第二百三十九章 編練新軍,惠州清鄉(2 / 2)

兩個士兵上前抓起囚犯綁著的雙手向後拉。助手又抓住了囚犯的辮子,劊子手急忙舉起大刀,幾個人都慌亂、緊張、不安起來。

「呯,呯,呯」槍聲響了起來。越來越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幾匹快馬從城中奔出,向刑場疾馳,邊跑邊向空中鳴槍,吸引了大家注意的同時,也阻止了劊子手的繼續行刑。

在人們擁擠讓開的通道中,幾個騎士魚貫而入,直接進入刑場。其中一個騎士軍裝整齊,面色冷峻,大聲喊道:「暫停行刑。清鄉總辦陳大人有令,把犯人押回監牢,重新審訊。」

沉默了一會兒,士兵們服從命令,把囚犯押到一起,吆喝著、斥罵著向城內走去。

人群漸漸散了,議論著,對今天沒看到更多的殺頭而感到不滿。

四川剿匪,廣西剿匪,廣東剿匪。陳兆棠由文人到武官,可以說是因剿匪而步步升遷,自然對自己的方法和能力有著自信,對陳文強的奪權和指責有著很大的抵觸。

「蒞任一月。所殺逾千人,是嚴刑竣法,還是草菅人命,本官不敢妄斷,但總要察實之後再作定奪。」陳文強對陳兆棠的廉能還是比較欽佩,在晚清的官場。這樣的官員實在是太少了,但這不表示他會認同陳兆棠的剿匪作法。

「粵東山海交錯,民情獷悍,盜賊之熾,甲於他省。本官重典治亂,惠州匪情已是大有好轉,何來草菅人命一說」陳兆棠面罩寒霜,不悅地辯解道。

「所殺之人,果無冤抑」陳文強毫不客氣地反駁,「陳守濫殺之名,難道皆屬謠傳若生民無辜,遭此慘毒,陳大人就毫無愧疚」

「那陳大人清鄉所殺之人,便全是罪有應得,無冤抑之情」陳兆棠抿了抿嘴角,略帶譏諷地叫板道:「矯枉必過正,治亂必重典,本官問心無愧。」

「是否有愧,日後再說吧」陳文強不想再費口舌,一切用事實說話吧,他沉吟了一下,毫無轉圜余地地說道:「廣東清鄉由本官全權負責,自今日起,惠州營務處便由本官接手,剿匪清鄉也不勞陳大人費心了。陳大人身為惠州知府,便專心處理民事政務吧」

陳兆棠眼睛一眯,鼻子中哼了一聲,陳文強這是剝奪了他營務處的官職,解除了他的軍權,但作為清鄉總辦,陳文強確實有這個權力。甚至陳文強可以撤掉在惠州的清鄉營業務。

「那本官就拭目以待,看陳大人如此清鄉剿匪。」陳兆棠起身草草拱手,「公務繁忙,告辭了。」

「不送。」陳文強坐得穩當,只是抬了抬手。

不要錢,不徇私,不任性,自律自負如此,陳文強也不好評價這個陳兆棠。但他知道陳兆棠的所謂「成功經驗」是有問題的,否則濫殺之後也不會「膾炙人口,惠屬人士,咸能道之」。

那陳文強的成功經驗又是什么呢說起來不少,但清鄉剿匪要獲成功,卻要有一個前提條件,或者說是基礎,那就是紀律嚴明、能征慣戰的軍隊。如果把剿匪清鄉比做手術,要清除爛r污瘡,干凈的手術刀是必須的。如果手術刀上遍是細菌,那就只能是舊r割除,新瘡又生。

所以,接管惠州清鄉營務處後,陳文強做的第一項工作便是對營務處的官弁進行了甄別、篩選,並對已經判決正法的罪犯重新進行了審訊。

不管陳兆棠如何不滿,陳文強接管清鄉是名正言順,而且是以令人驚愕的速度顯示出了效果。

「查農民羅賓二,往來於上義墟做小生意謀生,為土匪吳火光糾劫並綁架。羅賓二之父羅國瓚到縣府報案後,清鄉營務處將羅賓二及土匪一並抓回。未想土匪居然行賄營弁胡有德等人,反誣羅賓二為綁匪,致羅賓二被判正法。今案件已清,羅賓二無罪釋放,賠償其傷葯費二十元,胡有德等人貪贓枉法,險害無辜生民,即就地正法,家產抄沒,犯屬流放」

「查惠州清鄉行營官兵張老光等數十人,清鄉之時搶掠自肥,致民怨沸騰。名為官兵,實為盜匪,即就地正法,家產抄沒,犯屬流放」

「查劣紳黎光耀、倪富貴等,庇匪窩贓,坐地分肥,證據確鑿。即就地正法,家產抄沒,犯屬流放」

「查盜匪吳文遠等,殺人越貨,擄掠綁票,無惡不作。即就地正法,家產抄沒,犯屬流放」

同樣的嗜殺,卻殺之有據。陳文強先內後外,先從整肅營務處官弁開始,再到把持民團、鄉團的劣紳,再到羈押待決的囚犯。該放者放,該償者償,該殺者殺,該抄者抄,不過一周時間,便基本上把營務處整肅完畢,把累積的罪犯都審清判明。

隨後,便是按照已經成形的清鄉策略,整頓民團、鄉團,設立警察局、所,收繳民間槍枝,懸賞緝捕有名盜匪,清查人口、戶籍,關押、審訊地痞流氓,摧毀會黨堂口

雷厲風行的清鄉,令人瞠目的戰果,即便是心中不滿的陳兆棠也不得不暗自佩服。只是他和很多人都心中疑惑,不知道陳文強是哪里來的那么多線索,不知道他是如何又快又准地將貪贓害民的官弁和庇匪的劣紳,以及藏匿的盜匪一一抓捕起來的。

又殺又抓又抄又遷,陳文強這四板斧使出,威力十足。不到月旬,惠州治安便大見好轉。不僅有庇匪窩藏罪行的士紳、地痞紛紛出首捆拿,以求免罪;連盜匪也懾威畏服,或投案自首,或遠逃避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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