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相(1 / 2)

驚情淫夢 lucylaw 7739 字 2021-01-03

「跟你們的故事相比,我的故事,並不是太復雜。至於其中當局者的滋味,你們也不必了解。」

教堂密室的里的我,聲音很平靜。然而也許在現場的只有劉忻媛才會敏感的注意到,此時我的語氣中的帶著一種酸楚跟無奈。真相,也許很早就在我的心里,然而如果你的對手都是那些至親的人,你又會怎麽樣。任何真相,都逃不過心的約束。只有經歷過生死,才能讓我看清這一層,才能如此用一種看上去頗為自信的表情,面對這樣的結果。

對於結局,女人沒有覺得太意外,當她看到那個揭下了自己的面具竟然是胡老三時,一切她都明白了。那一支跟我們不打不相識的麻匪,竟然成為了此事我手中的最後一張王牌。更何況,如果有曹金山的幫助,這些人要在山城隱秘自己的行蹤,自然沒有任何難度。只是…

「想必,二位在想,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是怎麽被調包了的吧。更何況,最近你們對曹老板的行蹤,可是監視得密不透風的」我看著已經臉色大變的老錢跟梅姑,笑著從自己的袍服底下拿出來了一塊銀牌。而立馬,他們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連逾山…」老錢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把他的嘴也撬開。」看起來,在他的眼里,連家溝的人是絕對值得信任的,而且,他的確也有理由如此。因為就算是在此時,被他秘密下令遷走的連家溝的婦孺們,都還在他們手上。連逾山是社里人,自然應該知道自己背叛社團後的後果。

然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老錢才覺得不可思議。他看著我,就像是以往每次那樣,等待我先說話。然而此時,我們之間卻不是以前的那種上下級,亦或是摯友之間的那種關系了。

我們的對手,生死對手,而且此時,我已經穩操勝券。

「這件事情不光是我跟曹老板的計策,而且,曹老板竟然神通廣大,說服了劉憲中先生一同協助。前段時間,劉家撤出山城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上劉先生就是專門去安排胡掌櫃入禪城的事情。」我轉過頭來,對劉忻媛說道:「忻媛,對不起,這一次我又瞞了你。只是此時實在是過於重大,我在第二次造訪黑瓦山時不光產生了借助胡掌櫃力量的想法,還暗中跟曹老板取得了聯系。當時曹老板為了保密,也沒有告訴我你二哥會參與的事情,只是告訴了我他會有一個強力的援助。因此直到昨天早上,你說你二哥很輕描淡寫的將這個參與會議的身份讓給你的時候,我才猜到可能曹老板所說的這個強援,就是你二哥。」

「嗯,這一次,我不會怪你的。」身邊的劉忻媛,驚訝的眼神中竟然流出出來了一種強烈得興奮感。從昨天到現在對於自己二哥的行為的懷疑,一直讓她心神不寧。而此時,當意識到阮凝秋所說的是真的,他的二哥的確是在背後保護著這個家庭的時候,她不光是驚喜,更多還有一種對我的感激。對於一個妹妹來說,還有什麽能比聽說自己哥哥是個好人跟讓她開心呢。

「老錢,梅姑,你們算計一生,卻有沒有想過一問題。」我回頭來,看著一臉驚慌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用幾十年,去構建了一個你們幻想中的帝國美夢。為此,你們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華,付出了自己的畢生型血,甚至付出了自己作為人倫的最後一絲尊嚴。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可以如此瘋狂,但你們身邊的那些人呢。從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要為你們瘋狂的想法貢獻出自己生命的一代代人呢,他們的想法,又是怎麽樣的?」

「不錯,你們的確可以用自己的洗腦大法,再加上嚴酷的戒律刑罰來控制他們的思想,讓他們的存在如同是行屍走肉一般。然而,當時間久了,就算是心事走肉,在這個亂世,也總能找到一點屬於自己的存在理由。」當我說道這里的時候,我的手上,已經出現了那個讓老錢驚訝的渾身一顫的密碼本。

