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生活(1 / 2)

第一天在診所里生活,關於抽水馬桶和洗手池哪個更像水井的問題鬧過一次笑話後,韓玉梁就深知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需要謹言慎行。

不是有七分把握的話,不說,不是有八分把握的事,不做,不是有九分把握的物件,不碰,不是有十分把握的屋子,不進。

但那僅限於他獨個上街的時候。

跟著葉春櫻,他自然放心得很。

葉春櫻說要帶他去發廊,他就高高興興跟著去了。

可他通過網絡學習的當代詞匯,在意思表述上似乎和現實世界有微妙的分別。

他聽說要去的是發廊,還著實雀躍了一把,心道最近這些日子李曼曼沒來看病,聽說是給住院老公陪床去了,許嬌也不知怎么沒聯系他,正有點憋悶,葉春櫻就帶他去發廊,真是意外的大膽體貼。

他都已經做好仔細挑選一個女人臨時瀉火好不辜負葉春櫻美意的准備。

而這,就是他此刻坐在可以高低起伏的軟皮椅上略顯發懵的原因之一。

發廊不是妓女賣身的地方嗎?不是這個時代的青樓嗎?不是應該有一群妖艷女郎穿著暴露等待挑選然後去後面房間縱情享樂一番然後收錢嗎?為什么這個發廊只有一個女人還穿得很正經?為什么先洗臉還弄一堆白沫在下巴?等等,她拿把短刀過來干什么?他看向旁邊,這才醒覺,原來發廊也可以是修面剃頭的鋪子。

「不是,等……」

「誒。別動,小心。」

葉春櫻在旁出聲叮囑,「別劃傷了。我早說帶你來整理一下個人衛生,結果一忙就到現在。可不能再耽擱了,今天又有老伯說你像個美院的。」

胡子全都離了皮,韓玉梁極不適應,扭頭道:「春櫻,我這樣好些年了,留著舒服些。」

「不好看。多邋遢啊。」

葉春櫻搖了搖頭,「而且你早前也答應我說讓我帶你整理儀表的。」

「儀表……」

韓玉梁趁女理發師去拿東西,扭頭傳音入密道,「現在的意思難道不是某種用來測量的機關器械嗎?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修東西呢。」

「也沒錯啊,修頭發。」

葉春櫻微微一笑,看著他整潔了很多的面容,竟又忍不住芳心暗動,心里一顫,趕緊扭開臉,看著鏡子里的他說,「我可不想許姐下次見了,說我虧待你。」

「她這都好幾天沒找我了,估計已經有新歡了吧。」

韓玉梁干笑兩聲,隨口說道。

「才不是,我看啊,她對你上心著呢。」

葉春櫻抿了抿唇,站到了韓玉梁身後,「她妹妹病了,脫不開身,還專門打電話給我,托我解釋解釋,我就是忘了跟你說而已。」

這時理發師拿著剪子回來,開始忙活,嘴里說:「帥哥,頭發這么長,發質還這么好,平時怎么保養的?」

說著,扭臉看著葉春櫻,小聲說:「美女,真都剪了?養這么長可不容易。」

「剪了,利索點。」

葉春櫻不敢說真正原因,她主要還是不想讓韓玉梁太過惹眼,萬一被人知道他是古代來的大俠,和電影一樣有人想把他抓去做研究可怎么辦,「嗯……就那個發型吧,不用太復雜,他不會打理。」

韓玉梁干脆閉上眼運功打坐,反正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大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套並不講究,既然葉春櫻樂意,那就隨她。

反正這時代據他觀察,男人束發帶冠的確沒有,胡子長些的都特別少見,倒是顏色不時能見到奇異的,好似外域蠻夷。

後來滿世界查資料學習,才知道那叫染發。

這世界的變化太大,需要學的太多,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適應快的,依然舉步維艱。

