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作(2 / 2)

「要走猩猩崖,馬車上不去,後面的不能來了。留個標記,讓他們回白龍江口等咱們。」

程宗揚想起來後面留的馬車和奴隸,昨晚的火光他們多半也看到了,不知道在後面怎么急呢。

天色依然陰霾,厚厚的雲遮蔽了陽光,雖然是白晝,卻如同黃昏。一行人睡到中午才起身,程宗揚又跟凝羽親熱一場,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是下午三、四點──嗯,也就是他們說的未末申初時候。

路上又過了一條河,到了傍晚,一直令人擔心的陰雲忽然散開,露出滿天雲霞。

程宗揚戳了戳祁遠,「老祁,晚霞出來了。明天是晴是雨?」

祁遠道,。」南荒這鬼天氣,作不得數。出著太陽都能下雨。」

武二郎卻篤定地說道:「這是胭脂紅。黃昏起胭脂,不風就是雨。半夜肯定下雨。」

商隊沒有武二爺能騎的馬,再壯的馬匹讓二爺一騎,就跟猛張飛騎著條大狗似的。沒有馬車,武二爺只好走路,他站在地上跟騎馬的程宗揚差不多高,步子一邁開絲毫不比馬匹的速度慢。

石剛插口道:「胭脂紅那是海邊,這里離海還遠呢──二爺說的沒錯!半夜肯定下雨!」

武二郎哼了一聲,收回猛虎噬人的目光。忽然他朝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湊到程宗揚耳邊,小聲道:「喂,你怎么把她勾上手的?」

「男歡女愛嘛。怎么,武二爺看著不爽?」

武二郎悻悻道:「那丫頭冷冰冰的,二爺還以為她是個石女。早知道,二爺就……」

程宗揚一鞭子抽過來,「休想!」

武二郎渾不在意地挨了一鞭,撥眉擠眼地嘀咕道:「那丫頭身段還行,皮膚白白的,奶子鼓鼓的……」

程宗揚嘿嘿一笑,「有這閑工夫,不如琢磨琢磨你嫂子。我瞧潘姑娘就不錯。」

武三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萎了下去。

程宗揚在他腰上搗了搗,「喂。」

武二郎陰著臉邁開大步,攆狗一樣直躐出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粗礪的聲音殺豬一樣唱道:「小乖乖來小乖乖!哥來說你來猜!什么長長長上天!什么彎彎照月邊!什么開花紅艷艷!什么掛果白酥酥!小乖乖哎小乖乖,哥來唱你來聽……」

程宗揚兩手捂著耳朵,最後忍不住叫道:「誰給我殺了武二那廝!我出一個銅銖!」

老天爺到底沒給武二郎面子,雨一夜都沒下,早晨起來反而放了睛。雲自如絮,天藍如洗,竟是半月來難得的好天氣,令人心暢神快。

不過程宗揚顧不上去找武二郎談論「胭脂紅」的概念,他一個晚上都跟凝羽纏在一起。

經過白天的尷尬,程宗揚放棄了不夠安全的帳篷,帶著凝羽溜進叢林。南荒的毒蟲雖然厲害,有凝羽在也不必擔心。倒是武二郎那種無賴不得不防。

那晚程宗揚沒有用紅色的葯片。他很直接地告訴凝羽,那種「巫術」並非好事,長期使用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和程宗揚猜想的一樣,停止服葯的凝羽出現了戒斷反應。心跳比平常高出一倍,汗水不斷涌出,卻渾身冰涼。幸好她服用的量一直很小,才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後果。而凝羽表現出驚人的毅力,始終一聲不吭。

「現在,沒有『巫術』,我也能很開心了。」

凝羽捧著程宗揚的手放在赤裸的胸前。

「你被蛇彝人咬穿脖頸的一刻,我的生命就是你的。」

程宗揚終於知道了凝羽轉變的緣由。他說:「每個男人都會那樣做吧。」

「但我只遇到一個。」

這也許是凝羽的不幸,卻是自己的幸運。程宗揚很想知道凝羽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是哪個混蛋,讓她變得那樣討厭男人,但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後來,凝羽告訴他,在她一生中,都沒有像南荒之行那樣開心過。當他開始使用「巫術」的時候,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說的喜悅和滿足。

在程宗揚的「巫術」中,凝羽感覺自己仿佛獲得了飛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個族人一樣展開潔白的雙翼,驕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樣從羽翼間淌過,一搖就灑下無數星輝。

兩支商隊決定同行之後,眾人重新整理了行裝,把攜帶的物品平均分攤,減輕馬匹的負重。白湖商館帶的貨物不少,葯物、鹽巴、布匹、器皿還有新釀的美酒,樣樣俱全。相比之下,雲氏商會就老到得多,只帶了上百匹綢緞,既輕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綢緞都不是最上等的貨色,但顏色鮮明艷麗。南荒人最喜歡大金大紅的喜慶顏色,對質地並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綾羅綢緞,反而不如這些銷路好。祁遠看著,一一記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帶些這樣的絲綢。分過貨物,眾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過了蛇彝村之後,道路越來越荒蕪。吳戰威舉起砍刀,將一株蕨類植物巨大的葉片從柄部砍開,然後掄臂砸斷。棲居在葉片下的爬蟲和黃蜂四散飛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吳戰威舉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後面,將折斷的枝葉扔開,清出狹窄的路面。

