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如夢令(2 / 2)

淫罪特偵 色魔愛好 4812 字 2021-01-03

「好了,消息大致就是這樣。我也該回m市了,以後你們要是去m市,別忘了找我。」說著將一張黑玉牌遞給玉狐,「喏,這個拿著吧,將來要是到m市遇到什麽麻煩,不妨拿出來用用。再見了,美女們!」

「嗯?這是?」玉狐等黎丹楠離開,端詳那張玉牌,只見其色通黑,邊緣繪金色流雲,中央書一大紅色的「夢」字。

接應的客輪在黎丹楠登上後,便破浪而去;精致的客房內,黎丹楠坐在大床上,身邊兩名女子正為她抹葯;床前沙發上,鄭媛也由人包紮。

「大姐……」鄭媛看了看黎丹楠,吞吞吐吐地開口。

黎丹楠閉著雙眼,道:「怎麽了?」

「大姐,那兩人的實力,實在太恐怖了。」鄭媛起身走到床邊,「將來我們要搶s市的市場,她們豈不是阻礙?」

「哦?為什麽啊?」黎丹楠輕輕一笑,「我們何必對付她們?讓她們為我效力,不是更好嗎?」

「可是,她們是新竹幫的人,將來必定會有沖突啊。」

「是嘛,她們要是新竹幫的,那竺文樂豈不是死得太簡單了?」

「嗯?她們要不是,那怎麽唬得住莫亦豪?」

「你可知道那個穿淡黃色棉襖的小女孩是誰?」

「竺燁啊,竺文樂的女兒,我之前見過她的照片。」

「不錯,依我看來,那兩個銀狐、玉狐,跟竺燁的關系密切,竺燁甚至叫她五姐;但應該不是隸屬新竹幫的,否則就不會只有她們兩人前來了。」黎丹楠睜開眼望著鄭媛,分析道,「另外,看莫亦豪的反應,他該是猜出了她們的身份,但他一沒有落荒而逃,二沒有拖延時間等人抓住她們,可見這兩人對飛鷹幫而言,是威脅,但並不是非除不可的威脅。」

鄭媛沉吟片刻,道:「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覺得太危險了。牛逸也是暗技場有名的人,居然一招就輸,太恐怖了!大姐你還給她們如夢令,簡直是瘋了!」

「哈哈,一張如夢令,要是能換她們為我效力,又有什麽關系?」

「只怕沒那麽容易哦,看起來就不像是簡單人物。」

「放心吧,新竹幫名存實亡,只要抓住竺燁這個關鍵,讓她們臣服並不是什麽難事。」

「這也許就是m市的通行證『如夢令』。」紅色qq轎車內,手機卡座上立著胡泓的手機,螢幕上顯出一張戴著厚邊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正是胡泓父親的戰友邢桐。

「如夢令?那是什麽?」副駕上,已摘去面具的趙姝問道。

「我也只是猜測,真正的如夢令我也沒見過,那是只存在m市黑勢力范圍內的東西。傳言『人生如夢,唯令是從』,據說最早由m市最大的黑勢力夢覺社發出,因幫會太大,幫眾較多,因此此令交由社內高層控制下屬;後來夢覺社並吞其他幫會,管理進一步混亂,甚至夢覺社老大數次易主,以至於幫眾根本就不清楚幫主是誰,就逐漸形成了『聽令不聽人』的情形,也就是唯令是從,而不論出令的是誰,下的什麽令。」邢桐說著。

「那可真是奇怪的規矩。」胡泓邊開車邊道,「但是這麽做,幫主不就被架空了?而且一旦兩張令所下命令沖突,那該怎麽辦?」

「這就不得而知了。」邢桐道,「我說的這些也只是傳聞,真實情形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不過,想來也是有一定威望基礎的,如果這真是如夢令的話,那你們救的那個人,就非同小可了。」

「如果真是如夢令,那她給我們的目的……」趙姝低頭喃道。

踏進冰冷刺骨的房間,映目皆是狼藉。門口就隨手扔了一堆東西,房內更是混亂不堪,玻璃的茶幾被撞得粉碎,幾張高椅也倒在桌邊,卧室門口的燈具也是破碎;茶幾旁的三張沙發被東拉西扯地拖開,原本整潔地鋪在沙發上的毛毯更被掀得散亂,並且有兩張沙發上還沾著斑斑血跡,那血跡伴著幾行零亂的腳步從沙發處一直延伸到門外,令人心驚。從地上標出的輪廓來看,死者共兩名,一者倒在浴室門口,一者倒在是沙發旁。

季彤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一面打量屋內的痕跡,一面謹慎地戴上橡膠手套;李沾跟在身後,四處張望,還不住地搖頭。

