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破局(1 / 2)

驚情淫夢 lucylaw 6181 字 2021-01-03

一個小時之後,我的行蹤已經出現在了山城的另外一頭。此時在我身邊的除了玉蓉,還有明子以及前來接應我的陳鳳。我們現在所身處的地方,是江北醫院後面小街盡頭處的一個小屋。按照昨天晚上的約定,明子會帶我們見一個十分重要的人,這個人,可以說是解開當晚山水庄園懸案的一個重要人物。

這個人叫龐鶴春,是鳳巧爺那幾個進了周家的徒弟中最年長的一個。山水庄園的夜宴上,他跟自己的三個師弟一起接受了曹金山的拉攏,計劃在宴會上替曹金山偷取正在公開展示的煙雲十一式。雖然我不清楚曹金山給他們開出來的價碼到底有多少,但這個價格不是一幫人能夠想象到的數字,因為這一筆生意,關系到的是山城未來整個商界的局勢。

因此,當任務失敗的時候,他們三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曹金山因此遷怒於他們。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雖然任務失敗了,曹金山卻還是承諾能夠支付他們之前談好的報酬。在當時,自己的幾個師弟面對那些白花花的銀元誘惑幾乎都要失心瘋了,但作為處世最深的他,心中卻暗暗對曹金山的「好意」感到為之心驚。果然,在苦勸無果的情況下,這個人只能先找了哥借口拒絕了跟其他師弟去曹府領取報酬。

他是個精明的人,也許從他的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師弟們出發的時候,他就不斷告訴自己已經離開。然而,他畢竟也是一個正常的人,對金錢跟欲望的幻想,讓他心中卻始終存在一種僥幸,只是到最後,當他等來的,是兩個曹家的槍手還有自己幾個師弟的死訊的時候,他才後悔,自己沒有相信自己最開始的判斷。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本以為大難臨頭的他,卻莫名其妙被一個人救了。雖然在逃跑中他中了一槍,但好歹撿了一條命。這個人安排了他躲在江北醫院,一邊養傷,一邊要他等待用他的時候。本來,他還對此人心存感激,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卻發現,他就像是一頭老羊,好不容易脫離了虎口,卻又一下子掉入了狼窩。那個人,竟然要求他連拉屎都不能離開房間,更不要說跟外界取得任何聯系。

雖然在這期間,他曾經有幾次想要嘗試逃跑,結果沒想到這個人好像就是鬼一樣盯在他的身上,幾次逃跑不光沒跑遠就被發現,而且還被威脅如果他再逃跑,就把他交給曹金山。於是從那之後,他也只能任由對方擺布,在醫院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度日如年的苟活著,至少這樣,比自己那幾個天真的當了人槍下鬼的師弟們要好得多。

這就是龐鶴春還能夠活下來,然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原因。

「明子,你果然厲害,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把這人藏這麽久。」玉蓉的出現並沒有讓明子有什麽不安。因為自從被曹金山趕出來之後,這個女人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明子沒有問她的身份,也不敢問。他只是知道,對方也在調查山水庄園的事情。而孑然一生的自己,則至少還可以利用龐鶴春的存在,從她那里騙得一些可以讓他維持家里生計的收入。

「我讓他躲著的地方是肛腸科,」明子雖然沒有正眼看玉蓉,卻還是用著一種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那里整天都是大小便失禁的人,終日臭氣熏天。你們這些達官貴人,怎麽會想到我把人藏到了這里。」說完,明子拉掉了塞在龐鶴春嘴里的碎布,然後指了指我說道:「這位爺有話問你,答好了,才能活。」

那個四十來歲的矮小漢子,顯然早已經屈服於明子之下,聽了他的話,立馬點著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好,我說,我什麽都說。」

「當初,你們是為什麽要離開鳳巧爺那里,加入周記銀鋪?」我其實已經從明子那里得知,他們當時幾個師兄弟從鳳巧爺進周記銀鋪,是暗中得到了一個據說是鳳巧爺老友的人幫助。只是此人的身份,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此時我還是又把這個問題問了一遍,好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點別的信息出來。