光是搶到手的那兩把槍,就叫他琢磨良久,配著網上查來的圖紙用法,才算是初步明白了個中奧妙。

同時也知道了,火器竟已被發展到可以千里之外轟平數里方圓的地步。

那么一個叫做導彈的東西下來,他除非及時再次強運玄天訣咻的一下穿越,否則,斷無生機。

如此危機四伏的世界,他最好就是先守著心思單純的葉春櫻,仗著她把自己當成穿越大俠,慢慢再謀劃今後。

盤算著功行一周天,葉春櫻輕聲一笑,道:「韓大哥,好了,你看看鏡子,是不是帥多了?」

他睜眼一望,幾乎不認識鏡中那個白面小生,沒了胡須,一頭烏發也端不及鬢,若在江湖之上以這種模樣行走,怕不是要被當成番邦來的黃口小兒。

可從鏡子中他能看出來,身後的葉春櫻極為滿意,這幾天許嬌不曾出現,叫她心情好了很多。

而且,那個雙手靈活無比的女發型師似乎也挺喜歡他現在的樣子。

足可見,這的確是對當今女子口味的扮相。

「嗯,你喜歡就好。」

他挺身站起,跟著那女子到水池邊躺下。

清洗吹干,葉春櫻結賬,他們並肩走出發廊,難得一個涼夜,清風拂過,她唇角浮現出愜意微笑,扭臉端詳了一下韓玉梁的樣子,說:「韓大哥,你給診所賺了不少,你那舊衣服……我笨手笨腳也沒給補好,反正現在衣服也不值什么錢,我再給你買幾套合身的吧。上個大夫留下的舊衣服,你穿著其實小。」

「我倒是沒什么,就是怕你回診所晚了著急。」

韓玉梁微笑說道,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

張鑫卓都已經折進來十幾條人命,韓玉梁就憑與三少的寥寥幾句數面之緣,也能斷定,那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

連著數日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必定是在謀劃什么更危險的事情。

他輕輕摸著光潔如嬰兒後頗不適應的下巴,心想,按道理,那家伙應該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才對。

莫非是怎么也查不出他韓玉梁的來路,因此忐忑不安無法謀定而後動?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幾天葉春櫻出門僅是買買菜和雜物,連遠一點的出診輸液都婉拒,沒離開過診所附近,而今日晚飯後難得的空閑,算是他們兩個最近頭一遭到這么遠的地方。

與葉春櫻走進不遠處一家服裝門店,韓玉梁已經知道,這個時代裁縫反不如成衣鋪子多,便只留意著門外異動,緩步跟在她手邊,任她拿下衣服往他身上比劃。

論輕便靈動,如今的服飾大都堪比他當年慣穿的夜行勁裝,腰帶高級許多,有的甚至自帶松緊,伸縮差距甚大,令他暗自稱奇。

從更衣間換出來,葉春櫻盯著他看了幾眼,臉上似乎微微一紅,指了指鏡子,「你自己也看看,是不是挺時尚的。」

時不時尚韓玉梁完全不懂,反正葉春櫻說好,他就點頭順風誇。

倒是那胖胖的女店員一連聲稱贊葉春櫻這個女朋友好眼光又賢惠,弄得她不好意思地急忙擺手否認,只說他們是同事。

韓玉梁不太在乎,反正同世到同事再到同室,總能一步步走到終點。

他想要的女人就算一時間得不到手,也一定會日日夜夜惦記著,吃不到的才更香。

這次上街,韓玉梁都已經有了點釣魚的心態,想看看張鑫卓到底在玩什么花樣,順便徹底揭穿他的真面目,好讓葉春櫻連一丁點希望也不給他留。

不料,直到順路一起吃了頓麻辣燙,散著步回到診所,還是風平浪靜草木皆安,什么都沒有發生。

晚上韓玉梁耐不住,又摸出去在附近踩了一圈點兒。

確實沒有可疑的人物在周圍出現,倒是讓他在三樓一間卧室窗簾縫隙中窺探了一場夫妻淫戲,看得他頗為想念許嬌。

隔了兩天,許嬌給葉春櫻打了個電話,葉春櫻正要給人打針,干脆丟給韓玉梁自己接。

原來許嬌食髓知味,一周多沒見面,已經心癢難耐,無奈照顧生病的妹妹脫不開身,只能等妹妹睡著後躲在房里拿出情趣玩具手淫。

可那些曾把她前夫比得一文不值的小玩意,如今一樣被韓玉梁的真寶貝比到只剩下隔靴搔癢的效果。

所以她也不藏著掖著,嬌聲說:「韓哥,我想你想得不行了,我給你個地址,你沒事時候,也來看看我嘛。」

聽得出她忌憚葉春櫻在旁聽到,說得並不直白,但口氣腔調,幾乎快和浪叫沒什么分別。

韓玉梁心里尋思,她這怕不是拿著手機,下面就已經濕了。

無奈葉春櫻身邊的隱患未除,韓玉梁不敢離開她身邊太久。

這些天他跟患者攀談閑聊,把黑街這地方的情形大致摸了個透。

如果傳聞屬實,以張家大哥一手執掌的鑫洋商貿財勢,加上平日他們家手下的威風,絕不會吃這么大的暗虧一聲不吭就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