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熠京之變(2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5949 字 2021-01-04

「什么?說我小氣?」

「當然了,人家只是說說,就要算帳!」

「好了好了,不算帳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對了,剛才你沒看到大家簡直要瘋了,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這樣子的!」

「真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嗎?」

「當然沒有,就連四大院尊,也從未在公開場合展示他們的力量。他們的力量,只是在傳說中吟頌呢!」

「嘿,只怕時間久了,我也會成為傳說。」

「嗯,那肯定會的。但是我們卻親眼看到了這個傳說!」

「很幸運吧!」

「是啊,太幸運了!不過相比他人,人家還多了一樣呢!」

「哦?是嗎,多了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因為這樣東西,是我們兩個一起分享的。」

「究竟是什么?」

「是……嘻嘻,不許撓人家,人家怕癢癢——是幸福啊!」

「嗯……」

「怎么不說話了?難道不是嗎?」

「當然是幸福,看到你開心的樣子,我也很高興。」

「對了,我們是否要出去一下……噢……不要弄人家嘛,讓人家收拾一下……衣服都皺了……」

「好的。」

「對了將軍大人,你准備怎樣處置那個梵衣色呢?他好討厭的。」

「這可由不得我隨便做主,畢竟處理將軍一級的人物,要經過一套嚴謹流程。」

「嗯,要經過中央主席團會議的吧?」

「或許吧,小丫頭不要亂猜,跟你沒關系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還說人家是小丫頭,你又比人家大多少?嘿,人家看過將軍大人的履歷了,可是小了兩歲哦!」

「胡說,你又懂什么?我……好了,不說了,是該出去了。」

「好啦好啦,人家不說了,等等,馬上就好了……」

「來,親一口。」

「嗯……手好壞,又摸人家胸口……」

「嘻嘻,誰要它們這么翹翹挺挺的呢?」

「你好壞……不要啦……唔……」

房門打開,天開語同申司由恭一前一後走出。

在會議室等候的提雷布里大將和諾本查將軍等人看到,天開語固然是滿面春風,便是美女憲督申司由恭,也是俏靨暈紅、羞意盈然。

「天將軍!」「呼啦」一聲,以提雷布里大將為首,當夜參與行動的所有將領齊齊起立,向天開語致意。

「大家請坐,不用這么客氣……來來來,快坐吧!」天開語一面平易近人地招呼著眾人,一面主動坐在了次席,讓出了主位。

「請天將軍上座!」提雷布里大將忙躬身讓座。

天開語微笑著看他一眼,擺手道:「那怎么行呢?提雷布里將軍才應該坐主持位置——對了,剛才讓大家等這么久,實在失禮得很,天開語向諸位將軍道歉了!」說著欠了欠身子,向座上眾人點頭示意。

「哪里哪里,如果今天不是天將軍出手,依這梵衣色的計畫,恐怕要進行一場小規模的戰斗了!」諾本查將軍連連搖頭。他知道,今晚如果因梵衣色而造成警憲部人員傷亡的話,他這個憲首的位置怕是坐不穩了。

「就是啊,天將軍『幻聖』的尊號果然名不虛傳吶!今天眼見為實,著實令人震撼!」會議桌尾一位將軍感嘆道。

「好了,大家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可擔當不起了。對了,還有多久,冥星的人犯可以返回?」天開語打斷眾人阿諛,轉回正事問道。

「還有十來分鍾就可抵達了。我們已經收到訊號。」提雷布里大將答道。

「天將軍准備怎樣處置梵衣色呢?」諾本查將軍神情緊張地問天開語道。

「這個……提雷布里將軍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這方面我還不是很了解……」

天開語故作懵懂道。身後的申司由恭不覺一怔,瞥他一眼,不解他為何會說出與之前告訴自己不一致的話來。

「按照常規,梵衣色在末被完全解職之前犯罪,是要經過軍政部、軍職部、主席團三重審理,最後根據罪過輕重來進行相對的處罰;但眼下他犯下這種重罪,即便天將軍就地將其解決,相信也不算過分的。」提雷布里大將具體說明了處理梵衣色的大致程式。

「正是如此。其實按照之前的事情經過,已經可以就地處決梵衣色了!」諾本查將軍點頭道。

天開語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的確,如果在「五木山」大門之外,一連三次的能量光束攻擊均造成結果的話,恐怕現在提雷布里大將和諾本查將軍就已經不能坐在這里說話了。從這方面來說,梵衣色的確具備就地處決的條件。

不過天開語想的卻更為深層。

在豐富的人生經歷支持下,他自信自己從來不會看錯人。

這梵衣色,絕不會是那種莽撞行事之人呀!