「當初,師父手受傷後,老鳳記就慢慢沒落了。我們幾個師兄弟覺得呆在師父身邊又沒錢又學不到本事,於是就想要另謀出路。而正好在那個時候,有一個人說是師父的朋友,他找到我們說能幫我們安排道周敬堯的周記銀鋪工作。當時我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但他一上來就說出了我師父的很多往事,於是,我們就沒有懷疑他。而後面,他也果然安排我們進了周家的銀鋪。」

「所以你們從始自終,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的,他只讓我們叫他老先生,卻沒告訴我他的名字。」

「你們加入周家多久了?」

「差不多兩年多吧,不久。」龐鶴春說道。

「才兩年多,就在周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按照周家的制度,那些在周家成獨當一面的一級匠人,非得趕上五年八年才行。這個龐鶴春連同他三個師弟一起被周敬堯安排進了山水庄園的隨從名單,顯然在周記銀鋪的地位並不一般。

「因為我們幾個師兄弟的手藝底子都比較好,再加上老先生的運作,所以我們去的時候,就已經是頭等匠師了。」

「想必,這個叫先生的人,不是如此平白無故的要想幫助你們。他如此安排你們潛伏進周家,定然是有什麽目的的吧。」

「當然,從我們加入周家後,他就會隔三差五給我們提一些要求。一開始,只是叫我們去打聽一點人啊,事啊什麽的,我們也就做了。直到後來又一次,他曾經讓我們去幫他去偷一個老板的賬本,但是因為老板的賬本一直是看管的十分嚴格,所以我們不敢做這個事情。老先生雖然不高興,但這個事情也確實是沒有辦法。」

「哦?沒有辦法去偷賬本,卻有辦法幫著曹金山,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偷那些煙雲十一式的至寶。」我的冷笑,讓龐鶴春感到一陣不寒而栗,然而此事,他確實也沒臉辯解,只能在明子催促他回答問題後,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是,是曹老板花的錢實在太多了。」

我笑了,笑的不是此人的兩面三刀,而是他說的,倒是實話。我沒有再拿這個問題去糾纏他,而是又細問了下當初那個叫安排他們進周記銀鋪的「先生」具體要求過他們打聽過什麽消息,只是龐鶴春給出的答案,無非就是一些商場上正常的爾虞我詐的事情。我見這個問題也沒問出什麽名堂,於是思考了片刻,進入問道:「當天晚上的經過,現在你給我回憶一遍,越詳細越好。」

龐鶴春知道,這個問題,才是我們把他就下來的關鍵原因。雖然他心中知道,只要他將此事一旦說出,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他就很可能會被我們無情拋棄,甚至是殺人滅口。然而面對明子這幾番折磨他的淫威,早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大恐懼。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慢慢講當天晚上他經歷的一切細節從頭講了一遍。而終於,我也通過此人的經歷,知道一切的問題是從哪里開始出現問題的。

原來在現場的燈光熄滅之後,他們的確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打開了煙雲十一式陳列箱的鎖。然而就在他們打算攜帶那些銀器離開現場的時候,卻突然被幾個人用槍指住了後腦。而無論是我還是玉蓉,都絕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個人竟然就是周敬堯自己的妹夫柳皓和他手下的槍手。因為曾經我一直認為,這些人不應該是那些被我們作為首要懷疑對象的那一批人的任何一個,然而沒想到我越這麽想,這個周敬堯越反而給我們來了一招燈下黑。

「這麽說來,那些你們到手的銀器,是被柳皓劫走的?」我問道。

「應該是,柳先生是跟我們一起去的山水庄園,而且,對於他的聲音跟個頭,我是十分熟悉的。他當時拿著槍,讓我們把銀器放在了一個布包里,而在大廳的燈重新亮之後,那個布包連同著銀器已經不見了。」其實在一開始,我就曾經懷疑過周敬堯拿出自己的煙雲十一式,是以此為誘餌來釣取其他的銀器。但是這個可能性,就算是一個剛入行的警員都會覺得這樣的猜測過於簡單。

但此時結合龐鶴春所說的這一番話,在我沒有理由懷疑柳皓的參與者身份的同時,今天從玉蓉那里得到的消息,讓我心中多了一種答案。如果說在整件事情背後,真的有強大到類似四代家族在內的勢力在操控的話,顯然這個周敬堯,是被什麽無可抗拒的力量驅使著,做次鋌而走險的決策。

