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1 / 2)

重回京城,白潔梅感慨萬千。將近一年的時間,景物改變頗多,而自己身上的變化,又是何其之大啊!

在來此京路上,她才曉得自己母子二人,竟成了江湖上數月來的焦點。謠言三人成虎,現在整個武林,都傳說自己是歡喜教護法,因為被丈夫發現,弒殺親夫後逃逸雲雲,如今藏匿暗中意圖不詭,使黑白兩道、水路綠林,甚至就連不是武林中人的市井小民,都對此沸聲騰騰,四處追蹤。

被污蔑成歡喜教徒,這不意外,以魔教之惡名昭彰,向來是什么壞人、壞事都栽它頭上。只是料不到世事弄人,自己終是把持不住心魔,與兒子通奸孽戀,真的成了傳聞中歡喜教妖人的作為。

今晚是袁慰亭壽辰,他大擺宴席,廣邀武林同道參加,是最容易混進去的時刻,母子二人也預備在今夜,一報宋家血仇。

在京城里,白潔梅不敢聯絡舊日鴻門弟兄,因為江湖謠言喧囂甚盛,許多鴻門子弟均惱恨兩人敗壞名聲,加上袁慰亭勢大,眾人日益歸心,已非己之助力。

握著兒子右手,白潔梅心下凄然。世間雖大,卻無自己母子立足之地,現在能依靠的,真的只有彼此了。

本該到宋家祖廟去祭拜,但兩人心中有愧,無顏面對祖宗牌位,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禱。之後,不自覺地來到京城里極為靈驗的姻緣廟,該處香火鼎盛,自來便是年輕愛侶同游之地。

改扮成了個中年書生,白潔梅與兒子一齊步出大殿,看著兒子臉上的熱切,不覺惻然。

「唉!傻孩子,菩薩再慈悲,又怎會保佑咱這樣的母子!」

日頭毒辣,白潔梅微覺不適,自從全身功力幾乎烏有後就很容易覺得疲累。她曉得,每日給兒子吸去的,不僅是自己苦修的內力,更是攸關性命的精血,只是此事不便明言,也就由得它去。

剛想找個地方休息,突然耳邊傳來聲痛叫,一名擺攤相士給人痛打一頓,又揭了攤子,倒地哀嚎。

「娘,咱們去看看好嗎?」

那相士身材肥胖,形貌猥瑣,看上去像只油膩的青蛙,令人生憎,白潔梅心中猶豫,卻不便拂逆兒子興致,兩人一起來到算命攤子前。

胖子相士一邊咒罵一邊重新安好桌子,見著是兩名俊美儒生,先打量兩眼,嘿嘿笑道:「兩位姑娘是要問姻緣呢?還是要解簽?測字?」

白潔梅一愣,隨即明白,這相士看穿自己是女伴男裝,卻誤認兒子的俊美面貌,將兩人都當作是女兒身了。她心中沒由來地煩躁,便想離去。

「好,我們就來測字。」不知為何,自進城後男孩的情緒高昂得有些反常,他摟著母親的手,故意道:「姐姐,我們就測個字吧!」說著,隨手拾起地上樹枝,塞進母親手里。

白潔梅對於兒子的動作感到不安,拿起樹枝也不細想,隨手就寫了個「枝」字,再將樹枝遞還兒子。

宋鄉竹冷笑道:「我們姐妹將有遠行,現在問此行吉凶,你好好回答,說得好有賞,說得不好……哼!」手腕一抖,樹枝寸寸斷碎。

「呃!這……」胖子相士面露驚懼之色,不敢答話。

「先生,有話不妨直言。」白潔梅瞪了兒子一眼,柔聲道:「我們只想做個參考,請先生明示。」

「這位大姐,通情達禮,那我直說了。」胖子相士瞥了碎斷枝塊一眼,沉吟道:「樹枝碎斷,字又是女子手書,枝字去木成支,加女再成妓,兩位小姐將有遠行,可女子成妓,那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而在下看兩位氣色,更有血劫死厄,此行……是不去也罷啊!」

「你!」男孩驟然變色,便要發作,卻給母親眼色止了下來。

白潔梅心中凄楚。是啊!去了徒然,就算報了血仇,代價也是一死,自己何必多此一問呢?再看向兒子,他眼中水光隱現,這孩子也是不舍啊!

「多謝金言。」白潔梅心中忽動,問道:「血劫死厄之後,卻又如何?」

胖子相士顯然不敢草率論斷,煞有其事地焚了道符,香煙裊裊中,他驀地兩眼翻白,嘴里發出孩童似的尖細聲音念道:「若問此後身何寄?一做狗來,一做雞,縱非廄溝糟糠乞,也是娼門朱欄倚……」

砰!

