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不,准確地說,距離上次收到主人的召喚,已經過去了208天零7個小時。

光線昏暗的卧室中,芷惠正機械地翻動著梳妝台上的日記,日記本中夾著一封又一封發黃的信件,芷惠怔怔地看著它們,眼中滿是憔悴和寂寞。

一想到自己可能已經被主人拋棄,成為一個無主的棄奴,芷惠的心中便慌得像一頭脫離羊群的小羊。她好想沖出家門,不顧一切地尋找她的主人,一直找到天涯海角,但是悲哀的是,她連主人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跟主人的相遇是在高中,那時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連生理課上提到的陰道生在自己身上哪個地方都不知道。

但是上天把主人帶到了她面前。她被蒙著眼睛,赤裸著身子,像一只被獻祭的羔羊,被送到主人的房間。隔著黑布的縫隙,借著房間里昏暗的光線,她第一次看到了主人那雄偉的陽具。

主人取走了她的貞潔。處女的鮮血染紅了她蔥蕊般的玉腿。但她並不覺得痛苦, 主人的侵入,帶給她的是一種靈魂的狂喜,是一種最原始,最深刻的滿足。

她愛上了主人,或者說,是臣服於主人的腳下。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或者一天,或者一月。她都會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收到主人那蓋著紅漆紋章的信緘,告訴她會面的地方。

到達主人要求的地點後,會有人蒙上她的眼睛,把她帶到主人的身邊。在主人的愛撫、抽插和鞭打下,享受作為女人所能得到的最極致的快樂。

芷惠像迷上毒品一樣迷上了主人,盡管她從來沒見過主人的真實面貌。

每次和主人會面,主人要麽戴著面具,要麽把她的眼睛蒙上。

不過沒有關系,真的沒有關系。芷惠永遠認得主人,她認得主人的氣味,她的身體也永遠不會忘記主人那威武的陽具,插在自己體內的形狀和觸感。

和主人會面的地點越來越豪華,陌生的男人也越來越多,主人要把她分享出去,讓大家都來享用她美妙的酮體。

沒有關系,因為這是主人的意願。

主人讓她穿著超短裙和低胸裝擠上地鐵,在擁擠的人群中,享受陌生男人下流的撫摸,她照做了。因為這是主人的意願。

主人讓她深夜蹲在男廁里,伺候每一個前來如廁的男人,她照做了。因為這是主人的意願。

主人讓她全身赤裸走入課堂,勾引班上的男同學,在眾目睽睽下和全班的男生交媾,她一夜未眠,但還是照做了。那天,在女同學們的驚叫和和男同學們野獸般的喘息中,她用小穴盛裝下全部男生的濃稠精液,第二天,班上的所有人卻像是集體失憶了一樣,完全沒有一點一滴關於那荒唐的淫欲盛宴的記憶。

主人一定是神。芷惠越來越無法離開主人了。

當她後來的丈夫,韓鋒,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契而不舍地追求她時。她又收到了主人的信緘。

這是主人交給她的時間最長的任務:嫁給韓鋒,一邊在丈夫的面前扮演賢妻良母,一邊繼續在天奴會中作一條人盡可夫的母狗。

於是她答應了韓鋒的求婚。婚禮上女方的來賓,大半都是天奴會的男人。在那個鋪滿玫瑰花瓣的新房里,除了喝得酩酊大醉的韓鋒,幾乎所有男賓客都在新娘子的花穴里射入了一泡精液。

婚後,主人以天衣無縫的手法給了她一份虛假的工作,讓她繼續在丈夫面前扮演一個完美的賢妻良母,在親戚同事面前扮演一個溫柔嫻熟的乖乖女。然後在所謂的上班時間,她便去到天奴會的聚所,縱情享受和主人,陌生男人們的狂樂淫歡。

韓鋒對她很好,好得讓她心痛。她甚至想為他生一個孩子,來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但是每次懷孕,都無法確定是不是他的骨肉。每次懷孕,都在和主人無節制的淫樂中流產。

然後,半年前,她收到了主人交給她的最艱難的一個任務:離開她的丈夫,陷害他,讓他身敗名裂。

她糾結得終夜不眠。但她最終還是接受了。她怎麽去拒絕主人的要求呢?

