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權柄安在(1 / 2)

程宗揚坐在車上,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自己在那個死太監手里從來就沒討過好,這回也是一樣。本來向他興師問罪,結果反過來賠禮認錯不說,還被迫答應把撥付的實驗經費大幅增加,又附加了一大串的優先權,來保證實驗室的運行。這要是簽的條約,自己妥妥就是喪權辱國的敗類。

「有兩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程宗揚打起精神,「什么好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呢,那本秘籍里面的功法很厲害。一來進境極速,修行一年可抵尋常功法三五年,二來可以改善體質,美容養顏,青春永駐不是夢哦。」

「這么厲害?我聽著怎么有點不信呢?」程宗揚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這門功法只能由女子修習,而且需得是處子。如果在練成之前破體,則會遭受功法反噬,必死無疑。」

「干!那還練個屁啊!」程宗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想練吧?我可警告你,絕對不許練這種鬼東西!大爺正打算弄點葯,把你麻翻了,好給你開苞呢。」

「人家才不怕呢。」小紫抱著他的手臂,笑吟吟道:「還有一個好消息,那本秘籍被武穆王修改過,改過的功法不怕破體,據說效果很顯著呢。」

這就有點意思了。自己身邊這些侍奴,除了一個卓美人兒算得上出類拔萃,其余只能說過得去。如果能讓她們大幅提升修為,不說全部都達到卓美人兒的水准,就算只有三五個,自己的實力也會有一個爆炸式的提升。

「你准備讓誰練這本秘籍?」

「義姁啊。」

這個答案出乎程宗揚的意料,「我還以為你會讓太後娘娘去練呢。」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舍得嗎?」

「這有什么不舍得的?」程宗揚道:「不是說不會死嗎?」

「可是還有一個壞消息呢,」小紫道:「秘籍最要緊的部分下過禁制,暫時還打不開。」

「所以你就讓義姁練著試試?」程宗揚道:「她要練不過去呢?」

「那就死唄。」

程宗揚無話可說。這壓根就是草菅人命,不過這個義姁確實不好處理,自己沒打算把她收房,可她涉及的機密太多,又不好放走。

「萬一她真練成了呢?」

「那就扒了武穆王的墳好了,讓他騙人。」

程宗揚放聲大笑,伸手揉了揉小紫的腦袋,「死丫頭,你是故意逗我開心的吧?放心吧,我沒那么生氣。蔡爺那臉是臭了點兒,不過真說起來,我確實有些對不住他。光給他畫了個大餅,就拖了他好幾個月,也難怪他著急。不過蔡爺這夫人路線玩得真精啊,瑤兒剛嫁過來,他就打通關節,圈了一片地下來,動作夠快的。」

小紫笑吟吟道:「我要是告訴你,你封侯的詔書還沒下來,他就讓人去圈地了呢?前幾天他還專門找我說,實驗室已經開始建了。」

程宗揚怔了半晌,「這家伙連瑤兒也騙?」

「算不得是騙,只是做的早了些,說的晚了些。」

「這死太監,虧我剛才還內疚呢!」

程宗揚回過神來,不禁扼腕嘆息,自己還是對蔡爺卑劣的人性認識不足,太大意了,這孫子竟然還會賣慘……

呂巨君、劉建、董卓等叛逆的首級尚懸掛在宮闕之下,任由風吹雪打。入宮之後,小紫與蔡敬仲先行一步,前往昭陽宮。

程宗揚知道她在找那枚龍槎星辰,也問過她干嘛找那東西,但死丫頭只說拿來好玩。

漢宮那枚龍槎星辰據信是被天子賞賜給了友通期,但友通期無法開口,身上找過也沒有。作為眼下唯一的線索,很可能遺落在昭陽宮內。不過昭陽宮屢經兵戈,連宮殿都差點被燒了,如今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馬車在長秋宮外停下,徐璜與唐衡都在宮中,聞訊出來迎接。

