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30章(2 / 2)

李誠希笑著看向大力尊者等人,他們個個面帶驚訝之色,那樣子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滑稽之像,要多驚訝有多驚訝,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也就在這個時候,法相雙手合十,默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隨後他的目光竟不知道是有意或無意地向李誠希這里看了一眼,隨即又心虛地移了開去,鎮定道:「青雲門上下卧虎藏龍,弟子更是人中之龍,精英中的精英,遠非我等能相比。李掌門竟然能夠修煉至此,恐怕離長生之路也不遠了。」

大力尊者「啊」了一聲,大有感嘆、驚訝、羨慕之意。

法相微笑道:「李掌門是今古第一人,也是最有天分禪悟透長生之謎的人。」

大力尊者呵呵一笑,改口道:「不錯,不錯,李前輩祝你早日看透天機,成為今古第一能夠突破長生之謎的人。不似我這老家伙,與長生之路無緣,平日里種種菜,澆澆花就是一輩子了。」

李誠希笑道:「承你貴言。」

李誠希與法相等人謙讓了幾句,便離開了。

李誠希剛走不遠,忽有感覺,轉頭向旁邊看去,卻見是石頭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身邊拉了他一下,悄聲道:「希哥,想不到你是青雲門的掌門呀,我還以為你只是青雲門的弟子呢。」說完,石頭傻笑幾下,撓了撓頭,往四周瞅了瞅,小聲道:「希哥你看出來沒有?好像這個年輕的法相,卻是天音寺這一群和尚的領頭人呢!」

李誠希點了點頭,這數日來他每日與這些正道中人接觸,多有看見天音寺諸位大師的。也發現法相這便宜師侄雖然年紀輕輕,但在這次來流波山的「法」字輩天音寺眾僧人里,法相的氣度卓然出眾,隱隱有為首之風。出面接待講話的,大都是他,而旁邊一些年紀大的和尚,反而沒有什么聲音。看來,法相乃是天音寺著力栽培的一個出色人物了。

和蕭逸才一樣這么優秀的人要不要介紹法相去逛青樓?讓他破戒律?還是直接介紹一個比如花更極品的女人給他?李誠希壞壞的想到。

只是,他心中此刻,卻依然想著剛才的想法,也注意去沒聽到石頭在旁邊咕噥地說著什么,只聽到最後他似乎說:「……我看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話也說錯了。」

李誠希一怔,問道:「極品石頭你說什么?」

石頭看了看左右,低聲道:「我記得以前聽人說過,佛門中人若是功德圓滿,善終的話,便當稱為「圓寂」。開始的時候希哥你不在,他那時卻亂說什么逝世的,聽起來就讓人不舒服,倒好似普智神僧他是……咦,希哥,你臉色怎么突然這么怪怪的?」

普智?那晚上他因該吃了什么鬼醫的三日必死丸,然後屠村的時候中了自己一掌,還趁夜色逃脫了,想必是逃回了天音寺,後來也死翹翹了吧?

李誠希心亂如麻,強笑著對石頭點了點頭,便走回青雲門所在之地去了,弄得石頭站在原地,搞了半天也摸不著頭腦。

轉眼間李誠希已來到流波山上半個月了,這段時間里,正道之士與魔教中人依然對峙,雙方在日間多有相遇時候,不時便有斗法。但令正道中人迷惑的是,魔教中人卻似乎不願戀戰,往往斗法斗了數個回合,便虛晃一槍遁走。

但青雲門這些弟子卻不知道魔教真正的意圖,他們只是往日里聽說魔教要在此荒僻之地聚會,心中猜想他們來多半是商量些毒計欲禍害天下,所以自己這些身為正道之士才欲來除魔。不料來到這里看了,卻又不像。

若說是與正道為敵,便應當出來決戰才是;若是聽說了正道中竟有了兩位青雲門高手在,怕自己實力不夠,那也該主動退去。

偏偏魔教中人戰又不戰,退又不肯退。流波山地勢又大,在空中目標明顯,但若要深入下去尋找魔教中人的老巢,還當真不易。這一拖,時日便延宕下來了。正道中人紛紛猜測,魔教余孽究竟想要在這個荒僻之極的島上做什么?

但李誠希內心知道,他們等待的是夔牛這亘古凶獸出世,所以不敢戀戰,只能虛晃遁走。

李誠希這些日子來,帶領著青雲門弟子一起在流波山上搜索魔教中人。

但他私下里,卻無聊至極,干脆讓蕭逸才每天帶領一群青雲門弟子在這搜尋魔教中人的蹤跡,自己卻回洞中休息。

不過說也奇怪,明明幽姬也來到了流波山這處海島,但從那一個早晨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估計是在實施李誠希心中邪惡的計劃。倒是魔教中其他人,包括李誠希與蕭逸才等人認識的魔教高手一、魔教高手二等人,出現的十分頻繁,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找尋什么東西似的。

李誠希可是有著幾乎逆天的修行,碰到這種事情,也就幾下子擺平了。這一日入夜,他便叫上天音寺與焚香谷的人,聚在一起商議。讓他們當領頭羊,去解決小魚小蝦,而自己則去對付大魚。