「徐飛…連你也出賣我。」老錢沒有扭頭去看自己身後的徐飛,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是無法接受的。更何況,此時徐飛也暗中拔出了手槍,瞄准梅姑的准心隨然沒有對老錢背後開槍,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光是他,也不光是連逾山」其實我知道,老錢窮其一生構建的這個美夢,在黑手團內部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對的。就拿那個潛伏在玉蓉身邊的編輯趙松來說吧他好像深怕我不知道那個密碼本的價值一樣,昨天跟我的一番談話中,一直在提起此事。可以看出,和衷社上下,並不真的都是一群像老錢,梅姑這樣的狂熱分子。他們渴望的,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生活。我嘆息道:「為了加強對下面的人的控制,你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就連當年和衷社中的那些酷刑你也毫不猶豫的一次次使用。不錯,這種方式,你的確加強了和衷社的管理,然而你卻從上到下,都無時無刻不散播者一種恐懼。一種他們隨時會在這個亂世中死去的恐懼。而在人的求生欲望面前,你是驗屍官,你應該知道這力量會有多麽強大。」

我看著依然滿臉不屑一顧的老錢,嘆了口氣說道:「有件事情,對你來說也許是太殘酷了一點。但如果這件事情今天不說破的話,恐怕不光是你們,連現場各位都會留下永遠的謎團。」我看了看眼神已經開始游離的老錢說道:「當我重回山城後,一直就像是一只地下老鼠一樣在四處奔走,我用很多重面孔,見過了很多人,說了很多話。然而,只有在一個地方,我的心是寧靜的。」

「那是一個小屋。」當我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現場其他人隨然一臉茫然,但老錢卻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擡著頭,顯然他已經想到我想說什麽了。

「那個屋子里,只有一個老來得子的男人,跟一個懷著孩子的幸福的女人。他們的家很簡單,卻很溫暖。在那里,我每一次都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意義。」我沒有理會周圍對我這樣打啞謎一樣的話語的反應,因為此時,我眼中只有那個本應該只是屬於那樣一個溫馨家庭的老錢。

「那時一個很美好的畫面,然而,遺憾的是這樣的畫面背後,卻是一個企圖用自己一生,去操控這個被他恨透了的亂世的人。」我說道:「其實此時,你應該知道,亂世隨然仍在繼續,但局勢已經開始慢慢穩定下來。但是你的身體,還有你即將出生的孩子,反而讓你不得不提前動手,你想要給自己的下一代鋪好一條路,就像是當年大師黎強,為了黎楚雄所做的那些勾當一樣。」

「然而有一點,你卻錯了。」我看了看劉忻媛,想考了再三要不要接下去說。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我咬著牙對老錢說出了一個對他十分殘酷的話:「你的想法不被世人接受,你本不在意。然而沒想到的是,你身邊的女人,那個給了你生命希望的女人,當她無意間知道了你的一切後,她害怕了,動搖了。作為醫院護士的她,一次次的見過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為這個亂世變得肢體殘缺的人。甚至跟自己的白發親人,只能陰陽兩隔的人。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也走上那樣的道路,害怕那個已經折磨很多代人的命運,繼續折磨著自己的下一代。於是,思考再三,她選擇了寧可背叛自己的枕邊人,也要阻止你的瘋狂的行為。」

「所以她找到了徐飛,徐飛又找到了我,還有很多跟他一樣對你心懷恐懼的人。我得到了你們內部的密碼本,而最後……」我搖了搖頭,唏噓著說道:「當我看到一個一直緘口不言的女人,卻用一種似乎有些奇怪的節奏,從我進屋開始就給自己腹中的孩子編織小衣的時候,我慢慢開始讀懂了那個節奏,也讀懂了女人的想法。那是一種,只有對親人之愛入骨三分的人,才能明白的痛苦。她只能選擇犧牲自己丈夫的理想,來讓自己的下一代稍微能夠成長得安全一點。而這,也是像連逾山一類甚至可以犧牲自己性命的人,在這個亂世的最後一點奢望而已。」

當我說完話這番話的時候,現場的空氣中之前的那種疑雲已經開始散去。我環視著四周,用一種死而復生的人的視角,解讀著已經紛紛取下了面具的眾人的表情。老錢的痴傻,梅姑的絕望,周敬堯的不甘,曹金山的自若,還有我身邊,劉忻媛的臉上竟然隱隱的一種超然的情緒。讓我能夠感受到,面對這樣的一個結局,每個人的心中,應該都有他的判斷。