李沾道:「季隊,這里翻得這麽亂,看來東西被拿走的可能性很高呀。」

季彤並未多說,走到破碎的茶幾處,看了看血跡;又走到沙發旁,那里血跡最多,但又出乎意料地少。

「從沙發上濺射的血跡來看,既有鈍器又有銳器,凶手真是凶殘。」李沾皺著眉,「流了這麽多血,逃走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李沾評論著,忽看到季彤觀察了那沒沾血的沙發片刻,就蹲下了身子。李沾也觀察起來,原來是沙發左側有半截腳印,卻是倒著的。

「已找到對應腳印,長26厘米,初步估計此人1米75左右;右利,無跛行。經酒店人員配合調查,不是受害者的腳印。」季彤、李沾忽聞聲音,都抬起頭來,見卧房內走出一人,一身白大褂罩住里面的毛衣,橡膠手套裹著蔥蔥玉手,藍色口罩則覆蓋了大半張臉,一頭秀發攏在藍色發套內,只露出兩只乖巧的耳朵,以及靈動可愛的大眼睛。

「我以為三局的人都走光了呢,想不到還有人在。」李沾眼前一亮,不由得開口說。

清亮的女聲自那人口罩下響起:「瞧你說的,這麽冷的天,走光會很冷的吧。」

「呃……」李沾初時沒明白女子說的什麽,仔細一想,才明白她說的「走光」和自己說的不同,不免苦笑,「美女,能不能正經點兒!」

「能啊!說吧,你的經期差了幾天,我幫你正正。」女子快速地說著,腳步也是不停,很快到了門口損毀的燈具旁,用小鑷子將沾了血的玻璃渣放入證物袋。

「我靠!三局真是沒個正經的!」李沾翻了翻白眼,低聲道。

季彤倒是面不改色,輕步走到女子身前:「這位怕是三局有名的法醫鑒證官喬巧吧?幸會,我是季彤。」

「誒,『三局有名』是什麽鬼?我一生下來就有名了好嘛。」喬巧站起身來,「我也知道你,不用跟我客氣,幸會什麽的,官話而已。」

「哈,也不是這麽說。」季彤道,「原以為三局的都是逞強爭勝的家伙,你留在這里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他們那一套我沒興趣。」喬巧一把抓下發套,盤著的秀發有些蓬亂她也沒管,「我只是工作沒完成,舍不得走而已。」

「這麽說,現在有些收獲了?」

「沒什麽收獲,本來這一趟注定沒收獲。」

「那倒也是。」季彤見她脫下手套,便轉過身朝沙發處走,「當然,那只是對你們三局而已。」

「嗯?」解紐扣的手停下了,靈動的雙眼充滿好奇地看著季彤背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季彤並未回答,只是走到那張沒有血跡的沙發前,叫李沾:「小李,把這張沙發翻過來。」李沾二話不說,將沙發掀翻,把底面朝上。

「這!血跡居然在底面?」李沾看著沙發底的一灘血跡,驚訝地說。

「還有呢?」季彤淡淡地問。

「嗯,血跡也很奇怪,明明是一灘,但這里卻沒有。」李沾指著那一灘血跡中的兩處空白,就像是血液主動從那兩小片空白的地方主動繞過去了一樣,雖然小,但也能看得很清晰。

「這是怎麽造成的?」喬巧也是剛看到這片血跡,將那對大眼睛睜得更大了。

「哼,你覺得呢,小李?」季彤看著空白邊緣的模糊血影,道。

「嗯?」李沾微微低著頭,仔細一想,便道,「我知道了!這原本沙發底下藏著東西,凶手並沒有找到;等崔智俊叫人將沙發掀開的時候,藏著的凶手才發現這個秘密,於是現身砍殺受害者,血也濺到了沙發底,但由於被那件東西擋著,血跡有部分是空白的。而後崔智俊拿走東西,向外逃跑,凶手也憤怒之下一腳踢開沙發,血液經過一段時間向這片空白處擴散,將它染成紅色,但仍然留了這兩點空白區域。」

「嗯,原來是這樣。」喬巧皺著眉頭點著頭,「但這算什麽收獲?其實在這里取的所有證,分析的所有經過,都沒什麽用,畢竟,外面的監控早就拍下了一切。」

「嗯,有道理。」季彤輕輕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但現在知道東西沒丟,至少沒那麽憂心忡忡了。」

「那是什麽東西?有這麽重要?」喬巧問。

「呵,你還是干好你的法醫吧,剩下的,交給我們!」李沾眉頭一挑,跟著季彤走出門去。

「季隊,有個問題我沒想明白。」坐在車上,還沒發動車子,李沾就急忙轉向季彤,問道,「在現場看著,像是凶手在受害者回來之前就已經躲在房內了,而且有不少人;這樣他們就不會躲得很隱秘,所以受害者在取物之前就發現有人躲著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受害者進房間時,幾乎明知是死路,那為什麽還要進去呢?」