程宗揚笑道:「看兩位印堂發亮,鴻運當頭——怕是宮里的賞賜已經發下來了吧?」

徐璜眉開眼笑,「托侯爺的福,已經發了,如今宮里上上下下,都在感念娘娘的恩德呢。」

叛亂平定之後,各方論功行賞。有人提議給單超、徐璜、唐衡等人封侯,被霍子孟給壓下來了。三人官職未變,仍是中常侍,賞賜卻極為豐厚,每人拿到的金銖都以萬計——長秋宮發下的賞賜都是從程氏商會走的賬,程宗揚對此一清二楚。

程宗揚笑道:「恭喜兩位。恭喜,恭喜!」

「我們拿的都是賣命錢。哪兒比得了那一位——」徐璜兩手食指一橫一豎,比了個「十」字,「單是宮里,他撈走的起碼就是這個數。」

「有這么多?」

「何止啊!我這還是往小里說的。」徐璜壓低聲音,「宮里死了那么多人,好家伙,入殮時候一翻,身上差不多都有他打的欠條。這下好了,一多半債主都沒了,白拿啊!」

看著徐璜的一臉羨慕嫉妒恨,程宗揚也無語了。蔡敬仲詐死的手段騙騙別人還行,哪里能瞞得過借給他錢的債主?何況蔡爺自己也不低調,已經死了的人,整天穿著奇裝異服招搖過市,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他——那兩撇小鬍子一點掩飾效果都沒有!

徐璜道:「平平都是中常侍,他憑啥呢?」

唐衡截住他的話頭,「人死如燈滅。不說了。」

「咋不說了?他還欠我錢呢。」

「那人已經死過了。沒這人了——對吧,程侯?」

程宗揚打了個哈哈,果斷不接這茬。

劉驁喪期尚未逾月,宮中依然帶孝,連小天子也穿著孝服,此時正背對著宮門,俯身寫著什么。

程宗揚走過去笑道:「這么早就做功課?」

小天子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布滿皺紋的馬臉。他眉毛畫成兩個墨團,門牙外露,五官扭曲,鼻頭又紅又大。程宗揚嚇了一跳,才認出他是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孟舍人,宮中用來取樂的弄臣侏儒。

「你居然沒死?」

孟舍人又紅又圓的鼻子抽了一下,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在地上打滾,「我不要死!不要死……」

「去去去!」內侍連忙把孟舍人拉開。

徐璜無奈地說道:「天子年幼,在宮里也沒個玩伴,倒是見著孟舍人,喜歡得緊。」

宮里來來往往都是大人,唯獨孟舍人這個侏儒與天子身高相仿,也難怪天子與他親近。

「總跟弄臣廝混,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招些功臣勛貴家的同齡子弟,入宮陪讀好了。」

唐衡猶豫道:「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程宗揚低聲道:「這可是拉攏勛貴的好機會。」

唐衡心下會意,「小的明白。」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感嘆道:「程侯高義。」

程宗揚微笑道:「過獎了。」

換作別的權臣,巴不得隔絕中外,將天子握在掌心中,想方設法獨攬大權。

程宗揚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先是搞出教育委員會,大量選拔各方人才,提供渠道接觸天子,此時又提出讓勛貴子弟入宮陪讀,各方利益均沾之余,又何嘗不是在消弱自己對天子的影響力?

