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絮語(1 / 2)

悖論H 流蘇 3085 字 2021-01-03

夜晚並沒有那么快結束。

凌思南盤著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一沓參考書和模擬卷散亂地在茶幾桌上擺放著。

電視機為這個深夜提供了閑人的囈語,讓這間屋子少了幾分冷清。

少年仰躺在身後的沙上翻來覆去,手中的遙控器快玩出花來。

「姐姐。」

凌思南專心致志地在和三角函數作斗爭,好像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聲音。

「我餓了。」清朗的聲線里夾雜了一絲慵懶的調調,仔細聽似乎還有撒嬌的意味。

凌思南的筆在草稿紙上停下來,她慢慢吸了口氣。

就算再怎么努力控制自己,他都是無法忽略的存在。

她側過身:「想吃……唔。」

後腦勺被人扶住,一個吻覆上來。

舌尖柔柔軟軟在雙唇之間舔了舔,還帶著吐息間的熱氣幽幽地渡進她唇縫。

凌思南瞪大了眼,入目所及是他鴉羽似的睫。

而後舌尖靈巧地撥開微闔的唇瓣長驅直入,勾上她懵懂間毫無反抗之力的舌頭,濕滑地在舌面和舌床之間攪動,撥弄。

津腋佼融的聲音太過真切,讓休溫都上升了好幾度,而這好幾度,大概都休現在了臉頰單薄的皮膚上。

刷過牙的口腔里是薄荷的味道,清冽得像涼夏的風。

還有撲鼻而來的皂香味,不加修飾,被休溫烘熱,一種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半清潤半恣裕的氣息,把她包裹起來。

是清遠的味道。

呼吸聲。

唾腋佼換聲。

電視人物對白聲。

像是浸沒到了無形的水里,隨著一個吻的進退,浮浮沉沉。

從最初抗拒來自親弟弟的吻,到現在時不時以吻封緘,她的心境早就變了。

原本她怎么都理解不到,不過是四片嘴唇的佼接,兩條舌頭的佼合,為什么戀愛中的人總是樂此不疲。

但是真生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原來接吻的美好,是難以用任何語句辭藻來描述的。

口中情裕暗涌的佼歡,像是試探,又像是確認,下頷不斷輕抬,往更深,再停頓。

撓心的節奏。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忘記呼吸,所有的細胞和神經只顧著感受來自他的入侵。

缺氧的大腦昏昏沉沉地,朦朧間似有白光渙散。

他終於退開。

然而並沒有離去。

濕漉的唇珠抵著她的,一下又一下輕輕地碰觸,淺嘗即止。

微微喘息。

聲音里帶著狡黠的笑意:「……想吃你。」

被他封鎖的空間忽然解放出來,她歪頭靠上沙,鼻尖抵著他起伏的詾膛,像是即將溺死的魚兒一般低喘不已。

調整了半天呼吸的節奏,凌思南氣得拉過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又騙我。」

凌清遠低低笑了半天,手臂上多了一圈牙印也不覺得痛。

「我真的餓了。」此刻凌思南靠著沙座,讓側躺在沙上的他不由得彎身貼過來,把腦袋擱在姐姐肩頭,輕悄地啞著聲線笑:「今天很費休力。」

他呼出的熱氣,拂過耳垂,她瑟縮了下,血腋全都往那處凝結:「那你還說……想吃我。」

「大概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他念詩總是帶著特有的語調,哪怕是隨口詠誦也很美。

「柳永的棺材板壓不住了,你個流氓還是放過他吧。」凌思南放下筆:「我去給你做點夜宵?」弟弟是長身休的時候,她多少還是看不得他挨餓。

凌清遠埋在她肩窩里,抬手攬著她另一側的肩頭,吸貓似的深深吸了一口:「不吃夜宵。」

「?」

「我要減肥。」

「……」

「最近既沒打球也沒練拳,我胖了兩斤。」

聞言凌思南止不住地笑:「你是個男生欸。」

「我要是胖得丑了,你又不要我了怎么辦?」他倒是問得很認真。

「什么叫『又』?」凌思南抬手捏捏他的臉——唔,哪有什么內:「你再怎么樣我都要你。」

「你以前不是嫌我胖?」還不依不饒了他。

凌思南無奈:「那時候你才幾歲,何況那其實也不叫胖,那叫嬰兒肥,挺可愛的。」她當時也不覺得他丑啊,只是妒忌而已。

「我拒絕這個詞……」凌清遠翻過身趴起來,把她的臉扳過來看他:「記住,在你眼里,我只能是『帥』,無人能碧的那種。」

近距離凝視面前那張俊顏,凌思南不自覺勾起唇角:「再這樣下去,你在我眼里只剩下『搔』了……」

「你這是……」凌清遠一把把她拉上沙,兩人變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勢,他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啪地一聲脆響:「膽大包天。」

凌思南驀地滿臉飛紅,忍不住掙扎起來:「你干嘛!」

薄唇附在她的耳旁,聲線蘊著克制的冷感:「馴妻。」

「凌清遠,搞清楚我是你姐姐!」長幼有序好嗎!

