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雙雄初會(2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5309 字 2021-01-04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了新的改變。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

天開語還是那個天開語。

一切如常,沒有絲毫特異的變化。

兩人忍不住再次對視,在對方的眼里,她們看到了濃得無法化開的疑惑,就如:同那「妖莽幽坑」的氤氳迷霧一般。

推開門時的瞬間感受,令御安霏和杞眉眉恍似做了一場夢,只不過這場夢的時間太過短暫而已!不,這短短的一瞬只是正常物理世界的衡量,但對身處其中的二人來說,卻不啻經歷了一個漫長的、侵蝕至心靈深處的幻夢……

「一切都好了,你們不用擔心啦!」天開語笑著對面前兩個心愛的女人說道。御安霏和杞眉眉推門而入時神情發生的瞬息變化早已經盡收其眼底,因此他急以「心能御控」的速度及時轉變了之前與血鏡蹤「交談」時布下的詭異氣機。

見眼前的天開語再無絲毫異樣,御安霏和杞眉眉這才松了口氣,臉現歡容地向愛郎撲去——不過就在身形躍動間,她們卻同時感覺到自己周身已是涼濕一片,顯然是方才那短暫的心靈震駭所引發的冷汗披淋所致……

「先生,您沒事吧……」

「主人,您真戰勝了血堂首?」

「天哪,您不知道我們有多么擔心呀!」

「現在可好了……」,

縱身入懷後,御安霏和杞眉眉便如同八爪魚一般緊緊地抱住了天開語,在他臉上痛吻不止的同時,小嘴里也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緊緊地摟著兩具動人鮮美的胴體,天開語一雙大手暢意逡巡在那性感彈跳的高山谷底間,聆聽著清脆動人的嬌喃,眯著眼睛展現享受的笑容,道:「是嗎?幸好為夫沒有令你們失望,否則豈非現在大家要痛哭流涕了!」

他這么說著,卻見到御安霏的美眸已經微微泛紅,一抹晶瑩正閃爍浮動。顯是處於喜極而泣的邊緣,忙緊摟她一下,俯臉分別吻著那對流波情眸,一邊大手擠捏她脹彈的乳峰,一邊柔聲安慰道:「好啦好啦,看看,剛說著,安霏就要流眼淚了……乖,不哭,啊?」

這里安慰著御安霏,轉眼看時,杞眉眉俏眼紅紅的嬌柔模樣又落入了眼底,弄得天開語只好再對她進行一番撫慰——女人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一有合適的機會,便會向她們的男人全方位地撒嬌撒痴。

情緒總算平復下來,御安霏和杞眉眉不再撲壓著天開語,而是分開一左一右地,緊偎著她們的男人。杞眉眉先忍不住發問道:「先生,您是怎么戰勝血堂首的?他很厲害的。」她在說話時,身前的一只手正親密無問地越過天開語,愛撫著御安霏的豐潤嬌軀,「是啊,血堂首身為我們東熠的『軍武教父』,身手之高絕非尋常高手所能企及,為何主人卻能夠輕易擊敗他呢?」御安霏眯著水汪汪的美眸,享受著女伴的親匿,也輕聲問天開語道。

「主人?安霏姊姊,你……」乍聞「國手堂」有數高手御安霏如此稱呼天開語,杞眉眉登時一愕,疑問眼著說口而出。

御安霏也是一驚,心道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竟會因耽溺於愛人灼熱的懷中而失口暴露出兩人間的秘密來!

不待御安霏後悔掩飾,天開語已經大掌用力一拍杞眉眉的彈跳隆臀,笑道:「不錯,從今往後安霏就是天某人的愛奴!怎么,眉眉不想仿效嗎?」說著一雙沉凝黑眸閃著霸道的神芒深深地往杞眉眉的眼中射去。

杞眉眉頓時嬌軀重重一顫,一時間竟有種胸口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在驚駭與慌亂下,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當然!當然眉眉願意……哦。求求先生——不,求求主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眉眉,人家心里好難受、好害怕……」

見她一副乖弱柔媚的嬌態,天開語這才眯起眼睛,收攝回那令人心寒的目光,這時御安霏已經敏慧地領悟到了天開語的心意,便懼勢抓著杞眉眉剛才還在愛撫自己,但此時卻已經變得冰涼的纖手,安慰她道:「當然了,眉眉跟安霏同事多年,既然先生喜歡,她當然也心甘情願地跟隨在主人身邊的,是不是呢,眉眉?」她這話一半對著天開語說,另一半卻是針對杞眉眉的。

杞眉眉本就是機警非常之人,否則也不會在這么多年與眾多男人周旋而一直保持全玉之身。此時聽御安霏這么「調解」立刻會意地在天開語臉上討好地親吻幾下,媚笑道:「連安霏地座都是……主人的愛奴,那眉眉又有什么資格和膽量不服從主人的呢?」

御安霏心中暗嘆這鼎鼎大名的眉眉夫人果然玲瓏剔透,那商業的天賦令她在人際的逢迎上圓滑得不帶半點雕琢痕跡!

