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1 / 2)

聽厲冽虛張聲勢的話,司馬晚晴心中微微冷笑。他若真聽到呼吸聲,就該說聽到「你們」的呼吸聲。他想騙她出來,實在是太小看她。只是久聞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她也不敢貿然出手。萬一輸了,被他控制,只怕她想死都不能。

厲冽的步子越來越近,司馬晚晴心念百轉,驀地想起一事。若讓厲冽發現段喻寒,他怕人說出下葯逼奸之事,勢必會殺人滅口。如今,段喻寒真氣渙散,是無法抵擋他的。

思索間,右手突然被溫暖的大手握了一下,她莫名的心中一漾,柔情頓生。待偏頭看他,段喻寒已從錦幔後走了出去。司馬晚晴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去,他為什么要出去?難道他不知道十之八九會被殺?

厲冽看到有人出來,嘿嘿的笑了,「是你?霓裳呢?」一眼瞥到段喻寒唇邊沾染的一點嫣紅胭脂,忍不住大笑,「倒便宜了你。」他笑著,慢慢走近段喻寒,司馬晚晴清楚的看到他手上青筋暴突,顯然蓄勁待發。

「來這么久,也該走了。」段喻寒笑意盎然,隨意一拱手,就往樓梯那邊去。適才在竹林,兩人交手,厲冽是掌勢凝重渾厚,段喻寒是內力強勁銳利。彼此都心中有數,論武功強弱,恰是伯仲之間,只怕非要對戰幾百上千招才分勝負。在段喻寒估計,司馬晚晴若和厲冽正面比拼,未必是他的對手。

厲冽見段喻寒就要灑脫離去,略一躊躇。殺,還是不殺?殺他,勢必要大動干戈,耗時耗力;可不殺他,今日之事外泄,萬一被宮主知道,定會受重罰。一念及此,厲冽殺意已決。

靈光突現,司馬晚晴心頭豁然開朗。是了,段喻寒出去,是以自身為餌,吸引厲冽的注意力,然後讓她有機會出手。所謂「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正是如此。此刻,厲冽視段喻寒為一大強敵,全身心關注他的行動,恰是她的最好機會。

天蠶絲如蛟龍出海,倏地纏向厲冽的脖子。厲冽聽聲辨位,不及細想,反手一掌疾風迅雷,霍地推出。小小絲線,厲冽不放在心上,這掌卻是傷敵於死地的打法,凶猛無匹。

司馬晚晴心中一驚,厲冽的武功還在她預料之上。但她別無選擇,不躲不閃不撤手,一擊才能成功。段喻寒知曉她的心意,急忙沖過來,還是遲了一步。

天蠶絲順利裹上厲冽的脖子,越纏越緊。厲冽的掌風也掃到司馬晚晴胸前。

「寒——」司馬晚晴望向段喻寒,淺笑如清漓煙嵐。就算和厲冽同歸於盡也罷,只要他安然無恙就好。

厲冽輕「咦」一聲,他萬萬沒想到攻擊自己的是霓裳。這樣的絕世美人,就這么死了實在太可惜。何況,他還沒有好好享用她呢。這么想著,掌力匆忙收回,化掌為指,只想點她的穴。

在厲冽眼中,霓裳是個以色惑人,沒有頭腦的弱質女子,只要盛希賢不在,就可以任他欺辱。即便她會武功,也強不到哪里去。可惜,他料錯了。所以,注定了他的失敗。

堅韌的天蠶絲,在擎天無上心法的驅使下,深深勒入厲冽的脖子。厲冽滿臉通紅,眼中遍布血絲,手指無力垂下,慢慢倒在地上。司馬晚晴一口氣疾點他二十四大穴,松開天蠶絲,才陡然發覺早已汗濕重衣。

「晴,」段喻寒上前摟住她,他的手竟有些發抖。適才,他生平第一次恐懼死亡的來臨。她永訣似的淺笑,尚在眼前徘徊。他只想罵她,怎會那么笨,笨到用自己的命來救別人的命!

司馬晚晴雙膝一軟,跌坐在他懷里。剛才著實驚險,兩人都在生死邊緣轉了一圈。若不是他冒生命危險拿自己做餌,她不會那么容易接近厲冽。而若不是她拼死相搏,也不會制服厲冽。此時回想,兩人均不禁有些心有余悸。依偎著,只聽到彼此急促激烈的心跳聲,出奇的一致。

「我剛才……好怕。」她喃喃的開口。厲冽的掌攻來時,她忽然明白當年面對天下第一暗器時他的心情。那時,腦中一片空白。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本能的不惜任何代價來換取他的安全。原來,她心中,他還是比自己重要。

「我知道……」他何嘗不是一樣?他差一點失去了她!

段喻寒撫著她的頭發,那么輕柔,好像她是世間最寶貴精致的水晶娃娃。司馬晚晴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好久,不曾這樣安靜,體會彼此的溫暖。

漸漸的,兩顆心安定下來。

「嚶……」適才精神的極度緊張,稍稍緩解浪蝶的葯力,可如今,司馬晚晴只覺得剛剛低頭的情欲,再次激昂的沸騰起來。

段喻寒隨手拔下她的金簪,直刺厲冽人中穴。厲冽被劇痛激醒,野獸般凶狠的目光,直直瞪著司馬晚晴,「你到底是誰?」他的失敗,在於輕敵。他想不透,當今世上,哪個年輕女子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險些致他於死地。

「解葯在哪里?」司馬晚晴強抑全身的躁動不安。

「到處都是解葯。」雖被點穴,厲冽還是極倨傲。他的言外之意自然是說,只要是男人,只要上她,都能解除浪蝶的葯力。

「啪啪啪啪」,厲冽的無恥下流,讓司馬晚晴忍不住甩了他幾耳光。厲冽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為所動。

段喻寒心知此人不怕硬的,只怕嚴刑逼供,也未必有效。當下悠然一笑,故作輕佻的摟過司馬晚晴的纖腰,在她的櫻唇上輕啄了一下,「我該多謝你,和這樣的美女同享銷魂滋味,求之不得啊。」他算准了,厲冽冒險給霓裳下葯,卻讓別人撿了便宜,必定心有不甘。

厲冽目光微有閃爍,過了片刻,嘿嘿笑了,「你不怕死,做解葯也行,就怕宮主不會放過你們兩個奸夫淫婦。」在他想來,霓裳若和別人歡好,被宮主發現,八成會被賜死;霓裳若不和別人歡好,也會欲火焚身而死。無論她選哪種,都是悲慘下場。他是不會虧本的。

「唔……」,那一下輕如羽毛的吻,弄得司馬晚晴渾身一顫。望著段喻寒邪魅的笑,她只想靠過去,和他緊緊相貼。然而,極度的懊惱涌上心頭。他是仇人,在他懷里被他抱著,已是大大不該。怎可再和他有什么親密接觸?

「死,還是交出解葯?」天蠶絲「唰」的勒上厲冽的脖子,司馬晚晴好怕自己會被涌動的情欲完全控制,她只想盡快問出解葯的下落。

厲冽冷冷的瞧著她,「浪蝶從來就沒有解葯,否則,怎么敢稱作第一淫毒?」他的話恍如冬日的刺骨寒風,刮得司馬晚晴一陣戰栗。厲冽果然夠陰毒,可他連死都不在意,難道他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