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甄老毒玩火自焚(2 / 2)

百毒神君 松柏生 7257 字 2021-01-03

賈霸道聲:「好!」

立即向四周張望著。

四女立即分別盤坐在百毒神君的前後,二號及一號立即井然有素的揮動雙掌,拍打他的穴道。

別看她們只是隨意揮拍,事實上已經貫穿真氣。因此,半盞茶時間之後,二號便汗下如雨了。

三號及四號立即各將右掌貼在一號及二號背後「命門穴」上,連聚全身的真氣緩緩的輸送過去。

寒風呼呼,榻上的五人卻汗下如雨。

賈霸亦緊張的額上見汗了。

一直到亥初時分,正值四女氣喘呼呼,即將後力不繼之際。

倏聽百毒神君微弱的道:「行……了……死……不了啦。」

四女欣喜的熱淚立即盈眶。

「哇操!謝天謝地,師父,你總算透過氣了!」

「一……號……去取三粒培元丹來。」

一號應聲是,立即起身回房。

不久,她端著一杯茶及持著三粒清香葯丸掠回百毒神君的身旁,同時,服侍他吞下葯丸哩。

「行……了……回房吧……」

※※※※

翌日一大早,賈霸尚盤坐在廳中太師椅上之際,突聽右側房中傳來一聲咳嗽聲音,他悚然一驚,立即吸氣飄下。

他這一吸氣,乃是吸附真氣「回家」別亂跑。由於默契甚足,因此,已是收發自由,運用自如了。

他剛掠過房口,一號四號已自左側房中掠出,他立即敲門問道:「師父,您醒了嗎?徒兒能否進去見你?」

「咳!進來,來!咳……」

賈霸進房之後,立見軟榻上面側躺著一位灰發雞皮老人,他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

隨後入房的四女,立即神色慘然的默立在門口。

「咳!霸兒,你想不到會變成這付模樣吧。」

「是!是的……」

「霸兒,我的一身功力已經全毀,下半身全部癱瘓,恐怕再也活不了一年,唉!天意難違呀!咳……」

「什么?怎會有這種事情呢?師父,你不是有很多的葯嗎?快點拿出來服用吧!說不定有效哩!」

百毒神君苦笑道:「我為了參悟那兩幅圖,行險運功,那知卻走火入魔。」

「若非你發現得早,又經她們拼命搶救,此時怕是屍骨已寒矣。」

「我一生精研歧黃,深知自己之情況,你必須把握這一年的時間,練完我的一身所學。」

「哇操!徒兒不是已經練成了嗎!」

「沒有,你才練了一半而已,你所練成的那些武功全是各派之絕技,至於我本身之武功,你根本尚未涉及。」

「哇操!原來如此!」

「霸兒,你真的悟透三笑翁的絕技嗎!」

「想通了一點點啦!」

「施展看看吧!」

賈霸點點頭,雙腿一蹲,抬臂並指一戳,只聽「叭!」一聲,擺在桌上的瓷杯立即被擊碎。

「哈哈!咳……咳……咳……咳……」

一號急忙上前幫他撫胸順氣。

「師父,你不要緊吧?」

「不礙事,咳……岔了氣而已,你是怎么練成的呢?」

「哇操!徒兒吩咐真氣由『膻中穴』跑向『百會穴』,再由右臂指尖跑出來,想不到居然跑出眉目了。」

百毒神君思忖片刻之後,道:「妙!妙透啦,霸兒,你真是天才,不過,你怎會想到這妙招呢?」

賈霸立即將自己吃餡餅及上茅房悟出此招的情形說了出來。

「唉!賈霸你怎么不把那兩句話寫出來或告訴我呢!」

「這……徒兒以為只是三笑翁在唬人嗎?」

「唉!命……全是命,三笑翁這個玩笑開太大了,偏偏你又毫無經驗,否則,我怎會有此劫呢?」

賈霸心中一陣難過,默默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來,你站著再試一招吧!」