代表天音寺出來的,自然便是法相,而焚香谷過來的人,居然也有過幾面之緣,便是李洵。這二人看去都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但在李誠希面前,他二人的神色卻都是十分恭敬的。

見禮之後,李誠希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淡淡道:「二位師侄,此次我們正道諸派前來除魔,其中還有諸多借助二位的地方,在下在這里先謝過了。」

法相與李洵同時欠身道:「不敢,若有需要處,請李掌門盡管吩咐。」

李誠希揮了揮手,讓他們二人先坐了下來,道:「廢話我們也不必多說了。到今日為止,我們來這東海荒島已有半月,雖說果然有魔教余孽在此,但看他們行蹤詭秘,卻猜不透用意何在。不知二位師侄有何看法?」

法相與李洵對望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李誠希看向李洵,對他道:「李師侄,這一次的消息是由你們焚香谷首先放出來的,敢問貴派可知道魔教的目的嗎?」

李洵在李誠希這個名滿天下的「前輩」面前,臉上再無往日驕傲神色,當下道:「回稟李掌門,這一次的消息也是鄙派無意中知道,魔教復興之後,突然有大批余孽前往東海流波山,但所為何事,卻是不知。」

李誠希有意無意望一眼在場幾人。

法相忽然道:「李掌門,依小僧這幾日看來,魔教中人翻山越嶺,往往對每處山頭都仔細搜索,極像是找尋某件重要事物。」

這個法相不愧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智者,一下子就推斷出魔教之人真正的意圖,不過李洵和他相比倒是差遠了。李誠希笑看法相。

李誠希沉吟道:「不錯,我也是這般看法,但他們究竟在找什么東西,竟如此重要?」

站在一旁一直默默無語的蕭逸皺起眉頭,突然道:「掌門,既然如此,我們猜也猜不出來了。不過魔教中人一向陰毒,我們回去之後,一定要小心戒備才是。我們這里白天再加緊搜索,等找到魔教中人的老巢,再把他們一舉剿滅,為天下除害。」

李誠希點了點頭,不露神色暗笑,嚴肅道:「就遵照逸才所說的去做吧!」

法相與李洵齊聲道:「是。」

在這之後,他們又商議了片刻,法相便和李洵告退了。看著他二人走了出去,李誠希忽然道:「逸才,這兩個年輕人的資質當真不錯啊!」

蕭逸才緩緩點頭。

李誠希笑道:「尤其是天音寺的法相,我觀他眼瞳黑凈,邊緣卻似有淡淡金光,眼神溫潤而不散,只怕在天音寺「大梵般若」上已有大成了。」

蕭逸才愣了愣,一時無言。

李誠希微微一笑,繼續道:「那個李洵,他剛才雖然在我面前刻意低調,只怕道行未必便比法相差了。」

蕭逸才也不知道李誠希為什么對他說這些,心中震驚不已,口中恭敬問道:「掌門,你跟逸才說這些……」

李誠希奸奸一笑,道:「等待魔教一事過後,我就安排你們三人比武,勝者得到青雲門仙家法寶六合鏡,輸者也能得到一神秘大禮物。」

蕭逸才心中的迷霧更濃了,皺眉道:「禮物?」

李誠希搖了搖頭,轉過身走了出去,在門口處停下來,回頭神秘道:「如花似玉。」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蕭逸才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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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萬籟俱靜。

黑暗中,其他人都在安然入睡,石洞外邊一向都有看夜的弟子,所以大家都很放心。聽著他們平靜而熟悉的呼吸聲,李誠希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那愛作怪的寶兒去哪里了,都好些天沒有聽見她叫自己主人了,或許她太過無聊了,出去完了吧!

他在黑夜里,靜靜地想著。

日出東方,海風陣陣,這一天,天高雲淡,正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青雲門門下十數人,離開了居住的石洞,御起法寶,向著流波山深處飛行而去,一路仔細搜索,希望能找到魔教徒眾。

李誠希一馬當先,這次他直接使用他珍藏品「琥珀朱綾」,紅光閃閃,飛在最前頭,身後蕭逸才等人緊跟著他,修為甚低的弟子飛在最後。

青雲門弟子中,除了個別幾個是用仙劍之外,其他人用寶筆或者其他的,更有怪異滑稽的骰子、棍子之類,在同是青雲門弟子幾乎都用仙劍的情況下,極是醒目。

但此處畢竟不是青雲山,流波山上且不說魔教中人,光是正道其他門派便有十數個,各種各樣的法寶比比皆是,倒也不那么突出了。

不過各位正道同仁弟子們無聊時私下議論,有好事者品評各人法寶,便有「高人」指出,此次流波山上,諸位手中法寶,最古怪的莫過於青雲門大竹峰某個弟子的骰子法寶,而最土氣的居然也是青雲門門下某個弟子的棍子法寶。可見青雲門領袖天下,果然藏龍卧虎,不可小覷!

