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墓地除魔(2 / 2)

蓬頭丐、禿頭僧也呵呵一笑,轉首對天麟說:「小子,這三個交給你啦,記住,出手要凶、厲、狠、准……」

杜老英雄聽得忍無可忍,立即抱拳當胸,朗聲說:「兩位老前輩慢走,恕晚輩不再送了。」

禿頭丐、蓬頭僧這兩位年已過百的武林怪傑,聽了杜老英雄的話,毫不生氣,呵呵一笑,說:「免送,免送,你的酒已經醉了。」兩人說著,轉身走去。

天麟、杜冰,同時恭聲說:「兩位老前輩珍重,恕晚輩不送了。」蓬丐、禿僧頭也不問,僅搖了搖手,便擠入前面人群中。

老英雄已將天麟視為自己的愛婿,冰姑娘也把麟哥哥看成自己的夫君,只有衛天麟一心想著如何對付齊集安化城的黑道人物。老英雄已無心再看,立即慈祥地說:「麟兒,我們回庄吧。」天麟立即恭聲應是。老英雄一人走在前面,一對小兒女緊緊跟在身後。

這時,由城中趕來某地之人,仍陸陸續續,絡繹不絕。三人回至庄上,進入那座精舍獨院,老英雄轉身對天麟親切地說:「麟兒,昨晚你—夜沒睡,快至廂房休息去吧,我也要睡上一覺。」然後又對冰姑娘,說:「冰兒,可囑侍女們一聲,要她們細心照顧你麟哥哥。」

冰姑娘粉面微微一紅,說:「爹爹,冰兒曉得。」

天麟也躬身說:「老伯請入室休息,麟兒自會照顧自己。」

老英雄又親切慈愛地看了這一對小兒女一眼,才微笑頷首,轉身走進上房。杜冰將天麟引至左側廂房,房內布置異常雅靜。天麟一見床褥,頓覺一絲疲憊,加之又飲了一些美酒,倦意更濃。杜冰姑娘慧心蘭質,早已看出天麟倦態,雖然芳心不想離去,但又希望愛郎早些休息。於是,只得對身後跟來的兩名侍女叮囑幾句,才依依走出房去。

由於心情松弛,連日疲憊,天麟這一覺好睡,醒來天已過午。睜眼一看,眼睛驀地一亮。立在床前的竟是櫻唇綻笑,嬌如美花的冰姑娘。杜冰姑娘雲發高挽,上綴釵環,一身藕色衣裙,披著鵝黃披肩,輕掃黛眉,薄施脂粉,果是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天麟看呆了,他仍仰面倒在床上,竟忘了起來。

杜冰姑娘看了麟哥哥的呆相,粉面立即飛上兩朵紅暈,芳心有如小鹿亂撞,於是綻唇微笑,輕輕呼了聲「麟哥哥」。天麟一定神,立即由床上坐了起來,翻身下床,說道:「冰妹妹,天什么時辰了,我這一覺好睡,杜老伯呢?」

冰姑娘微傲一笑,說:「爹這幾天由於終日緊張,想是太累了,現在仍未醒來。」天麟站在床前,只覺冰妹妹吹氣如蘭,衣澤飄香,薰得他沉沉欲醉,禁不住心旌搖動。

正在這時,兩個老婦,領著幾個侍女,已送來一桌豐美酒菜,兩個老婆婆一見冰姑娘,俱都微微一愕,但再看了豐神如玉瀟灑英俊的衛天麟,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互望一眼,俱都會心地笑了。

冰姑娘深情地望了天麟一眼,笑著說:「爹還未醒,午餐我們就在這屋里吃吧。」說著,兩人雙雙入座,舉杯慢飲了起來。知趣的兩個老婦,帶著幾個侍女走了。

衛天麟美酒當前,面對麗人,絲絲綺念,涌上心頭。杜冰姑娘柔情似水,軟語如珠,一雙剪水雙瞳,脈脈含情,不時望著愛郎,加之破例喝了一杯美酒,面泛桃花,愈顯得國色天香,嬌美動人。天麟綺念已動,俊面生暈,心頭狂跳,欲火翻騰,幾乎不克自制。