然而,就在我准備讓胡老三,把老錢跟梅姑抓捕,然後跟其他人商議要不要把他們交給李昂的時候。此時在場的有一個人,他的行為卻突然引起了我的主意。

這個人是東陽,在場少數幾個還沒有摘下自己面具的人。而如果不是心細,恐怕沒有人注意到,他竟然已經暗中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側門門口。正在我想要質問他這一古怪行為背後的原因的時候,他卻突然將自己的袍服解開。而在袍服之下,竟然是綁在身上緊緊一排,只要其中一顆被引爆,就可以足夠毀掉整個現場教堂的美制式手雷。

「快走,」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率先發難。他手中的雙槍已經開火,兩個本來把守在教堂門口的胡老三的手下,已經被他的子彈放倒。而就在這時,本來已經幾乎要承認了自己失敗老錢跟梅姑,竟然也立即拔出了自己的手槍,隨然他們槍法並不如我。但他們四支手槍突然發作,竟然一下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而更重要的是,現場隨然人數眾多,但周敬堯等人本就是蛇鼠兩端,而老趙叔那些人雖然之前一只被蒙在鼓里,但此時兩邊真一交上火,他們竟然也開始動搖,看樣子隨時可能選擇拔槍站在梅姑等人一方。

眼下,無奈之下我只能先躲起來,靠著現場僅有的桌子一類東西,不斷移動著身形來躲避對方的攻擊。然而,這樣的躲避,終究是有如螳臂當車,混亂的房間里,子彈橫飛的硝煙中,又有兩個胡老三的手下中了槍倒下。

看起來,東陽的射術也是十分了得,甚至是在我之上。就在剛才,已經橫下了心要反對老錢的徐飛終於拔槍開始還擊的時候,東陽手中的槍一響,卻將一顆子彈先送入了徐飛的腦袋。

這個復雜的人,最終卻以這樣一個簡單直接的方式死去,當著我的面。

隨然在這之前,他曾經也在我面前死過一次,但這一次,我知道,他已經沒有任何假死的可能性。許多年後當我回憶起,他被子彈射入腦袋的一瞬間,我總覺得我能從他的那種復雜的眼神中讀出點什麽,是解脫,還是慷慨,我不知道。但每一個生在亂世的陰謀家,也許心里怎麽想的,都是一件很復雜的事。

眼下,當然我沒有精力去揣摩他的想法,因為就在老趙叔等人終於也加入了梅姑一方後,他們隨然火力不如我們,卻憑借著先下手的方式,已經幾乎要逃離到了那個小門口。

我心中焦急萬分,因為我知道一旦他們從這里逃出去,等待我跟我身邊的每一個人的,只有無盡的報復跟暗殺。然而此時,我們手中的火力不光要攻擊對手,還要注意不能引爆瘋狂的東陽身上的手雷,騎虎難下之勢,幾乎讓我們感受到了一種絕望。

然而這一次,絕望的盡頭,卻又有人給了我希望。而且這兩個人,還是那兩個當初炸開了歌樂山監獄的石牆,將我救走的兩個少女。這,已經是她們第三次在千鈞一發的情況下出現在我最需要她們的攻擊位置,第一次是歌樂山,第二次是胡老三的山寨,而這一次,是最關鍵的一次,卻也是最危險的一次。

本來應該被迷葯弄得毫無戰斗力的陳鳳姐妹,突然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一樣,出現在了東陽的背後。當兩個少女的身影閃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立即興奮得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樣。就算兩個少女此時身上不過只是被胡老三的手下用披風簡單的包裹中,一舉一動之間是春光乍泄,但現場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個揩油的機會,就連一只流氓慣了的曹金山,眼神中也只有那種狂喜跟傾佩。

