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2)

我以為這就是我的生活了,沒有林嵐,和劉妍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結婚,生子,上學,等兒子也長大結婚,生子,然後我們老去。

直到有一天,上天就像故意要折磨我一樣,在我前進的路上挖了個巨大的坑,讓我如掉進無底深淵。

回到廣州後,我每天庸庸碌碌,上班,下班,回家,看著劉妍替我做好飯菜,然後洗澡,然後抱她,親她,讓她替我做些羞羞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那時候,我們已經在准備回家過年的東西了,劉妍准備了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用的送人的,她一臉幸福的看著我,說兒媳婦第一次回家過年,總要多准備點吧。

我媽在電話里焦急的語氣,說家里出事了,快回來一趟。

我說媽,我們過段時間就回去過年了,這個時候匆忙回去做什么。

那頭傳來更焦急的聲音,說你快回來,家里出事了。

我顧不上劉妍的詢問和焦急的臉色,當天晚上就匆忙搭著飛機回家了。回到家,我才終於知道,這次真的出事了,我家出大事了。

還得從我爸說起。我爸退伍後,因為當年還算有點成績,靠著領導的賞識,在地方上擔任秘書,後來房地產行業火熱了以後,他的幾個戰友就邀他一起也投入了這個行業。說通俗點,就是搞房地產開發,他的幾個戰友負責集資,我爸因為在體制內工作,就負責選擇地點,然後拿地皮。

雖說那時候地皮便宜,終究也是要錢的,尤其是位置好的地段。後來他們就想到了部隊,因為部隊總是有大批閑置的土地,那些地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地方上也不管,部隊也不怎么管,有時候用來蓋點集資房給自己人住。那時候部隊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業務,管理也比較松散。他們就是看中了這點,所以讓我爸出面,通過以前的關系,弄來了一塊地皮,除了一些打點的費用,幾乎沒花什么成本。

如果這算我爸賺到的第一桶金,那後來就容易多了,不過隨著手里資金越來越多,我爸的擔心也越來越重,畢竟這樣的事總是潛藏著巨大的風險的,尤其他那時候還在體制內。

所以,後來他就收手了,退休之後,他自己開了公司,做起了建材和承包工程的生意,不再冒著風險去跑各個地方部門。那時候畢竟手里的人脈還在,加上房地產持續火熱,所以我爸的生意也一直都不錯,後來我讀書的時候,我爸也慢慢老了,把公司交給了我姐來打理,他跟我媽除了有股份,已經不再插手公司的事,全部交給了我姐和我姐夫。

那時候因為我不願意在我爸的庇護下過一輩子,我出來打工後,雖然我媽和我姐一再讓我回去接手,但是我從來沒有答應過。

直到新領導上台,開始大力整治作風,清廉反腐,那些陳年舊事也被翻了出來,所以一大批人受到牽連。如果說我爸年紀已高,而且已經遠離官場多年,可以免除懲罰的話,那些當年違規批出去的地皮要收回來,卻是件頭疼的事。要么連房子帶地皮一起收回,要么把房子拆了,別擔心手續問題,直接給你來個違規建築就搞定。

「你爸那幾個戰友已經也已經基本解決好了,現在還剩一點地方,因為地段好,處理起來非常困難,你爸他們的意思是,由地方出面征收,但是錢要我們來出。」我媽說道。

「如果我們不出呢?」我問道。

「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不出的話,他們總會把地收回去的,而且……」我媽嘆了口氣,「你爸肯定要被判刑的,你姐的公司也會被凍結的,可能還會牽連到你姐夫……」如果真的這樣,那我們家就算完了。

「你就告訴我還差多少錢吧。」我說道。

「差不多一千萬吧。」我媽說道我沉默了,一千萬,這可不是小數目,我知道我姐公司一年的利潤也差不多這個數,這兩年人工、原材料價格都猛漲,她們利潤本就不算高,而且她們做的項目從立項、審查、再到具體施工、驗收、銷售,中間非常漫長,要等資金回籠常常都是幾年後的事,再算上各個股東,其實我姐每年能拿多少錢我大致已經能算出來了。

「姐呢?」我問道。

「跟你姐夫在樓下,你別去了,她們已經吵了一晚上了。」我媽說道。

我下了樓,看見我姐跟我姐夫在樓下的花園旁邊,我姐很生氣的跟我姐夫說著話,我姐夫坐在花壇邊,他沒穿軍裝,抽著煙,眉頭緊皺著。

「沒有我爸你能有今天嗎,你肩膀上的那些星星杠杠,你以為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姐大聲說著。

「姐,姐夫。」我跟她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