李誠希得知這些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了,但在外人面前還是隱忍著那股笑意,故作高深莫測,目不斜視,一副高人風范。

此刻正道各門派弟子紛紛三五成群,四處飛飆。流波山上風聲呼嘯,各色光芒急緩相間,閃爍而過,極是好看。

李誠希在法寶之上向旁邊看去,只見正道眾人向四周扇形飛去。而在自己這一群近處,大概隔了數十丈遠,他衣襟飄動,獵獵作響,頭發拂肩,配著他冷酷帥氣的容貌,竟似有出塵之態,果然印證了幽姬所說:「天下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李誠希心里一動,不想多看,畢竟男人沒有什么好看的,他回過頭來,向另一邊看去,卻見也是隔了數十丈遠,便是蕭逸才等人,他們專心致志在馭寶飛行,他們可沒李誠希那般修為,當下不敢分神,否則在這萬丈高空上摔下去定然粉身碎骨。

就在這時,忽聽著前方一聲清嘯,李誠希向前望去,手中法訣一握,琥珀朱綾紅光閃動,「嗚」的一聲,載著他瀟灑身影,卻是直沖上天,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青雲門弟子們嚇了一跳,以為前方出現大問題了,掌門才一下子提高幾倍速度先行一步,他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一個個四處張望起來。

蕭逸才朗聲道:「大家別緊張,前方並沒有魔教妖孽,大家可安心,掌門只是先前去探路而已。」

青雲門弟子才安下提起的心來,一起平穩的馭寶飛行。

急速飛在前方的李誠希法寶猛的一沉,竟是向下疾降。

李誠希回頭望去,只見後面的隊伍早就已經不見,李誠希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往腳下青山森林中飛去。

以李誠希這般速度,轉眼間便降到森林下方,他雙手大張,閉上雙眼,道:「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翱翔,這種感覺真舒服。」

說著,琥珀朱綾如有靈性,如靈蛇翻身,在他瀟灑身影之下翻轉呼嘯,紅光閃閃,飛入了蒼莽森林之中。

這片山頭上的森林里,也與流波山其他地方一樣,到處都是巨大古木,筆直向天,便是在地面之上,也多有灌木荊棘,難以落腳。

李誠希一進入這森林之中,便感覺周圍忽地安靜了下來,耳邊再沒有凜冽風聲,一股樹木清新之氣,迎面而來。李誠希面帶微笑,人站在琥珀朱綾之上,身形如電,在這片古老森林之中,在無數巨大古樹之間,穿梭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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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知怎么,似乎突然有些陰沉,天空中厚實的雲,也漸漸多了起來。

李誠希收回目光,心想這海外之處,畢竟與中原之地不同,剛才還是天高雲淡的晴天,轉眼間似乎就要轉做陰天了。

他在密林中飛了許久,卻連一個魔教徒眾也沒看到,最後在一個小山坳間,李誠希望見下面有一條小溪,加上飛了半日,也有些疲憊,便落了下來,此刻正在用溪水洗臉。

這條小溪蜿蜒流淌在古老森林中,清淺而清澈,溪水中有許多圓圓的鵝卵石,隨著清澈水波盪漾的微光,很是漂亮。溪水兩旁除了一些沙石淺灘,更遠些的地方,便又是茂密的森林,一眼看去,這森林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李誠希雙腳泡在涼爽的溪水中,躺在地上,遙望天穹,吶吶道:「靜下心來看看風景也是一種享受。」

過了小半小時。

李誠希收回琥珀朱綾,纏在手臂上。他站起身沿著這條小溪,又走了半個時辰。

一路之上,李誠希神情輕松,四處張望,腳踏著溪水。

這條小溪看似不大,但長度居然不短,走了這么許久,居然還不見源頭。眼看著前邊又是一座小山,其上拐彎處有個山澗,小溪便是從那里流出。

李誠希走了這半日,也有些疲累,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語道:「天色也不早了,在過去這個山澗看看,如果還沒有發現的話,就回去了。」說罷,,轉身便向前走去。

他很快走到那山澗拐彎處,向里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原來前頭岩壁之後,卻是個極大的洞穴,看著足足有十丈來高,這條小溪便是從這山洞里流淌而出的。因為岩壁擋住了視線,不要說飛在空中,便是站在附近稍遠些,便也看不到這個洞穴口,倒是十分隱秘。

李誠希往那山洞看了一眼,見除了洞口有些亮光,再深處便是漆黑一片,心中便是覺得怪怪的。

他皺了皺眉,低聲道:「我和洞穴還蠻有緣分的。」

這些日子以來,曾入了兩個洞穴,一個是空桑山的萬蝠古窟,一個是小池鎮外的黑石洞,每次入洞都有特別的收獲,那便是美女。此刻看了這個洞穴,本能上便有些喜歡。再加上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十分良好,道:「竟然來到了,進去看了一眼也沒有什么損失,反正自己還沒回去他們也不敢開飯,就讓他們餓著肚子等段時間。」

話才說完,忽地,他頭上傳來一陣破空之聲,片刻之後,「唆唆」之聲更是不絕於耳,竟是有許多人往這里飛了過來。

李誠希立刻抬頭看去,片刻後哼了一聲,只見天空中那群人的服飾,便是魔教中人,而看這人數,隨便一數,竟不在數十人之下。

李誠希面色正常,雖然他們不至於給李誠希帶來什么危險可言,但還是小心為妙,畢竟他准備潛伏跟著他們,聽聽他們要商議些什么。他都等待了好多天了也不見他們有行動,自己幻想夔牛變身後的夢想現在都沒有實現。他化作一縷青煙飄入了那個黑暗的洞穴之中。

