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徐晶的工作進展一開始不太順利,時常,我下班回來,看見她坐在沙發上望窗外,天邊那一抹腥紅的夕陽,呆呆地坐著,眼里空洞無物,看不出絲毫創作激情。

很快到了五、六月了,天氣開始燠熱。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里,徐晶又是一人坐在陽台上的藤椅里,呆呆地出神。

我走過去,從她身後摟住她,雙手交叉在她小腹前。她仰起下巴,給我一個濕的長吻。我看見她面前地上放置的那尊「風的線條」——我起的名字,是一少女站在風中,借飄舞的衣裙表現風的吹拂,那尊半成品仍然沒有進展。

我問她:「怎麽樣?沒有進展?」

她沮喪地搖搖頭,嘆了口氣:「唉!一拿起刀,我腦子里就空空的,根本不道要往哪里下手。」

我想逗她,說:「看你這副樣子,簡直比女人生孩子還要難。」

她苦笑著,扔下手里的塑刀:「唉,生孩子難,總算肚子有,我現在是肚子沒有,硬要我生個作品出來。」

說著,她站起身走到房間里,拉上窗簾,從腰上撩起我給她穿的跑步汗衫,頭上脫掉,手伸到背後去摘下乳罩,又彎腰提腿脫掉短褲,自己到小床上仰面下,岔開兩腿,閉著眼說:「來,上來,讓我放松放松。」

我知道這是最近徐晶養成的習慣,凡是遇上她苦惱的事情,又解決不了的時,她就拉我到床上,很被動地接受我在她體內的抽插,閉著眼,沒有熱烈的響。等我做完,她就依偎在我懷里小睡一會兒,醒來情緒就好很多。我曾經向她過抗議,說這和奸屍差不多,她只淡淡地笑笑,讓我別想太多,她只是想輕松下頭腦而已。

我脫了衣服上床,在她身旁躺下,撫摸著她飽滿的胸脯,鮮紅的乳頭漸漸突出來,她開始微微喘息。

「來,上來,我想了。」徐晶堅決地拉著我的胳膊。

我趴上她的身子,陰莖插進陰道里,剛要抽送,徐晶忽然睜開眼:「慢慢的,不要太快,我想多舒服一歇。」說完閉上眼,雙手勾住我的脖子,等我下一動作。

我開始緩緩地聳動,小心地抽出陰莖,慢慢地向前推送著,再小心地抽出一,接著向前,徐晶閉起眼,頭向後仰著,嘴里「嗯嗯……」哼著,舒服地躺著受。

我控制住自己的沖動,保持緩慢的速度,陰莖在陰道里來回一進一出。

「好的,這樣最舒服了。」徐晶仍然閉著眼,自言自語,兩腿纏住我的腿,輕輕地蹭著我的小腿肚。

我趴著,抽動了有二十多分鍾,龜頭起了一點感覺,我貼住她的臉頰說:晶,我……我好像要來了。」

「哦,來好了,射在里面,不要拔出來。」她仍然閉著眼,平靜地說。

我繼續慢慢地抽送,射精的慾望越來越急切,我拚命克制自己。

「來了嗎?」徐晶睜開眼,關切地看著我的表情,「來了告訴我。」

我挺直上身,努力向她深處插去,「來了!快來了!」我急急地講了句,開加快速度,下身用力地擺動,射精關頭就要打開了。

剎那,我哆嗦了一下,挺起胸膛身子僵直,「喔!」一股精液射出,隨著,連串的抽搐,精液一股股地噴進了徐晶的身體,徐晶仰面躺在我身下,看著我過程。

終於,我軟癱下來,趴在她身上大口喘著粗氣,徐晶抱著我,輕輕吻我,等陰莖變軟、萎縮,從里面退出來。

「嗯……」我長長地呻吟了一聲,「太舒服了。」我捧著她的臉龐,狂熱地,把她柔軟的小舌頭吸進嘴里,含著,吸著。

「出來了沒有?」我一邊吻她,一邊含混地問,陰莖好像已經無力地被她擠出來。

「沒有,還有一點在里面。」她閉上眼,細細體會著說,兩腿夾緊我的腰,不要動,放在里面,我喜歡,他很燙的。」

我回過氣來,撫著徐晶的臉頰問:「你覺得沒有創作靈感,對吧?」

她點點頭,好奇地看著我,等我說下去。

「你看,那個風的線條你做不下去了,因為那是別人的感覺,你沒有共鳴,然不行啦,你有沒有想過你創作一個你有感覺的東西,比如用我做模特兒,你我的外形表現你自己的感覺。」

「你說做我們今天這個樣子的作品?」她在我身下拱了拱肚子。

「不是,那樣的作品不成了春宮像啦?我是說就我一個人的外形,你來表現的情感。」

「懂了,懂了。」徐晶認真地思考起來,「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她一推開我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吃飯去,吃了飯我就要開啦!」

徐晶花了兩個星期,以我為原型,塑了一個坐卧像。人像約一米高,背靠一角鐵半坐著,一腿屈一腿伸直,一條胳膊擱在屈起的膝蓋上,另一只手搭在伸的大腿上,頭側向一邊,向下垂著,似乎剛剛進行了激烈的運動,正在喘息休。