冰姑娘醉意已濃,粉面含笑,蜜意柔情,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已顯得有些惺忪。陣陣幽香,不斷飄入天麟的鼻孔,他的心情已有些難捺,因此,情不自禁地握住杜冰的一只玉手。冰姑娘沒有慍怒,也沒有掙脫,因為她已視麟哥哥是她的夫君。

天麟望著冰妹妹,見她粉頸低垂,雙頰如火,默默無言,看來倍覺愛憐。於是,輕聲關切地問:「冰妹妹,你醉了?」

杜冰微抬螓首,雙眉緊皺,神情有些茫然地說:「我不知道是否醉了,只覺得心慌、頭暈、腿軟軟的……」

天麟聽得慌了,急聲說:「那可能是醉了,我扶你到床上去睡一會吧。」說著,伸手輕扶杜冰,只覺玉臂柔軟如綿,嬌軀微微顫抖。

杜冰姑娘芳心狂跳,兩腿乏力,幾乎不能自持,她覺得真的醉了,前進兩步,腳下一軟,身形一歪,一個嬌軀,整個投進天麟的懷里。天麟心頭一驚,立將纖腰摟住,繼而右手一托,冰姑娘的嬌軀,已橫卧在天麟兩只堅強有力的臂彎里。

杜冰一聲嚶嚀,右手一搭天麟左肩,螓首立埋進天麟的懷中。天麟身形微動,飄身來至床前,立將杜冰輕輕放在錦褥上。杜冰粉面羞紅如火,櫻口微張,雙目微閉,在急促的呼吸中,發著低微的嚶聲。天麟輕坐床邊,星目盯著冰姑娘的粉臉,見她鼻翅扇動,櫻唇似火,一雙黛眉,不斷地牽動。

他呆呆地坐著,驀地,一個黃衣少女的倩影,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了,一雙晶瑩大眼,蘋果型的面龐,一臉的幽怨神色——那是第一個投入他生命中的少女孫蘭娟。漸漸,在他的心靈深處,又顯出一個全身白素絹衣,背插長劍的秀發少女。瓊鼻、櫻口、鳳目,柳眉,顯示著高貴、威凌——那是清麗脫塵,武功高絕的林麗蓉。

衛天麟微微搖頭,唇角立時掠過一絲苦笑。繼而一定神,又看倒卧在眼前的冰姑娘,一雙烏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長而黑的睫毛,鵝蛋型的粉臉,愈看愈美。他覺得跑進他生命中的三個少女,每個人的美麗、氣質,迥然不同。

孫蘭娟,恬靜幽怨,像一株雨後海棠,顯得楚楚可憐。林麗蓉,清麗聖潔,如一枝雪中寒梅,顯得凌威高貴。杜冰,聰慧艷麗,似一朵艷陽中的玫瑰,顯得嬌媚絕倫。這三個如花少女,一直在他心中盤旋,令他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該選哪個做他的嬌妻。

他想到娟妹妹紅潤的櫻唇,頻頻的熱吻。他想到蓉姊姊,柔軟如棉的嬌軀,深情的擁抱。他想到冰妹妹,渾圓富有彈性的玉乳,嬌懶無力的偎依。衛天麟想到這些,身不由主地打了個寒顫,同時,額角間也滲出了細細汗水。

他呆坐旁邊,靜靜地想。突然,一陣沙沙的腳步聲由院中響起。天麟心頭一震,閃身掠至窗前,只見兩個侍女,手托香茗,向著這廂姍姍走來。身後驀起一絲微風,回頭一看,杜冰早已坐在椅上。侍女放下香茗,收起殘餚,又匆匆地走了。

