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鴻門之宴(1 / 2)

當盛希賢和司馬晚晴踏入雲來居大廳時,胡天、封三及封四齊齊來迎接。論起來,盛希賢身份地位高於他們,是以他只微一頷首,以示回禮。

「宮主將主上遺體賜還,在下不甚感激,在此謹以水酒薄宴聊表心意。他日,在下自當親自登門拜謝。」主客各自落座開宴後,胡天恭敬有禮的開口,灼灼的目光卻狐疑的掠過司馬晚晴。聽聞盛希賢雖好美色,但素來有正經事談,是不帶姬妾的。今日,出乎意料的攜美同行,倒不知何意。

「不必客氣。段公子英年早逝,本宮也深以為憾。可惜他到杭州,本宮竟不曾和他把酒言歡。」盛希賢言下很是感慨,倒是發自肺腑,他原先確想和段喻寒好好親近較量一番的。

胡天繼續客套著,「所謂人傑地靈,聖武宮久居杭州,加之宮主的雄才大略,果然連帶了西湖風景也獨冠於世。在下相信,倘若主上早前和宮主相識,必定一見如故。只可惜天妒英才,主上不幸仙去了。」

盛希賢玩味的撫弄著手中的白玉杯,忽而淡然一笑,「此次段公子不幸遇害,是在本宮的綉舫上,本宮必將全力揪出幕後元凶。你們也是這般心思吧。」

「那是自然。」胡天瞧了瞧司馬晚晴,欲言又止。

一切在意料之中,盛希賢朝身邊的絕色麗人柔聲道,「霓兒,那孩子是此間的少主人。你不是想看他,還特意給他帶了只小狗嗎?」

「是啊,那日湖邊一見,我是極喜歡他的。不知他在哪里,可否請出來一見?」司馬晚晴溫婉的笑,如小雪初晴,美玉映日,艷光逼得胡天偏轉頭去,不敢直視。

「夫人有所不知,小少爺得知主上噩耗,傷心過度,抱病在床,不宜見客。」胡天斷然拒絕。

「是嗎?」司馬晚晴笑意略收,「那我更要去瞧瞧他,沒准他看到我的禮物會心情好些。」隨即扭頭吩咐寶兒,「把霜兒帶出來。」

封四乍見寶兒取出那通體純白的小狗,嚇了一跳,「雪兒?」

「這小狗?」封三低聲相詢。

「小少爺剛到杭州時,也有這么只狗,一模一樣,說是湖邊一個漂亮阿姨送的。後來,小少爺遇險,那只狗死了。」封四忙把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胡天聽了,依舊滿臉是笑,口風卻絲毫不松動,「夫人美意,在下代小少爺謝過。只是小少爺如今應已服葯睡了,夫人不如改日再來?」

「你一再拒絕,莫非是瞧不起我?」司馬晚晴俏臉一板,怒氣已現。他在拖延時間,幾日後他們必會趕回烈雲牧場,又豈會讓她見司馬冰?

盛希賢拉過她的手,「霓兒,他們是護主心切,你也不必難為人家。」語聲雖平和,隱隱暗含不快之意。司馬晚晴輕哼一聲,橫了胡天一眼,一副被盛希賢嬌縱壞了的模樣。

胡天和封三對視一眼,雖已決定不讓任何人見司馬冰,但地處杭州,霓裳夫人又是盛希賢的寵姬,得罪聖武宮卻是大大的不妙。

司馬晚晴瞥見他們的神態,暗自冷笑。胡天和封三,都不是好東西。此刻看來,似乎封三凡事以胡天馬首是瞻,恐怕那內賊就是胡天了。如今,冰兒在雲來居突然不知所蹤,如畫也無法聯系到,想來是被他們軟禁了。今日一來,不過是借機查探他們的下落,再伺機帶他們走。

只要先保證冰兒安全,胡天也好,封三也好,她自會要他們付出背叛的代價。

「也罷,不能見就算了。霜兒既然帶來了,我也不想帶回去,等孩子醒了,你們記得給他。」司馬晚晴示意寶兒把小狗交給他們。見不到人也沒關系,這小狗身上抹了千日蘭香,只要他們真把它交給冰兒,她自然能找到冰兒的所在。