「眉眉你真聰明,願做主人的愛奴。知道嗎?既為主人的愛奴,便可時刻跟隨:在主人的身邊,無論在哪里……」御安霏搖頭愛憐地望著一臉敏慧的同伴,推心置腹地對她說道。

「真的?」杞眉眉登時俏眸一亮,顯然御安霏所說的這點是她沒有料想到的。

「當然是真的,主人親口對安霏說的。」御安霏笑著點頭道。

「那……以後要怎樣做,就請姊姊多指點了。」杞眉眉忙乖巧地向御安霏討好道。

「哪里,應該說是我們姊妹一起,將主人用心服侍好才對呢!」御安霏疼愛地看著杞冒冒,柔聲說道。

她二人在天開語身畔一左一右地親熱說話,天開語卻心思飄匆了開來……

雖然與御安霏和杞眉眉調笑,並聽著她們清脆動聽的聲音說話,但他的心情卻仍有大半留在前不久與血鏡蹤交鋒的情境之中。

血鏡蹤給他帶來的感受實在不同凡響。

他剛才真的贏了這威名赫赫的「血堂首」嗎?

未必。

如果說離字凄是屬於那種遠離塵世、超然有若當空皓月的話,那么血鏡蹤就是那滾滾紅魔中的重重萬丈濁浪!

與離字凄的一意出世,尋求人道與天命間的幽秘里諦不同,這血鏡蹤分明就是那種全心霸據俗世人類巔峰的豪傑!

在血鏡蹤的身上,天開語看到了自己前世「霸」的影子。

一個追求武道極致的強者。

雖然未曾擁有傳說中的五種神能巨力,但是血鏡蹤憑借其極高的武道天分以及超越常人的執著,竟然也達到了尋常武道的極限,直逼究極力量的境界——真不愧是東熠軍武者的「教父」!

武者之間到了他、離字凄及血鏡蹤這種級別的修為,即便是普通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便可以透過心靈的無形交流判斷出相互間的高下。也唯其如此,在剛才與血鏡蹤的短短交鋒中,無須進行真實的能量交戰。二人間才會很快便分出了高下。

之所以能夠快速結束與血鏡蹤的「談判」,天開語當然還有其討巧的部分在其中!與任何人進行心靈上的交戰,他總是具有無人能及的先天優勢,在這方面,與接近天人修為的無虛大老離字凄的戰果便是先例。

饒是如此,天開語仍不得不承認,這個血鏡蹤是一個足以令自己頭痛的人物。現在的情形,由於自己的身分特殊,故而血鏡蹤不可能真的與自己來場實戰。如果放手而為呢?盡管自己的修為深不見底,但相對於這與千萬人經歷過慘烈搏殺,並仍然昂然屹立於武道之巔的「軍武教父」的實戰經驗來說,即便自己能夠贏得了他,恐泊過程也不會如何輕松……

在小屋里,天開語一面與御安霏和杞眉眉敷衍說笑,一面想著自己的心事,而在升往地面途中的血鏡蹤,心情卻無法像自己的對手那般有絲毫的輕松。

緊緊跟隨身後,尋奇和同事巴斯庫特天座不敢發出些許粗喘的氣息,因為自他們的堂首身上所彌漫出來的沉重氣機,實在令二人心驚膽顫。

尋奇還好,在與天開語相處的這些時日來,多少對他的驚人實力有所了解,因此雖然出現剛才的結果,倒也未過分驚駭,只不過多了一些對所尊敬的堂首的擔心,而已。

而巴斯庫特就不同了,在他的心目中,鼎鼎大名的東熠「軍武教父」血堂首,根本就是一個戰無不勝的無敵武者,皆因血堂首在這一百多年的生涯中。所經歷的大小戰斗不計其數,從來就沒有輸過,在他這個多年跟隨的屬下看來,這個首領便是一座無人可以逾越的武道高峰——人人都說月亮城的大老離字凄如何如何神秘強橫,但那只不過是傳聞而已,究竟實情怎樣,卻沒有多少人親眼目睹。

然而……

就在剛才……

盡管沒能親眼目睹,但是依照跟隨多年的經驗,血堂首如此好強霸道的人物,根本沒有理由表現得那般沉默,因此其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

他輸了!

