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三命案(下)(1 / 2)

不一會兒,那邊三十對二的打斗已經結束。血流成河,三十具屍體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月光下看上去極其恐怖。「哈哈哈哈」,魅影雙煞齊齊過來。

「你們也該功成身退了。」段喻寒笑了一下,手指一彈,兩張十萬兩的銀票穩穩當當的送到魅影雙煞面前。兩人忙接了,正想說些後會有期的話,手卻開始不停的抖,銀票飄飄忽忽的掉落地上。兩個人四只手一片慘綠,嘴里發出野獸般的吼聲,漸漸倒在地上,抽搐不已,顯然是中了劇毒。

段喻寒厭惡的皺皺眉。姚四娘手中精光閃爍,匕首直刺入魅影雙煞胸膛,兩人終於不再掙扎。她招了招手,立刻有幾個人過來,搬走兩人的屍體。

「啟稟主上,玄鷹的屍體屬下已經放在山崖下。」四大執事之一的胡天,從山下過來,躬身對段喻寒稟報。

司馬烈怒極反笑,「好,好,胡天,你也跟他一起背叛。」

胡天正容說:「良禽擇木而棲,胡某自然也是如此。」又對段喻寒說,「牧場有消息,說小姐前個時辰出了牧場,駕了馬車,還帶了二十個人,可能正在往這邊來。」

司馬烈多想在死前再看女兒一眼,可是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段喻寒斷然不會讓他見到司馬晚晴的。果然,段喻寒淡淡的說,「她不會見到活的司馬烈。」

「爹,爹……」不遠處司馬晚晴的聲音越來越近。原來一到山下,她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大駭之下,棄了馬車,一路施展輕功,奔波而來。本來她身懷六甲,施展輕功自然是不適宜,好在近日修煉「擎天無上心法」,功力大增,倒還可以支持。

姚四娘和胡天慌忙撤退。段喻寒手掌連揮,要將司馬烈立斃掌下。司馬烈憋了一口真氣在胸口,當下被他掌風激得又吐了兩口鮮血,但總算還沒有死。

段喻寒欺身上前,手掌貼到司馬烈胸前,兩枚淬了玄冰之毒的綉花針刺了進去。這時他再掌力一吐,司馬烈自然沒命,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中玄鷹的毒針而死。

但人算不如天算,司馬晚晴已經出現在段喻寒的視線中。段喻寒頓了一頓,料想司馬烈撐不了多久,就算現在活著見女兒,也必然不敢說出所有的真相。他又何必冒險在她面前殺人呢?

段喻寒揚聲說:「快過來,爹中了玄冰之毒。」他這時手掌貼在司馬烈的胸前,看上去倒象在給他運功逼毒。

「爹,」司馬晚晴嗚咽著沖過來,抱著司馬烈。

司馬烈顫巍巍的伸出手,撫摸女兒的頭發。他該怎么做?他又能怎么做?他明明知道司馬家的大仇人就是段喻寒,卻不能告訴女兒那殘酷的事實。告訴了她,她又能如何?沒到十八歲的她,還懷著孩子,又怎么會是段喻寒的對手?她若知道真相,段喻寒會因為那一點愛,留下她嗎?恐怕還是殺之而後快吧。

此刻所有的事,都不如司馬晚晴的命重要。只要她還活著,司馬烈相信她有一天會察覺真相,會為司馬家討回公道。而此刻,司馬烈只能把真相苦澀的咽在肚子里。

司馬晚晴看著父親漸漸要凍僵的身體,淚水止不住的滾下來。為什么,幾個時辰不見,爹就會身中劇毒,生命垂危?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司馬家,把她最親最愛的人一個個帶走?

「爹,我們回家。陸先生是妙手鬼見愁,他一定能把您治好的。」她仿佛在溺水時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試一試。

司馬烈拉著女兒的手,「沒用的,爹現在只想好好看看你。」寒意把心臟也凍麻痹了,他一陣氣促,自知命不久矣,掙扎著繼續說,「你長大了,爹不能再照顧你,以後任何事都要靠你自己,知道嗎?就快是孩子的娘,以後不能再任性。只可惜……可惜爹看不到外孫出世……」

司馬烈不知道他的外孫,也是段喻寒的孩子。如果他知道,是否更要痛恨上天的殘忍和不公呢?

司馬晚晴已經泣不成聲,段喻寒愛憐的摟她過來,貌似沉痛的語調,「爹,我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子,你放心吧。」

司馬烈心中憤恨之極,又是一口鮮血狂噴出來,濺得司馬晚晴的衣裙上點點紅梅,觸目驚心。

「爹,不要丟下我。」司馬晚晴的心漸漸痛得麻木,她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瀕臨死亡,卻無能為力。小時候娘死了,然後是二哥,大哥,現在是爹,她的親人一個個撒手而去。大哥死後,她告訴自己,作為司馬家的繼承人,必須堅強,有淚不可流,就算是痛,也要混和著血吞到肚里。可現在,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要脆弱起來。

一股暖流從父親的手上漸漸傳到她體內,她驚愕的看著父親。父親正把他畢生的內力強行貫注到她體內。可這樣父親會死得更快,她用力要抽出手。

「聽話。」司馬烈吐出這兩個字,威嚴而有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莫過於此。每輸給女兒一分內力,她就更強一些,她就有更多的資本活下去,活下去殺了段喻寒。

段喻寒察覺他的用意,猶豫了一下。他只要略一使力,司馬烈必然立刻死亡,可此刻和司馬烈氣息相通的司馬晚晴,必然會有所察覺。他不能讓她對司馬烈的死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他容忍了司馬烈此刻的舉動,因為他深信,司馬晚晴永遠在他的掌控之中。

慢慢的,司馬烈終於氣竭而亡。司馬晚晴突然覺得眼中澀澀的,再也流不出淚來。她奔波至此,已是分外勞累,加上父親的猝死,更是心力交瘁,此刻身體不由的搖搖欲墜。段喻寒攔腰抱她起來,要帶她回牧場。

她卻掙扎著要下來。她要看清楚周圍的一切,看清一切才能進一步接受父親死亡的事實。司馬烈倚坐在樹邊,整個臉上、手上覆蓋了一層薄霜,胸前一灘灘的鮮血。曾經叱吒風雲的司馬烈就這樣了此一生。

夜風吹過,東邊傳來濃厚的血腥味。她定了定神,慢慢走過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惡心欲嘔。幾十具屍體,全是牧場的人,現在都慘死在這里,有的人腸子流出來,有的人露出森森白骨,顯然下手的人極其狠毒殘忍。

他們都是死在玄鷹手上?玄鷹人呢?司馬晚晴警覺的察看周圍。驀地,司馬烈剛才傳給她的真氣,在體內洶涌澎湃,激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