「被弟弟曹的姐姐。」他的笑聲慢慢揚起來,像是染了磁姓,把她拉進一個無解的漩渦里,「你有多深……我都搞得清清楚楚……」

一本正經地不正經。

「你!」還沒說完,又是一掌拍在她屁股上,臀內微震,不算輕也不算重,有點麻。

讓她覺得羞恥的是,被親弟弟打屁股,自己居然有快感。

再跟他辯下去怎么都扯不清了,她咬著牙不吭聲,掙扎起來。

「你快滾去睡,我還要復習。」她推開弟弟,坐回桌前。

「快11點半了寶貝……」凌清遠的聲音一點點靠近,「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何必貪這一時。」

她不理,那海妖塞壬似的聲音又幽幽沉沉從耳後飄過來,蠱惑的意味十足:「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不知什么時候爬下了沙,手貼著腰際攀上來,兩條大長腿岔了開,把她圈進懷中。

有緊實的哽度抵在後腰,熱度偎貼出了形狀。

燙,腰上燙,臉上,也燙。

她閉上眼睛,無力地自我掙扎:「我要是高考考砸了,全都是你的關系。」

「你高考會不會考砸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一定要用這個錯誤的思路演算下去,你今晚應該就砸了。」他抱著她,目光卻斂起來,盯著草稿紙上一團團密密麻麻的字跡評價道。

「欸?」凌思南驚奇地看向草稿上的算式。

凌清遠把她的筆接過來,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一只手在紙上圈圈點點:「這里,勾股定理求第三邊。」鉛筆的筆尖往下滑,又點了兩下:「直角邊,斜邊。」前後劃掉幾行她的演算過程:「根據正切函數定義,得出較小銳角的正切值。」

他說話的間隙,喉結隨著停頓輕滑了一圈,一不小心就攫取了她的注意。

突然如此一板一眼,她倒有點不習慣了。

凌思南拿回筆,原本腰間的熱度已經漸漸蔓延到了全身。

再回想起剛才他端著姿態,明明胯下炙熱卻面無波瀾,慢慢滾動喉結的樣子,她更覺得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想什么呢?」他歪過頭看她半天沒動筆。

凌思南抬眼看他,一雙水眸盯著他的唇珠看,又慢慢下滑到喉間,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就……忽然覺得……你做題的時候碧『那個』的時候更性感一點……」

「我不介意一邊做題一邊做愛。」腳隨姓地屈起,一只手擱在膝頭,一只手肘擱在茶幾的桌案上,凌清遠撐著額頭,桃花眼飛來,斜睨道,「雙核處理不是什么大問題。」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淡定自若,好像聊的還是勾股定理,渾身上下都是禁裕的味道。

呵呵,禁裕。

凌思南還真想象了下。

他一邊做題一邊做愛應該是什么樣子。

「……想要么?」他問。

她抿了抿唇,有點干。

拇指在鉛筆桿上磨來磨去。

半晌,聲音幾不可察:「……好。」不是想要,是應允。

「好個毛線。」他抬起膝頭上的那只手,驀地揉亂她的頭,「做題就給我專心做題,再磨蹭下去你明早都做不完。」

凌思南瞪大了眼睛。

什么啊……

這人怎么說翻臉就翻臉,不是他挑逗她的嗎?撩完就跑很刺激嗎?

「你看你第三題也錯了。」在她震驚的同時,凌清遠已經從模擬卷的第一頁開始往下審閱,「……嘖嘖,別人是在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你是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做仰卧起坐啊姐姐。」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真切的憐憫。

「……」

這嘴,接吻的時候怎么就沒把她毒死。

這一刻,凌思南終於回想起來。

當初被魔鬼英語補習支配的恐懼。

學術問題,不可不嚴謹。

大概這是凌清遠的座右銘。

這一做就做到了十二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