「難得夫人對小少爺關愛有加,不若在下帶夫人去看看如何?」封三和胡天借眼神達成共識,恭敬的建議。

盛希賢明澈的鳳眼若有若無的浮了一絲笑意,「如此甚好。霓兒,你去看看那孩子。我們有正事要談。」

「嗯」,司馬晚晴答應著,盈盈起身,身後厲冽和寶兒緊緊跟上。

封三微一拱手,「夫人一人前去即可,至於這兩位,在外面稍事休息也好。」

司馬晚晴知他戒心甚重,尤其是防著武功高強的厲冽,當下吩咐二人在外守候,獨自抱了小狗隨封三深入重重後院。

一路行去,東折西轉,到了一間房前,封三忽然停下。司馬晚晴仔細打量周圍,果然幽靜異常,四下無閑人。

封三瞧守門的兩個侍衛,甚是眼生,不由皺了皺眉,「你們是誰的部下?原先負責守門的張虎和吳豹呢?」

左邊的侍衛忙答,「屬下隸屬封主事,一直在雲來居負責安全事務。適才兩位大哥一時內急,是以吩咐我們倆暫時代班。」

封三瞧兩人站得筆直,一副盡職盡責的模樣,略略放了點心。如今在雲來居老是看到陌生面孔,弄得他總有些提心吊膽,唯恐是外人得知段喻寒的死訊,前來攪局。幸好每次細加盤問,那些陌生人或是胡天或是封四的手下,倒還沒發現外人。今日這兩個,素未謀面,礙於霓裳夫人在旁,倒不便嚴加盤查。可恨張虎吳豹那兩小子居然敢偷懶,封三暗自決定等霓裳一走,必定加以嚴懲。

司馬晚晴心忖里面肯定還有人守衛,看來想不動干戈的把冰兒帶走並非易事。思索間,只覺兩道柔和的視線掃過來,凝神看去,封三背對自己,那兩侍衛目不斜視,一時有些迷惑。

猛的,她心頭掠過絲絲疑惑。本來侍衛專心守衛是應該的,可天下間有誰能抵擋初見霓裳的驚艷之感?這兩人表情嚴肅,一臉忠誠,對她視若無睹,倒是欲蓋彌彰。

封三取鑰匙打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司馬晚晴掛心司馬冰,不及細細打量那兩侍衛,匆匆隨他進門。

「為何要鎖門?難道你們把那孩子當成囚犯?」明明知道就算生氣,也不該表現出來,司馬晚晴還是忍不住開口,幸而稍稍控制了情緒,語氣總算少了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封三繼續往里屋走著,「夫人不知江湖險惡。如今主上逝去,只怕那些素日里不知不覺結下的仇家,會暗里報復。我們這么做是為了小少爺的安全著想,也是情非得已。」

司馬晚晴淡淡的笑了,「是嗎?」眼底卻不由自主的涌出憤怒的血絲。她料到他們不敢傷害冰兒,可冰兒還是免不了受諸般委屈呀。

封三見她有些不豫之色,忙加以解釋,「謀害主上的元凶尚未抓獲,杭州終究是險惡之地。萬一小少爺再有個閃失,我們做屬下的當真是罪該萬死。」他話聲極誠懇,司馬晚晴忽想到,他或許不是真的想背叛段喻寒,只是暫時被胡天蒙蔽罷了。

說著話,已到最里間。司馬晚晴一眼看到司馬冰悶悶不樂的坐在桌邊,無聊的擺弄著一堆泥捏的小雞小鴨,心間一股暖流倏地流過,真想奔過去好好抱抱他。

「冰兒,」封三在旁,她只得緩步過去,輕喚一聲。

小家伙一扭頭看到她,煞是驚喜,「漂亮阿姨?你怎么來了?咦?」迅速從椅子上溜下來,跑過來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小狗乖巧的往他腳下蹭去。

「喜歡嗎?它叫霜兒。」司馬晚晴看到小家伙眼袋有些腫腫的,心痛得一把抱過他。

「阿姨……」司馬冰小嘴一扁,眼圈頓時紅了,抽抽咽咽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