黑暗,吞沒了那一縷輕煙。

沒過多久,魔教中人便紛紛落了下來,目標果然都是在這山澗周圍,稍後,似有人點起火把,然後眾人竟也向這山洞里走來。

原本躲在山洞近處的李誠希,只得飄向洞內去。他絲毫不擔心被魔教中人發現,畢竟這化成輕煙的法術可沒有人懂得,完全是他自創招式,別人想要發現難過登天。

但好在因為魔教人多,又似乎不曾想到此處會被正道中人發現,一路上也未控制談笑腳步,即便李誠希法術有漏洞,他們也察覺不到了。

這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一處寬敞地方,魔教中人停了下來,周圍拿火把的人便很熟悉地在四周找到些石縫,將火把插了進去,看來他們是經常到此處的。

這山洞里的空地中,便亮了起來。

李誠希也停了下來,躲在光亮照不到的更里邊處,靜靜地窺視著幾人。

李誠希偷偷向外看去,只見遠處,那些魔教之徒圍成一個半圓,各自找了大的石塊坐下,有些看來是粗豪之輩,干脆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遠遠看去,只見魔教中人果然與正道之士大不相同,怪模怪樣的人甚多,李誠希印象甚深,長著一張難看讓人嘔吐的臉的魔教高手一,此刻也坐在其中,旁邊還有魔教高手二等人,也在一起。

此外,在他們身後似乎還站著個中年人,臉很陌生,李誠希卻從沒有見過。

外邊魔教中人雖然大致圍了一個半圓,一起面對著一個方向,那里坐著三兩個人,但其他的卻依然是一群一群坐在一起,如他心中所想,他們都有派系之分,而且十分清楚。

正在這時,只聽三兩個人中的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諸位,請靜一靜。」

頓時,魔教中人都安靜了下來,似乎這聲音的主人,有莫大的權威一般。

李誠希離得較遠,一時分辨不出那聲音是哪個人發出的,但聽得比較聽出,探頭向那場中看去。

石壁上的火把,靜靜燃燒著,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音。魔教中突然有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個站了起來,向著一個方向,朗聲道:「尊使,此次『鬼王宗』召集我等來到這荒僻海島,說是有三千年方才出世一次的奇獸『夔牛』,但如今找了這么多時日,一根牛毛沒找到不說,卻把正道中那些討人厭的家伙引了過來,終日纏斗不休。請問現今該如何是好?」

李誠希一怔,笑道:「夔牛?果然不出所料。」

李誠希又向場中看去,只見那人開了頭,後邊便有許多人紛紛附和,其中那魔教高手一道行雖不高,但性情卻似乎很是火暴,所以在眾人之中,聲音顯得最大。

「說的有理,『鬼王』他老人家高高在上,自然不會理會這等小事,但要我們在這里平白無故受苦,卻是為何,多少也要給老子一個解釋吧?」

魔教高手二在旁邊聽他說的無禮,眉頭連皺,正想伸手拉他一下,要他安靜一點。

便在這時,在眾人議論紛紛、吵吵鬧鬧的時刻,忽地有個甜美的女子聲音,聲調卻頗冷漠,淡淡道:「你很想知道原因嗎?」

這女子聲音一出,李誠希心中大震,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又伸出了幾分,只見在火把照耀之下,魔教眾人面對著的那個方向,卻是有個綠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

綠衣女子看去只有十六、七歲,一身水綠衣衫,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是靈動,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比之水月等女也不輸幾分。

擁有這等姿貌,而且喜歡穿綠衣,樣貌上還和小痴有三分像,她不就是碧瑤嗎?想必是我們之間緣分作祟。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李誠希看向場中想到。

且不說李誠希突然看見碧瑤,心里莫名驚喜,場中那一群剛才還大聲喧嘩的魔教之人,一見碧瑤出面,立刻都安靜了下來,似乎對碧瑤十分忌憚的樣子。就連看那模樣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教高手一,此刻也沒了聲音。

一時之間,竟是無人敢向她說話。但片刻之後,忽只聽有人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道:「碧瑤小姐,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誠希放眼望去,卻見說話的那個人,正是與魔教高手二等人站在一起的那個陌生中年人。此刻看著魔教高手二等人臉上卻亦有吃驚表情,似也想不到這個年輕人會突然發話。

魔教高手二眉頭緊皺,對那中年人低聲道:「傑倫哥,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碧瑤向那中年人看了一眼,也似乎不認識他,向魔教高手二道:「他是誰?」

魔教高手二連忙露出笑臉道:「他是我們煉血堂新收的人,叫傑倫哥。」

碧瑤哼了一聲,道:「無妨,你讓他說。」

那個名叫傑倫哥的中年人倒並無怯場神色,走了出來,從容道:「碧瑤小姐,這里誰都知道,你乃是鬼王的獨生愛女,故大伙都敬重於你。而鬼王召我等前來尋找夔牛,大伙自也是義不容辭。只是……」他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緩和的微笑,但口里的話,卻漸漸冷了起來:「只是如今夔牛找尋不到,正道中人卻日益增多,聽說連青雲門的掌門李誠希也來了,他的實力據說要比道玄還要高深,我們就更非其敵手。到了這種情況,鬼王宗卻依然讓我們在這里瞎忙活,卻不解釋一聲,只怕有些教友,便要問上一句,難道鬼王宗竟是欲借正道之手,反過來除去我們嗎?」

