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鑿壁偷光(1 / 2)

武林綠帽篆 一點紅 9810 字 2021-01-03

晨光逐漸上升,地下室的囚室大門突然被打開,接著大門便出現一位男子,這位男子單身一人在囚室門前靜走著,只見他挺起胸膛,一步步往室內走去。

「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一陣哭得凄涼的泣聲自囚室尾處傳來。

囚室尾部的方向,突傳陣陣嗚咽低泣的哭聲,聽起來又像似孤魂野鬼哭泣般的沉吟,剎那間令人聽得心思盡碎。

走到囚室最尾部的間隔之際,這名男子也終於抬起頭來,仔細望去,忽地看見間隔里面的架上只剩下一具毫無皮肉的屍骨,而蹲在架旁的女子,雙眸盡濕、頭發凌亂的倒在地上,整個悲慘的情景如同一個人間地獄似的。然而這男子居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囚室外,透過石壁一盞暗淡無光的蠟燭火,火光微微射入了灰蒙蒙的淡光,這光照向側著面的面孔,那表情竟是如此的邪惡!

泣聲突然停頓,過了半晌,困於室內的女子又抽泣地痛哭。

「哈哈!為何小妹還要對一個死了的人而痛哭呢?」

這男子乃是陰奸小人,他奸笑語聲一出,唯獨龍定義才有如此般的毒心。

「嗚嗚……師父……嗚……嗚……」

語聲剛落,濕透了的眼睛突然張大,嗚嗚聲般的泣聲更響了。

俗語有雲: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此刻的天龍派大弟子──龍定義終於頭一次毫不保留地露出他的真面目,暗淡的蠟燭火光一直朝向他的臉上,照得他一雙不可一世的眼神,他一副令人惡心的尊容,現今亦徹頭徹尾變成了另一種陌生的模樣,這一切映入小宣的眼中簡直像是個惡夢,從昨日半昏半迷在客棧醒過來,卻被這位定義哥哥親手生硬硬污辱的那一剎那開始,她的生命就像注定要活在他的魔掌之下,無論她如何掙扎去逃避現實,也是於事無補!

此情此景,她心下不禁黯然的思忖一番,她自己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定義哥哥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漢子,整個感覺就像被他的魔掌壓下似的,無法呼吸,但她卻不能不得正面去面對這個似曾相識的惡魔!

「是你!這件衣裳是你命令我穿的!是你偷偷將銀光粉灑入袖內!是你存心要嫁禍於我!」

小宣登時徹悟這一切就是眼前這位所謂正人君子的所作所為,一時沉不住氣便睜大了一雙泛紅的眼睛,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撲到門框前抓住粗硬的框枝,神情猙獰,放聲喝道:「你有膽就快放我出來!我一定會替師父她報仇的!放我出來啊!」

龍定義忽聞,神情似是愣了愣,一瞬間居然拍手笑道:「好一個玄門派的弟子!只不過現在你察覺了也未免太遲了!皆因你那位老不死的無能師父已命喪黃泉,相信現在已喝了孟婆湯投胎去了!哈哈哈!」

「你快住嘴!」

小宣咬了咬牙,狠狠地推了推門框上的框枝,張大眼睛道:「你若再出言侮辱玄門派的名聲,休想從我口中得知那冊名單的下落!即使打死我也不會給你說出來的!」

「呸!臭胚子!事到如今你還能有什么條件可以和我討價還價的!若然小妹不把名單的所藏地說出來,那毒害師父一事即將會經我口中傳於整個武林各派的耳邊,到時候擺在小妹面前的就是一條永不翻身的不歸路!反之,假若你肯乖乖將所藏地說出來的話,那大哥說不定會考慮放過你,給你一條重生的生路!」

龍定義赫然動容,不等她回答,接著道:「小妹不妨試想一下,你現在才不過是個二十未到的少女,而且還長得如此嬌美,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難道你真的甘心就此敗毀你的一生?」

小宣驚聞,她臉色也變了,自方才一臉猙獰綳著的面孔,轉瞬間竟變得沉靜無聲。

小宣黯然半晌發呆地瞧著他,心里是又驚又疑,然而芳體深處的心念顫栗轉過,立刻又一愣,眼潭底下不禁打滾著的淚珠紛紛落下,一雙濕眸更是不由得眨呀眨的,心下默默忖到她這一副五官嬌美的容貌完全是辜罔蒼天的恩賜,殊不知就是這個受寵的恩賜才讓她鑄成了一個永遠水洗不清、畢生冤案難翻的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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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宣終於再次倒了下去,神情已是呆住了,她似乎目瞼不眨,眼角噙淚,粉唇發顫,喃喃自語道:「為什么……為什么會是如此的結果?我……我不能……不能……」

