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審判日(1 / 2)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急救室外面的我們無比的焦慮。

左健和肖麗娜兩口子也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賀桂芬母子消失了,根本沒過問楊雋的情況。

一個多小時的搶救,楊雋終於醒過來了,不過由於失血很多,她看起來極度的虛弱。

她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叫我的名字。

我顧不上唐明明怎麽想,急忙奔到她的床邊,緊緊的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我在……你別說話,好好休息。」我小聲說。

「好疼……老公……我好疼……」她的表情極為痛苦。

我的臉抽搐起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看到她痛苦的樣子,這感覺比我自己受到傷害還難受。

肖麗娜和左健從醫生辦公室回來。

左健把我拉到一旁,小聲說:「刁老三的兒子完全是個變態……小雋陰道和肛門完全被撕裂開,現在都成聯通狀了……醫生說要做整形才能恢復。」

我憤怒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我現在恨不得活活把刁文廣和賀桂芬這對惡魔母子撕成碎片!

「報警!」我這才想起正確的方法。

唐明明立刻抓起電話,給110和道里分局打了報警電話。

唐明明剛放下電話,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正是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一個臉孔,賀桂芬。

「我操你媽!」我怪叫著想沖過去,被左健和唐明明一起拉住了。

賀桂芬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撇著嘴,斜眼看著我說:「呦……多大個事啊?他們小兩口鬧著玩,難免的磕磕碰碰的,你們咋這麽誇張呢?」

肖麗娜不知道什麽時候竄到了賀桂芬的身前,把手中那一疊醫院搶救楊雋的收據和病歷本一起甩向賀桂芬,一邊大叫:「你媽的!多大事?你說多大事!你自己看!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看看你家的小畜生都干了什麽!」

賀桂芬用手擋了一下,冷笑著說:「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十萬夠不夠?不夠再給你加五萬!別鬧騰了,你們真能把事鬧大是咋的?」

唐明明也有些急了,嚷嚷道:「唉呀!你還別說,我們家真就不缺你這幾個破逼錢,咱們就是要鬧鬧看,看看你們刁家到底有什麽好牛逼的,老的害完人家,小的又來害?一家子變態!」

要不是左健死死地拽著我,我早就沖過去打這個胖娘們了。

賀桂芬依舊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楊雋,冷冷的說:「那你們就鬧吧,報警!趕快報警!看看警察能拿一個傻逼怎麽樣!」

滿屋子的人都楞住了。

刁文廣是大腦有問題的殘疾人,這是事實呀,就算我們報警了,又能怎麽樣呢?

無非是賠幾個錢了事呀!可是,可是我心有不甘啊!怎麽能讓這種害人的惡魔就這麽逍遙法外呢?就算刁文廣不會被制裁,難道賀桂芬在這里面不算是幫凶嗎?

就在病房里七嘴八舌亂作一團的時候,110和派出所的人都來了。

警察了解到大概情況後,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聽帶隊的警官流露出的意思,這種傷,對女性來說算是很嚴重的重度傷害,而且性質很惡劣,這種重傷害的案子,派出所已經不夠級別處理了,要立刻報上級請示。

由於案情涉及性侵,我們親屬也要回避,病房里做筆錄的只留下一個男警和兩個女警,其余人都被趕了出來,沒過一會,道里分局的刑警大隊也來了一撥人,由於我當時在場,把我和唐明明都請到了公安局做筆錄。

我們在刑警隊做筆錄的時候,門外劈里啪啦的一陣嘈雜聲,我瞥了一眼門外,幾個警察費力的拖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一個人回到了局里。

我估計是抓到刁文廣了。

這個猜測得到了給我們做筆錄的小民警的默認。

我做完筆錄等唐明明做筆錄的時間里,我注意到賀桂芬也來分局了。

不過奇怪的是,她當時也在場,卻沒人要她做筆錄。

而且,她是直接上樓去的領導的辦公室。

這讓我心里不禁產生了一些不安。

隨後一個更奇怪的事情更加讓我覺得事情的發展恐怕並不想我想的那樣簡單。

開始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警在問詢我和唐明明時,曾說過,這種案子,事實明顯,證人、證據都充分,處理起來很簡單,很快就會有結果。