話還沒說完,已給憤怒的男孩一拳打在臉上,再一腳踢翻了攤子。

白潔梅急忙拉走兒子,再將半兩碎銀擲給相士,連聲抱歉,走得老遠,仍聽見背後不停大罵:「天殺的,是你們要我直言的!」

匆忙來到廟後頭窄牆里,白潔梅還沒說話,男孩已哭出聲來。

「娘,他說我們……」

「傻孩子,怎么像個女孩一樣哭哭啼啼的呢?我十月懷胎生的,明明是個帶把的啊!」白潔梅凄然笑道:「連你娘的穴都玩夠本了,下輩子還當得了人,閻羅殿里哪有這樣的美事。」

「娘!」

哭得淚眼汪汪,男孩整個撲進母親懷里,吻著她的頸項。

白潔梅清楚,兒子是因為面臨決戰,母子倆將共赴黃泉,所以情緒失控,不能自己。但她又何嘗不是呢?聽了相士所言,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打破,悲苦的心情,正需要溫暖的體溫來抒解。

「乖兒子,別哭,娘最疼你。」白潔梅回眸一笑,伸手到儒衫下擺,將袍子撩起,長褲連同褻褲齊褪至腿彎,玉指分撥開兩瓣嬌艷花唇露出滲珠蜜穴口,媚笑道:「來,乖兒子,把你的雞巴放進來,別再對娘溫柔,將你所有的痛苦,用最粗暴的方式,盡情對這生出你的牝屄發泄,這次,娘要好好的再疼你一遍。」

「娘!」

男孩哭著將肉莖兒插入,一面掉眼淚,一面卻瘋狂地在穴里橫沖直撞,拼命地泄欲。

「操你、操你、操你,我干你的穴……干你的穴……」

也不管有沒有被人看到,母子倆縱情交媾,作著最後的發泄。白潔梅婉轉承歡,背抵著牆壁,兩腿纏在兒子腰間,整個下半身完全騰空,讓兒子摟著肥嫩雪臀,用力沖刺。

喜悅的同時,淚水也交織在一起。

生前犯過亂倫罪的人,死了之後,下輩子是一定會投胎當畜生的。

但無論變成什么畜生,娘都會守在你身邊,繼續呵護你,繼續與你相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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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西移,袁家堡的宴席進行到高潮。以袁慰亭今時在黑白兩道的地位,武林各大派掌門都來祝賀,即便是已封山百年的少林,也遣使來賀。除了祝壽,也一並商討近日江湖大勢,以及關外、苗疆兩處,邪派高手蠢蠢欲動的事端。

宴席開在露天中庭,袁慰亭的主桌,列位的均是當世高人。鴻門自孫中武手中興旺,成為江北第一大幫,但武林中能人輩出,江湖盛傳的十大高手,鴻門僅占其四,余下實力超過二十五重天的高手,仍是為數眾多。

如果可以,白潔梅希望能在宴席上,先將袁慰亭的罪狀公諸天下再取其命。但這想法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姑且不論袁慰亭的武功,光是他的護衛群,以及同桌的高手,就使得刺殺平添不少難度。

滅絕三式號稱的,並非純正的四十五重天力量,僅是一瞬間的集中爆發力,如果沒把握好那一刻,犧牲就是徒勞。所以成算最高的時機,就是等袁慰亭離席的那一刻。為此,母子二人黑衣蒙面,低伏在屋檐死角,等待時機。

酒過三巡,場面氣氛正熱絡的當口,袁慰亭驀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眉騰騰,似是與人發生沖突,接著在眾人錯愕中,他獨自走到場地中心,朗聲道:「關於我宋家二嫂和侄兒的清白,我袁慰亭一力承擔,今後再有誰膽敢對他們言語不遜,那便是與我姓袁的過不去……」

這番話立刻引起一陣嘩然,而蓄勁已久的宋鄉竹更幾乎氣炸了肺,趁此良機他飛身直下,兩掌一並,直往袁慰亭所立處擊去。

群雄正為其一番激動言語所震驚,全然不料有人同時發動偷襲,登時大亂,而功力高的感應到敵人擊出的力量,更是失聲驚叫。

「三十五重天力量!!」

滅絕第一式,破魂煉獄,配合著三十五重天力量,招式一出,周圍十丈內立即陰風慘慘,血腥味大盛,功力稍差的當場就給迫爆身軀,血濺魂斷,而袁慰亭顯然沒料到有人行刺,運功不及,倉促間與敵人一對掌,悶哼一聲,已然受了內傷。

「保護慰帥。」

「擋住刺客。」

事情變化太過迅速,眾人直至此刻方才來得及有所反應,而適才一招波及賓客,死傷十數人,袁堡護衛與一眾鴻門子弟急忙搶上救援。此時,敵人已回氣將發第二招。

白潔梅在暗處窺視,見愛子大發神威挫傷敵人,著實欣喜。基於某個理由,她知道袁慰亭此生不可能擁有四十重天以上的力量,也就計決擋不住第三式,今晚實已穩操勝券,她手中握緊配劍,只待兒子力盡,便即相從於地下。

宋鄉竹祭起第二式,斷龍煉獄,周身泛起一層殷紅血光,全場群豪如墜冰窖冽寒刺骨。隨著第一式發出,他感覺到自己生命力的消逝,但也驚喜的發現,仇人沒有估計中厲害,力量強而不純,如若估計無錯,第二擊可以將他重創,第三擊便能輕取他性命。

第二式發出。

「哇!怎會這樣?」

「四十重天力量!」

在連串驚叫同時,終於有人認出了武功來歷。

「血影魔功的滅絕六式,刺客是魔教的!」

六式?這是怎么回事?

旁觀的白潔梅心中一凜,愛子已追及敵人,凌空下擊。眾多護衛紛紛出掌搶攻,但面對四十重天的強橫力量,掌力還未攻至便已潰散,同時兒子雙拳如雷,重重轟在袁慰亭胸口。

「嗚啊!」

慘叫一聲,袁慰亭護體罡氣被破,胸骨連帶脊骨一齊斷裂,倒插腑臟,給轟得倒飛出去,所經之處,觸者皆斃,本人在半空中便鮮血狂噴,傷勢重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