因為此時,這兩個少女並沒有任何兵器,她們竟然選擇用徒手的方式,從角落里一左一右同事殺出,然後用真正兩姐妹最壓箱底的格斗之術,在電光火石之間,扭斷了東陽的脖子。

但就在此時,現場戰斗經驗最豐富的我跟劉忻媛,卻同時注意到了一個讓我們心驚膽戰的細節。隨然兩個少女的襲擊很突然,但是別說東陽了,就算是女人的身手,也足以做出反應。而顯然,這兩個少女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選擇的進攻角度,竟然是一種類似於同歸於盡的打法。

一左一右,這是一種非常讓人覺得慘烈的進攻方式,因為作為東陽,只能選擇對其中一人發起還擊。而另外一個人,則必須要利用這一間隙來完成最後的致命一擊。

而這一次,做出選擇的並非是東陽,而是一直被我當成小孩子的妹妹。陳鳳的格斗之術在姐姐之上,這最後一擊本來由她來完成是最合理的。但她卻選擇了先於陳鳳動手,在將最後一擊的機會交給陳鳳的同時,也選擇了將生的機會留給了姐姐。

東陽本能的瞄准少女,他手中的板機,已經在我們無法做出反應之前扣下。這,是陳菲的選擇,屬於這一對孿生姐妹花之間,最為心有靈犀,卻又最為讓人痛心的選擇。

「天…」就連一直當慣了悍匪的胡老三,也對少女的選擇報以驚訝跟欽佩。好像所有人,都在為陳菲的選擇叫好,卻又好像是每個人都知道,少女的生命即將在這里走到終點。但就在他這個字還沒說完的時候,現場,卻又起變化,東陽手中的那一支槍,竟然就這樣炸了膛。

也許,是因為連續的射擊,讓手槍的槍管過熱。也許,是因為這種老式的手槍,在設計上本來就有缺陷。然而時候當我回憶起這驚心動魄的一瞬間時,我卻不得不感慨,命運,總是如此的有趣。

當初劉家生產的槍支,因為炸膛而帶走了張神父一家,讓和衷社失去了上一次統一的機會。而這一次,東陽手中的炸膛,卻同樣讓和衷社辛苦經營的計劃付諸東流。只是如果說上一次的炸膛,帶來的後果是殺戮跟背叛的話,那這一次,算是為這個渾濁的亂世,帶來了一絲慰藉。

炸膛的碎片,帶走了東陽,這個狂熱者的生命。

不過讓我同樣擔憂的是,這些碎片還同樣傷及了陳鳳陳菲兩姐妹,陳鳳的腳踝受了傷,而妹妹陳菲的臉上,更是被火葯灼傷,痛苦的掩面倒地。

劉忻媛立即沖到了她們身邊,東陽一死,剩下的老錢,梅姑,老趙叔等人已經不足為懼。不過短短的十幾秒,他們已經在我們面前輪番倒下。我看著這些亂世煙歌中蠅營狗苟的陰謀家一個個在我面前倒下,心中沒有一絲憐憫。除了拿出身邊的信號彈,吩咐胡老三的手下聯系一下其實並沒有中計的李昂帶人來打掃殘局之外,就只是默默的看著這幾個已經在轉瞬間冰冷的屍體,不知道自己心里,還在想什麽。

「走開,」身邊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當我側頭看著東陽的屍體的時候,他的屍體前面,也已經多了一個女人了。此時已經從迷亂中恢復過神智的鍾琪,正獨自跪在東陽的面前,卻並沒有呼天搶地的流淚。

而這個時候,自然會有一個人去嘗試安慰她,就是自從五寶碼頭之夜之後,對女人一見鍾情的胡老三。只是這一次,他得到的,不過是女人反手一記耳光。

「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我走到失落,卻不敢有一絲抱怨的胡老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種人內心的痛苦,旁人是無法懂的。」

胡老三點了點頭,隨然是一個麻匪頭子,但對我說的話,他向來是言聽計從的。只是這一次,一向滿口糙話的胡老三,竟然問了我道:「先生,你覺得,亂世的盡頭到底在哪里?」

我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有一個東西,也許可以讓我們早一點看到盡頭。」我從胡老三的屍體上,取出了那個帶著煙雲十一式秘密的照相機。除了敢怒不敢言的周敬堯,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我的行為。