這個原因可能有很多,可能是對方像曹金山收買龐鶴春等人一樣,給他開出來了一張無妨抗拒支票,但我跟願意的相信的,是在山城一直被曹劉兩家壓制的周敬堯,是在借這個事情尋求某種政治上的庇佑。

「在那之後,」龐鶴春見我沒有說話,試探性的問了我要不要繼續,在得到了我的點頭答復後,他才將後面自己勉強應付了警察的盤查,卻再也不敢回周家,帶著幾個師弟連夜逃走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麽說來,如今失蹤的那十件煙雲十一式,很有可能就在周敬堯的手中。」

等問完了龐鶴春之後,玉蓉將我叫到了旁邊的小屋後才小聲的說道:「這幾個月,我其實都在讓人嚴密監視著周敬堯跟曹金山的動向。然而讓我意外的是,這兩個月周府上下竟然是出奇的寧靜。我原以為,劉家計劃從山城提出後,原本有著擴張野心的周敬堯,應該會乘機而動。結果沒想到的事,他竟然幾個月都深居簡出。」

「那個柳皓,如今有消息嘛?」我問道。

玉蓉搖了搖頭,「這個人好像也從山城蒸發了,況且之前我只是聽說過這個人,卻跟這個人沒有交集。頭,你那有沒有什麽思路能幫我們把他找出來了?」

我跟柳皓之前也不過只有五寶碼頭的夜探一次接觸機會,關於此人的了解,我並不比玉蓉了解多少。於是我搖了搖頭,突然對女人道:「來這里之前我問你,山水庄園的那天晚上你干什麽去了,你說要等見到了龐鶴春才肯告訴我。現在,你總能說點什麽了吧。」

玉蓉看了看我突然笑了一笑,又突然放肆的對著一旁的明子眼角一挑,等明白女人用意明子知趣的轉過頭後她才說道:「頭,實話告訴你吧,那天晚上,我也准備讓手下去劫奪這十件煙雲十一式的。」對於女人的這個說法,我有些將信將疑。因為她跟商界這些人不同,在她王記高級經理背後的身份可使南京方面的特派員。而這些銀器如果不是經歷了那一番事故,本來遲早就是要落到南京方面的手上的。她實在沒有理由,打破原先的計劃。除非,她也動了那種想要把煙雲十一式占為己有的念頭。

不過女人似乎並沒有理會此時我在想什麽,而是繼續說道:「而且,雖然我們的方式雷同,但我的方式比你們那樣要簡單直接很多。在現場的舞會中,其實混入了十幾名我們軍統的高級特工。在現場,我們其實已經安放好了好幾處的炸彈,只需要我引爆炸彈,現場不光會持續性失去照明能力,那些玻璃陳列櫃,在我們的眼里,也行動虛設。」

「這是你的想法?」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問。

「當然不是,」玉蓉終於打消了我的顧慮說道:「這是上級的直接指示,南京方面明確要求,如果這一次山水庄園的拍賣會,勝出的一方不是劉家一派,那麽就要立即設法現場搶奪銀器。」

「這又是何故?」我心中雖然清楚,曹金山是有將引起私吞的心思,但就算是這個消息被走漏了風聲,南京方面為什麽會如此沈不住氣,突然很莫名其妙的要求玉蓉動手劫奪。難道說,是他們已經暗中掌握了曹金山跟和衷社的關系,還是說他們跟劉家又有什麽瓜葛。

「你們跟劉家之間,是否有什麽往來?」面對我的問題,玉蓉搖了搖頭道:「頭,我跟劉家四小姐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真的有對劉家有什麽心思,別說你了,劉小姐那邊我都過不了關。這次個事情我知道你會如此問,但我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明白。這一次我去南京方面述職的時候,曾經直接問起過上級為什麽要有如此的命令,然後他們並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也沒有在繼續追究銀器的下落。因此此次我回蓉城時得到的最新的指示,可以告訴你的是更多的還是為了大煙的事情。煙雲十一式的寶藏聽上去十分誘人,但盤踞在西南一帶的這一批地下生意,才是實打實的影響到國家的財政收入的。」

「所以你覺得,這大煙生意經手者是劉憲中跟周敬堯的可信度有幾層?」為了跟玉蓉交換更多的情報,我將我最近所掌握的關於蓉城大煙地下生意的信息告訴了玉蓉,只有其中我們接觸到了和衷社白衣黨人的那一部分消息做了隱瞞。