眾人嘩然。碧瑤身邊數人,更是霍地站起,看那樣子,多半便是魔教中鬼王宗的人。只是除了鬼王宗的那幾個人,其餘的魔教中人在最初的驚訝之後,卻並無一人指責這中年人,反而是個個向碧瑤處望去,臉上有警惕之色,而四周低低的議論之聲,更是紛紛而起。

李誠希心中暗想,這叫什么傑倫哥的中年人人怎麽這般說話,都是魔教中人,而且又有這許多派系,何況鬼王獨生女都再次,難道鬼王會讓自己的女兒以身犯險嗎?一群人頭豬腦,只會在這喧嘩取眾,不思進取。

他正想著,忽只聽場中碧瑤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敢來挑撥離間!」

傑倫哥微微一笑,對著這個位高權重的美麗女子,卻是無絲毫懼色,淡淡道:「我只是一個無名小輩,因為仰慕聖教才加入,與碧瑤小姐你相比,更是天差地別。只不過,如今正道之士在一旁虎視耽耽,欲殺我等而後快,而鬼王宗乃是我教中四大派閥之一,此時此地,更是我等領袖,卻將我們置於險地而不顧,這只怕說不過去吧?」

這時連李誠希也感覺出來,這個傑倫哥雖然表面上說話平和,但句句無不針對鬼王宗,挑撥之意再也明顯不過,只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但看魔教高手一二三等人驚訝神色,卻又不似受了煉血堂一系的指使。

這時場中其他的魔教之人神情更是激動,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面對著鬼王宗等人,臉上也漸漸露出了敵意。碧瑤微微皺眉,退後一步,轉過頭和身後之人快速低聲交談了幾句。

李誠希遠遠看去,只見火把燃燒,但並不甚光亮。碧瑤旁邊是個高大男子,而在那高大男子的背後,似乎還站著個中年男子,只是所站處甚是陰暗,又被前頭高大男子擋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碧瑤與那人說了幾句,轉過頭來,踏上一步,冷冷環顧四周。

她美麗容貌,如霜如雪,在燃燒的火把昏黃的光亮中,隱隱有種蕭索而凄涼的美。

周圍的聲音,迅速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諸位……」她的聲音回盪在這個山洞之中:「鬼王宗與諸位一樣,都是聖教弟子,也信奉幽明聖母、天煞明王。這等悖逆教義之事,鬼王宗縱然勢力再大,也不敢做的,請諸位放心。」

此言一出,在場大多數魔教中人臉色都松了下來。年老大長出了一口氣,連忙走上前拉住小周,低聲道∶「你說夠了沒有?」

傑倫哥轉頭向魔教高手二笑了笑,忽地朗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放心些了。只不過,碧瑤小姐,還請你把夔牛之事解釋一下,若實在無法找到夔牛,也好讓我等早些離開,不然就是鬼王宗無意害我等,我們卻也要死在正道中人手里了!」

碧瑤與其他鬼王宗之人幾乎同時向著這個傑倫哥盯了過來,但看傑倫哥,也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多大麻煩似的,依然微笑著站在那里。但身邊周圍的魔教近數十人,卻同時喊了起來。

「說的有理!」

「正是,還請碧瑤小姐給個話吧!」

「啪……啪……啪!」只聽見幾聲輕響,傑倫哥臉上就多了幾個通紅的五指掌印。

李誠希揚了揚手,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昏沉,感欺負我未來的女人?還一直咄咄逼人,幾巴掌算是輕的了。

待周圍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人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這到底怎么一回事?包括碧瑤也是一臉疑惑,下一刻她才從傑倫哥身上收回目光,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道:「諸位,其實就算他不說,我們鬼王宗也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其實這次到東海流波山,是為了……」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整個巨大的山洞,忽然間好似震動了一下。李誠希躲藏在洞內深處,也幾乎一個踉蹌,場中的魔教之人更是吃驚,當時便有人喊了出來。

「怎麽回事?」

「難道地震了嗎?」

不過很快,他們就得到了答案,只聽得洞外頭風聲呼嘯,如雷震耳,一個雄厚的聲音透過這長長洞穴內,傳了進來:「魔教賊子,快快出來受死!」

眾人相顧失色,李誠希毫不在意外面到底是誰,向場中望一眼,臉有疑惑,他一聽之下,便認出那是金剛門大力尊者的聲音。

李誠希心中對他已經厭惡到極點,但他的修為卻不低,能擺的上台面。從那洞外頭到這里,還有極長的一段距離,大力尊者聲音清晰無比不說,更把這周圍岩壁震得微微共振,這份法力道行,當真是非同小可,和自己比起來卻小巫見大巫。