杜冰靜坐椅上,仍顯得無限嬌羞,繼而想到天麟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婿,芳心立即平靜了不少。於是,兩人對坐品茗,四目相視,靈犀暗通,情話喁喁,蜜意萬千。一個侍女匆匆走來,進門恭聲說:「老庄主有請衛相公。」天麟、杜冰起身出門,直向上房走去。

杜老英雄一見愛女艷麗的裝束,不覺愉快地呵呵笑了。天麟見禮就座,杜冰也向老英雄福了一福。三人在愉快的氣氛下,天南地北,高談闊論起來,三人一直談到掌燈時分。晚飯以後,老英雄拉著天麟奕棋,兩人俱都絕口不說江湖事,但衛天麟的心里,卻無時不在想著如何對付齊集安化的黑道人物。

二更將盡,天麟連戰皆北,老英雄依舊精神抖擻,毫無倦意。杜冰已看出愛郎眼神閃爍,似有滿腹心事,於是,舉袖掩口,佯裝打了個呵欠。杜老英雄立時發覺,慈祥地笑著問:「冰兒,倦了嗎?」杜冰輕蹙黛眉,微微點了點頭。

老英雄愛女心切,立即一推棋盤,哈哈一笑,說:「既然倦了,我們大家休息吧。」說著,由椅上站了起來。

天麟如得大赦,感激地望了杜冰一眼,兩人給老英雄請過晚安,雙雙走出屋外。老英雄見這一對小兒女,眉目含情,心中高興萬分,立在上房門口,目送天麟杜冰回房。杜冰本想再與天麟多廝守一會兒,偏偏爹爹一臉慈祥地立在門口,只得滿心不願地走回自己的房中。

天麟走進廂房,桌上紅燭高燃,第一眼便看到床角放著面具和黑衫,天麟這才想起,杜冰正午來時,已將黑衫送來。於是立即反手閂門,右腕一揚,燭光立熄,盤膝床上,靜心行功。

霸王庄的更樓上,梆聲剛剛打了三響,一道幽靈似的寬大黑影,鹿行鶴伏,極端謹慎,悄悄翻出庄院,閃身沒入繞庄茂林中。寬大黑影一長身形,騰空躍上樹梢。仰首看天,繁星萬千,西天幾將隱沒的彎月,朦朦朧朧,愈顯得夜靜更深的蕭瑟、凄涼。

朦朧暗淡的月光,照在黑影滿布疤痕的臉上,宛如夜鬼游魂,令人看了,不寒而栗,觸目驚心。疤面人雙肩微晃,立展絕世輕功,直向那片荒廢墓地,電掣馳去。驀地,四野風聲颯颯,不斷飄來忽近忽遠的衣袂破風聲。

疤面人心頭一震,狂馳中,游目四顧,竟有不少夜行人,在田野,官道、疏林間,飄掠奔馳。疤面人嘴含冷笑,倏然仰首。一聲刺耳驚心的凄厲怪嘯,劃空響起,直奔墓地。這聲怪嘯響起,遠近飛馳的夜行人,俱都停身四顧,面現惶急。

眨眼工夫,疤面人已至墓地,倏斂怪嘯,雙目環視,但見殘墳中,又增新土幾堆,仍留著絲絲血腥。夜風徐吹,枯草輕曳,幾株孤松,發著嗚咽松濤,如泣如訴,倍增墓地恐怖。就在疤面人環視墓地之際,一陣衣袂風響,四面八方,遠近各處,無數人影,同時向著墓地電掣撲來。

疤面人一看,仰首發出一陣厲聲狂笑。笑聲沙啞、悲壯,入耳戰粟驚心,怪嘯余音仍在夜空飄盪,厲笑之聲,又直上蒼穹。風聲倏斂,人影驟失,電掣撲來的人影,竟然一個也不見了。疤面人一收厲笑,左右一看,數丈外,墳後,草中,竟隱藏了不少人影,俱都眼神閃爍,望著場中,令人看來,有似遍地寒星。