聽完我的話,玉蓉想了想道:「按照你告訴我的情況來看,這二人聯手經營了蓉城的地下大煙交易,這件事情似乎已經是證據確鑿。只是有一個點我一直沒想通,就是劉憲中裝瘋賣傻十幾年,行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蓉城的大煙生意在暗中已經經營了很久了,而雖然劉家三叔在家族中輩分崇高,但卻幾乎沒有自己能養的手下,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怎麽跟周敬堯合作的。總不能真的就靠著黒瓦山那些泥腿子吧」

其實這個問題,在蓉城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問過劉忻媛。只是當時女人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只說時如果我要查劉家,她不會阻止我。但如果要從她那里得到答案,她擔心她看到的那些細節的事情反而會影響我的判斷。女人的這個理由雖然有些像是拖延的說辭,但細想之下卻也是實情。於是,從那以後我也再沒有跟劉忻媛談論過此事。

於是當下,在又問了龐鶴春幾個細節後,我便吩咐明子立即將龐鶴春送出城,交給劉忻媛的手下保護。玉蓉雖然不願意自己掌握的線人就這樣被我控制,但她也知道,只有我才能比她更直接的觸及到山城的多方面核心信息,於是只是暫時許諾,將此二人交給我,但相應的,她的手下也要跟隨他們一起。

「臨走之前,再告訴你點消息吧」我一直等到明子給我回了電話,才跟玉蓉分別。在趁機在我的臉上故意留下了自己的口紅印記後,女人突然小聲說道:「有兩個事情,就算我不告訴你,你應該也遲早會知道的。第一個,就是最近江北警察局有了新的上司,從蓉城警局調過來的李昂,成為了這里的臨時局長。而另外一件事,就是據我的線人來報,鳳薇薇已經完全蘇醒了,李昂已經派人把她接走了。接走他的人就是蔡叔,我想,他應該會聽你的話的。」

我點了點頭,其實第一個信息在我回到蓉城的時候,劉忻媛就已經告訴了我。而第二條信息對我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我其實今天來本來還想讓陳鳳替我暗中打探一下鳳薇薇的情況,沒想到她竟然已經醒了,只是這樣一來,她定然會成為李昂重點保護的對象,我要相見她一面,恐怕又要再困難幾分。而且跟玉蓉所說的不一樣的是,對於老蔡,我也很難絕對放心。

「爺,我們現在去哪兒?」從醫院出來後,陳鳳開著車帶我離開了江北區。雖然此時我是化過妝,但畢竟江北一代熟人眾多,難保會被人注意到我的出現。

「我們去見下老錢。」

「就是你的那個驗屍官的手下麽?」陳鳳問道:「我們就這樣去見他,會不會太冒險了。」

「你不是說他是驗屍官麽?」我笑著說道:「一個死人去找驗屍官,不是正合適麽。」我記著去見老錢有兩個目的,其一,山城警界的動向只有跟他打聽才足夠穩妥。其二,就是剛才玉蓉告訴我的,李昂已經讓老蔡把蘇醒後的鳳薇薇接走了。倘若此時我們貿然找上老蔡,是十分不妥的。好在當時老錢那個新的情人裴護士,就是負責照管鳳薇薇的。以老錢處事的精明,我相信他已經讓裴護士那邊收集了很多對我重要的信息。

也許曾經,徐飛的背叛會讓我對即使老錢也心懷戒備。然而我內心也知道,老錢跟徐飛不同,只有一個已經對人生沒有了太多欲望的人,會更經得起外界的誘惑。那些能夠讓人對自己的主人或朋友背後暗箭中傷的,大多只是逃不過一個名利的束縛。

而此時我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個人,也跟我有著同樣的想法。李昂自從接手了山城的事務以後,就陷入了這種名利的束縛中。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那個在蓉城盤踞了長時間的大煙生意,背後是有著什麽樣的勢力支持。他動不了四大家族的人,即使他敢,他的手下也不會有人敢配合他。

這一次申請從蓉城調到山城,表面上是他主動申請來調查山水庄園的懸案,但其實是他自己不得已的一種逃避。只有遠離蓉城的那個是非圈,他才能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一點。

