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2 / 2)

攝影機正在慢慢地回轉過來,我看一眼走廊深處的季彤,她正蹲在一道不銹閘前開鎖,我估算了一下距離和速度,幾步跨到攝影頭正下方的死角,看看四,沒有第二架,終於放下心來。

季彤打開鎖,站起身望著我想說什麽,我指指頭頂的鏡頭,朝她擺了擺手,抿著嘴暗笑,一提把手,閃亮的不銹鋼閘折頁輕巧地升高,「嘩嘩」地卷進天板里,她掏出一串小鑰匙在里層的門鎖上擺弄著。

攝像頭朝著季彤站立的地方略一停頓,小馬達繼續「嘶嘶」地轉動,開始將頭轉向相反的方向。

「吱啞……」季彤推開了辦公室的玻璃門,站在門里向我招了招手。

攝像頭正對著另一邊走廊的入口,我快步走過去,身子還沒站穩,被季彤拽胳膊一把拖了進去,辦公室的大門在身後輕輕地合上了……

季彤開了門口接待處的燈,牆上「xx省五金礦產公司」的金字在射燈下熠閃光,「開著燈才行,保安巡樓去了,才沒撞見咱倆,」她邊說邊蹲下身,麻地反鎖上玻璃門,「一會兒他轉到這兒來,看見開了閘屋里又沒燈,就該起疑。」

