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東北初定(1 / 2)

.

殺與不殺,只在陳文強的一念之間。..

督署的大院內,站著近百名軍官、將領,但卻鴉雀無聲。

沒有什么比黑洞洞的槍口逼著更能使人無語了,沒有出乎意料更讓人驚訝了,也沒有陳文強突然變臉更嚇人的了。

孫烈臣半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痛得渾身發抖,旁邊是嘔吐的臟物。這個張作霖的親信想要沖過來跟陳文強理論,卻被陳文強一拳打得癱倒在地。

張作霖臉上陣青陣白,被陳文強當眾揭穿了勾結日人的樁樁件件,就象沒穿衣服卻站在聚光燈下,眾目睽睽無所遁形。他不敢動,因為他知道陳文強就等著他動,然後把他和他身後的手下殺個干凈。

「民國了,新法律大家可能還不知曉。」陳文強走上台階,居高臨下望著眾人,朗朗說道:「私人財產不可侵犯,不株連,這是仿效民主國家的規定。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叛國罪。」

他的聲音突然冷厲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里迸出,擊打在眾人的心頭。

「凡有叛國罪行者,家產沒收,家眷流放。」陳文強冷酷地抿了抿嘴角,狠狠地盯著張作霖,「我已經派騎兵前往海城縣駕掌寺鄉馬家房村西小窪屯今遼寧省海城市抓捕張作霖的家眷,如遇反抗,就地格殺,並將其私人財產全部沒收。」

張作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嚨出聲,汗珠從額頭沁出滾落,望著陳文強,嘴唇翕張,想要說什么。

陳文強沒有給他機會,繼續厲聲說道:「叛國者,漢奸,賣國賊,如秦檜、張弘范、吳三桂之流。遺臭萬年張作霖勾結日人,出賣國家利益,不殺不足以警誡世人,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

完全是沒有征兆和預示。張作霖、馮德麟、吳俊升等人完全被陳文強這段時間的和藹和溫情所迷惑了,率所部軍官是前來接受晉升的。每人都至少是混成旅的上校旅長,張作霖因為是兩路巡防營統領,還將是少將師長。

而越是出乎意料,對人的心理打擊就更沉重。使人失去了大半正常思考的智力。在張、馮、吳等人看來,手中有兵,東北初定,正是拉攏安撫他們的時候。卻沒想到,這是場鴻門宴,陳文強竟敢對兵力最多的張作霖下手。

「以為手上有點兵就是資本,就要慣著你的臭毛病,就要哄著你、撫著你」陳文強一陣陣冷笑,「別說是你們那點人馬,就是袁大頭又怎樣。手握雄兵,踞有數省,照樣打到他投降,打到他服為止。想作亂為匪,好啊,誰有這個心思就把誰徹底消滅,家產沒收,家眷流放;敗了就跑,看能跑到哪去中國之大,卻沒有此等敗類存身之地。跑到租界。跑到外國,老子也要派殺手隊去摘了他的人頭回來。」

夠狠,真的是趕盡殺絕,不留活路啊馮、吳等人直覺後背發涼。想替張作霖說情,也把話咽了回去。

「我,我,我有罪。」張作霖咬了咬牙,撲通跪倒,終於被陳文強的氣勢和狠辣所壓服。「請陳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家眷,放過放過我這幫兄弟。」

「放過你的兄弟」陳文強鄙夷又帶著嘲諷地反問了一句。

張作霖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此話欠妥,倒象是豁出一條命來買好,讓自己的手下感念他的仗義,以後說不定

「我勾結日人,事出機密,並無外人知曉。」張作霖趕忙改口,說道:「連我的手下也不知道。」

陳文強冷哼了一聲,凌厲的目光在張作霖身後的諸將臉上慢慢掃過,猶如冰冷的劍直刺各人心底。

「陳,陳大人。」孫烈臣終於從一記重拳的打擊下緩過來,艱難地站起身,說道:「張統領與日人交通,乃是一時糊塗,對臨時政府懷有疑慮。念在張統領擒殺巨匪杜立山,追繳蒙匪牙什、白音大賚等,於國於民亦是有功,還請陳大人網開一面,給張統領一個改過的機會。」

陳文強眯著眼睛,冷冷地盯著孫烈臣,這個家伙,沒有落井下石,被自己一拳打得差點昏迷,還敢強項說情,倒算是條漢子。

孫烈臣心中感到一股寒意,但憑著對張作霖的感情,憑著義氣,他硬挺著。

「陳大人,請給張統領一個機會。」張作相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張統領一時行差走錯,念他平時也有薄功,還請寬恕一回。」

不少人以為張作相和張作霖是兄弟倆,其實不然。張作相是錦州義縣人,張作霖是奉天海城縣人。他倆只是名字上的巧合,並沒有宗族關系。但是,由於他倆兩次結拜為盟兄弟,又都是關東要人,所以不了解底細的人都這樣地猜想和誤傳了。

盡管想殺張作霖,但陳文強並不准備大開殺戒,張作霖手下有幾個人他是想用的。而忠厚有正義感的張作相,勇猛善戰的孫烈臣,正在他的名單之列。這兩人一同說情,可見與張作霖感情很深,也使陳文強的想法產生了改變。

但把張作霖留在東北是不妥的,陳文強也要為剛才的慷慨陳辭找個下台階。他的表情冷肅,在轉身的時候,偷偷給徐世昌使了個眼色。

徐世昌浸淫官場多年,立刻心領神會,上前陪著笑說道:「張作霖勾結日人,圖謀賣國,論罪當誅。說起來,他還是我所提拔,這失察之罪,我也不可推卸。」

這情講得,不露聲色,果然高明。

陳文強趕忙拱了拱手,苦笑道:「徐總督言重了,張作霖勾結日人是最近的事情,徐督並不知曉,又有何罪」停頓了一下,他轉身盯著張作霖,緊皺眉頭,象是在思考,在作著選擇,半晌他才沉聲說道:「革除張作霖全部職務,暫時關押,如何處置合議後再定。」

張作霖如蒙大赦。聽陳文強的口氣,這條命今天是保住了。以後呢,則大有轉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