「考慮得如何?」

龍定義突然斂去笑容,往困於囚室內的小宣一瞪,同時帶著恐嚇威逼的語調,接著又道:「再不說的話,就別怪作大哥的不對你留情,你毒殺同門師父一事立即就會公諸於世!」

小宣凝住著他,纖手猛顫,搖頭沉道:「小妹……不能……真的不能……」

「臭胚子!別有敬酒不喝,偏要喝罰酒!再不說出所藏地點,大哥也不再對你留情了!快說!我沒有多余的閑情與你糾纏下去了!」

小宣也沉下了臉,眼眶泛淚,泣聲訴說:「小……小妹真的不知道……何況方才師父她未曾說出口便毒發身亡了。」

「他媽的!竟敢在我面前耍架子!你這種三歲小孩子都不相信的謊話又有誰會相信?」

龍定義剎時擺出一招平地鎮馬,喝聲中又往前撲去,五指手掌一張,旋即使出一式魔掌擒拿的吸星大法。瞬息之間,小宣幾乎來不及回神,便被室外傳進來的吸星大法連人帶身緊緊地吸住。

「啊……」

小宣被室外伸進來的手掌緊緊掐住香脖,以致她面色立變,旋即嘶聲喊道:「你……你放開我!放開我呀!」

「敬酒不喝偏要喝罰酒!這就是不聽從本大爺的下場……」

話猶未了,龍定義眼神一亮,接著一張如同鷹爪擒兔般的手掌頓時加緊了力度,依他一股驚人的力氣,從他手臂上急浮起來的青筋來看,他彷佛是要致這位手無寸鐵的女子於死地一樣。

「我透不過氣……不……不能呼……吸……放……放手……」

面臨著窒息情況的小宣只有垂死掙扎,雙手乏力的推向框枝,一雙紅筋全露的雙瞳盯著咫尺的男子,失聲答說:「那冊名單……就在……埋藏在紫竹……竹山庄里……」

龍定義突聽框枝前傳下一陣掙扎語聲,居然還能以眉目含笑,仰頭大笑道:「早說就不必受皮肉之苦了!你說你是不是個賤骨頭!哈哈哈!」

「嗚啊!咳咳咳!咳……」

語聲一落,手掌上的氣力也跟隨松懈下來,而即時得到緩息的小宣也接著轟趴一聲,迅速往地上倒落,只見她全身乏力的倒在黑暗中,咽喉不斷地咳起嗽來,一張凄涼的嬌臉,五官鼻眼盡是淚涕,整個人就像是經受崩潰失措的小羔羊一般,整個神情比死還要難受。

龍定義想了想,便垂眼瞥了地上的小宣一下,笑著接道:「小妹可以放心,大哥我做人做事都是言必行的!之前說過一輩子會照顧你就不會失信於你!只不過名單一事也實在不能再延遲下去了,大哥現在就命令你立即跟隨我一同上路!將來一旦時機成熟之時,便是你我成親的大好日子了!哈哈哈!」

小宣咳得臉色紅漲,抹了抹臉頰兩旁的淚痕,驀地沉吟問道:「我……我那兩位師妹現今身在何方?你方才究竟帶了她倆去了哪兒?」

小宣話未說完,龍定義自方才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瞧也不多瞧她一眼,毫無憐憫之色的他此刻竟然發出一聲冷笑,邊說邊轉身離去。

「待會大哥會命令下人好好安置你上馬車。還有若然小妹想自尋斷見的話,莫說大哥沒警告你一聲,這兒周圍會有人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的。」

龍定義依然囂張地走開,他頭也不回的往地下牢房的大門走去,突又含笑接道:「至於你那兩位師妹們,她倆現今尚在人間,但是你如今仿如泥菩薩過江,自身也難保了,不如先顧定自己才去擔憂她們的安危吧!」

「我嚴重警告你千萬別對她們動起色心!若……若果她們倆有絲毫損傷,少了一根毛發的話,本女子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的!你……你到底有聽到我說么?」