徐晶很滿意這個作品,我有點不滿意,因為她把人像的那話兒塑得太小了,同一粒蠶豆藏在胯間。

徐晶的作品獲得極大成功。據她講,人像搬到陳列室當天,來參觀的老師和學們絡繹不絕,幾位評審老師都很驚奇徐晶的才能。

徐晶很順利地通過創作考試和筆試,七月上旬拿到了畢業證書,拍好了學士照片。她把宿舍里的東西都搬來了我家,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急匆匆地趕回安蕪湖,去探望她的父母了。

送走了徐晶,我家里靜了下來。幾天以後徐晶從安徽給我來了電話,說是因好幾年沒有在家里長住,想多住幾個月再回上海找工作,我提醒她回來太晚的,好工作機會都被別人搶光了,等十月一日國慶節黃金周,再回蕪湖探父母更,她想了想也同意了,決定八月底趕回來。

我在醫院的事也決定了。八月初,方主任找我談了話,他很滿意我過去一年表現,決定聘用我。方主任破例親自向院方寫了報告,聘用我正式擔任骨科的院醫生。

在人事處簽了長期服務合同,我頓時一身輕松,工資漲了兩倍,每月二千四元,另外還有院內和科室獎金,夠我維持一種比較體面的生活了。

我回到科里正式獨立負責一個病房不久,方主任榮升為副院長,這是他退休的過渡時期,程醫生很高興擺脫了我這貼橡皮膏,他終於可以以副主任醫生的份免於值夜了。

好事接踵而至,方主任榮升以後,主持醫院員工的福利,很意外地為我們科爭取到三個衛生局主辦的千島湖十日游的名額,每人象徵性地繳一百元,包吃住包交通。

千島湖這種短途線,科里幾個主任、副主任和高年資主治醫生去過了好多次,樂得賣個人情,於是,程醫生和我、還有錢大師兄撈到了好處。

我回到父母家里,跟父母說了要出去旅游的事,他們都很驚奇我剛滿一年的齡就可以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也沒說什麽。我給徐晶去了電話,她也很高興,向她保證去玩十天就回來,她回上海時我一定會去接她。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八點鍾,三輛依維柯客車載著來自各間醫院的六、七十醫生、護士,浩浩盪盪地駛上了西去的高速公路。

我坐在第二輛車的最後排,腳下堆得小山似的行李,程醫生在前面,和幾位院的上級醫生興致勃勃地聊著。我無聊地看著車窗外,一片片收割過的田地在陽下泛著白花花的光,飛快向車後閃過,我戴上耳機,聽著唱片里林志炫在唱:

「ican'tbelieveit,是我放棄了你,為了一個沒有理由的決定,以為這次我可以,承受你離我而去……」

經過七、八個小時的顛簸,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客車終於駛進了千島湖,停泊在陽光大酒店門口。

一下車,「轟!」一股灼人的熱浪劈頭蓋臉地向我撲來,好家伙!這里哪兒旅游勝地呀,分明是火焰山嘛!我眯著眼看看天,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偏西的陽還在放著毒毒的光茫,周圍到處是白亮亮的,被太陽烤焦的地面騰起一股股焰,彷佛還在冒著白煙,燎著我的小腿,空氣熱烘烘的,我剛喘了幾下,肺里水份就蒸發乾了,我急急忙忙地提著行李,一頭扎進了酒店大堂,「哈哈!舒啦!」重又回到了蔭涼的人工環境。

登記了房間上樓,我和程醫生同住在512房間,隔壁510是錢大師兄與一位本院醫生住。

酒店里的設施還算過得去,二星以上、三星左右的水平,但服務質量差得可。女服務員們個個長著圓圓的臉蛋,帶著田野的風吹起的紅暈,全身的曲線都向外擴展,一看便知是洗腳上田不久的妹子,沒有受過正規的酒店業訓練。

服務員介紹完房間情況,正要離去,我叫住一個,問她現在是不是千島湖旅的最佳時機,她大聲地嚷起來:

「啊喲!先生!現在我們這里怎麽會有人來玩?天氣熱得要死,十月份以後好咧!」

「你們以前每年都這樣熱嗎?」我有點不死心。

「是的,是的……」她使勁地點頭,「一向都是這樣的,七月到九月最熱的。」

我給了她十元錢,謝謝她介紹情況,她歡歡喜喜地走了出去。

程師父端坐在窗前的圈椅里打著瞌睡,我湊過去,坐在他對面床上。

「師父,師父,我們好像上當了。」

「嗯?啥意思?」師父睜開了一只眼,「上啥當啦?」

「上了我們科里那些人的當啦,他們明知道千島湖現在熱得要命,才肯讓出額給我們,是不是?」

「哼?我老早曉得了,你也不想想看,要是這是風和日麗的地方,會有名額到你這個小巴拉子頭上?嗯……」師父拉著長聲,重新閉上眼,不理我了。

我張了張嘴,像戽干了水的池塘底的魚,一句話講不出,訕訕地開門下樓去走。

酒店的大堂三面是寬大的落地玻璃,四周的景色盡收眼底,我心里贊嘆著,個水電站的水庫真他娘的美!

酒店坐落在一個伸向湖心的半島尖端,三面都是碧玉般的湖水,一排排波浪滾而來,拍打著湖岸,粉碎成潔白的泡沫向後退去,湖中央左右分列著兩個島,一大一小,島上綠樹掩映,看不清樹叢中有什麽。遠處水天渾然一色,天邊列出一列高低錯落的山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