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光陰消摩(1 / 2)

中行說與義姁一同離開,剩下殿中諸人神情各異。

對於友通期有了天子骨血之事,阮香琳和卓雲君並不怎么在意,她們一個身在宋國,一個身份超脫,漢國天子對她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驚理與何漪漣流露出幾分意動,畢竟那是漢國天子唯一的骨血,身份非同凡響;罌粟女在昭陽宮與友通期相處多時,相比之下,對她的安危最為關切;張惲則趴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程宗揚都懷疑他會不會把自己給憋死。

至於孫壽和胡情,這會兒正擠在紫丫頭面前,爭相獻媚。這對狐族的姑侄女剛換了主人,便俯首貼耳,仿佛一對哈巴狗一樣,乖巧恭順。程宗揚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狐族的侍婢了。

程宗揚視線從殿中掃過,最後落在小紫臉上。顯然死丫頭也沒想到友通期會有孕在身。這個孩子注定是不能曝光的,只希望他的小命能硬一點,至少別被他親媽給克了。

小紫道:「審到哪里了?」

卓雲君道:「審到廣源行的行止了。」

「繼續吧。」

卓雲君嬌聲道:「帶人犯。」

看到帶上來的人犯,眾女都露出曖昧的笑容。這次帶上來的是一張新面孔:劉建的太子妃,當過短短數日偽皇後,黑魔海的御姬奴成光。

成光像是剛剛妝扮過,玉頰脂粉猶新。她和孫壽、胡情一樣,被牽著爬到座榻前。

小紫朝張惲抬了抬下巴,「中行說不在,你來審好了。」

張惲一張青黃臉立刻放出光來,他往前爬了兩步,狠狠磕了個頭,尖著嗓子道:「奴才遵旨!」

「審仔細些,」小紫看了程宗揚一眼,笑道:「好讓老爺開心。」

「小的明白!」

張惲爬起來,撿起中行說丟下的竹尺,在手里拍了拍,厲聲道:「犯婦,你可知罪嗎?」

成光道:「奴婢知罪。」她哀聲乞求道:「紫姑娘,念在同門的份上,還請饒奴婢一命。」

張惲舉著竹尺的手本來已經揚了起來,聽到這話不由停在半空。這位居然是自家新主人的同門?

小紫笑道:「你都已經叛出巫宗啦,我還沒有正式列入門牆——哪里是什么同門呢?」

對啊!張惲揮起竹尺朝成光身上抽了一記,用不男不女的聲音叫道:「說!你是怎么與廣源行勾搭上的?」

成光痛得顰起眉,看了看胡情,又看了看孫壽。

小紫側了側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左邊這個,被我收了一魂一魄。右邊這個,除了獻出魂魄,還自願獻身為奴。太子妃,你選哪一個呢?」

成光臉色數變,半晌沒有開口。

張惲又往她身上抽了一記,「賤蹄子!主人收你當奴婢,那是多大的恩典?昂?你居然還不趕緊謝恩?」

胡情嬌聲道:「太子妃自矜身份,不願與我們這些下人為伍也是有的。」

孫壽道:「一個封國被廢的太子妃,有什么身份?再說了,她以前干的腌臢事還少嗎?」

胡情和孫壽都是離漢國權力中樞最近的人,對成光的事跡早有耳聞,一通冷嘲熱諷,提及了她在江都國時干的勾當。

成光到底還要些臉面,生怕她們把自己的老底都揭出來,連忙道:「奴婢也願獻身為奴。」

小紫只說了三個字,「廣源行。」

成光硬著頭皮道:「廣源行本來一心巴結呂冀,可呂太後對晴州的商賈頗為不喜。他們便找到奴家,說是願意出錢出力,襄助劉建,圖謀大事。」

卓雲君道:「區區一個外來的商行,居然能襄助諸侯,謀奪帝位?還能讓你背棄舊主?」

「奴婢原本也不信,可廣源行的人對宮里的消息極為靈通。」

這應該是義姁的功勞了。程宗揚看著成光,腦中雜亂的線索逐漸變得清晰。和自己一樣,廣源行那幫商人也准備干一票大生意。天子親政之後,朝局為之一新,他們憑借著商人特有的嗅覺,預感到漢國將有大變,早在天子頒布算緡令之前,就開始謀劃。

起初他們投靠的是呂冀,呂雉表面上不喜晴州商人,其實是與胡情一樣,對大肆獵殺狐族的廣源行極為忌憚。廣源行碰壁之後,一邊轉頭與劍玉姬合謀,資助劉建篡位,一邊又暗中挖巫宗的牆角,打算甩開劍玉姬單干。

假如自己沒有出現,廣源行扮演的角色很可能就是現在的自己。比如他們對洛幫的控制,對胡騎軍的爭奪,在洛都商賈之間的影響力,在兩宮布置的觸角、暗線,甚至在劉驁之死中扮演的角色。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自己出來攪局,贏到最後的,有八成可能是廣源行。