怒吼一聲回旋至整個牢房四顧,龍定義明明是聽見她的猛叫,但他依舊佯作不知,繼續哈哈大笑的往大門離去。

「臭胚子竟敢要和本大爺斗?那就要看本大爺待會的心情才行了!嘩嘩哈哈哈!」

小宣瞧得娥眉緊蹙,耳垂兩旁似乎還隱約聽見他一陣含笑的笑聲,他的笑聲聽起來依然如此的陰氣森森,言語當中還似乎具有特別的含意似的,這下也讓她陷入了一個莫大的懸疑里頭,她想著想著,不覺慌了。

在這個時刻,可能是出自姊妹情切的關系下,此刻小宣徹底情急,一呼地迅速往前撲去,雙手連連推起框枝,奈何卻得不到任何一絲回應,但她還是凝住螓首死死地盯著那具漸漸模糊的背影,喉嚨也幾乎要喊到沙啞,直至整個囚室牢房的聲音空洞變回一片平靜,而那種令她恨之入骨的笑聲也最終消失而去為止。

這邊廂,那度千萬噸重的銅鐵牢門即將被關上之際,龍定義一面笑得開懷,一面發出一聲發自他內心世界的思忖:『劉銳!你就好好的等著瞧吧!不久將來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了,你求神拜佛也要長命百歲呀,不然就白白浪費了我特地為你安排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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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遼東本為春秋時期的燕國領土之一,位於神州大地最北最上的一方,然而自從秦王親自領兵北上展開一連串強勢的攻擊,以致戰火彌延四方,強勢兵力的坐鎮下,就如同吞雲吐霧般的沖勁,不費吹灰之力便吞滅六國而一統天下,即從統一神州之後,這片塵封數百載的區塊即為秦朝疆域所有。

城內千里昔日的戰禍枯寂,種種血淚交際的景像,彷佛已隨著歲月的蹉跎,如今俱已平復於黃土地深處。此刻百里土林之內,以往那屍體殘髁堆疊滿地的情境,一片沉叫哭聲的回音,以及兵荒馬亂,各奔東西的片段仿如擦肩而過,如今換來的卻是一條條繁華昌盛的小巷大街。

此地長期寒風陣陣,天空上不時積滿一片絨線的薄雲,但是近期內卻聚集了不少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路英雄好漢,一個個彷佛大搖大擺地紛紛趕來此等貴地,實屬渲染了遼東一帶極之寒冷的晨曦。

話說兩頭,不知不覺已過了幾個時辰,奈何初到此景的我卻獨自坐在茶樓酒肆一旁,不知是否天氣寒冷的關系下,只覺自己身體上不時發冷,噴嚏還一直打著。

「鳳姑娘,怎么等這么久了,熱茶都還沒上座?我坐在這里就要快冷死……哈……哈啾!」

不知是否有人同一時候在我背後談起我的事情,話未說完,又是一個噴嚏。

鳳葶玉登時捂鼻側過面去,彷佛要向我埋怨似的,之後還稍微瞥了我一眼,恥笑道:「公子,請你自重點,這里畢竟是個公共場合。如果你要是再這樣打噴嚏下去,隔壁桌的客人都要被人趕走了。」

此刻,坐在我面前的鳳姑娘面色雖難看已極,但看到我雙唇發紫,接著一身即將要凝固而顫抖的模樣,竟是毫無同情之色。

我不由自主舉頭瞧了她一眼,眼神憂憤,慘然道:「你以為我想要這樣么?之前在海上跟你漂洋過海了整整兩個白晝!本以為終於靠岸了,原本可以大步跨過了,怎知道你一到岸邊,竟然要帶我來到這種鬼地方,還要說這里即將要舉行什么武林大會之類的,哪有英雄好漢這么傻呀,來到這里不被冷死也會凍死!」

我冷冷看著她一身女性喬裝的模樣,她那胸抹前微微聳起的乳峰形狀,相信唯獨是傻瓜才不能看出她身體內暗地里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家,於是乎再繼續開口責言一聲:「還有看看你現在把自己打扮成怎樣?明明是個好人好者,如今卻打扮成女不似女,男不似男的,一個女兒人家穿成如此成何體統呀?」

轉眼之間,鳳葶玉正想說客棧小二哥怎么還沒回來時,她臉色微變,手持桌上那把經已被麻布包裹住的魔劍,神情又顯得鬼鬼祟祟的,旋即回首望了望隔壁桌那邊,最終便猛地沉聲喝阻我出聲。