僅從他敢如此大膽地抗拒由老頭子主持會議所產生的決定,便知道他的背後一定有強大的背景支撐!

會是什么人給他這樣強勢的支撐呢?

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中央主席團。

天開語以其「霸」的經歷,以其對熠京結構體系的高度了解,得出了這個答案。

他敏銳地覺察到,在熠京中央,已經隱隱形成了分裂的勢力。而其中最明顯的,便是以老頭子所控制的提雷布里大將一方軍武力量,而另一股,便是中央主席團。

看來,長期的軍政統治,終究引起了中央主席團的不滿,令其開始反擊了!

「不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主席團的人已經在「五木山」的門口了。」

天開語抿了抿嘴,對眾人道。

「什么,主席團?」提雷布里大將登時一驚,隨即神情一凜,馬上想到天開語猜測的那方面去。

「不會吧?主席團又怎會知道今晚的行動呢?」諾本查將軍搖頭懷疑道。

「不需要有人暗地通知,因為今晚梵灰色的行為,本來就是主席團支持的。」天開語淡淡說道。

一語驚天。

在座眾人這才醒過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不止。

「不錯,天將軍這么說完全有可能。」提雷布里大將連連點頭道。

「難道這梵衣色自到熠京以來,就一直在管理方面,對本憲首陽奉陰違,原來後面有人撐腰啊!」諾本查將軍也是一臉的不憤之色,顯然梵衣邑到警憲部以來,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困擾。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斥罵梵衣色時,門外已經有人通報了:「費爾·希思主席到!」

——果然來了……

天開語身子往後一仰,輕吐了一口氣,這個結果正與自己的判斷相符。

看了看天開語,眼中露出惱怒之色,提雷布里大將低低地罵了聲:「果然給天將軍說中了!費爾·希思主席正是當時力主梵衣色回到熠京的主席團主席之一!」

天開語笑笑,道:「是嗎?既然現在他來了,總不能讓他在外面等著。」

諾本查將軍與提雷布里大將交換了下眼神,點點頭,道:「請費爾·希思主席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瘦高、神情倨傲的男子一身黑衣走了進來。

「向費爾·希思主席致敬!」提雷布里大將畢竟囿於級別和禮節:心中雖千萬個不願,仍不得不起立行禮。會議室內眾人立時轟然一片,跟隨著提雷布里大將向費爾·希思主席敬禮。

「大家請坐吧!」費爾·希思主席只略略點頭做為回禮,便大剌剠地坐在了尚空著的主位上。

「這位便是人稱『幻聖』的天開語將軍嗎?唔……果然年輕有為啊!」目光瞥向天開語一方,費爾·希思主席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在他的表情中,殊無半點對天開語這個所謂「幻聖」的驚訝或者重視。

「還好吧!」天開語眼睛卻看也不看費爾·希思一眼,只冷淡地回應了一聲。

費爾·希思的眼中立刻閃過一道怒色,低哼了一聲,抬頭掃視在座將領一遍,索性開門見山道:「本主席想知道,今晚的行動負責人是哪位將軍!」

提雷布里大將正欲說是自己時,天開語這時卻搶先開了口:「是我。」

登時舉座嘩然,眾人面面相覬,沒有人理解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天開語會搶著承擔責任,因為費爾·希思主席的語氣,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天將軍你……」提雷布里大將焦急道。

天開語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是我奉風院尊之命,前來阻止梵衣色將軍錯上加錯的。怎么,費爾·希思主席覺得不妥嗎?」不動聲色問,他已經埋下了一顆不利風流揚的種子……

「哼!」悶哼一聲,費爾·希思瞪了天開語一眼,見後者仍是一臉的冷漠,並無一點將自己這主席放在眼里的樣子,偏又不好與他計較,不禁心中發堵,遂轉向提雷布里大將,語氣不善道:「是嗎?本主席好像記得,根據我東熠法典,四大院尊非是在生死關頭,是不參與軍政管理的嗎?為何這位天將軍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抬手制止了提雷布里大將張口欲說的話,他接著道:「何況梵衣色將軍此次這么做,完全是符合正規流程,是經過主席團批准的。我們主席團特批允許梵衣色將軍在了結此案之後,才領受處罰,那么這位天將軍的行為,是否不合規定呢?」

提雷布里大將心中涌起對天開語的感激。

沖動過後,他才深深地領會到了天開語剛才搶先開口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天將軍搶先承擔行動的責任,那么此刻費爾·希思主席這番話所針對的對象,可就是他提雷布里了!