賈霸應聲是,立即起身抬臂出指。

又是「叭!」一聲,一個瓷杯又「報銷」了。

百毒神君欣喜的哈哈一笑,道:「試試『鷂子翻身』及『笑指天南』吧!」

賈霸身子一翻,右手一指,「叭!」一聲,又是一個瓷杯「報銷」了,百毒神君樂得邊咳邊笑不已。

四女亦欣喜的眉開眼笑。

賈霸停身思索片刻,欣喜的道:「哇操!我明白了,三笑翁的這招可以配合每招武功使用哩!」

「哈哈!不錯,而且,左臂也可以彈出指力哩!」

「真的嗎?」

「出去試試看吧,否則,不知又用掉幾個瓷杯了。」

賈霸立即窘紅著臉跑了出去。

百毒神君含笑道:「夠啦!我這條老命能夠換來這個精靈鬼,上天已是對我夠優待的啦!哈哈……」

倏聽一號低聲道:「神君,七禽丹是不是要繼續煉?」

「繼續煉,以防萬一!」

「少君若日後問起此事呢?」

「唉!我原本要以『七禽丹』要脅他供我驅策,那知天意如此,我怎可再一意孤行下去呢。」

「少君若問起此事,你們就以『防人之心不可無』回答他吧!對了,從今天起,你們繼續深造布陣及毒術吧!」

「是!」

「一年。唉!太匆促了,但願他能夠學全師門武功,你們也能學全布陣及用毒,好好的替我爭個面子吧!」

※※※※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百毒神君由於急於傳授一身所學,竭心竭力之下,在中秋節這天已經接近油枯燈滅了。

賈霸及四女含淚跪在榻前,房中充滿著悲傷氣息。

「霸兒,在我的『膻中』、『期門』、『氣海』,『關元』各點一指。」

「這……這些全是『死穴』呀?」

「傻孩子,你忘了我百毒神君嗎?我是欲借你的指力激發最後一批生命力道,告訴你一件事。」

「真的嗎?」

「不錯,使用三成力道吧!」

賈霸點點頭,緊張的連點四指。

「呃!」一聲,百毒神君沖口吐出一道血箭,不過,那花白的雙頰反而現出一片酡紅,不由令賈霸一怔。

一號上前扶起他,將右掌貼在他的背後「奮門穴」緩緩的輸出真氣,同時順聲道:「神君你盡管吩咐吧!」

「咳!好,首先,我要向她們四人致歉,我耽誤了你們這輩子啦!」

「神君你對小婢四人恩比天高,小婢四人永生難忘!」

「唉!霸兒,答應我,在我死後,好好的照顧她們!」

「徒兒遵命!」

「好!言歸正傳,我姓甄,名叫耀壽,自幼是一名蒙古族孤兒,在三歲那年被先師程朝武收養,練成一身功夫。」

「先師學究天人,功參造化,乃是當代武林第一高手,可惜膝下只有一女,因此,便將全身功夫傳授給該女程依依。」

「至於我呢?他雖然只傳授布陣,用毒及神龍十三招掌功夫,卻己令我在武林中闖出一個『百毒神君』字號。」

「憑心而論,我對小師妹懷有愛慕之心,可是,她卻對我若即若離的,直至金老邪出現,我才被三振出局。」

說至此,他不由長嘆一口氣。

「師父,金老邪是誰呀?」

「無影神偷之子,也就是那個灰盒的主人。」

「哇操!那灰盒怎會落入你的手中呢?」

「這該從他攜帶灰盒來請教先師如何開啟說起,你別打岔……」

金老邪金聰西出陽關,轉向南走,歷經風霜飛雪,已到祁連山下。

但見雪山皚皚,映日生輝,山下一望無際草原,白羊低頭吃草,附上景物,與中原繁華大不相同。

他面對白山,不禁縱臂呼嘯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他嘯聲一完,一個人也是呼嘯道:「氣魄佳,句子好,可惜不是你作的。」