「噓~~請公子小心慎重!當心被人聽到方才你那番妄言!這兒並非我們南方人的地方,這可是北方蠻人所落地生根的地方,實在不宜惹犯。公子亦有所不知,這兒北方除了名震天下的天龍派武林盟主以外,其他英雄人馬都要忌怕他三分的!我喬裝打扮無非是免了那些江湖上的通天眼罷了,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忘了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要趕到天龍山與我門師父會合,同時亦要集合武林門派救出我的師妹。」

「是啦!是啦!你的武林大事我一點也不想再聽,我就乖乖坐在這里不出聲就是了!」

語猶在耳,我頓時覺得這位女扮男裝的鳳姑娘所說的忠言善語有點厭倦至極,轉瞬間我便不由分說的閉住嘴,不在她面前作聲了。

驀地,一人自店內走了過來,抬頭一看,原來是個在客店內打雜的一位小二哥,只見他端著一個粗糙巨大的茶盤,一臉喘氣似說道:「開水來了,這兩位客官快取暖吧!由於這幾天天氣轉冷,店內來了不少客人,再加上後面廚房人手不足,所以才來不及即時送上,如有招呼不到,還請客官多多見諒。」

鳳葶玉忽見身旁的劉公子仍在夢游似的,於是回眸自動向端著茶盤的小二哥慘笑一聲,道:「呵呵!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本應理解,所以這位小二哥亦毋須處處怪責自己了。」

那位小兄弟見狀,隨即又繼續呼喚了一聲,道:「那請問這位客官還要點什么嗎?」

鳳葶玉問道:「未知這店鋪最出名的有哪樣拿手好菜?」

「看來客官們不是屬於北方的人吧?那客官們今天注定有口福了,我們店里剛剛才烹飪好聞名整個北方的羊肉串,可以配來紅燒、燒烤、蜜汁等等的口味上座,是否要先來兩串?」

鳳葶玉想了想,於是繼續佯裝成一臉粗野的漢子,朝向坐在她對座的劉公子嘶著嗓子說道:「劉大哥,這位小二哥在問著你是否要紅燒羊肉串,未知大哥你意下如何?」

「劉大哥!你到底要吃什么呀?」

鳳葶玉見坐在對座的劉公子仍在沉思的狀態,又喊了一聲。

剎那間,我終於回過神來,額度一蹙,渾身一怔,不一會,便眼睛張大盯著她:「你叫什么叫的,鳳……」

話未猶了,我突然被她截住了言語。

鳳葶玉隨即抬頭一笑,匆匆栽口道:「鳳小弟想知道劉大哥要吃些什么。」

我愣了一愣,仰頭不斷盯著木板上刻著的不明字體,訥訥道:「就……就隨便給我來些當地出名的小菜以及一些水酒便可以了。」

鳳葶玉微微一笑,趕緊道:「那就勞煩小二哥來個燒烤羊肉串,再加上一壺烈酒。」

「好喇,請稍等一會,很快就能上桌!」

那小二把話說完,便急匆匆走了。

鳳葶玉沉著嗓音,眼神怨艾,怒道:「我再嚴重警告你,從今開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記得在別人面前時以大哥小弟代稱。」

「好啦!好啦!麻煩你別再我面前碎碎念的,你到底煩不煩呀?」

滿肚子悶氣的我把話說完之後,便不由自主側面往身旁的窗口瞧了一眼,看見在這種寒風嘯吹的寒冷天氣下,外頭的街道小巷竟能打開大門做生意,古代人為了半顆米粒而彎腰割禾的毅力實在不可抹掉,與二十一世紀那種好吃懶做的世界一比之下,簡直是丟盡未來人的顏面了。

沉思了良久,就在這時市集內突傳出一片喧嘩的人聲。

「讓開!好狗不阻路!見到洪府的大橋還不快點讓路!」

「看到洪府的大轎路過都不懂得回避,如此不識抬舉,實在是狗膽包天!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一馬當先,走在大轎前端的漢子,只見他那魁威的身形,一副粗拙黧黑的面孔,再加兩橫粗顯的眉毛,且滿面長滿了胡渣,光是他的霸道言道,以及跟隨在背後的一群手下來看,便知道此人背後的勢力著實非同小可,很明顯是個兵家豪門出身的侍衛管家。