洛都之亂,程宗揚與長秋宮一方毫無疑問是最後的贏家,他肯主動拿出利益與各方分享,難怪唐衡會贊一句高義。

但站在程宗揚的角度,他並沒有想這么多,只是本能地認為盟友越多越好,畢竟自己只是個商人,並沒有稱尚父,加九錫的心思。

內殿靜悄悄的,除了驚理和江映秋,連個侍女都見不到,顯得頗為冷清。

隔著珠簾,能看到趙飛燕正拿著羹匙,親手喂小天子喝粥。見程宗揚進來,她放下羹匙,「恭喜程侯。」

程宗揚行禮如儀,然後起身道:「臣子本該與拙荊一同入宮謝恩,但拙荊偶感風寒,無法親來拜謁,還請殿下恕罪。」

皇後說的鳳體不豫,程宗揚說的偶感風寒,都是托辭。真實原因無非是趙合德尚在宮中,找個借口避免會面,以免尷尬。

程宗揚並沒有多作打擾,寒暄幾句,確定皇後和天子無恙,便即告辭。

驚理領著他來到側殿,接著簾幕掀開,趙合德乳燕般投入程宗揚懷中,「郎君……」

溫香軟玉在懷,程宗揚總算能放下心事,「在宮里還好嗎?」

「還好。」趙合德道:「我已經告訴了姊姊。她也答應了。」

「只要你不覺得委屈就好。」姊姊身為皇後,妹妹卻只能做妾室。這事千萬不能張揚。不然趙飛燕本來就不怎么好的名聲又要雪上加霜了。

趙合德揚起臉,「我要跟你回去嗎?」

「不想回去?」

「姊姊一個人好孤單。我,」趙合德小聲道:「我想陪陪她。」

「這是應該的,」程宗揚道:「你盡管陪她好了。」

趙合德歉然道:「對不起啊。」

程宗揚露出大灰狼般的壞笑,「馬上就對得起了……」

趙合德玉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剛退開一步,就被程宗揚攔腰抱起。

程宗揚像強盜一樣把趙合德扛在肩上,一邊叫來驚理,「給我找個沒人的地方。」

驚理眼珠一轉,「那就去娘娘沐浴的蘭湯殿好了。這會兒里面正好空著,一個人都沒有。」

蘭湯殿位於寢宮之後,由五座大小不一的湯池組成,形如梅花。池體全部用漢白玉砌成,潔白無瑕。此時池水已經排空,池底擦洗得閃閃發亮,卻依然香氣撲鼻。每座湯池之間都用帷帳和屏風隔開,形成五個相連而又獨立的空間。里面除了沐浴用的物品,

各種休息用的床榻、錦席、絲被,一應俱全。

程宗揚扛著滿面含羞的小美人兒鑽到屏風後面,接著便看到衣裳亂飛,有些掛在屏風上面,有些掉落在地。不多時,屏風後面傳來陣陣響動,還夾雜著少女細細的嬌呼。

驚理與江映秋立在外面,聽著里面的動靜,都不由臉色泛紅。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里面的動靜小了一些,接著傳來主人的召喚。驚理應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解開衣鈕。

屏風後歡聲再起,不多時,江映秋也被喚了進去。淫靡的浪叫聲從屏風後響起,透過帷帳,在空曠的宮室內回盪著,久久不歇。

良久,程宗揚一身輕松地從屏風後出來,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對著池旁的銅鏡整理衣冠。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細微響動,趙合德被驚理和江映秋扶攜著,出了屏風。她玉頰紅暈未褪,雙腿軟綿綿的,嬌弱無力。

旁邊的江映秋雙手扶著趙合德的手臂,顰著蛾眉,面帶羞痛。驚理倒是行止自若,只是美目濕淋淋的,滿是媚意。

驚理一邊過來幫主子整理衣物,一邊小聲笑道:「沒想到合德妹妹是極品的玉渦呢,那么嬌嫩嫩一只小穴,抵得上我們兩個。」

趙合德玉頰愈發羞紅。

程宗揚笑道:「要不是怕她傷了身子,就該梅開三度了。」

驚理笑著朝江映秋啐了一口,「就你最不中用,連屁眼兒都用上了,也沒能讓主子盡興。」

江映秋滿面通紅,低頭道:「姊姊教訓得是。」

「不怪江女傅,」趙合德羞怯地說道:「是我不好……」

程宗揚笑道:「你那么乖,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