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2)

綉簾微卷,珠屏斂光,紫銅熏爐里的那一抹暖香方才燃盡,彌漫在空氣里,若裊煙,若輕絮,籠徹於錦帳玉屏間。司馬冰小臉上掛了絲絲甜笑,酣然入睡。司馬晚晴溫婉一笑,悄悄抽出他枕著的手,起身出門。

緩步到書房,打起精神,依次翻閱查核與各大商戶來往的契約和各地分號送來的帳目,不覺甚是倦乏。遙想當初司馬烈和段喻寒獨掌大權,打理牧場時,想必也是如此勞神吧。世人多羨慕她擁有富可敵國的烈雲牧場,可又有幾人知曉她力保家園興盛的辛苦?

外面陡然傳來一陣呼喊聲,甚是吵鬧,她不由皺了皺眉。岳中正推門進來,見她果真在此,不由道,「晴兒,你該早些休息才是。」

「岳叔叔,你這么晚也沒歇息?」她忙過去扶他坐下。明明是親生父親,偏要叫「岳叔叔」,在岳中正,是要保全她娘的名聲,也是防止別人再利用她的身世圖謀不軌。是真正的父女關愛,又何許在意表面的稱呼呢?

「倚天山庄今天送了喜帖來,你瞧瞧。」

「是慕白要成親了?」她接過那大紅撒金的帖子,滿心歡喜。

岳中正瞧她一團高興,忍不住道,「晴兒,別再記掛寒兒了。象裴家那孩子一樣,你也該給自己找個伴兒。」「嗯。」她笑著應了。

「你這幾年專心牧場事務,不是不對,只是……我總希望看到你快快樂樂的。前次你帶冰兒去杭州游玩,倒是難得的暢懷。其實聖武宮那人也算難得,你又何必屢次拒絕。」

「晴兒自有分寸。您別太操心,早些安歇吧。」

「別這樣敷衍。總之從明天開始,你和冰兒就搬出共雨小築。」她扶了岳中正一路回他睡房。臨關門,岳中正總算沒忘說這最後一句。逝者已矣,在他,如今唯一期盼的就是晴兒再結良緣,給冰兒一個完整的家了。

靜靜回書房,看明月清輝,聽風聲瑟然,恍惚間,她悵然若失。搬出共雨小築?可記憶中,那桀驁不馴的少年,那絕代風華的男子,是永不會消失的。終其一生,她永不會象愛他那樣愛任何人了。月色如水,不知他在天上安好嗎?沒了他,她依然會堅強勇敢的走自己的路。他若知曉,是會欣慰的吧。

「啟稟夫人,夜闖牧場的人已抓獲。他自稱是雪山派掌門人。」不知何時,嘈雜聲已停,底下人在門外的回報打斷了她的思緒。

「好好安置他,有什么事明晨再說。」「是。」下人腳步聲遠去,她不覺有些煩悶。

「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不知何時,盛希賢已自窗而入,笑吟吟的瞧著她。朦朧的銀白自夜空傾瀉在他錦衣上,愈顯得他清岸高標,蕭疏軒舉,那一番湛然若神,令人心儀。他隨手攥了她冰涼的手,要幫她捂一捂。

她驚喜的回望他。聽聞丐幫幫主猝死,懷疑是中原龍氏下的毒手,兩大組織險些拚斗得血流成河。是他及時率人制止了,又號召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幾位前輩,齊聚長安一裁是非。他此刻怎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