金聰不禁一怔,對面白雪山拗已轉出一個頭發蓬松的孩童來,但見背後橫插一柄短笛;悠然而來,仿佛沒有看到金聰一般。

金聰上前一揖道:「小兄弟,你可是在這兒牧羊的!」

那牧童答非所問的道:「呵!原來剛才是你的吟聲,哈哈,你看,我的羊兒肥,馬兒壯吧!」

金聰點了點頭,又道:「小兄弟既是這里人氏,可否向你打聽的一個人!」

牧童眼珠一霎道:「你要找誰?」

金聰道:「神龍太君程朝武。」

牧童伸手一指東南方道:「諾!就在那一邊!」

金聰凝目望去,大漠連雲,一片蒼茫,正待回首相詢,猛覺背後「志堂穴」一麻,登時軟倒。

那牧童若無其事的望了望自己手中短笛,嗤嗤笑道:「這把笛子倒蠻管用的!」

雪山千仞,草原無壤。

金聰望著雲天深處,心中想不透何以這牧童會出手暗襲自己。

而這時自己武功雖尚不能謂登峰造極,但亦是一流高手。

這一小小牧童竟能一出手即點倒自己,那他武功之高,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這牧童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手中那柄短笛,碧光瑩瑩,比之地上芳草,更是青綠,顯然是翡翠雕成。

金聰心中疑雲更深,一名平凡的牧童,手中竟有如此珍貴之笛,那他身份大有可疑……

二人目光交進,一時之間,俱都相持。

那牧童淺淺笑道:「你是誰?」

金聰雖被他猝然而襲,點中背後穴道,身軀手足無法動彈,但口中仍能說話,此時反問道:「你是誰?」

那牧童將翡翠短笛反手插於背後,笑道:「問得好,我是我,青海草原一牧童,白雲冰嶺人中龍!」

金聰心中暗忖:「此人年紀小小,只不過十來歲,怎的武功已然通神,而且自抬身價,自比為人中之龍,口氣大得驚人。」

當下道:「在下欲謁見程前輩,小哥如此留難,可擔誤了正事了。」

牧童嘻嘻一笑道:「說得甚對,可是像你這種只有稀松平常的武功之人,到了程家亦是不得其門而人。」

金聰道:「

常聞程前輩乃是武林名宿,在下螢火之光,自是難與之爭輝。」

牧童鼻孔中冷哼了一聲道:「要我帶你去見他並不難,哼哼,只要對我磕三個響頭,叫一聲師父即可!」

金聰怒道:「授藝收徒,俱有一定之倫常,那有如此要挾之法,何況在下亦不願拜你為師!」

牧童道:「敢情我武功不高明嗎?」

金聰猛喝道:「從你出手猝襲於我,即可知你不是個堂堂正正的人物,人品壞,縱然武功無敵天下,還是無足畏服的。」

牧童道:「那你到底還是說武功好呀,你當我孤陋寡聞,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四個字么?嘿嘿!兵不厭詐,越詐越好。」

