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制海權和炮艦外交(2 / 2)

托雷翁城華人的勤奮和財富引起了當地墨西哥人的嫉恨和不滿。1911年5月5日,一位名叫赫蘇斯?弗朗里斯的墨西哥人,在鄰近托雷翁的城市戈麥斯帕拉西奧發表街頭演講,指責華人不僅搶了墨西哥人的飯碗,還在贏取當地婦女的感情方面都是危險的競爭者。

他還指控說,這些外國人,在托雷翁發了財,便囤積金錢,然後寄中國。他更不遺余力地攻擊華人在日用百貨、蔬菜種植和銷售等行業的壟斷地位,號召墨西哥人驅逐華人。可以說,弗朗里斯的**演講,為此後不久發生在托雷翁城內的大屠殺慘案做了輿論上的准備。

在弗朗里斯發表煽動性演講之後不久,弗蘭西斯科?馬德羅領導的**武裝就出現在托雷翁城近郊。四千多名叛軍四面包圍了托雷翁城,和人數只有八百名的聯邦守軍展開激戰。戰斗持續到星期日晚上,聯邦軍寡不敵眾,決定撤退。聯邦軍趁夜撤離托雷翁城,隨後,叛軍開進這座無人守備的城市。

隨著叛軍涌入托雷翁城的暴民們約有數千人,大都來自托雷翁城和近郊地區。從一開始,暴民和叛軍就把怒火發泄在中國人身上。他們涌入華人商鋪集中的商業區,大肆洗劫和破壞商鋪,在大街上到處追殺中國人,搶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剝走死者身上的衣服之後還殘害屍體。

當肆意搶奪的暴民和亂兵涌入華墨銀行時,大屠殺達到**。暴民們首先沖進大廳,殺死好幾位銀行雇員。他們用墨西哥大鐮刀在受害者的屍體上亂砍亂剁,還把砍下的頭顱和四肢拋到大街上。與此同時,一小隊墨西哥騎兵開到托雷翁城郊,把那里的中國菜農驅趕到附近的一個屠宰場,當場集體槍殺,之後還把他們的屍體踐踏在馬蹄之下。

在墨西哥暴民和叛軍的打劫下,在墨西哥投資經商的美國人、德國人、西班牙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財產損失,但和中國人所遭受的大屠殺和野蠻洗劫相比,則顯得微乎其微。

在這場暴亂中,三百多名華人喪生,財產蒙受重大損失。華墨銀行首當其沖,遭到重創。此外,托雷翁城內一個華人活動中心、四十家日用百貨市場、四家洗衣房、五家餐館、十個菜攤、二十三個食品攤,及數個菜園都悉數遭到破壞。死者中還包括五名日本人,他們是因被誤認為中國人而慘遭毒手的。

這僅僅是個開端,隨後,墨西哥排華暴亂有進一步波及到古巴等其他一些拉美國家的趨勢。共和國政府駐墨使館代辦沈艾孫急電國內派艦護僑,共和國政府又將電報發到了美國使館。於是,正在美國紐約停靠的海圻艦和海容艦便責無旁貸地擔負起宣慰僑胞,並進行武裝交涉的重擔。

炮艦外交,其典型表現在19世紀中葉,殖民主義者派遣海軍艦船遠征海外,抵達亞非國家口岸,或駛入內河,強使這些國家屈服,簽訂不平等條約,用武力建立起殖民統治。因此,炮艦政策成了野蠻逞凶的代名詞。

但正如事物都具有正反兩面一樣,野蠻和威懾也可以作為伸張正義的手段,特別是對於遭受到屠殺的華人來說,炮艦外交是他們唯一的期待。

說起來,排水量4300噸的海圻艦與排水量2000噸的海容艦,在海軍強國眼里算不得強大,但沒有最差,只有更差,相對於墨西哥和古巴等拉美國家相比,卻還是首屈一指,頗具威懾力的。

陳文強接到政府電報後,馬上給駐墨使館代辦沈艾孫發電,告訴他兩艘軍艦會即日啟程,順訪墨西哥,並由他對墨西哥現政府提起嚴厲交涉,提起交涉,要求懲辦凶手、撫恤死難者家屬、設法保護華僑並給予經濟賠償。接著,他又前往晉見了美國總統塔夫脫,通報了中**艦要前往拉美諸國,宣慰僑胞,索要賠償一事。很順利,他爭取到了美國的諒解和支持。

八月十五日,海圻海容兩艦由紐約啟航,沿美國東海岸南下,穿過佛羅里達海峽,直駛古巴首都哈瓦那。

海,平靜時,猶如溫柔嫻靜的少女,澎湃時便象狂奔的野馬,變化多端,讓人猜不透摸不著。站在甲板上,遠望碧海蒼天,水連天,天連水,不知何處是盡頭。

甲板上,琳娜坐在遮陽傘下,海風不時撩起她的長發,陳文強微鎖眉頭,手里無意識地輕輕捻著她的裙角,望著大海,有些茫然若失。

「文強,在想什么?」阿萱柔聲問道「在擔心同胞的安全,還是」

陳文強收目光,悵然一笑,輕輕拉起她的小手,慢慢揉摸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心緒平穩下來。

好半晌,陳文強慨嘆道「一個國家的強盛與衰弱,影響到了太多人的生活,即將是身在萬里的海外,有時也難以避免受到牽連。因為根在那里,有扯不斷的紐帶連接。」

「所以,你才覺得肩上的擔子重。」阿萱手指動了動,撓了撓陳文強的手心,安慰著說道「有些事情是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歸於自己的責任,這樣你會非常累。墨西哥動亂,不光是華人受到損失,美國人、德國人、西班牙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也同樣受到了傷害。」

陳文強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但大屠殺主要是針對華人的,這讓我很費解,為什么各地都有排華**風潮,海外華人到底怎么了,是國家的錯,政府的錯,還是海外華人本身存在著問題。」

阿萱陷入了沉思,呆了一會兒,試探著說道「華人太能干了,而且非常能吃苦耐勞,在美國,那些窮苦的工人認為他們經不起這種遠在美國工資水准以下的勞工的競爭,陷入了更加窮苦的境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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