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鴉人(2 / 2)

樂明珠提起短劍,瞪大眼睛,「你是黑魔海送信的鴉使!」

鴉人尖聲笑道:「黑魔海的黑鴉使者!光明觀堂的小賤人!一頂朱狐冠救不了你!嘎嘎……本使手下正缺一名侍寢的賤奴!」

樂明珠一哂:「什么本使,還不是黑魔海那些壞蛋豢養的妖怪奴隸!」

鴉人黑色的長喙張開,恨聲道:「待我擒下你這賤人,看你還嘴硬!」

鴉人拍動翅翼掠向碧潭,樂明珠不甘示弱,挺劍朝鴉人掌上削去。鴉人身形一凝,舉翅格住劍鋒,一手抓向樂明珠的手腕。樂明珠翻腕避開,短劍順勢挑向鴉人裸露的手臂。

樂明珠劍法招數精妙,顯然經過名師傳授,但變招時動作不免生硬,顯露出臨敵經驗不足的缺陷。那鴉人徒手進擊,只憑一雙翅翼與樂明珠的短劍相抗。

少女發髻上的朱狐冠隱隱閃動著紅光,每次遇到鴉人的重擊,紅光便是一震。

金鐵交鳴聲不住傳來,鴉人翅上的羽毛就和鐵片一樣堅固,而且力量極大。好在樂明珠手中的短劍鋒銳之極,讓鴉人頗為忌憚。

十余招一過,樂明珠劍法漸漸順暢起來,幾次都險些刺中鴉人的手臂。她還是第一次和敵人交手,這會兒占了上風,雖然緊張,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劍勢越逼越緊。

鴉人的雙翼堅硬如鐵,但比起樂明珠的短劍還遜色了一些。聖父手幾招,他翅尖又短了一截,翅上的羽毛零亂地豎了起來,緩緩向後退去。

樂明珠短劍一旋,逼開鴉人襲來的手掌,然後挑向鴉人的雙目。忽然腿上一疼,仿佛被鐵箍扣住,接著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

樂明珠低頭一看,只見鴉人的腳爪不知何時襲來,鋒利的爪尖緊緊扣在右腿上,幾乎刺進皮膚。

小丫頭痛得眼淚險些都下來了,這時她已經追著鴉人到了碧潭邊緣,身形一晃,不由亂了手腳。

鴉人獰笑一聲,雙翼振動著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陡然拔高丈許。樂明珠右腿被他扯住,身體倒垂過來,頭頂的朱狐冠頓時滑落,墮入碧潭,手中的短劍也隨之消失。

鴉人怪笑著突然收起雙翼向下俯沖,樂明珠猝不及防,半身浸入水中,一連嗆了幾口水。接著鴉人又飛了起來,將樂明珠往地上一丟。

樂明珠重重跌進草叢,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她掉落的位置與阿夕相隔只有尺許,黑魔海的信使從空中飛落,鐵翅一揚,將掙扎著起身的樂明珠揮倒在地。

鴉人瞄了樂明珠一眼,然後扭頭看著阿夕。

「好熟悉的味道啊……」

鴉人細長而鮮紅的舌頭在堅硬的鳥喙間滑動著,流下濃腥的唾液。接著他怪笑道:「待本使享用過這個花苗奴婢,再來收用你這小賤人!光明觀堂……哈哈哈哈!」

鴉人抬起腳爪抓住阿夕的膝蓋,然後勾下頸子,一邊張開鳥喙,伸出鮮紅而細長的舌頭,朝她臉上舔去。阿夕愣愣看著他,當鴉人突起的胸骨朝身上壓來,她手腕忽然一動,從腰側拔出短刀,用力刺在鴉人腰側。

鴉人「嘎」的尖叫一聲,黑色的羽毛猛然炸起,腳爪狠狠踏在阿夕胸口,踉艙著向俊退去。

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突如其來地劈在鴉人頸中。暗紅色鮮血扇狀噴灑出來,鴉人的頭顱仿佛突然間失去重量,輕飄飄飛了起來,翻滾著落在水潭邊。

鴉人的鳥喙大張著,鮮紅的舌頭抖動幾下,然後無力地垂在一邊,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失。

程宗揚提刀插在地上,小心地扶起樂明珠。那小丫頭臉上濕淋淋的,不知是水是淚,看到程宗揚,她嘴巴一扁,「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宗揚上下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安慰道:「沒事了,不要哭了。」

樂明珠腿上受的只是皮外傷,眼淚一大半都是嚇出來的,她抽泣著踢了程宗揚一腳:「壞人!就知道逃跑!」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會飛。如果被他發現,那家伙就不會把你扔下來,說不定會直接扔到懸崖下面。」

