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情(1 / 2)

設計logo什麽的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我大學時候就是學設計的,做這個我很擅長,找了個空閑,我用了不到一個下午就搞出兩套方案,又把謝非的設計調整的更合理和規范化後,把設計稿交給了他。

他拿著我的設計稿說,他自己的設計實在太爛了,和我的簡直沒法比,我設計的實在太專業了。

聽著他的誇獎,我心里美滋滋的。

海濤看到我做的東西一般都會先把我貶低一番,然後說出一大堆他的想法,然後逼著我改個沒完,想得到他的認同,簡直比登天還難。

突然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張。

天啊,謝非是什麽人?他是我的學生中的一個而已,他有什麽資格和海濤相比?我為什麽這段時間總是會不自覺的把他和海濤放在一起做比較?我難道真的對他有感覺嗎?這不可能!

他只是個19歲的小男生,可能對我也根本就不屬於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愛情,也許他只是和我一樣,從小就承受著家庭的變故,變得很孤立、很自卑,總是喜歡那種被人關心、被人認可的感覺。

是我主動認他做弟弟,現在又有意的疏遠他,而他其實根本就沒做錯過任何事。

我比他大那麽多,就算他真的萌生了一絲對我的愛慕,也無非是小男生對女老師、對女人的好奇心更多一些吧。

想想我就覺得自己有些狹隘,只要我自己能把握住分寸,和一個愛慕自己的小男孩多接觸又會觸犯哪門子清規戒律呢?

和謝非聊了一會,姜珊打電話過來,我接起電話,聽筒里就傳來姜珊帶著哭腔的聲音。

謝非識趣的走開了,臨走前在辦公室門口沖我揮揮手,依舊露出他標志性的微笑。

我也沖他笑了笑,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唇邊,本來想的是表達說我接電話不方便說話的意思,可能又想揮手和他拜拜,卻莫名其妙的腦抽似得變成了一個極似飛吻的動作。

希望他不要誤會吧。

姜珊在電話里哭著:「周佳文被抓了。」

周佳文是姜珊的老公,我第一反應就是她老公是不是經濟上犯了什麽錯誤。

「啊?貪污還是挪用公款?」

姜珊用鼻子憤恨的哼了一聲說:「哼!如果是因為那些事進去的就好了,因為強奸!你說丟不丟死人了!我這兩天都沒敢出家門,死的心都有了。」

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且不說姜珊是個大美女,就以她老公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怎麽可能犯這種骯臟的錯誤?

「不能吧?他還缺女人?」

姜珊抽噎著一股腦給我述起苦來。

原來她老公是被一個在讀的女大學生告的,而之前姜珊就知道這女孩的存在,說白了,這女孩其實一直就是周佳文的二奶,可是不知道兩人因為什麽鬧翻了,那女的一氣之下就把周佳文給告了個強奸,證據一大堆,周佳文是有嘴說不清,就糊里糊塗的給抓了。

姜珊其實結婚後收斂了太多太多,基本沒再出去找過別的男人,至少我是沒發現過幾次,大部分都是老實本分的過日子,沒想到他老公反倒出了問題。

幸好我下午沒課,就陪著她煲電話,聽她訴苦。

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

終於這女人心情好一些了,說過兩天過來看我,順便散散心。

我當然開心死了,來北京後最受不了的就是沒有朋友可以傾訴,連我最喜歡的逛街活動都沒人陪,本來希望來思括上班後,能交幾個朋友,可是這里的氣氛完全和家那邊不一樣,每個人只關心自己的事,對人的戒備心特別強,你稍微主動接觸她們,她們就好像你要占她們多大便宜一樣拼命的躲開你。

她說她最近認識了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是她在下企業的時候認識的。

我對她的這種消息已經麻木了,雖然她結婚後收斂了,再不像上學時候玩的那麽瘋,不過她還是有些隱秘的事被我發現了,她其實早就是她們稅務局的一個領導的秘密情人,那個領導已經快退休了,姜珊也著實從那個領導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部門領導。

不過我倆的電話快聊完的時候,她說的一番話卻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她說:「娜娜,你可千萬別學我,你和我不一樣,我做事不顧後果,而且心比較硬,而你不同,你做事情放不下,什麽事你都優柔寡斷的,我知道你自己出來工作一定會遇到很多男的追你,你可一定要把持住,你要是走出這一步,死的一定是你。」

我的臉騰地一下有些燥熱,急忙說:「姍姍你說啥呢?走哪一步啊?我又不傻。」

她不屑一顧的在電話里「呲」了一聲,說:「我說不好你會不會,但我比你了解男人,男人都是長在雞巴上的動物,只要你稍不注意,就會上當。」

「不會的,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我對我這一點很有信心,海濤太優秀了,我不相信自己這輩子還能遇到一個比他優秀,值得我出軌的男人。

「不會就好,說實話,你去北京,我就擔心你遇到讓你把持不住的男人,到時候你家破人亡後悔就晚了。」

「放心吧,不會的。」

放下電話,我搖搖頭,心里暗自說:還沒想到,姜珊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不過這些事對我來說似乎有些多慮了,我怎麽可能會傻到那種地步,我又不是沒被男的追過,再說我又不是那種如飢似渴的女人,我對婚外戀這種事很反感,從心理上就接受不了,怎麽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很奇怪的,我越是肯定自己不會去做那些傷害我的家庭的事,一邊居然在腦海里浮現出謝非滿滿都是燦爛的笑容的臉龐來。

我嘲笑了一下自己的無聊,想他干嘛?我該想的事情多了,該備課了,加油!高琳娜,你要做全北京最好的培訓講師!加油!

「娜姐」

我剛回到辦公室坐下,謝非又在門口叫我。

他把我叫出辦公室,說把設計稿給他朋友看了,他朋友非常滿意,非要他轉交給我500塊錢。

這錢我怎麽可能收。

他卻非要給我,幾番推脫後,我見實在推不掉,就提議,拿這500塊錢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謝非立刻答應了,說他知道一個人,很可憐,天生有殘疾,父母都不在了,一個人在天橋下靠乞討生活,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好多流浪的人,不如拿這些錢去給那些人買些必需品送過去。

說實話,這種事我只在電視里看到過,從沒想過自己會去做,那天和謝非一起去批發市場買了一些吃的,又買了幾套被褥,我一時愛心泛濫,自己又添了一些錢,裝滿了我的車的後備箱。

在他的指引下,我開著車七扭八拐的來到一個平常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的垃圾成堆的高架橋下。

這里果然聚集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浪者,我們把帶來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分發到他們手里。

也許是他們流浪的時間太久,也許是殘酷的世界已經把他們的神經磨礪的麻木,我們的到來和施舍,他們幾乎都沒有什麽反應,連句最起碼的謝謝都沒聽到。

不過我心里好開心,這種對弱者的幫助和施舍,似乎極大的滿足了我泛濫的愛心,感覺自己似乎在做一件超級偉大的事。

只有謝非認識的那個人對我們一直雙手抱拳,用作揖這種古老的禮節表達著感謝。

折騰了一下午,等我們拍干凈身上的灰塵開著車往回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倆也早已飢腸轆轆了。

我帶著謝非找到了一家火鍋店,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里,我點了好多菜,告訴謝非,今天我要感謝他,他讓我感覺我在這個世界上,原來也是一個有用處的人,這個下午我過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