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大難不死(2 / 2)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陸敬橋終於罷手,沒等司馬晚晴相詢,已拿出葯粉在水蛭咬食的地方抹了幾抹,迅速止血,又遞了張葯方給小玉,叫她馬上煎葯送過來。

「他失血太多,明天再這樣可不行。」司馬晚晴不得不提醒陸敬橋。

陸敬橋忙碌了半天,此刻終於可以輕松一點,「小姐放心。照剛才的情況看,最後幾只水蛭吸出的針只有一兩根,路某相信他血中的針已經不多。明天再放幾只水蛭,血中的針應該可以完全清理出來。」聽他這么說,司馬晚晴焦慮的心總算稍稍安慰了些。

段喻寒沉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司馬晚晴拿手帕輕輕幫他擦去臉上的汗。陸敬橋又仔細的給他檢查了一番,「姑爺胸口的刀傷好得挺快,沒什么大礙。」他雖沒問這傷口怎么來,司馬晚晴還是有點尷尬。

陸敬橋識事務的及時告退,司馬晚晴也不留他。

隨後的兩天,水蛭終於把段喻寒血中的針完全吸出來。而烈雲牧場也動用一切關系,尋找補血養氣的絕好葯材,什么千歲人參,極品阿膠,萬年何首烏,靈芝仙草,天山雪蓮。一時間,送葯材來的人特別多,趁機巴結一下烈雲牧場,以後好處多著呢。

又是早晨,段喻寒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看上去氣色好多了。司馬晚晴望著他熟睡的臉,還是憂心忡忡。他是好轉了很多,可扎在肌肉上的針還沒拿出來。按照陸敬橋的說法,是要一寸寸的順著皮膚按下去,看他的反應,來確定針的位置。想象起來,也是件異常恐怖的事。對段喻寒來說,豈不又是一場酷刑?

看到他明明痛徹心肺,卻依然默默忍受的模樣,她比他還難受。

「晴……」段喻寒嘴角溢出這個字,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司馬晚晴驚喜萬分。

「你、可以說話了?」

不知何時,段喻寒已經醒了,黑眸中盪漾著純凈的笑意。司馬晚晴望著他,忽然間想哭。失而復得的喜悅,非言語所能表達,洋溢在胸間的快樂讓她不知所措。

段喻寒努力抬起手,司馬晚晴忙制止他,「別動,很疼的。」

「沒那么……疼。」他笑了一下,雖然虛弱,還是快樂的。血中的針清除干凈,只要他不動,是不疼的。只是一動起來,還是有許多刺痛,但比較起先前的日子,現在他好過多了。

「扶我起來……」

「別多說話。」司馬晚晴把他看得象個水晶娃娃一般,生怕一不留神,又有什么意外發生。她依他的話扶他起身。

段喻寒盤膝而坐,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潛心運功。雖然有所動作時,依然劇痛難耐,但他堅信自己沒什么挺不過去。

渾厚的內力漸漸凝聚在丹田,活動了幾下,身上的刺痛格外清晰。內力逐步走遍全身,頭顱到脖頸,到左肩左臂左手,到右肩……直到腳根處。

司馬晚晴只看到他的衣服象兜滿風似的,越漲越大,終於裂開來,四散而飛。他的手臂大腿上有東西一點點的從皮膚地下慢慢擠出來,乍一看,到象突然間,長了許多寒毛。仔細看去,她認得那東西,和水蛭吐出的牛毛小針一模一樣。

段喻寒居然用自己驚人的意志和內力,硬生生把肌肉上的針逼出來。此刻,如果司馬晚晴細心一點,自然會發現他內力之深厚,尤勝過她爹,但她此刻只是狂喜,哪里注意到這些細節。

段喻寒的汗水順著皮膚不斷的流下來,本來體力尚未恢復,此刻又強行施展內力,在他已快達到極限,所以那些牛毛小針雖然上半部分逼出體外,下半部分還是扎在皮膚里。

「你別動,我來。」司馬晚晴迅速拿布包在手上,一根根的捻起他身上露出來的針頭,用力拔出。這樣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她又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漏網之魚,這才坐到一邊。

一瞥之下,卻看到段喻寒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她不禁有點臉紅。她還是不習慣他這種眼神。

「喂,不許這么看。」她的語調好像在撒嬌。段喻寒此刻已經精疲力竭,但看到她這樣嬌俏的神態,還是怦然心動。

她伸手去扶他躺下,要給他蓋上被子,這才發現他是全裸的。剛才她全神貫注給他拔針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尋針拔針上,竟沒注意到這個。怪不得他要那樣望著自己。她一念及此,再不敢看他。

「親一下,」段喻寒的眼睛亮晶晶的,煥發出異樣的神采。司馬晚晴要逃,手卻被他拉著。

他的手雖無力,還是執著的不肯放手。她怕弄痛了他,只好遷就的俯下身,雙唇急速在他唇上一點,立刻分開。

「不算,」他故作哀怨的望著她。

「那……等你好了再說,好不好?」她的臉一片緋紅。

他笑了,「你說的,你欠我的……要加倍補回來。」他語調之曖昧,讓人浮想聯翩。

「咳咳」,司馬烈和陸敬橋准備進門時,恰好聽到這句話,雖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聽那語氣,顯然是戀人間的調情。身為長輩,只好在門外先提示一下有人來了。

陸敬橋看到桌上司馬晚晴拔出來的針,不由「咦」了一聲。他還打算今天按他原先設想的方法,來清除針呢。本來,他也考慮過由內功深厚的人,幫段喻寒逼出針,但此針太過細小,極不容易受力,這法子他是毫無把握的。

「爹,他自己把針逼出來了。」司馬晚晴被他們看到剛才的情形,此刻雖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喜滋滋的跟司馬烈說了這個好消息。

司馬烈高興極了,樂呵呵的吩咐小玉多准備點補品,又讓陸敬橋再檢查一遍,看是否還有殘留的針。陸敬橋卻心中暗自納罕,段喻寒能獨自把針逼出,這份內功倒有些駭人。

陸敬橋盡職盡責的檢查了一遍,又問了段喻寒的感覺。段喻寒除了渾身酸軟,並無刺痛的感覺。當下,眾人皆大喜過望。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上天對段喻寒的眷顧總算不薄。可他的康復,對司馬家來說,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