這時,墓地四周,不知來了多少黑道高手,俱都躍躍欲試,待機前撲,殺氣騰騰,危機四伏。但黑道人物俱是陰險毒辣之輩,機詐百出之徒,雖然來勢洶洶,卻無人先出來動手。疤面人一掃全場枯草墓影,不禁重重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一聲暴喝,在左側墳後傳來:「衛振清,你休要賣狂,目前各路英雄俱是你的煞星,今夜要將你五馬分屍,以消昔年一劍之恨。」發話之人,中氣充沛,音質朗然,聲震四野,想是一個黑道有臉人物。

疤面人縱聲哈哈一笑,不屑地朗聲問:「閣下首先發言,為何不現身一見,縮在墳後不出來,還敢厚顏稱英雄,把你的萬兒報出來,也好讓大家聽聽,看看你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

先前發話之人,一聲厲喝:「衛振清,你死在眼前,尚逞口舌之利,老夫是誰,你心里明白,盡可問問你自己。」

疤面人哈哈一笑,說:「昔年事物,衛某早已不復記憶,誰知你是什么東西……」

那人未待疤面人說完,也立即哈哈一笑,掩飾他的窘態,說:「衛振清,你不要裝痴作呆,稍時定叫你知道老夫的厲害。」

那人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具腐棺中,驀然發出一聲大笑,繼而朗聲問:「方才發話之人,敢莫是黔地五毒黑沙掌馬老兄嗎?」

先前那人似乎一愕,立即冷哼一聲,沉聲說:「是又怎樣?」

發問的人嘿嘿一笑,說:「幾年不見,馬兄的火氣愈來愈大了,既然馬兄前來,志在洗雪前恥,何必稍待,就請馬兄身先眾豪,與疤面人放手—搏,也好讓眾豪一瞻馬兄五毒黑沙掌的厲害。」

五毒黑沙掌已聽出發話之人,正是自己多年的老對頭日月雙環姚燦新,不禁氣得厲喝一聲,說:「姚燦新,你為何不先進場與姓衛的一決生死,難道你忘了削耳之恥了嗎?」

日月雙環姚燦新哈哈一笑,陰惻側地恨聲說:「馬兄首先叫陣,兄弟怎好僭越搶先?」

疤面人早已聽得不耐,劍眉一豎,大喝一聲:「閉嘴……時間寶貴,不要推拖,你兩人不管是誰,先出來一個。」說罷,望著兩人發話之處,星目中冷電閃射。

疤面人喝問之後,四周一片靜寂,日月雙環和五毒黑沙掌既不出來,也不吭聲。就在這時,安化城頭火光沖天,只照得半天通紅,吶喊之聲,響徹夜空,不知又發生了什么驚人事情。墓地四周立即掀起一陣騷動,所有亮如寒星的眼睛,俱都轉向安化城。

疤面人心中一動,對城中這陣驟然的變動,已料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於是,劍眉一豎,大聲說:「既然沒人出來,衛某可要指名討教了。」四周又是一陣騷動,望向安化城的百十道目光,再度注視著場中的疤面人。

疤面人如電星目,一掃全場,朗聲說:「現在衛某就請馳名大江南北,威震中原的活無常出來,讓衛某討教幾招掌法。」疤面人此話一出,全場立趨寂靜,靜得落葉可聞。

四周暗影中,百數十只亮如寒星的眼睛立即爍爍閃動,似乎為疤面人膽敢向人人懼怕,神鬼見愁的活無常挑戰而震驚,又似乎在尋視活無常,看看這個魔鬼究在何處現身。

驀地,一陣令人戰栗驚心的嘿嘿冷笑,在遠處一株孤松上響起。緊接著,一道瘦長人影疾向場中疤面人立身的墳頭掠來,快如驚虹,捷逾閃電。風聲過處,活無常已立在距疤面人三丈處的一具腐棺上。