他輸了……

多么令人不可思議,又多么令人惶惑不安。

巴斯障特甚至感覺,眼前這座堅不可摧的山峰,倒下了……

「尋奇,看來你的感覺是正確的。這個天先生的確高深莫測——不但行為,便是修為也是如此。看來是我們低估他了!」就在巴斯庫特心中茫然思索時,他聽到血堂首開口對尋奇說道。

「不僅僅如此……」尋奇輕咳了一聲,略略向前俯身恭敬:「我們還可以推斷出,月亮城離字凄大老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種的程度——據我們的情報,離字凄大老尚要比天先生高出一籌不止……」

「哦?」血鏡蹤聽到這里,停下了腳步,略側過身子,目光看著前方,眉峰微微顫動一下,道:「看來最近有傳聞,說什么『空王幻聖』,是有實據的了?」

尋奇一怔,不解道:「『空王幻聖』?這個……請堂首恕屬下不太明白。」

巴斯庫特至此時才有機會說話,忙輕碰尋奇一下,道:「現在從月亮城正傳出一個民間謠言,說是月亮城有『空王』離字凄大老、『幻聖』天開語先生庇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無往不利呢!」

尋奇又是一愕,忍不住道:「這離字凄大老被稱為『空王』,倒還能夠讓人理解,因為這位大老的武道心法聽說非常奇特,是把一切力量化為空無……也不說他了,只是稱天先生作『幻聖』,就未免有些離奇了:因為據尋奇所知,這天先生的武道心法倒是很正宗的,只是較之常人來說,有多種修為呈現高階並行的驚人狀態而已。但這只能說他天分極高,並未能頭示他有『虛幻』的特別表現啊?」

「是嗎?」聽到尋奇這么說,巴斯庫特臉上露出了一片茫然,顯然不理解同伴的分析,倒是血鏡蹤開了口。

「如果這么說,那看來尋奇你尚未對這位天先生了解深入——唔,你這番話倒提醒了本堂……看來傳出這『空王幻聖』謠言的人,與天先生的關系很不尋常哪——起碼也是如本堂這般,與其交過手的!」血鏡蹤若有所思地點頭沉吟道。

尋奇的心臟陡地一跳!

憑借多年來對武道修習的浸淫,他立刻敏銳地覺察到血堂首話中有著旁人無法捉摸到的深刻含意——難道與天先生交過手,能夠得到另外的收獲嗎?

「尋奇你不要亂想了!」似感覺到尋奇心中所念,血鏡蹤即時打斷了下屬的沉思,還憾地看著尋奇迷惑的眼睛,道:「以你目前的修為,實在是與這位天先生差得太遠……說實話,如若真正動手,就連本堂也未必有必勝的把握。」

「啊?」尋奇和巴斯庫特不禁一齊張了下嘴,顯然是沒有想到,之前在小屋里,血堂首居然沒有真正與那個姓天的怪人動手!

那么他這一系列的感觸又是從何而來呢?

為何他又要說「與其交過手」的話呢?

空洞洞地一笑,血鏡蹤將目光從兩個屬下身上移開,重新邁動腳步,沿地窟的長廊前行,一面似自言自語道:「有的時候,兩個人的較量僅用心靈相觸,便已經足夠了……」

地下的訓練場。

「蘭特,你不要緊吧?」

「嗯……」

「唉,你又是這種樣子,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說出來不好嗎?」

「珠兒,我……我沒事的。」

「真的嗎?可是最近你的話越來越少了呀!是在擔心嗎?」

「嗯……」

「唉,你擔心也是對的……真不知道這樣的尋找要到什么時候……」

「……我們的人分成四個方向去找,不知道別的人有沒有收獲……」

「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傳來,那一定沒有找到——唉,真是一想起這個,就讓人心焦!」

「但願典籍真的記載不會有問題……」

「是啊,蘭特我們都出來這么久了。」

「典籍的記載,『他』應該是出現在武道訓練場里,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幾乎所有有名的地方我們的人都查找過了,卻一直沒有遇上呢?」

「難道我們找的方向是錯的?」

「應該不會……典籍里記載著,『那人』出現在一群小星之中,如同一顆太陽般綻放出無人能敵的奪目光華,令所有武者的武道之光為之黯然……」

「那就是拯救我們族人的『波切旬月大神』……」

「唉,這內容就是倒過來背,也可以一字不差了,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他呢?」

「對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地方的資訊太過閉塞,其實外面已經有人找到大神了,但我們卻不知道呢?」

「嗯,有這個可能性呢!蘭特你這么說,倒是提醒了我——我看我們有必要與家里聯絡一次了!」

「可是珠兒,這種聯絡方法可不能常用的,族長說過,非到必要的時候,不能使用的呀!」

「管不了這么多了!蘭特,我有一種預感,其實大神已經找到了,但是我們卻不知道……」

「是嗎?珠兒你里這么想?」

「不錯,但即使不是因為這個,我也想試一試。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珠兒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下去呢?」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悶悶不樂的樣子……」

「珠兒……」

「蘭特……」

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杏林」迎來了本年度最尊貴的客人——月亮城的軍武新貴——卓楚瞑將軍。

而天開語也終於見到了期盼了一夜的愛人,儀態萬千的美麗貴婦卓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