「走,上你辦公室看看去,」我握起她冰涼的手指,走向大辦公室深處的一房門,「哪一間是?」

「看啥呀?有啥好看地?」季彤不情願地被我牽著,手摀住了嘴「咯咯」地,「就那兒。」她指了指,伸手扭開了門把手。

木板隔成的小房間,靠牆立著高大的墨綠色文件櫃,余下的尺方之地,僅僅得下一張辦公桌,桌面收拾得乾乾凈凈,可是牆角里,零亂地堆著半人高的文紙張。

季彤的後背依偎著我,圓溜溜的肩膀抵在我胸前。

我從後面抱住她,兩手輕輕按住她的小腹,她微微喘息著,身子不停地掙:「不!真不行,不能在這兒,來人就糟了……」她緊抓我的雙手不放,使勁脫我的懷抱。

「里面有人嗎?」如同晴天響了一個霹靂,玻璃門外有人大聲地問話。

季彤和我,倆人嚇得臉色發白,驚慌失措地對看一眼,時間彷佛停止了幾秒,她忽地舒展開眉頭,攏了攏頭發,轉身走向辦公室大門,一邊走,一邊扯平襟領口。

「哎,啥事呀?」季彤的嗓音拔高了幾度,拿出白天上班時的模樣,明眸皓地笑著開了門鎖,和外面的保安打招呼。

「九點啦,我們有規定要鎖大門,你們有公事明天再辦吧。」門口傳來保安聲音,鑰匙串在他手里「嘩嘩」作響。

「好好,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季彤朗聲笑著,揮了下手走了回來。

「趕快啊,抓緊時間。」保安走遠了。

季彤的手狠狠擰了我一把:「我說不來你偏要來,怎麽樣?還不快走?」

一直到走出大樓,季彤還數落我,我悶著頭開車一語不發,直到車子停在她的宿舍樓下,她才住了嘴。

「你等我一會兒,」她跨下車,「我去拿點東西。」說著,她小跑幾步進了門。

我在樓房的黑影里,坐在車上垂頭喪氣,不知季彤葫蘆里賣的什麽葯,不一兒,樓道門口人影一閃,她跑了出來。

「走吧,上你家。」她氣咻咻地說,一邊往車上坐。

「你……,」我回過頭望著,她手里拎著一只花布背包,身上換了寬松的素色罩衣和牛仔褲,腳上還穿著黑亮的尖頭皮鞋,「你不怕他們知道?」我指指上。

「嗨!他們管不了我!快開車!」她摟緊了我的腰,催促道。

「好咧!」我一扭油門,車子重又駛出小區。

進了屋門,我一把摟住季彤,手急切地伸進她懷里揉搓。

「別別,你等會兒,」她使勁推開我,撩了撩披散下來的長發,「你忘了今是啥日子?」

「啥日子?」我一時有些懵然,「例假?」

「你這人……,」季彤白了我一眼,正色道:「今兒是中秋節呀,忘啦?」

「八月十五?怪不得,」我抓抓頭皮,「要不怎麽天上沒星星呢?」

「嘿嘿嘿,傻樣,」季彤親昵地推推我的後背,「走,上陽台去。」

「干啥?」

「賞月,吃月餅,」她一揚手里提著的布包,「這里頭有月餅,是送客戶剩。」

「賞月?沒問題,」我笑了笑,道:「我換了衣服就帶你去個地方,你准說。」

樓頂平台空無一人。

上海人家不太重視中秋節,除了咬幾口月餅,幾乎沒人有興致專門找地方觀月球,所以當我和季彤一前一後,順著梯子爬上樓頂的時候,反身把擋雨鐵板梯子口一蓋,這里就成了我倆獨享的私家花園。

我扶著季彤在鋪開的毯子上坐下,把帶來的葡萄酒和月餅一一攤開,她眨著望著空盪盪的四周,小聲說:「真靜,一個人影也沒有,瘮得慌。」

「怕什麽,真要有人哪,你就該煩得慌了,」我拔出酒瓶塞,把琥珀色的液倒進兩只玻璃杯,我坐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來,祝你越來越漂亮,越變年輕。」

季彤嘻嘻地笑著:「耍貧嘴,都三十多了還年輕?」

「三十歲是女人最美的年齡,十幾、二十的算什麽?小姑娘!啥也不懂,就道花裙子和帥哥,可這世上比帥哥和花裙子更美好的多著呢,她們哪知道哇?有三十歲的女人,親身的體驗過,愛過、恨過,甜過、痛過,得到過、也失去,歷練了種種酸甜苦辣,才有資格在三十歲的夜里,坐在皎潔的月光下,在心一頁頁翻閱歲月的日記……」

我呷了口酒,眼睛望著遠處的高樓沐浴在銀白的月色中,不禁記起去年此時姜敏。

「你……心里有事兒,我看得出。」季彤輕聲細語,身子靠緊了我。

「有點事兒,有點啊……」我悵然端起酒,一飲而盡。

「說說,興許我能幫你解開這個扣呢?不願說?」女人關切地望著我,拿起餅掰了一半。

「說了也沒用啊……,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不想做的偏偏不能不做,這樣的你能解開嗎?」

「呵呵呵,我當什麽事呢,就這個?」季彤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老實說,你這想法我幾年前也有,可是後來想通了,人生在世,有幾個能自己做主?既做不了主就得跟上大流,」她身子往後一靠,仰面躺在厚實的毛毯上,在月光怡然自得地蹺起二郎腿,「實在看不過眼,你就閉上眼混吧,弄明白這點,管吃不了虧。」

「說說你自己的故事,我聽聽。」

「行!想當年吧,我剛畢業就進了這破公司,一開始領導給布置任務,我整就替當官的編數字,『數字出官,官出數字』知道不?」

我點點頭:「聽說北方有這說法。」

「不是說法,是真事!」季彤往嘴里塞了一塊月餅,細細地嚼著,「一開始局里開會的時候,聽著領導拿著我編的數字上主席台胡說海吹,我坐在下面直冷汗,大家都是內行,誰哄得了誰呀?上邊要查下來,領導准往我身上推,說是我編的,我那個怕呀!」

「後來呢?」我越聽越覺得有趣。

「後來?後來就不怕了唄,」她舔著油光光的手指,搖晃著腦袋,「看看老沒事兒,膽子也壯了,我編得越玄乎,領導的官升得越大,那還不使勁編?先科長給編成了處長,處長編成局長,局長又升了副廳,我也跟著沾點光,從小員提到副主科,然後是主科,後來又升了副科級,接下去就有人替我編啦。」