樂明珠打了個冶顫,「哇」的大聲哭了起來。程宗揚啼笑皆非,死中逃生本來是好事,可這丫頭卻被嚇壞了。

小心哄了半天,樂明珠才收起眼淚。她小心地避開,不敢看鴉人失去頭顱的屍體,一手緊緊攥住程宗揚的衣角。

程宗揚拽起鴉人的翅膀,扯下那枝竹筒。長及尺許的竹簡,兩端都用火漆封著,印著黑色的篆書文字。

「黑魔海……這是什么地方?」

樂明珠露出厭惡的表情。」那是世上最邪惡的組織,好多好多壞事都是他們干的。師傅說,直到二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打敗了他們。」

「大英雄?」

自從猜測此前有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程宗揚就對大英雄這個詞特別敏感。

「岳元帥啊。」

「岳鵬舉?」

程宗揚已經有八分把握,猜測這位聲名赫赫,連王哲也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個穿越者。日出東方,唯我不敗……這位穿越者跟自己還是同時代的人呢。

「你見過岳帥嗎?」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那黑魔海呢?」

總該有人見過他吧。程宗揚記得一句話:敵人比朋友更了解一個人,也許自己能從那里了解到這位穿越者。

「被岳帥擊敗,黑魔海的余孽就在大陸上消失了,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喂,你小心!他們最喜歡用毒!」

程宗揚本來要揭開火漆,聽樂明珠一說便小心起來,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丟,一腳踩成兩半。竹筒中露出一張卷起的羊皮紙。程宗揚用刀尖挑開羊皮紙,上面卻空無一字。

這黑鴉信使千里迢迢來到南荒深處,卻帶了張白紙?兩個人反覆看了幾遍,也摸不出頭緒,只好放在一邊。

「阿夕!」

樂明珠忽然想了起來,連忙去看旁邊的少女。

阿夕雙眼緊閉,身上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兩人都皺起眉頭,他們這會兒在山頂,想攀著藤蔓把一個傷者背下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怎么辦?」

程宗揚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去叫人。」

樂明珠剛答應,話沒出口就變了主意,「我去!」

程宗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具鴉人的無頭屍體,知道這丫頭一個人留在這里害怕。」那好。我在這里守著,你去叫人。」

樂明珠抹了抹衣服上的水,轉身朝崖邊奔去。

程宗揚叫道:「你的頭冠!」

樂明珠指了指發髻上的狐毛,「在這里!」

說著下了山峰。

清冶的月光下,那個如花的少女神情萎靡地躺在草叢間,臉色蒼白得仿佛透明,嘴唇卻分外紅艷。

程宗揚揀起一根鴉人的羽毛。黑色的羽毛仿佛剃須刀片,微微閃動著紫藍色的光澤,又利又硬。中空的羽管很長,拿來做鵝毛筆大概能用幾十年。

背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程宗揚回過頭,卻見阿夕不知何時站起來。

「阿夕?」

程宗揚試探著喚道。

阿夕慢慢抬起頭,明亮的眼睛望著程宗揚,然後一笑,笑容里充滿了嬌媚的風情。

花苗少女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走到水潭邊,然後跪了下來,捧起水洗去面頰上的血跡。破碎的衣衫失去支撐,從她肩頭滑落,露出少女雪白的頸肩。

阿夕直起腰,任由碎衣從肩頭滑落,露出粉雕玉琢的上身,然後並膝解開衣帶。

她慢慢站起身來,那條鵝黃筒裙從她細軟的腰肢滑下,掉在腳邊。

阿夕轉過身,將白美的胴體裸露在程宗揚面前,然後向後退去。清澈的潭水淹沒了她的膝彎,花苗少女低著頭,一手托起小巧的乳房,一手撩起潭水,淋在白嫩的乳肉上。她雙膝並緊,下腹一片白滑。和程宗揚猜測的一樣,阿夕下體的陰毛很稀疏,不多的幾絲纖毛也又細又軟,白嫩的陰阜像玉球一樣光潤。

就在程宗揚眼前,那個被鴉人襲擊的花苗少女一點一點洗去身上的血跡,將潔白的胴體洗得干干凈凈。然後她抬起眼睛,柔軟的小手貼在乳上,慢慢揉搓,然後兩指捻住乳頭,嘴角露出一絲甜媚的笑容。

「我的主人……」

少女用異樣的聲音說道:「阿夕是你的奴仆,沾過她鮮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