在亂世,良心這種東西,似乎是最為微不足道的。當初他的兄長為了自己的良心,結果一輩子都被仇恨跟懺悔煎熬。死,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但是對於他來說,此時雖然已經離開了蓉城的是非圈,但卻掉入了另外一個是非圈。其實山城的局勢他已經很清楚了,只要把那幾個人抓起來,就算不能摧毀整個蓉城的地下交易,至少也能給他們一記重創。

然而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又有什麽意義?南京方面已經越來越難以抵抗從北南下的軍隊,他們所謂要整頓貪腐問題,又有幾個錢真的會落到軍隊的需要上。而一旦蓉城的這一條資金線收到了影響,南京方面是否能有所裨益不談,孔家的人自然也不會輕易讓這樣的一個金娃娃這麽溜走。到那個時候,山還是那個山,城還是那個城。但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自己了。

面對這樣的困境,即使一向自負的李昂,竟然也有了心亂如麻的感覺。以往每次心緒不寧的時候,他都喜歡像現在這樣,獨自坐在如月閣的高樓暗處,冷艷看著房中發生的那些淫靡紛亂的場面。今天的大堂一樓,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男子,用男孩來稱呼都不為過。

本來按照通常的規定,這個年齡的男孩是不能進入這種風月場的。但他之所以能夠來這里,是因為他的是周敬堯的長子長孫。而那幾個帶他來這里的人雖然戴著面具,但李昂也早已經知道他們就是柳皓的幾個手下。

這是柳皓手下帶著周家的這個小公子第一次來開葷,從沒接觸過女人的男孩,一開始對這樣的場景有些顯得拘謹。但幾杯黃湯一下肚,這個小孩子也也色性大發,此時抱著一個比自己要高一個頭的女人,竟然就這樣趴在樓下的水池邊交媾著。

顯然,這個不諳性事的小孩,只是像一頭蠻牛一樣在女人身上橫沖直撞著。可以說,就算時初嘗禁果的雲英處子,在他這樣的動作下也不會有什麽快感,更何況是這些天天跟人做慣了皮肉買賣的妓女。

然而此時,這個妓女卻是一臉的銷魂,就好像是被在被一個性愛高手調教一樣。她不斷晃動的雙乳的那種韻律感,任誰看了都會心神盪漾。而幾乎充斥著整個大廳的此起彼伏的女人呻吟中,那個女人用自己經過了專業培訓的婉轉喉嚨,甚至讓那個周家公子哥產生了以為自己讓女人舒服的感覺。

這是妓女們賴以生存的本事,也是李昂身後的這個女人的本事。當一身黑衣素服的女人出現在這里的時候,那幾個原本被安排在李昂身後服侍他的妓女立即退了出去。雖然她看上去十分保守,甚至連臉上都帶著了一層黑紗,但這里的每個妓女都在喝掉,這個神秘的女人,就是那個每個月給她們巨額報酬,還教會了他們一切世間淫樂之事的老板。

「怎麽,最近越來越喜歡我這里了,要不要干脆搬過來住。」女人的聲音很動聽,甚至有著一種跟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成熟的氣質並不想符合的青春氣息。

「不,我只是最近在好奇一個問題,」李昂問道:「既然你比每一個人都懂得男女之間的欲望,為什麽卻…卻一直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

「清心寡欲?」女人聽了李昂的話,笑著說道:「你不要擡舉我了,恐怕如果我都能算是清心寡欲了,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欲望二字了。你想知道的,不過是為什麽我身邊沒有像你們男人那樣,左擁右抱,享受人間極樂吧。」

李昂沒有回答,他默認了這個問題。

「其實,你看下下面的娟娟,你覺得她真的快樂嗎?」女人嘴里說的娟娟,就是此時正在被周家的公子哥按在身下的女人。

「不快樂麽?」李昂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就算女人的演技再好,在他們這種有風月經驗的人眼里一看,也知道女人不過是為了迎合男人而在故意裝作這樣。

「不,她快樂,」女人笑著說道:「只是她在為自己被周家的大少爺寵幸了而快樂,為了這個小屁孩以後要整天孜孜不倦給她送錢來而快樂。但對於女人來說,要獲得性事上的滿足,一定要靈與肉同時獲得滿足,這樣才是最好的效果。」

「所以這麽多年,你只有現在才找到了靈跟肉的同時滿足?」李昂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讓我這里的人都戴上面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