「有個事情,如今也沒必要瞞著各位了。」劉忻媛嘆息說道:「其實,針對和衷社的這一次清剿計劃,是我們劉家從很多年前就開始謀劃的。」現在的人,如果在半個小時前聽說這件事情,那定然會驚訝萬分。但此時,甚至包括被我們俘獲的梅姑等人,都對女人的這句話很坦然了。

「從我三哥,以自己的合家家當為誘餌,想引出山城到蓉城的那些諸多地下生意背後的始作俑者開始。我們劉家,為了今天的這個結果,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准備工作。」其實劉忻媛所說的話,是剛才這一瞬間她猜想通的。但當她想明白之後,她才明白之前阮凝秋所說的那個自己的三哥,自己的二哥,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她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因為她覺得,自己兩位兄長的犧牲,不應該就這樣被埋沒了。

「還是我來說兩句吧,」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說道:「經過劉憲原的努力,他們這一條地下生意終於成功跟大煙生意合龍,也成功引起了和衷社的注意。但是很快,讓人沒想到的是,東陽竟然識破了劉憲原的用意。無奈之下,劉家只能變換策略。不得不說,弄巧成拙的是劉老板的意外身亡讓整個復雜的事情反而出現了轉機。悲傷之余的劉憲中先生,選擇在劉憲原死後發難,他通過一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跟三叔已經暗中竊取了文物買賣的消息,以及自己跟劉憲原的對立情緒傳遞給了和衷社。」

我所說的這個特殊的方式,就是被劉憲原故意帶到五寶碼頭的柳皓面前,讓女人以為自己是在花中心尋找自己三弟黑歷史,並把這個消息傳遞了和衷社。我之所以沒有說破,是因為此時同時愛人的鍾琪實在是已經太過於可憐,讓我不忍心直說劉憲中是利用了她,將自己滲透進了和衷社。但是一旁憤憤不平的柳皓,缺顯然已經想明白了,他也被劉憲中利用。

「只是一開始,劉憲中本打算是自己以身犯險,但陰差陽錯後,他覺得我才是更適合來做這個事情的人。」我看了看遠處的劉忻媛,顯然是在告訴他人,如果沒有我跟女人的這一段經歷,那此時站在眾人面前的應該是劉憲中才對。

「別在這吹神氣當英雄了,還有個事情,只能你去做。」安排著人照顧好了受傷的陳鳳姐妹後,劉忻媛來到我身邊,突然用一種帶著醋意的語氣對我說道:「這里有我,你還不快去。」說完,她的眼睛看到了躲在牆角,看上去隨然恢復了神智,卻不知道是因為葯效為過,還是驚恐過度,只是默默低頭坐著的林茵夢。

花容有損,卻沒有失色。這個女人即使是在現在這種經受過了淩辱的狀態下,依然保持著自己內心的那種冷漠跟高傲。

重逢,重生……

對於我跟此時的女人來說,也許彼此之前,會有千百句話要說。然而,當我撇下眾人按照劉忻媛的意思先將林茵夢送到了劉忻媛手下的一個安全去處時,我跟女人之間,卻沒有說一句話。

此時,也許只能有一種方式,能夠讓彼此了解到對方的內心。而這種方式,也許曾經會讓我如此悸動,又如此的瘋狂。

賓館的床上,林茵夢默默的在我面前脫下了蓋在身上的衣服,然後趴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為什麽,女人會突然將我推到在床上後,就用一根紅繩將我的手綁在床頭,而不讓我可以用手去撫慰一下她的內心。然而此時,女人卻選擇毫無保留的趴在了我的身上。雖然我身上的衣服還穿戴整齊,但她,卻是不著絲縷。即使此時下午的陽光將她的身體照得通亮,女人卻沒有半分羞澀。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女人豐滿的翹臀,那個讓我心馳神往的地方。然而此時,我的視線卻並非停留在那種讓人肉體興奮的部位,我努力仰著頭,想要看清側臉貼著我被解開扣子的胸腔前的女人的臉龐。

還是那種女人獨有的高貴,冷漠,端庄。但女人濕潤的眼眶中,不斷流淌出的熱淚,卻讓我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正面情緒。我用自己的下巴,在女人的頭頂上不斷的代替雙手撫摸著女人的秀發,而女人,卻一直趴在我的身上一動不動。