此刻那傑倫哥忽然大聲道:「碧瑤小姐,此間正是危難關頭,諸位道友聽得鬼王宗所召來這流波山上,卻不料遇此大險,這究竟如何是好?」

眾人一聽,紛紛道:「說得有理,碧瑤小姐你快說句話啊!」

魔教中人面面相覷,不多時便有人驚道:「這里如此隱秘,那些正道之人怎麽會找的到?」

碧瑤深深呼吸,此刻洞穴外頭破空銳響不絕於耳,只怕是正道之士得到消息,紛紛往這里趕過來了。碧瑤臉色陰沉,踏前一步,道:「諸位道友,正道中人知道我們所在之處,我也搞不清楚。但如今我身為鬼王的唯一女兒,也陷在此處,與諸位同處險境,難道諸位還對鬼王宗有什麽懷疑不成?」

此話一出,大多數人便安靜了下來。這時站在碧瑤身邊的那個高大男子,走上一步,沉聲道:「諸位,眼前正是危急關頭,大伙何不同心協力,共抗強敵?我等合力,殺了出去,也未必便輸於外邊那些正道的偽君子!」

眾人紛紛點頭,其實此時此刻,也並無其他方法,這山洞雖大,卻是一條死路,並無其他出口,當下各魔教眾人整理妥當,呼嘯壯膽,蜂擁而出。

不多時,外邊便響起了法寶碰撞、眾人咒罵咆哮之聲,而原本還擠的滿滿當當的山洞之中,卻只剩下了鬼王宗的碧瑤和那個站在陰影中看不清面容的人而已。

李誠希心里一邊高興,指意幽姬來辦這事,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個消息,而自己一出門就撞見碧瑤,這不是緣分嗎?既然有緣分,那自己就不需要在多想,把碧瑤吃了先。

碧瑤緊皺眉頭,正欲回頭與那陰影中人說話,忽然眼角一瞄,卻見場下竟然還孤零零站著一人,沒有隨眾人一起前去抗敵,正是傑倫哥,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

這傑倫哥幾次三番挑撥眾人敵視鬼王宗,碧瑤對他哪有好感,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冷笑道:「你不去幫助各位道友,留在這里,意欲何為?」

傑倫哥卻依然臉色和緩,根本看不出正道之士大兵壓境的驚惶,微笑道:「我是想在這里看一看,鬼王宗的人,是不是真的與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卒子共進退,還是乾脆就把我們當做了炮灰?」

碧瑤臉色一冷,正欲反駁,忽聽身後那站在陰影中的男子道:「你不是我聖教門下之人,究竟是何身分?」

碧瑤大吃一驚,但那叫傑倫哥的男子,身子卻也是震了一震,目光向那陰影處望去,眼中射出警惕之色,沉聲道:「這位是誰,怎可如此胡說?我乃是聖教煉血堂一系弟子,難道只因為我仗義執言,你們便要污蔑於我嗎?」

李誠希低聲道:「好戲要上場了。」

只聽那站在陰影中的男子淡淡道:「煉血堂一脈在八百年前自然是領袖聖教,不可一世,但如今早已式微。以你的資質修行,他們那群家伙尚不如你,又怎能收你做普通弟子?若他真有這份本事,煉血堂早就翻身了。」

傑倫哥哼了一聲,道:「你又不曾見我動手,又怎麽知道我道行深淺?你們想要願望我也要拿出實際點的證據,不要空口說白話。」

那人似乎笑了笑,道:「看你道行深淺,又何必見你施法?剛才那大力尊者以自身修為功力逼音入石,震動山脈,意在立威,道行稍差者便心魄震動,立足不穩,在場眾人都尚且不免,你卻恍若無事,這道行高下,一看便知,又有何難?」

傑倫哥臉上變色,向那陰影中人看了半晌,道:「想不到魔教之中,果然藏龍卧虎。閣下究竟是誰?」

碧瑤一聲輕叱,人飛起半空,怒道:「受死吧!」

突然之間,這原本陰暗的山洞里,白光閃過,幽香陣陣,碧瑤身前白花飛舞,如霜似雪,盤旋不盡。只是這白光再亮,卻似乎也照不進那男子的陰影,眾人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李誠希大大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贊嘆道:「人比花嬌,幽香似蘭。」

傑倫哥不敢怠慢,後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只聽著「嘶嘶嘶……」聲不絕於耳,他竟是從憑空處,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巨斧出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亮如秋水的斧身之上,赫然有血紅色的古文,雕琢其上。

「咦?」那陰影中的男子忽然低聲說了一句:「這什么破爛玩意!」

說時遲,那時快,碧瑤已然和傑倫哥斗在一起,二人飛至半空,只見花來斧往,這偌大空間,被他二人這麽一斗,竟是顯得小了許多。

李誠希在一邊聽著,便明白這傑倫哥多半也是正道中人,心里便更加鄙夷他了,但看二人斗法,看著看著,目光卻又老是瞄到碧瑤身上,望著她美妙的身姿,一雙嬌小玲瓏的玉女峰一顛一顛,還有那美麗弧度的臀部,讓人心神動盪。李誠希盼望著二人不分勝負,只希望快快結束,自己好等下調戲調戲碧瑤。