「啊!別打呀!我的犬兒年小無知,方才實在不知道有阻大爺條路,求求大爺你網開一面,放過我犬兒一條命吧!」

一條身影從巷道撲了出來,神情焦急,且朝向倒在地上的小孩身上跑去。

「你身為父親,竟然不好好管教你的孩兒,任由他四處奔跑,此罪乃咎由自取!」

只聽那位滿面胡渣的管家狠狠地發出一鏗鏘之聲,聲調響亮,節奏狠快,便回頭命令他的手下繼續行刑,痛斥道:「繼續給我好好的懲戒這個小孩!」

「不……不要再打了!饒命呀!小人就跪在大爺面前,求求大爺你給條生路吧!」

這焦急的父親不由分說的爬在地上,且抱住自己的孩兒,臉已慌張,他全身發抖,自覺又是狼狽,又是困窘,但仍然不敢起身,似乎知道若打在他的犬兒身上,痛楚卻只涌入他自己的心上。

光是這淡淡的一句話中,竟撼動著無限為人父母的慈愛,然而像是這種震撼人心的情景也令我蠢蠢欲動,心念下亦仿似有股沖動想要出手阻止,但平時顯得窩囊的我又覺得此事不便插手,所以久久無所舉動。

正當我要回臉轉目之際,突見坐在我面前的鳳姑娘不發一聲,霍地便長身而起,厲聲喝道:「實在太可惡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平民百姓!本女子若要忍狗忍豬也不能忍受這種惡劣的行為了!」

話剛速落,鳳葶玉登時一掌擊桌,旋即使出一招鳳凰跳躍,腳尖蹴地,只見她身姿柔美,輕功了得,隨著「嘯啪」一聲便從桌邊破窗而出!

幾乎是閃電之間,只見鳳姑娘她自視窗鳳凰般落下,輕功非凡,落地無聲。

鳳葶玉怒道:「停手!看你身為一個大男人卻在大街大巷上欺凌無辜孩童,請問你知不知道羞字到底怎么寫呀?」

「你……你是何人,豈敢在這兒痛斥本人?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家老爺洪大人的真正身份?洪府門下的事連這兒的地方官郡都不理,又何況是你這個赤手上陣的閑人呢?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閑事了!」

依然坐在酒肆一旁的我親眼目睹此狀,看見那位一身虎背熊腰的粗漢面上不禁變了顏色,我心下也為之一愣,一時不知是否該出去幫手,還是繼續待在原地以靜待動。

此刻我的眼瞳始終凝住不動的繼續直視外面的現狀,只見街道上突然堆滿了不少個路行旁觀者,剎時間變得人頭潮涌,你推我擠似的,一個兩個彷佛好奇想觀看到底是何方人馬竟敢挺身頂撞勢力惡至整個遼東一帶的洪氏府門。

鳳葶玉瞧見倒在地上的兩父子經已爬了起身,頓時像支箭般的速度逃到人群之中,轉瞬間便回眸大聲道:「我才不理你家老爺是何人,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化身,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這個人偏偏就愛多管閑事,你欺凌百姓,甚至連一個孩童都不放過就是不對!」

「好呀!既然你有敬酒不喝,偏要喝罰酒的話,那就別怪老夫沒有事先警告過你!」

這侍衛管家突然回身命令他背後的手下們,語調尖銳,悍聲說道:「小王!小福!還有你們!還不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識抬舉的閑人!待會記住別對他手下留情呀!」

這句話說出來,全場登時鴉雀無聲,各個彷佛都在注目這場人多欺人少的打斗,續而站在他身後的一班群豪接到下令之後,每個人瞧著孤身對抗的閑人,跟著長劍出鞘,面帶殺機,無不動容!