季彤揉揉睛明穴,不答反問:「如果你是凶手,你在受害者未歸之前就到了,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先到處翻找東西。」

「那為什麽凶手在受害者回來之時,是躲著的?」

「對呀。」李沾低頭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叫道,「啊,我知道了!因為凶手正在找的時候,受害者正好回來。把風的人回來通知,而東西還沒有找到,所以就先躲起來,等受害者進來再抓住,逼她說出藏著的東西。」

季彤道:「所以嘍,受害者進門,首先見到房內被翻亂了,繼而擔心東西有沒有被找到,並認為凶手們已經離開了,於是直奔沙發,讓保鏢將沙發翻過來;而就在這時候,凶手出現了,兩名翻沙發的保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砍倒,另外的保鏢趕緊跑過來支援,保護受害者一路逃走。」

「原來如此啊。」李沾訥訥地點著頭,慢慢轉過身去。

「喂,小趙……」李沾從後視鏡看到季彤接起電話,便發動車子。等電話打完,才開口問:「什麽事啊,季隊?」

「嗯,你跟看守所那邊打個招呼,安排一下我們去見見蘇嫆。」季彤道。

「見蘇嫆?」李沾面上一喜,「難道是六狐那邊有發現了?」

季彤並未回答,輕輕合上雙眼,舒服地躺進後座里。

雪,窸窸窣窣地自夜空降落,與落雨的瀟瀟灑灑不同,雪總藏著一股凝重。落在街道旁,落在林木間,觸之即化,卻別添蕭索冷意;雪夜中的人,似是禁不住這股寒意,匆匆而行;唯有負傷的人,雖然心急如焚,但蹣跚的步履無法滿足冀望的腳步。

忍著傷痛,一步一步在林間穿行,勞累、恐懼和寒冷,已是身心俱疲。

「我、我走不動了!」女人的聲音劃破暗夜。

沉默片刻,走在女人前面的男子蹲下來,用韓語說著:「就先休息一下吧,樹林里這麽黑,他們找不到我們。」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穿林而來,緊接著又射入兩道,夾雜著一陣枯枝敗葉被踩踏的「嗞嗞」聲,幾道黑影向他們快速奔來。

「糟糕!來的這麽快!」男人一把拉起女人的手,向密林深處跑去。

「血跡往那邊去了!」「我看到他們了!」「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嘈雜的追擊聲越來越近。

「哈、哈、哈!」呼吸越來越短促。

「呃!」男人左手緊緊拉住女人,右手按住傷可見骨的右肋,但血液卻按不住。「崔姐,你快跑!」男人停下來,將女人推向遠處。

「你要干什麽!」女人瞪大雙眼,蒼白的嘴唇顫抖著。

「我身上的血止不住了,他們會找到我們的。我拖住他們,你快跑!」男人一聲吼,向女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女人聽著越來越近的吵鬧聲,不敢停留,急急奔逃。但跑出不過幾分鍾,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慘嚎……

「呀!」急躁的心情讓她不辨方向,再加上樹林中的黑暗,她腳下一空,從土坡上滾落下去……

「鎮長,您看……」

「傷得重嗎?」

「都是皮外傷。」

「帶上。」

「哢哢」壓雪的聲音響起,像是被雪澆了一層奶油的山間水泥路上,留下兩道車轍印。

「謔,這雪說下就下,還真是凍得慌啊!」帶著三名警員,坐在路邊的燒烤攤上,高天行吐著煙圈,一邊說道。

「可不是嘛,天氣預報也不准了。」坐在高天行對面的警員搓著手道,「倒是虧了那姓季的我們才能提早下班,不然待在現場,得更冷。」

「哈哈,她得凍死在那了!」另一名警員笑道。

坐高天行右邊的警員給他滿上一杯啤酒,說:「頭兒,要說季隊長確實有些本事,去年連破九大案,也算是轟動警界了。我們真不跟她合作?」

「說真的,我也挺佩服她的。」高天行喝下半杯酒,「但她畢竟一大老娘們兒,不在家帶孩子,跑現場去看屍體,讓我們這些個爺們兒臉往哪擱?」

「可不是嘛,女人嘛,還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不然出了事,我們男人還得擔責。」對面的警員說著。

「話也不能這麽說,季隊長都快30了,還是單身,她的事業心,還真沒幾個男人比得上。」

「嘿,你還別說,還真是奇怪。警隊里多少好男人她都不要,難道想找個富二代?」

「可不是嘛,員警那可是最具責任心的職業,這都不要,她想干嘛?」

高天行抿嘴一笑,喝下剩下的酒,往前傾下身子,朝警員們招招手,低聲道:「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們去看看『末日狂花』的案卷就知道了,她在警期間,是季彤最崇拜的物件。」

「末、末日狂花!」

三人驚聲,那是警界最不願提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