「哦!別扯得太遠了,你到底肯不肯拜我為師?你可要想好些再答,拜了我為師後,包管你一年之內武功一流。」

「而且這就立時引你去見神龍太君,若是不肯,我可不管,讓你挨受刺骨透膚的風雪,成群出沒灰狼的狂吻。」

「是非之間,還請三思。」

金聰想也不想,大聲道:「不肯!」

牧童雙眼中忽的閃過一絲神光,倏即隱沒,金聰並沒發現到。

牧童抽出短笛,橫在唇邊,幽幽吹了起來,笛音沖霄,穿雲入空,不一會兒,草原遠處,奔來二騎駿馬,一白一黑,格外好看。

二馬來到牧童身旁,伸頸挨擦,輕輕嘶叫,舉蹄揚尾,顯然心中甚是歡暢。

金聰想不出這名牧童吹笛招引這二匹駿馬來,要做什么。

牧童卻己從那匹白駿馬的鞍邊,解下一條牛皮索來,對金聰道:「我非要你答應不可,我就不相信你是銅澆鐵鑄的身子!」

金聰閉嘴不語,牧童將那牛皮長索緊縛住金聰雙足,清脆笑道:「看你一副剛強不屈的面孔,等下可要呼天搶地的求饒!」

金聰心中怒火高燒,苦於穴道被點,任由牧童擺布,若是身體能動,早已拔劍而起,與之一拼了。

此時昂然道:「就是五馬分屍,在下亦不答應!」

牧童眉開眼笑的將長索另一端套在馬背上,回頭道:「眉頭皺都不皺果然是漢子,可惜本人所用之法,比五馬分屍還要慘呢!」

「讓你慢慢體會其中滋味吧!」

金聰怒哼一聲道:「你如此出手,算得上什么英雄行徑!」

牧童一笑飛躍上馬,烏駒迎風一嘶,揚蹄奮鬃,飛馳前面,白駒亦是緊跟而來,金聰就被橫拖直撞面前。

牧童回首擠眼笑道:「好個傲骨嶙嶙的鐵錚男兒,真是大英雄,哈哈哈!」

笑聲直打入金聰心中。牧童又道:「現在求饒,尚來得及。」

金聰牙關緊咬,哼都不哼一聲,任憑白駒飛馳。

牧童快馬加鞭,二騎風馳電掣掠過草原,蹄聲得得中,但聽得牧童大笑道:「好馬兒,咱們去狼窩。」

金聰聽得心中一陣寒顫,自己莫非在未揭開灰盒秘密之前,喪身狼群肚腹。

但是自己是個七尺男兒,怎能屈服在一個三尺小童手下。

草原過處,已近山麓,地面上全是鵝卵般大小的冰石,金聰被馬拖過,早已皮破血流,牧童卻視若無睹,一味催馬快跑。

金聰性子剛毅,此時牙關緊咬,不言不語。

牧童一鞭抽在烏駒身上,大聲道:「服不服?」

金聰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對他不理不睬,牧童叫道:「死了不成?」

金聰睜眼大喝道:「沒這么容易就死。」

「喏!瞧不出骨頭這般硬,跑了三十余里,依舊生龍活虎,天黑之際,群狼將出,那時你再英雄,亦要落淚!」

說完,再度催騎疾馳而去。

葛地,馬兒頓住,金聰放目一望,冰山寂寂,寒草萎萎。夕陽已沉,只余下淡紅暈光,映射著雪白冰壁。

牧童像是悠閑得很,抽出翠色短笛,倚在馬背,嗚嗚吹起,風寒笛涼,無形中有股凄寂韻味,充塞蒼冥。

隨悠揚笛聲,月兒冉冉東升。忽然遠處一陣凄厲高嚎聽得使人毛發悚然。牧童聞聲,放下短笛,展眉笑道:「餓狼來了!」

但聞得嗥聲愈來愈響,直逾沖天吞月,再過一會兒,嗥聲有如郁雷,嗡然而動。

月光下,蒼茫遼闊的草原上,成千上萬的狼群,灰鴉鴉的一片,凄厲吼叫,如潮水般涌來。

金聰聽得心中亦不禁一動,如海狼群,爪子千萬,拋到其中,讓他們爭食,那比之五馬分屍,當真還慘。

牧童得意的道:「怎么?害怕了吧!」

金聰雙眼怒瞪,喝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死也不會拜你這臭小子為師。」

他的喝聲雖然響亮,但早已為狼群狂嗥所掩沒,然而牧童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傳人他的耳內。

他此時深知牧童武功高過他甚多。

只是他想不通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就算在娘胎里開始習藝,長大後連得奇遇,異人傳授,亦無法像這名牧童有六七十年的功力火候。

狼群叫聲雖如萬鼓雷鳴,但他聲音卻毫無被其掩沒,依然清晰入耳。

而這名牧童,面對群狼毫無懼色,難道他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能夠登天不成?