「我們要這樣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們就這樣趴了多久,只是覺得好像我跟女人的身上,都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熱汗,於是才想要打破我們兩之間的沈默。然而這一次,女人隨然擡起了頭,卻還是一眼不發,用一雙妙目看了後很久,才幽幽說道:「上一次,你是不是只是把我當成了你發泄的工具。」

我想要立即辯解,隨然當時雨筠的事情讓我意亂神迷,但我對女人的悸動,卻是簡單而純粹的,然而,我的話還沒說出口,女人的一根食指卻已經伸入了我的嘴唇說道:「看來這一次,應該我主動了。」說完,女人的紅唇,竟然已經准確的親吻在我胸前,被女人灼熱的呼吸弄得麻癢的乳首上了。

大戰之後,激情說來就來。然而我這邊還在香車美人,教堂那邊的情況,卻還是一團糟。李昂的到來,讓現場的局勢迅速得到了控制。經此一役,除了被曹金山暗中劫下的那一幫黑手團的手下以外,和衷社核心勢力幾乎全軍覆沒。而剩下的殘余部隊的名單,想必通過審訊,也不難得到。

然而雖然事情算是有了個了解,但這件事情背後的余波還是如同懸掛在眾人頭上的一把利劍,讓人心生不安。李昂站在門口,等劉忻媛的手下將受傷的陳鳳姐妹接走後才上來說道:「劉小姐,剛才我們在後堂發現了您的手下,萬幸的是,估計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老錢只是把他們迷暈了,卻並沒有殺了他們。」

劉忻媛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有個事情,我還想請李局長高擡貴手。」

「你是說,鍾琪那邊吧,」李昂說道:「她也是個身不由己的人,放心吧,我在來這里之前,就已經把她的記錄從檔案里抹去了,她現在,只是一個劉家的被害者。」說話間,二人正好看到胡老三悻悻的從後面走了出來。看到二人在一起後,也不打招呼,就好像有什麽事情要躲著二人一樣。

「胡大哥,」劉忻媛叫住了胡老三,嘴角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走到男人身邊說道:「是不是碰了釘子。」她所說的釘子,自然就是胡老三心心念念的鍾琪。

「哎」胡老三見是劉忻媛叫住了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一個草莽匹夫,哪里配得上鍾夫人這樣的少奶奶。」說完,竟是無盡的傷感。劉忻媛本想再奚落他兩句,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人都是有情的動物,即使是胡老三這樣殺人如麻的麻匪頭子,在自己喜愛的女人面前也是極盡卑微。

女人不知道胡老三是如何愛上鍾琪,但她知道,胡老三是一個可以對鍾琪死心塌地的人。當時張義對她所說的那番關於男人跟鍾琪之間感情的言語,此時再次浮現在她心頭,也許的確如他所說,胡老三,至少是一個可以照顧鍾琪下半輩子的人。

「胡大哥,你過來下」女人突然神秘的將胡老三叫到身前,小聲說道:「鍾嫂子現在情緒正在低落,你說什麽她都不會理你,逼得急了,說不定還有有什麽過激反應。但是…你想想,她此時天大地大,又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她本是少奶奶體質,等到過一陣子她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男人照顧的時候,後面的事情,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讓我手下」照顧「好她的,不會讓別人乘虛而入。」

女人的話,讓胡老三的瞳孔一陣放大,興奮得簡直就要跪下來給劉忻媛磕頭一般。看著胡老三歡天喜地的走開後,剛才避險站在一邊的李昂才走到女人身邊說道:「想不到,叱吒風雲的劉小姐竟然會給人當紅娘。」

劉忻媛知道李昂是取笑與他,只是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倒是李昂頓了頓說道:「關於老錢的那個…那個遺孀,還有那個遺腹子,劉小姐想怎麽處置呢?」

「她們是無辜的,」女人說道:「小妹還請李局長不要去打擾她們的生活,既然當初裴護士能夠做出選擇,用密語提示義哥自己丈夫的真面目。那相比,她已經做好了思想准備。」

「嗯,可是他們孤兒寡母的,以後的生計,恐怕還要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