李誠希壞壞的目光看著碧瑤曼妙的舞姿,「不知道彈性如何……」

話音未落,忽只聽場內碧瑤嬌喝一聲,傷心花四散而開,轉眼間風聲呼嘯,整個山洞里滿是耀眼白花,如一面鋒利光牆,排山倒海一般推了過來。

李誠希還是第一次見過碧瑤施展這一法術,但也能感受到其威力不可小覷,心里正自為那傑倫哥擔憂,希望他死得別那么惡心,弄臟了地方。

不料只見傑倫哥皺起眉頭,身子凌空後退一丈,右手連握法訣,左手握右手腕,似握千鈞,如摹狂草,手指在空中竟有破空銳嘯,轉眼間便在身前生生畫出一個太極圖出來。

李誠希一看,心中再無疑問,便知這傑倫哥的確是正派之人,而且還是青雲門中弟子,剛才這道法,一看便知乃是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估計是青雲門深藏山中的什么長老了吧!不過這長老實力還真有限,居然打不過我碧瑤小寶貝。

剎那間,斧頭倒轉而上,光芒大盛,佇立於太極圖正中,「錚錚錚錚」震動銳響不止,片刻之後,斧頭飛馳電掣而出,斧刃周圍,更有太極光輪閃動流轉,威力赫赫,竟是勢不可擋。

未幾,只見這兩件法寶,在半空之中,轟然對撞!

「轟隆隆……」

巨響過處,兩件法寶碰撞而迸發出的光暈迅速向外沖去,整個石洞轟鳴不止,上方岩壁更是受不住巨力撞擊,大小石塊,紛紛落下。

李誠希也覺得周圍震動,但足下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被這震動而震倒。然而這傑倫哥在太極玄清道上的修行,只怕比一般弟子要高出幾倍,看來還真被自己猜對了,他就是一名拿著俸祿的長老。

場中碧瑤的白色花牆光芒褪去,消失不見,但見她臉色微白,顯然吃了小虧。但李誠希料想她必定不肯善罷甘休。果然,只見碧瑤怒色一閃而過,傷心花一閃而收,手卻是伸到腰間,握住了那個清脆漂亮、金色的小鈴鐺。

幽姬寶貝果然把合歡鈴給了碧瑤,看來真夠疼愛她的。李誠希想到。

傑倫哥眉頭一皺,凝神戒備。眼前這女子年紀輕輕,但道行之高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剛才他一出手便用上九成法力,卻也只能小挫於她,但看她模樣,竟似有更強法寶。而他最忌憚的,卻依然是默默站在那陰影中的男子,實在高深莫測,那才是心腹大患。

只聽著清脆鈴鐺聲音,「叮叮當當」響了起來,在這殺氣騰騰的山洞所在,卻是十分的不協調。碧瑤輕立半空,雙手輕拂,一個金色小鈴鐺緩緩飄在她的身前,清脆作響。

從李誠希這里看去,只見半空中那美麗女子,雙手柔若無骨,輕輕舞動,金色鈴鐺在她雙手之間,緩緩開始旋轉,不時發出清脆之聲。

「叮當,叮當,叮當……」

傑倫哥忽然一震,驚覺自己竟已出神,幾忘卻自己正在生死關頭,若不是這些年來道心堅定,便已喪去心神。這小小鈴鐺,竟似有勾人心魄之能。

他只在這片刻猶豫之間,腦海之中竟又是一陣發悶,不由得大驚,再不敢凝聽下去,大喝一聲:「妖孽受死!」

這大喝之聲,震動四壁,強把那「叮當」響聲壓下片刻,他手中的巨斧絲毫不減笨重,如電如光,轟然射至!

碧瑤臉色蒼白,看上去似乎隱隱有些吃力。但見巨斧迅速射至,亦不稍退,右手玉指向上一挑,向外彈去,玉手中的「合歡鈴」便迎面上前去,「叮」的一聲清脆鈴聲,與巨斧在半空中觸碰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

傑倫哥身子突地一震,只覺得合歡鈴散發出來的魔音如穿耳蝕骨一般,竟從巨斧的斧身上凌空而至,片刻間整個身子都開始不停地抖了起來。

李誠希心下一嘆,正要無聲無息的在他背後捅上一刀,讓他知道不是誰都可以亂得罪的,但他抬頭忽見傑倫哥臉色突然平緩,揚斧朝天,大喝一聲,斧身光芒復盛,竟是將合歡鈴反攻了回去。反觀碧瑤,卻是臉色蒼白之極,目光竟也有些呆滯,彷佛突然喪了心神,似乎無力阻擋,眼看就要死在斧身下。

李誠希拴緊的心再度緊綳了起來,差點就要飛身出來擋下那巨斧救下碧瑤,但他在賭,賭一直隱藏在黑暗中不顯身影的神秘人,賭他會出手相助碧瑤。

他意念之間,半空中卻有道陰影掠過,幽光寒芒一閃而收。

李誠希他賭對了,對方果然不會坐視不理,反而挺在意碧瑤的安慰,這下子李誠希松開了緊綳的內心。

聽見「砰」的一聲,傑倫哥整個人竟是被神秘人出手打了回來,轟然倒地,嘴角立刻流出殷紅的鮮血,而看似笨重的巨斧更是倒飛而出,「鏗鏘」的一聲,被巨力轟出,生生倒插在堅硬的岩壁之中。