可惜他們和呂氏一樣,都忽略了長秋宮這個無人問津的大冷門,最終兩虎相爭,讓自己笑到了最後。算下來,自己攪局的結果,吃虧最大的是廣源行,其次才是劍玉姬。

程宗揚一直覺得洛都之亂的背後,有一只黑手若隱若現。廣源行藏在幕後,即使露面也只是打醬油的小角色,直到此刻,各種零碎的線索拼在一起,他們的圖謀才終於水落石出,顯露無遺。從天子暴斃到董卓入京,處處都有廣源行的影子。可惜行陰謀者,終究難成大事。任他們百般算計,劉建都脫不了一個「篡」字。反而被他們視若無物的趙飛燕,才是真正的法統所在。從這個角度講,他們的失敗可以說天理昭昭,一點都不冤枉。

理清頭緒,程宗揚心底一直存在的陰霾終於驅散,第一次生出局面盡在掌握的信心,心情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但對於廣源行這個野心勃勃的商號,他不由生出幾分好奇,「廣源行的東家是哪位?生意做的很大嘛。」

何漪漣道:「奴婢只知道幾位執事,再上面的,就不曾知曉了。」

「他們的後台是誰?」

何漪漣搖頭不知,胡情卻道:「是晴州帛氏的帛老爺子。廣源行的背後主持者,是帛老爺子的第十六孫,帛十六。那個把仇家妻女做成器具的,也是他。」

「帛十六?」程宗揚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似乎沒聽過這個名字。

「稟主子!」張惲道:「呂賊巨君曾讓奴才暗中查過這個帛十六!」

「哦?」

「帛十六年初曾來過洛都,還與犯婦成光私下相會!」

成光臉色頓時一白。

張惲冷笑道:「你以為自己行事隱秘,沒想到我早就盯著你了吧?你們兩個在晴州會館待了一夜,以為我不知道?」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聽起來,劉建那廝的帽子好像有點綠啊。」

眾女聞言都笑了起來。

何漪漣道:「看來這位太子妃有不少事瞞著主子,還要接著審呢。」

程宗揚道:「你們盡管審!」

何漪漣彎下腰,對成光道:「姐姐現在要審訊你了。若是撒謊,可是要受罰的哦。」

成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不會……」

「我問你,你們上床了嗎?」

成光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囁嚅了半晌也沒有答出來。

「喲,還害羞呢。」罌粟女道:「把衣服脫了吧。」

成光下意識地抱住身子,露出乞憐的目光。

「怎么?還怕主子看到你的身子?」驚理道:「你瞧那兩位,一個襄邑侯夫人,一個太後身邊的紅人,如今不都在主子面前光著屁股伺候嗎?」

成光小聲道:「姐姐,求給小妹留點體面……」

小紫挑了挑腳趾,「你去。」

胡情站起身,晃著豐腴的雙乳,乳尖的銀鈴搖晃著,赤條條走到成光面前,然後一手揪住她的秀發,一手揚起,「啪」的一聲脆響,抽了她一個耳光。

胡情這記耳光抽得極狠,成光唇角立刻淌出鮮血,整個人都似乎被打蒙了。

胡情揪住成光的頭發,迫使她揚起臉,罵道:「你這下三濫的娼婦,在主子跟前還裝什么害羞?誰不知道你在江都做的勾當?你和劉建拿王府的宮人大肆淫樂,讓她們在階前受淫,甚至讓她們與犬、羊交合——呸!」

胡情往她臉上啐了一口,嬌喝道:「舔干凈!」

成光被她喝斥得瑟瑟發抖,聽話地張開口,用帶血的舌尖將唾液舔舐干凈。

何漪漣笑道:「你和那個帛十六上床嗎?」

成光小聲道:「是。」

「我沒聽清哎。」

成光只好提起聲音,「賤奴跟那位帛公子上過床。」

「你可是江都國的太子妃,怎么會跟一個商人上床?」

「他說……只要陪他一晚,就給我二十萬金銖……」

「然後你就同意了?」

成光點點頭。

「二十萬金銖干一次,」罌粟女揶揄道:「沒想到漢國最值錢的妓女,會是一位太子妃。」

眾女嘲笑聲四起。

何漪漣道:「你們誰主動的?」

「是他。」

「他是怎么做的?說仔細些。」

「我答應之後,他就把我帶到內室,把我推到榻上……」

驚理對張惲道:「搬張幾案來。」

張惲趕緊跑去搬了張矮幾。

何漪漣道:「躺上去,給大伙說說,他是怎么做的?」

成光只好躺在幾上,一邊寬衣解帶,一邊道:「他先解開我的衣帶,然後扯下我的褻衣……」

成光褪下褻褲,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腰臀。

「等等,你只脫了一半?」

「他說,喜歡看我穿著衣服的樣子。」

「難怪呢。」何漪漣笑道:「穿著衣物才知道你是太子妃啊。」

驚理道:「他插進去的時候,你是什么姿勢?」

成光一臉難堪地俯下身,把雪白的屁股微微抬起。

「啊!」她身子忽然一顫,卻是胡情抓住她的臀肉,朝兩邊用力扒開,將她秘處綻露出來。

只見潔白的肌膚中間,一只柔艷的蜜穴被扯得張開,隆起的玉阜像雪團一樣豐腴白膩,肌膚光滑如脂,看不到絲毫毛孔的痕跡。

驚理伸手摸了一把,失笑道:「居然是天生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