我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膝頭,沉默不語。

「所以說呀,咱沒法改變的事,就別老跟自己作對,一個人硬撐著白吃虧,了那時候可沒人誇你英雄,還凈笑話你,」她側轉身,面朝我躺著,手伸進我服里撫摸我的後背,「就拿我來上海這件事兒說,也一樣……」

「說說看,怎麽叫也一樣?」我問。

季彤坐起身,抱著腿,下巴抵住膝頭,慢慢地述說。

她的丈夫比她大幾歲,是另一個單位的團支部書記,有一年的「五·四」青節活動兩人結識了,後來結婚生了孩子,四、五年後,直到她丈夫被人暴打一,季彤才驚覺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出事以後,季彤的丈夫跟那女的私奔了,她強忍著,一個人拖著孩子還侍候家的老人,開始公婆還有點心虛,後來見風平浪靜了,說話也硬氣了,腰板也了,好像是媳婦在他們家討一口飯吃,話里話外為自己兒子開脫,氣得季彤哭三天。

「卸磨殺驢之心,人皆有之。」我點起一支煙,吸了一口,遞給季彤。

「哼!你算說對了,人活一口氣,我收拾收拾就搬回娘家,孩子就留給他爺奶奶去親吧。」她接過煙幽幽地吸著,沉浸在往事里。

「你不想孩子?」我有些詫異。

「咋不想?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藉著天天給孩子送午飯我就審他,來孩子越說越多,我才知道他爸爸捎信回來說上廣州,再後來又聽人說,他在邊弄了幾個女的住酒店里頭,反正不是正經事兒。」

「你就來了這兒?」

「嗯,他家的態度一天不如一天,有一晚上吵了一架之後我徹底想通了,他仁我就不義唄!還守著干嘛?人總得為自己活著,我以前就是凈為別人活,作好老婆、好媳婦,單位里還是好干部,別人可沒把我當回事兒,」季彤狠狠地了口煙,順手把煙蒂往平台外一拋,長長地噴出煙氣,「離開他家一個多月,徹底寒了心,正趕上公司到上海發展業務,我剛提正科,也想趁最後幾年青春關內來透透風,就打報告,批了就來了。」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孩子呢?還住爺爺家?」

「沒,我來以後他就上姥姥家住,爺爺奶奶頂不住了,上學花銷挺大。」

「你不怕他回去搶孩子?」

「搶?量他沒這能耐,孩子跟了他連飯都吃不上,」她輕蔑地撇撇嘴角,我倒是恨不能他找來,第一件事就上民政局,離了婚我才松快,想干啥干啥,用現在這樣還怕人知道……」季彤抱住我後背輕輕搖晃,軟軟的兩團肉貼住,熱乎乎的讓我渾身一陣燥熱。

我倆靜靜地跪坐在毯子上,仰著頭呆呆地望著夜空。皎潔的月亮在灰蒙蒙的煙間穿梭,一會兒露出半張臉,一會兒整個身子藏進雲幕後面,漸漸地,月色光華淹沒在濃密的雲層里。

「噗……」她低下頭,往我耳朵眼里吹了口氣,「幾點啦?」

「十一點多了。」我瞥了眼手表,兩手伸到身後揉著她的臀部。

「月亮躲起來了,咱倆做啥好呢?」她伸出了濕潤的舌尖,貓一樣舔我的耳。

「剛才光顧了說話,有件事忘了做,現在正好。」我返身抱住她,把她按倒毯子上,一手撩高了她的上衣,露出未戴胸罩的上身,兩只無拘無束的乳房來動盪。我低頭吮吸著,嬌柔的乳頭慢慢發硬,麻酥酥的感覺使季彤忍不住身子扭,「咯咯」直笑。我解開她的褲腰,牛仔褲的拉鏈應聲劃開,平坦的小腹下涌動著激情,我埋下頭親了又親。