活無常面現獰惡,腮肉抽動,一雙吊客眼精光閃射,怨毒地望了疤面人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姓衛的過獎了,馳名大江南北不敢當,不過,人見人怕,鬼見鬼愁倒是實情,你我近二十年不見,我已分不清你是人是鬼了。」

疤面人仰面哈哈一笑,說:「活無常,廢話少說,有本事盡管施展吧。」

活無常嘿嘿一陣冷笑,陰惻惻地說:「姓衛的,不要心急,只要我的雙掌一翻,你便屍身橫飛,血濺當地。」

疤面人大喝一聲,說:「不要只逞口舌,有本事使出來。」說著,急步走下墳頭,直向活無常逼去。

活無常一聲厲笑,怒聲說:「不信你就試試……」試字尚未出口,身形已前掠一丈,右臂一圈,猛力劈出。一道狂飆,挾著礫砂枯草,直向疤面人卷去。

疤面人冷冷一笑,倏然跨步,右掌閃電迎出。砰然一聲,沙石疾射,勁力激盪,兩人衣角飄拂,竟然屹立不動。疤面人暴喝一聲:「你再接我一掌。」喝聲中,雙掌運足功力,同時猛力推出。一陣山崩地裂,似如倒海的勁風,挾著震耳嘯聲,直向活無常滾滾擊去。

活無常桀桀一聲怪笑,蹲身跨步,咬牙咧嘴,雙腕一翻,兩掌閃電迎出,這一次,活無常似乎也將功力運足。轟隆一聲震耳大響,塵土彌空,沙石橫飛,勁氣疾旋,呼呼風生,端的凌厲驚人。塵土飛揚中,蹬蹬連聲,疤面人身形一陣搖晃,活無常一連退後數步。

雙方這一對掌,功力立判,伏在墓地四周的黑道高手俱都看得一愣,與騰龍劍客有過節的人,更是觸目驚心,冷汗倏然。同時,有不少人已仰起頭來,挺直腰身,兩眼緊張地望著場中。

活無常殺人無數,橫行一生,黑白兩道聞之無不回避,今日被疤面人一掌震退數步,一張蒼白鬼臉立即漲得紫紅。於是,尖叫一聲,神情如狂,倏伸雙臂,十指箕張,徑向疤面人的前胸抓去,同時,厲聲道,「衛振清,我們今夜同歸於盡吧……」

疤面人冷哼一聲,怒聲一喝:「哪個跟你去死。」話聲未落,立演迷蹤,身形一閃,已至對方身後。

豈知,活無常似早料到疤面人的這套步法,一個閃電翻身,暴喝一聲:「不死也得死……」喝聲中,如鉤十指,已抓至疤面人左右肩井。

疤面人大吃一驚,一聲暴喝,疾展幻影,身形幾個閃電,活無常已覺眼花繚亂,疤面人繼而一聲厲吼:「倒下……」吼聲未落,雙掌倏分,蓬丐嘔盡心血參悟出來的「後山打虎」已然施出。砰的一聲,右掌已閃電擊中活無常的後背。

一聲凄厲慘叫,入耳膽戰驚心,活無常身形搖晃,兩手撫胸。哇,活無常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身形一個踉蹌,翻身栽倒,兩腿一蹬,再不動了。疤面人劍眉一立,星目射電,一掃全場,鴉雀無聲。剛剛挺直腰身的那些人,這時俱都嚇得倏然伏了下去,生怕疤面人會喊到他們。

倏然,疤面人一聲厲喝:「花花羽士,請進場來,讓衛某試試你的拂塵銀劍……」半晌,毫無反應。

疤面人嘿嘿一陣冷笑,不屑地說:「貪生怕死,龜縮不前,還稱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著,電目環視一周,又大聲說:「追魂太歲,聽說你的流星錘馳名武林,鮮逢敵手,衛某今夜也要領教領教。」四周仍是一片靜寂,只有百十只精光閃閃的眼睛,射著惶急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