可是,等到我倆錄完筆錄,已經准備走的時候,一個中年的男警官給我的消息是,這個案子有些事需要進一步核實,要我們回去聽消息。

我的心涼了半截。

從分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天馬上就要亮了。

「明明,你先回我媽那睡一覺吧,這一宿太難為你了」我對唐明明有些愧疚,感覺這件事把唐明明也牽扯進來,有些對不住人家。

唐明明白了我一眼,嘟著嘴說:「睡個屁呀!10點還要去聽公審,咱倆趕快去醫院看看小雋咋樣了吧。」

我的心里一熱。

回到醫院,楊雋已經睡了,不過我倆盡管很小心的推門,還是驚醒了她。

她的臉色慘白,蜷縮在病床上,痛苦的緊皺著眉頭。

「小雋……咋樣了?是不是麻葯勁過了?要不讓醫生來給你再打一針吧。」我湊到床前問。

左健和肖麗娜在這里陪了一整夜,也是迷迷糊糊的靠在牆邊直瞌睡。

楊雋搖搖頭,又點點頭問我:「幾點了?」

「你管幾點干嘛?好好休息,睡覺吧。」肖麗娜插言道。

「小雋,他用啥整的呀?咋傷的那麽厲害?」唐明明小聲問。

楊雋的眼淚刷的下來了,緊抿著嘴唇,憤恨的說:「用手……」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正打算安慰安慰楊雋,左健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海濤,讓明明先陪一會,咱倆出去說。」

我跟著左健走出病房,在樓梯轉角處,左健先是嘆了口氣說:「小雋非要去旁聽,我和娜娜怎麽說也說不聽,你試試看能不能說服她吧。」

「她這麽重的傷,怎麽能亂動呢?我去說她!」我有些生氣的說。

見我就要往回走,左健擠滿拉住了我,小聲說:「還有件事……」

看著左健吞吞吐吐的樣子,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啥事?說啊!」我急忙問。

「……醫生說……小雋的傷,恐怕是永久的了,傷的太嚴重了,從會陰到肛門硬生生被撕開了,而且……」左健說著,又打住了話題。

「而且啥啊?你他媽想急死人啊!」我幾乎是大叫起來。

左健嘆了口氣,接著說:「……醫生說……她要馬上做手術,說她子宮里有幾個異物,不盡早摘除,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啥異物?腫瘤?」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親姑姑就是得腫瘤去世的,我聽到異物兩個字,立刻反應到的就是腫瘤。

左健搖搖頭,好像很難啟齒的樣子,憋得滿臉通紅才說道:「不是腫瘤……是……是幾個金屬樣的東西……醫生說,應該是人為塞進去的。」

「怎麽可能!」我不懂醫學,但也有些常識,女人的子宮里怎麽可能輕易的塞進去東西?

「唉……我也是這麽覺得,但是醫生給我看了x光片,太嚇人了,小雋的肚子里,至少有一個勺子,看得很清楚,就在子宮口那里卡著。」

我的後背上泛起一陣寒意,不禁開始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她十月份剛生過小孩,如果是之前的,一定早就發現了,那麽就一定是這幾天在刁家被糟蹋的,這哪里是人能做出的事?這根本就是惡魔!

我氣得渾身直哆嗦,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這幾天,楊雋在刁家到底經歷了什麽樣的折磨?

為什麽我那天沒有拼了命的攔下她?

我怎麽這麽廢物!

我現在恨不得朝我自己的胸口剁上幾刀!

我當時明知道刁家就是個火坑,卻懦弱的放她跳了進去,我還配活著嗎?

我的頭嗡嗡作響,就算是拼命的往牆上撞,也絲毫不能緩解那種痛苦。

左健拼命的抱著我,不讓我傷害自己。

「海濤!海濤!你這是干嘛呀?小雋的事也不怪你,你當時也盡力了,小雋真的沒有怪你。」

怎麽可能不怪我?我要是稍微強大點,怎麽可能讓這麽柔弱的女人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我用力的捶頓自己的胸口,仿佛自己就要窒息了。

兩條柔柔的手臂抱住了我,我沒回頭就知道是唐明明。

我痛哭。

唐明明也抱著我,把頭貼在我的背上痛哭。

「海濤……你別這樣……」唐明明抽泣著對我說。

「小雋走到今天,我難逃其咎!……我真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里!」我像個孱弱的小女人一般哭出聲音來。

「海濤……你別這樣……」唐明明嗚咽著。

左健突然發狠,猛地抽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大聲道:「李海濤!你能不能冷靜點!里面躺著一個,你這又要死要活的,你他媽算什麽男人?」

我的臉火辣辣的。

是啊,我算什麽男人?

自己的家沒保住,老婆被人家害的這麽慘,現在還束手無策!只能任人宰割!

憑什麽?

憑什麽我就要任人宰割?

刁金龍!你現在在監獄里,我真的無計可施,好!刁文廣!你老媽不是有路數嗎?你從公安局里走出來的那一天,就會是你的死日!我發誓!

「海濤!李海濤!你想啥呢?你可別干傻事啊!你出事的話我怎麽辦?我也活不了了!」唐明明像是讀懂了我的思想般,死死地抱著我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