她喘息著抬高了屁股,自己把褲子褪到腿彎:「來,湊合干吧,脫光太費事。」

我拉開運動夾克的拉鏈趴到季彤身上,用赤裸的胸膛貼住她溫熱的乳房,勃的陽具隔著衣褲支住她小腹,我不得不拱起屁股:「來,替我拿出來。」

季彤松開我的後背,雙手順著腰肋向下滑進運動長褲,冰涼的手指一把攥住熱的器官,我不由得渾身一震。

「真熱呀!那麽大……」她兩手一前一後握住陰莖,手掌包著龜頭套弄了幾,「又伸長啦!嘿嘿……」她吃吃地笑,「想射了,是不是?」

「射褲子里可就浪費啦!」我喘著粗氣,龜頭舒服得像要融化。

「堅持一會兒,別那麽快!」季彤停止動作,雙手抽出來,抓住我的褲腰往一拉,「過來點兒,靠下。」她一手托住堅挺的陰莖,一手搭上我的後腰,使抬起肚子。

我沉下腰胯,雞巴伸進她半張開的大腿中間。

她用手指夾緊了陽具後段,龜頭往上一翹抵入緊閉的縫隙,左手托住我的屁,往下用力地一捺,「哦……進去了……」,她低低地呻吟,夾緊了兩腿,灼的呼氣噴到我臉上,「干吧,先讓你樂一回……」

我開始抽送,用力向前挺送胯骨,兩人的腹部相互拍打,「啪啪」作響。

「舒服嗎?」我問,一邊不停地掀動屁股。

「好…挺舒服的……」季彤皺緊眉頭,艱難地呼吸,「干得好……」

啪嗒!啪嗒!……啪嗒!我埋頭苦干了幾分鍾,呼吸漸漸粗重,動作越來越,陽具在女人下身疾速進出,「季彤!我要出來了!快出來了!」

季彤睜開了眼睛,兩手緊緊抱住我:「要射啦?來吧!射在我里面!」

「要緊嗎?」我飛快地聳動,神情緊張地望著她,全身肌肉硬得像石頭,會不會壞事兒?」

「別怕,沒事!」她注視著我的表情,同時狠命地夾緊大腿,「我戴了環!會出事兒……」她一面鼓勵,一面興奮地挺起下體迎合。

「喔!來了!」說時遲那時快,一股精液已經標出尿道口,直直地射進季彤內,「射了!射出來了!」我壓低聲音吼了一嗓子,打著哆嗦繼續挺插,白花的精液連連噴出。

「呼哧……」我無力地趴倒在季彤胸脯上,全身軟綿綿地像泄了氣的皮球。

「舒服了?」季彤的臉頰磨蹭我的前額,溫柔地吻著,小聲問,「咋比上次?」意猶未盡地抓撓我的後腰。

「你下面真緊,夾得我舒服死了,一點兒都控制不住,」我撫摸著季彤纖腰臀,細長的腰肢盈盈一握,「不知怎麽的,前天下午見你第一眼,我就讓你那女人味給鎮住了,要不是章娜在邊上,我當時就把你辦了。」

「哧哧!」季彤摀住嘴直笑,「那會兒你要敢,我就喊強奸,呵呵呵……」

「嗨!那時候還管那個?把你按倒了扒了褲子,雞巴往里一插到底,保你三鍾美得抽筋。」

「吹,胡吹!」她打了我一下,笑不可仰,「你比章娜還能吹!」

「她咋吹的?」

「她呀!吹得都沒譜,別問了……」季彤笑得更起勁,肩膀直抖。

「說呀,她吹啥啦?」我更加好奇,想問個究竟。

「你可別告訴她是我說的,」季彤停了一停,忍了笑說:「她就說她上鐵路校那時候,有次上人家里跳舞,讓五個男的給逮住了操一宿,樂得嗓子都喊劈,嘿嘿……你說,她吹不吹?五個男的,早給干死啦!」

我聽了,心里有點酸溜溜的,「她就給你說這個?」

「啊,還有……」季彤擂了我一拳,「就是說你倆的事兒,哎,」她放低了音,「你和她在錄像廳玩過?」

「沒有,別聽她瞎說,那次光看了毛片就回家了。」

「哼,我說呢,她就愛顯擺這事。」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