如此震憾的場面,雖則發生近在咫尺的距離下,但我依然愣愣的待在椅上。

呆了半晌,我不由得扳起臉來,一雙含驚的眼瞳凝住外頭那班人多勢眾的群豪,只見各個迅速分散在鳳姑娘站處的周圍,且重重包圍著她之際,大轎前的門簾兒忽然微微被掀開。

「魏忠伯,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要停下轎來呀?」

門簾縫顯露出半張模糊不清的臉孔,單憑那把語聲便能知曉坐在大轎里面的就是一名女子。

正所謂「籟聲一出,無不動心」,這把令人動心的聲音宛如一把仙女下凡的嗓音,如此嬌滴,如此甜美,驀地往我耳膜深深處飄來。

此自稱魏忠伯的粗漢子趕緊回身,扶掌道:「小姐,外面沒事,只不過出現了一個白撞的無恥之徒,若有延遲到小姐回城的行程,實屬魏忠伯之罪。」

「無恥之徒?那本小姐真的是要親眼看清楚了……」

話猶未了,大轎的門簾兒霍然被掀起,突見轎內一個清秀麗質、身姿高挑的女子悠悠走了出來,霎時間映入眼前的果真是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身段傲人的長身美嬌娃!再仔細瞧著她一身湖水藍的純綢衣裳,長至腳腕,僅僅那纖致葵7d腕來看,就能讓整雙玉腿更顯修長,大腿具體的比例亦讓人即時有種窒息的感覺,如此秀色可餐的古代玉女,頓時令我目瞪口呆,一時緩不過氣來。

其實這位被洪府上上下下視為千金之軀的小女子,全名叫做洪月怡,今年只不過剛踏入了第十五個年頭兒,她的家世亦是非同一般,她確是出生於北方的豪門世家,是家財滿城的洪氏第九代單傳唯一的一個女兒,她的生母當年還是紅極整遍北方的賣藝歌妓,雖然早登極樂世界,但姣好的北方嬌媚風姿至今仍然膾灸人口。

如此一來,這洪月怡就像得到生母的優良恩賜,如此年輕就擁有前凸後翹身材,她一身婀娜珊珊的樣子,一張精致的臉孔以及吹彈即破的雪肌就是一個好的證明,果真是貨真價實的秀麗。

甚至連她親生的老爹──洪瀚山老爺也一直視她為寶貝女兒,態度宛如一枚掌上明珠般的愛撫,所以自小就對她寵愛有加,痴疼的程度也越來越變本加厲,久而久之便寵壞了她,並且造成了她一副刁蠻不說理的脾性,平日無論是任何一件事,縱使要得到天下間最貴重、最罕見的物質玩兒,她的老爹亦唯有一一遷就她的意思去辦,務求要令到他這位不知貧窮是何物的寶貝兒感到開心滿足為止。

不到半晌,我依然定睛的凝住她那千嬌百媚的豐姿,心一轉念,眼瞳一張,才發覺她面上居然生得一張十分秀氣的娃娃臉,一張面龐如同嬰孩般的雪肌,在沒有多添胭脂水粉的情況下,竟能顯出一副白里透紅的顯像,著實招惹眾人的特別注目。

驀然,我眼見此等嬌娃就橫立在我的咫尺之間,也別說不會動心,先擱下她那一身婀娜多姿的高挑身段,單憑那可愛臉孔的程度就似芭比洋娃娃,尤其是她那雙夢幻的眼睫毛,弧度翹彎,秀美柳眉,淡淡掃游,高挺的鼻梁,秀氣中帶點幽艷,眼眶里還不時滾著一對既杏圓又迷蒙的眸子,綜合這種種跡像足以讓我看得心扉扣動了,心花怒發!

「我的媽呀!這北方小妞也難免長的太完美了吧!」

我即要流著口水,一邊低嘎地說著,一邊帶著色情的目光滲入她的身上,從頭到腳好好的看一遍,她一頭飄逸的長發,頭上還配著精美的鬢釵,令我恨不得想要把她一口吃到肚子里一般。

一時之間,眾人俱都默然,而仍待在酒肆一旁的我也不覺驚呆了起來,自知體內一顆心彷佛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以至魂魄不齊,且不知不覺的起了身,接著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小姐!」

魏忠伯眼見自己老爺的唯一寶貝千金竟然自先走出轎子,登時變得焦急不已,於是匆匆勸了一聲道:「小姐長期處在咸陽城,長期不在北方地區成長,如今初次揮北回城,著實對此地的環境有所不知了。像是這種地方,所謂人多混雜,為免當中有詐,小姐還是不適宜出來,不如暫先回到轎內靜待吧!」

「魏忠伯,那位公子是……」

洪月怡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她身旁的近身侍者──魏忠伯立刻應了一聲,道:「小姐,此人來歷不明,恐怕會對小姐你有所企圖。」

洪月怡還是不睬魏忠伯的勸告,雙目中彷佛只有眼前此公子的視線而已,竟帶著姍姍的步伐走到鳳葶玉的面前,嫣然問道:「未請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