李誠希笑了笑,心中默默為這中年人傑倫哥默哀半秒,誰讓他處處與自己的女人做對,剛才居然還存在殺心,這等人理應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現在恐怕離死也不遠了。傑倫哥撐起身子,倚靠在石壁上,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艷深紅的熱血吐了出來,他嘶聲道:「你們這些旁門魔教,遲早會被正道消滅。」

躲在暗處的李誠希搖了搖頭,對付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流淚,只能見之殺之。可能是他即將知道自己會死於魔教之徒手中他更無忌憚了,所以死前作出自己最後的宣言。

李誠希轉過頭,目光望去碧瑤那,只見半空中,一個「男人」背對著傑倫哥,扶著碧瑤一起落了下來,平和地道:「瑤兒,這合歡鈴乃是金鈴夫人遺下的神器,你道行不夠,妄自使用,極易為它反噬,日後不可輕用!」

李誠希皺眉思索,對方絕對不可能是男人,因為他感受得出對方深藏一股陰氣,這股陰氣和自己上次在青雲山通天峰追尋的那神秘人的氣息一摸一樣,換句話說,他就是那神秘人!不過為什么「他」身上的陰氣與女子身上有著如此妙同呢?難道「他」女的?

碧瑤此時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低聲道:「是,爹。」

李誠希一下子都怔住了,而一旁的傑倫哥早已經斷氣了,李誠希也管不了那么,他死了就死啦,他又不是女人,管自己啥事。他突然現出身影來,盯著那人背影,沉聲道:「莫非你就是當今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的鬼王嗎?」

那「男人」淡淡一笑,轉過身來,李誠希也看清了他的臉容。但見他蒙面,露出一雙眼目很清明,就像女子的美眸一樣,而且她聲音雖然學的很像,但是眼睛也出賣了她。李誠希好不驚訝,道:「恐怕你不是吧!」

碧瑤和那「男人」也注意到李誠希的存在,但是他們卻看不見李誠希的容貌,只因他也同在黑暗中。

李誠希來到傑倫哥屍體一旁,斜目一看,手中燃起了騰騰火焰,對准屍體一扔,屍體在瞬間便被燒著化成灰燼,他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道:「我說的對不對?」

說罷,他伸手一招,不知從何而起的輕風一下子把灰燼吹散開來,地上的碎石沙土「沙沙」的聲音隨著輕風而滾動,傑倫哥就這樣消失了。

那「男人」看向李誠希,目光閃爍不停,扯開話題道:「以在下的道行,想不到青雲門門下居然還有你這樣資質的弟子,不錯,不錯!有沒有興趣……」

碧瑤在一旁臉色古怪,目有淚光,望著李誠希所在的方向,嘴角動了動,「難道是他?」

而那「男人」話才說了一半,李誠希面色不改,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可猜錯了,我可不是什么青雲門門下弟子,我也是聖教之人。」

「住口!」一聲斷喝,卻是碧瑤打斷了李誠希的話,手指著他所在的方向,大聲哭道:「是你,是你!還我母親來!」

李誠希目光移向碧瑤,拍手笑道:「碧瑤小寶貝,可還記得我?」

站在碧瑤旁邊的那「男人」淡淡地看了李誠希一眼,眉宇間卻依然沒有松開。

碧瑤目中淚光隱現,似乎在強忍著淚水的掉落,顫音道:「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記得!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說完,碧瑤玉手傾斜,緊握住合歡鈴,斷斷續續的鈴聲響起,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紅唇被親親的一吻,自己胸脯上兩團柔軟的玉女峰居然被人揉捏著,隨後更感覺到自己的肚兜被一扯。

碧瑤臉色通紅,捂住胸脯,張目四望,恨聲道:「你這壞人,碧瑤發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你。」

李誠希化作一道殘影,再不停留,向洞外飛去。

李誠希在半空之中,忽然回頭,望向碧瑤,碧瑤怒目看他回望的目光,目中盡是得意,本來怒氣沖沖的心里,此刻被完全激怒了。

只聽他的聲音清晰無比傳來:「碧瑤小寶貝的唇真軟,真香,胸脯也蠻大的,還有那件小東西,聞一聞,真讓人神清氣爽……」

碧瑤小銀牙咬在下唇上,臉色一紅一白,恨聲道:「我碧瑤遲早會殺了你,真的會殺了你!」

李誠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片刻之後,外頭噪音忽盛,似是正道中人突然受了什么突襲似的。

不久之後,呼嘯陣陣,風聲尖銳,似乎有許多人一起飛上天空。

只聽大力尊者雄厚的聲音傳來,聲動四野,道:「原來是李掌門,沒事,可以散去了。」

這話明顯是對著李誠希說的,李誠希回頭說了兩句,就化身一道流光往自己洞府所去。

山洞里,此刻也是安靜了下來,那「男人」看著碧瑤面色一紅泛白,有些關切地道:「瑤兒,你不要緊吧?」

碧瑤嬌哼了一聲,低聲道:「爹,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