她找到了那個叫彤雪的女孩,讓丈夫背上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冤名,甚至還把他推下了樓梯,給了他永遠無法消弭的傷疤。

她偷偷去醫院的窗邊看過她的丈夫,看了他那像死灰一樣的神情和臉上那可怖的傷口。

她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罪孽有多麽可怕。負罪感日夜不停地灼燒著她的良知,讓她寢食難安。

她好想回到主人的腳邊,主人的鞭打和插入會驅散心中一切的疑惑和不安。

但是主人消失了。

她再也收不到主人那蓋著紅漆封蠟的牛皮信封,再也沒聞到主人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體味。

她就這麽仿徨地活著,即不敢去打聽韓鋒的下落,更不敢去坦白她的罪行。只能在無盡的內疚和自責中,度過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

難道說,這無窮無盡的良心拷問的折磨,也是主人調教內容的一部分嗎?芷惠哭著想道。淚水滴濕了日記本的紙張。

客廳里傳來一陣奇怪的異響,像是男人沈重的腳步聲,又混合著野獸般粗獷的呼吸。

芷惠的心中一陣尖銳的驚慌,這半年來,她一直獨居在家,既不外出,也不會客。到底是什麽人,闖入了她一個弱女子的深閨?

異響逐漸靜默,芷惠芳心狂跳,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

昏暗的客廳空無一人,但家具卻有遭人擺動過的痕跡。芷惠的目光落在客廳圓桌的一個物件上,突然,她的呼吸剎那停止——帶玫瑰花紋的白色信封……紅漆的封章。

主人的信件!!!

她不顧一切地跑到桌邊,如獲至寶地拿起信件,雙手卻因狂喜不住地顫抖。

她用顫抖著的手指撕開信封,鋒利的紙張劃破了蔥白似的玉指,銳利的痛感卻沒有停下她手上的動作。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信封中的信件,奇怪的是,這次送來的,不是任務,也不是寫著會面地點的紙張。

是一張照片。

一條人煙罕至的大橋下,黝黑的河水映照著星光,靜靜地流淌著,晚風刮起細微的粼波,橋面下的半空中,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正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地墜向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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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惠慢慢從夢中醒來,她試著動了動沈重的手腳,傳來一陣鎖鏈的聲音,空氣有股精液和淫水混合著的曖昧的氣味,這氣味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在天奴會的會所中,多少個和主人們縱情交媾的夜晚,她就是枕著這氣味入睡的。但此刻傳進鼻子的,除了這熟悉的味道,卻還有些許鮮血的腥味。

她努力地在回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在家中收到了主人的信件,按照指示,找到了那座大橋……然後,後面的事情又是一片空白。

「給我起來,賤人」一個火辣辣的耳光落在她的臉上。

芷惠被打得臉別到一邊,這是個熟悉的聲音,誰呢?她把臉轉回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她身上只穿著一抹堪堪遮住乳頭的裹胸,和一條細得跟繩子沒什麽區別的內褲。白雪般的冰肌玉膚和曼妙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然而,雪白的皮膚間,卻布滿了數之不清的鞭痕,像一道道瘀紫色的閃電,密密集集地交織著,修長的玉腿之間,還懸掛著一團莫名奇妙的紅肉,像條血淋淋的尾巴。

芷惠的目光再次落到女子的眼神,心中猛然一驚,雖然發型改變了,但芷惠還認那帶著清純的面孔和那對野心勃勃的眼睛,是她!李彤雪,她買通來陷害自己丈夫的女人!半年不見,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通體的傷痕似乎無損她的美麗,反而讓她全身散發著一種透露著殘忍的艷麗氣質。

她想說話,但是話語在口球中變成了無法辨認的嗚叫。她雙手也被鎖鏈拉開吊起,身上一絲不掛。

鞭子的聲音淩空而來,火熱的鞭身劃過她的柳腰,她皺起眉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賤貨,叫什麽叫,你不是最喜歡被鞭子抽了嗎?」彤雪惡狠狠地說道,又揮出數鞭,把芷惠一對美乳打得左搖右晃。彤雪對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恨之入骨,這些天來,她遭受的一切殘酷的虐待,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美艷的賤貨,現在終於有了復仇的機會,她恨不得把自己在這個地牢受到的虐待,加誅十倍返還到這個賤女人的身上。

鞭子落在赤裸的嬌膚上,發生一聲聲清脆的肉響,彤雪回過頭對身後說「主人,別看這婊子平時總是端著一副端庄高雅的樣子,私底下,可騷得很,進了天奴會的會所,還會主動脫掉衣服求別人抽她呢」

火所搖曳著的火線中,那男子默默地注視著兩人,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