金聰心中思潮奔涌,面對這名神奇的牧童,無法了解,幾時聽過「青海草原,白雲冰嶺人中龍」的人物來。

穿心動魄的野嚎,驀地一頓,但見遠處那群餓狼齊齊趴伏於地,昂首望月。

牧童騎在烏駒上,對上的金聰道:「看看群狼拜月的奇景吧,也不枉你虛度此生了!」

金聰連番被他捉弄,這時雙眼一閉,心道:「你要我看,哼!我偏不!」

群狼趴伏於草地上,四野寂寥,銀月輝光瀉灑岑遼大草原。

狼群之中,一只碩大無比的灰狼忽地人立而起,對著那輪明月,高嗥一聲。

聲浪穿空入月,比之適才萬狼齊鳴,另有一股懾人韻味。

牧童嘆一聲道:「狼中之王,到底與眾不同。」

狼王嘯畢,群狼跟著嗚嗚而嚎,牧童舉鞭在手道:「它們要來了!」

金聰睜開眼睛,看了牧童舉鞭待發,忍不住道:「原來你也怕死!」

牧童叱道:「胡說,我在狼群中縱橫了數十年,即使千狼萬狼連我的一根汗毛都未曾碰到。」

那頭灰色狼王率先一躍,直往金聰這邊奔來,奔行甚速。

牧童右手一落,鞭風揚起,黑白雙駒「希聿聿」一聲長嘶,揚鬃飛馳而去。

群狼狂奔,緊迫不舍。

牧童待奔出三十里後,略一控韁,雙馬登時緩了一緩,後頭狼群已追了上來。

金聰被縛在馬後,但見狼群如十萬大軍,漫野而來。

只只眼露凶光,張口吐舌,雪白狼牙在月光下,泛出一片使人心寒膽顫的光芒。

剎時七頭餓狼猛撲而至,血紅狼口,甚是駭人,金聰空有一身武功,無奈穴道被制,無法殺得撲來大狼,眼睜睜的瞧著狼群撲來。

倏然,一股冷銳指風從他頭頂掠過,最前那只餓狼如被利刃劃過,當場涌血而斃,利爪落在金聰肩上,已失去了力道。

這只是剎那間之事,白駒飛馳,狼群奔來,後頭群狼,一見鮮血,爭相嘶食,金聰看得狼性殘酷,全身不禁冒出冷汗。

那頭死狼,霎時已變為一堆白骨,金聰心中佩服那名牧童指風的犀利,也駭然狼群的凶惡。

牧童清脆的聲音道:「看怎么樣,害怕了吧!拜我為師不會埋沒你啦!」

說完一聲長笑,揚鞭放縱,雙馬神駿非凡,剎時又將群狼拋後,但原野無際,狼群依舊飛迫而來。

金聰暗想,縱然這名牧童武功絕頂,但狼群盈千逾萬殺不勝殺,雙駒再是神駿,亦要為狼群追及,如此終究要喪命狼腹之中。

牧童忽地快加二鞭,雙駒同時轉入一個冰壁山拗。

西塞夜晚,寒氣侵入,金聰不禁感到涼氣沁心透骨。

牧童翻身下馬,將二匹神駒放於山壁一天然洞穴之中,帶了金聰,直登峰頂,腳行迅捷,踏雪無痕。

金聰心知牧童有意賣弄武功。

當下沒好氣的道:「別自以為武功絕頂,天下會『踏雪無痕』輕功的,不只你一個。鋒芒太露,必定不壽。」

牧童笑吟吟的道:「你說還有誰輕功會高過我?」

金聰登時沖口道:「神龍太君,輕功天下第一!」

牧童聞了「神龍太君」四字後,驀然放聲大笑,冰壁回響。金聰心中不惶,何以牧童會大聲而笑。

牧童笑聲未歇,峰底狼群已至,但面對滑溜冰山,竟是無法攀登,群狼洶涌,嗥聲凄厲,久久不去。

金聰看得心口駭然,牧童卻笑道:「不錯,不錯,神龍太君,列為江湖第一,當之無愧!」

也不待金聰答話,逕自行至東面冰壁,伸手一推,壁間竟露出一道開口。

牧童進去後,復行出來,手上已多了個紙鳶,只是這紙鳶較江南孩童們玩的要大上數十倍,足有一人身長。

金聰心想:「這名牧童,倒底童心未脫,夜晚之中,竟也想在千仞冰峰上放鳶玩樂,只是塞外遼闊,紙鳶氣魄也大得多。」

牧童將紙鳶平放於地,伸手將金聰拖了過來,一把按上,四肢縛於紙鳶四端,金聰不禁大怒。

牧童道:「放紙鳶玩玩,嘿!這紙鳶可是用皮革做的,牢固得可放在萬里蒼穹上,好玩得很哩!」

「如今上頭加個俊俏的年青劍客,更有可瞧的了!」

金聰牙咬得格格直響,但他毫無出口討饒之意。

雙目緊緊盯著滿臉玩皮的牧童,高聲罵道:「如此折磨於我,算是什么?」

「你現在別得意,將來你撞在我手里,也如此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童雙目一擠道:「別罵了,你就要升天了!」

說完舉起巨大紙鳶,迎風一抖,線索放長,紙鳶慢慢高飛,牧童哈哈大笑,心中舒暢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