在南荒濕熱的環境下,許多植物都生長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寬闊的葉片能長到十幾米高。一叢芭蕉提供的蔭涼,就能容納他們整支商隊,完全超乎程宗揚的想像。

祁遠早已是見怪不怪。」前幾年我帶著商隊從攏水蠻的沼澤經過,十幾里的路,都是踩著睡蓮葉子過去的。那葉子有一尺多厚,幾丈寬,上面連馬都能走。

南荒有些地方,幾萬年都沒人走過。那東西都長得邪門極了。」

「就說咱們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鏡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頂。全靠一根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橫過來還粗,斜著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馬都能通行。這還不算大的,在大山深處,據說還有一棵神木,樹冠比山還大,一眼看不到邊。」

程宗揚嘀咕道:「這南荒不會是被輻射過吧,聽著怎么像變種呢?」

途中又過了條河,地勢漸漸升高。身邊的植物愈發茂盛,腳下的小路卻越走越窄,最後干脆消失在密織的叢林間。足。

在程宗揚的「巫術」中,凝羽感覺自己仿佛獲得了飛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個族人一樣展開潔白的雙翼,驕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樣從羽翼間淌過,一搖就灑下無數星輝。

兩支商隊決定同行之後,眾人重新整理了行裝,把攜帶的物品平均分攤,減輕馬匹的負重。白湖商館帶的貨物不少,葯物、鹽巴、布匹、器皿還有新釀的美酒,樣樣俱全。相比之下,雲氏商會就老到得多,只帶了上百匹綢緞,既輕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綢緞都不是最上等的貨色,但顏色鮮明艷麗。南荒人最喜歡大金大紅的喜慶顏色,對質地並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綾羅綢緞,反而不如這些銷路好。祁遠看著,一一記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帶些這樣的絲綢。分過貨物,眾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過了蛇彝村之後,道路越來越荒蕪。吳戰威舉起砍刀,將一株蕨類植物巨大的葉片從柄部砍開,然後掄臂砸斷。棲居在葉片下的爬蟲和黃蜂四散飛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吳戰威舉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後面,將折斷的枝葉扔開,清出狹窄的路面。

在南荒濕熱的環境下,許多植物都生長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寬闊的葉片能長到十幾米高。一叢芭蕉提供的蔭涼,就能容納他們整支商隊,完全超乎程宗揚的想像。

祁遠早已是見怪不怪。」前幾年我帶著商隊從瀧水蠻的沼澤經過,十幾里的路,都是踩著睡蓮葉子過去的。那葉子有一尺多厚,幾丈寬,上面連馬都能走。

南荒有些地方,幾萬年都沒人走過。那東西都長得邪門極了。」

「就說咱們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鏡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頂。全靠一根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橫過來還粗,斜著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馬都能通行。這還不算大的,在大山深處,據說還有一棵神木,樹冠比山還大,一眼看不到邊。」

程宗揚嘀咕道:「這南荒不會是被輻射過吧,聽著怎么像變種呢?」

途中又過了條河,地勢漸漸升高。身邊的植物愈發茂盛,腳下的小路卻越走越窄,最後干脆消失在密織的叢林間。

「祁四哥!」

小魏在前面嚷道:「該往哪邊走?」

祁遠爬上來打量了一下,「那邊!那棵大椿樹後面!」

那棵椿樹直徑超過十米,樹身不知什么年月被雷劈掉半邊,一半已經桔死,猶如炭化的岩石,被雨水沖刷得烏黑發亮。另一半卻枝繁葉茂,只剩一半的龐大樹冠巍然挺立,猶如一頂殘缺的大傘。

眾人在樹旁稱事休息,武二郎大概是前些日子睡了一路,這會兒毫無疲態。

他三步並兩步攀到樹上,去扯爬在上面的藤蔓。那藤蔓粗如人臂,上面開著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有臉盆大小,形似金盞。

武二郎伸手一扯,一朵紫色的花盞傾斜過來,潑出一汪清水。原來前天暴雨如注,這些花盞里都盛滿了雨水。鵝黃色的花蕊在水中浸得膨松,像粉球一樣又軟又大,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南荒天熱,氣候潮濕,一路走來,每個人都是一身臭汗。武二郎玩心大起,就那么脫了衣服,赤著虎紋遍布的彪壯軀體,拿花盞里的水澆了一身,一邊洗一邊大呼痛快。

樹下石剛跟幾名護衛大聲叫好,讓武二郎更是爽快。

武二郎披著衣裳跳下來,程宗揚抽了抽鼻子,贊道:「二爺這場好洗,倒像個香噴噴的粉頭。」

武二郎嘿嘿笑道,「哪兒有你那小姘頭洗得干凈。」

程宗揚一怔,接著險些氣炸了肺。」武二!你這個不要臉的,敢偷窺!」

「好端端的帳篷不睡,非跑到二爺眼皮底下鬼混。二爺不看還是男人嗎?」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晃著肩走遠,還在背後很賤地比了個手勢。

雲蒼峰咳了一聲道:「過了猩猩崖,有一截好路,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咱們就能趕到熊耳鋪。」

祁遠道:「都聽雲老哥安排。」

凝羽面色如常,似乎沒聽到武三郎的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