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指鹿為馬(上)(2 / 2)

封三的聲音又響起,「若然小姐堅持離去,就由我們幾個代勞,審問她一番好了。」張老和趙老滿腹疑惑的看著他,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葯。

聽他的口氣,解決一件事,司馬晚晴在不在場,仿佛並不重要。可司馬晚晴絕不允許別人趁她不在時,亂說母親的壞話,她終於還是止步,「好,我留下來。」

「咦?」岳中正左看右看,覺得那婆子好面熟。

「岳叔叔,你認識她?」司馬晚晴不由問。

「她是關外最好的穩婆,好像是叫錢婆。從前你和你兩個哥哥都是請她接生的。」岳中正想起來了。

原來她是這個婆婆接生的呢。可這接生婆會說娘什么壞話。司馬晚晴勉強說,「錢婆婆請坐。」

錢婆自坐了,嘴里嘀咕著「就算讓我坐,我也得把話說清楚。老婆子從來不說人壞話。」

「有什么話你不妨直說。」司馬晚晴倒想聽聽她要說什么。

封三也提示她,「那天你說了什么,今天不妨再說一遍。」

錢婆怒沖沖的瞪著眾人,「老婆子再說一遍也還是那樣。這女娃不是司馬老爺的親生女兒,不配享受烈雲牧場的榮華富貴。不是就不是,老婆子說的是實話。」她幾句話一出口,眾人都呆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事非同小可。如果她是說假話,一定要嚴懲,否則民間流言四起,勢必會有損司馬家和烈雲牧場的聲譽。

原來果然有陰謀。陰謀的目的就是造謠生事,繼而否定她「司馬小姐」的身份,然後逼她乖乖的退出牧場事務的決策舞台。司馬晚晴在一瞬間,已想明白許多事。但想否定她的身份,有這么容易嗎?

「你胡說什么?」岳中正吃驚之余,分外惱怒。

「我沒胡說。這女娃出生時,司馬夫人的丫鬟叫我去接生,給了我一千兩銀子,叫我告訴司馬老爺說夫人早產了,孩子沒足月。」錢婆振振有詞。

司馬晚晴淡然一笑,「你這話很可笑。」即便她不是早產又如何?

封三嚴肅的說:「小姐年紀輕,自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小姐出生在乙亥年十月,可老爺一直在外忙生意,乙亥年三月才回的牧場。所謂懷胎十月,如果夫人不是早產,那小姐就不可能是老爺的孩子。」

張老和趙老臉色陡變,兩人都想起乙亥年的事。那年為了皮毛生意,司馬烈被困雪山,唯一一次沒有在烈雲牧場過新年。如果這婆子的話屬實,那司馬晚晴肯定不是司馬烈的骨肉。推論下來,司馬夫人另有情夫?

「來人,把這瘋婆子趕出去。」或許是因為對司馬夫人的痴心愛戀,岳中正不容許有人誣蔑她。

「等一下,」段喻寒有條不紊,「司馬家的人不是這么任人誹謗的。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清楚明白,讓這婆婆道歉澄清,才能讓坊間眾人明白事實真相。」他言下之意,好像對司馬晚晴頗為維護。

司馬晚晴同意段喻寒的說法,把錢婆趕出去,別人會以為欲蓋彌彰。

「姑爺的話很有道理。單憑錢婆這幾句話,屬下也是不信。所以屬下請了秦媽媽過來,和她當面對質。」封三示意外面的人把人帶上來。

秦媽媽,就是司馬晚晴的秦姨,當日吹簫的那位。她原名秦琴,是司馬夫人當年在朝廷做女官時的部下,一直跟隨司馬夫人,是司馬夫人的貼身丫鬟。秦琴素來溫柔可親,除了娘親,司馬晚晴最親近的女子就是她了。

秦琴進來時,面色不佳,眉宇間極其困倦。她略顯呆滯的看了司馬晚晴一眼。司馬晚晴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秦姨。」司馬晚晴叫了她一聲,下面的話卻說不出口。

「秦媽媽,錢婆說小姐出生時,你曾給她一千兩銀子。有沒有這樣的事?」封三問得很直接。

「有。」秦琴答得很干脆。司馬晚晴驚異的看著她。

「接生孩子要那么多賞銀?難道夫人真讓你交待錢婆做些事情?」聽上去封三是不信的語氣,卻在一步步引導她。

秦琴看了司馬晚晴一眼,終於還是開口回答,「是,夫人讓錢婆說一個謊。」

「什么謊?」封三步步緊逼。

「讓錢婆告訴老爺,說夫人早產了。」秦琴似乎不敢再看司馬晚晴,避開她直射過來的目光。

秦琴的話和錢婆說的互相呼應,證實了錢婆話的真實性。司馬晚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小對她疼愛有加的秦姨在指證她?她親近的、信任的秦姨也是陰謀的一部分?

封三對著秦琴,「秦媽媽,請你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吧。」

「是,我要聽真話。秦姨……」司馬晚晴期盼的望著她。她始終相信秦姨不會泯滅良心,誣蔑母親。

秦琴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沉痛之極的神情,凄然的望著她,「小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幫夫人隱瞞真相這么多年,我也累了。我必須還老爺一個公道。」

真相?公道?她的話仿佛一把將司馬晚晴推進冰窖。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秦琴身上,看她還有什么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