現在費爾·希思主席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將整個局勢從根本上扭轉了過來——是啊,風君固然是左右熠京的軍武力量,但畢竟在暗處和公開是不一樣的呀!

從正常的程式和規宅來看,他老人家的確是不可以輕易干涉中央軍政的……

不過提雷布里也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主席團似乎不應該以這樣的態度對待風君的……

突然哂笑一下,天開語閉眸向後,仰靠在高背椅上,道:「那么費爾·希思主席想怎么做呢?」說完這句話,他突然雙眼一睜,登時一股凜列的殺氣迫然而出,有如實質的兩道利刃般直射費爾·希思!

費爾·希思立刻渾身的血液幾為之凝!

——天,這個天開語,是否想殺人滅口?

這個恐懼的念頭在瞬間從費爾·希思的腦中浮現出來,而且愈來愈清晰!

「你……你想做什么?」他反射性地叫道,舉止間已經失去了剛剛進來時的驕矜自大。

「你認為我想做什么呢?」天開語冷笑一聲,目光中的殺伐之意愈盛,甚至那氣勢逼得費爾·希思的肌膚都有種隱隱刺痛的感覺。

「你你……你不要亂來!」在天開語結合了強大壓力、以及無人可擬的精神控制力的作用下,費爾·希思幾近崩潰,忍不住叫了起來。他本能地想跳起來,可是不知為什么,似乎自己的身體又不受控制……

「我只問費爾·希思主席,您想做什么!」天開語再次催逼道。

「我……我要帶梵衣色將軍走!」驚惶失措下,費爾·希思主席的判斷力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控制,事先做好的周密計畫也在天開語一手制造的精神重壓下盪然無存,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知脫口而出內心最想做的事情。

目的終於達到。

天開語的眸中掠過一抹嘲諷,繼續以強大的精神壓力施加在費爾·希思的身上,道:「是嗎?您是說現在就帶他離開?」

費爾·希思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渾身已開始哆嗦起來。此時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盡快從這個令人膽寒的家伙身邊離開!立刻從「五木山」出去!

所有的壓力在倏怱間悉數收回。

天開語沉聲對提雷布里大將道:「提雷布里將軍,還有在座的各位都聽到了,費爾·希思主席要帶梵衣色離開,大家可有意見嗎?」說著向提雷布里大將丟了個眼色。

提雷布里大將此時哪還不會意天開語的意思?當下立刻首先表態:「既然費爾·希思主席這么決定,想必是為了維護正常的律法流程,那么——諾本查將軍,麻煩您親自走一趟,將梵衣色將軍轉交費爾·希思主席,然後著人護送他們回熠京。」

「是!」諾本查將軍此時也大致明白一些天開語的意思,便馬上起身,向費爾·希思道:「請費爾·希思主席離開這里,隨諾本查去提人。」

盡管天開語的精神控制已經取消,但強大的後遺症卻仍然影響著費爾·希思的思維。耳朵一聽諾本查將軍說要離開,立刻便站了起來,連告別禮也不行,便一腳深一腳淺地逃出了會議室。

「現在大家也都看到了,費爾·希思主席親自提走了梵衣色。」一片寂靜的會議室里,天開語輕呼一口氣,說道。

提雷布里大將立時會意:「不錯,固然我們緝捕梵衣色將軍的手續有誤,但是費爾·希思主席這么做,似乎也十分欠妥——哈爾巴察將軍,這間會議室里有記錄嗎?」

這時會議長桌末處一位身材壯碩的將軍起立答道:「有!在五木山,所有的會議室都安裝了全天候自動影像記錄。」

提雷布里大將點點頭,示意哈爾巴察將軍坐下,轉而對天開語道:「天將軍請放心,此事絕不會讓將軍一人承擔。提勒回去後會立即請示風君,務必不讓天將軍受到損害。」

天開語卻淡淡一笑,岔開話題,道:「好像運送人犯的天體艙應該到了吧!」

「是,應該到了!唉,天將軍在這時候仍然心系工作,實在是令提勒汗顏吶!」

提雷布里大將一拍腦門嘆道。

「走!我們一起去接收人犯!」他立刻發布命令道。

豐富的人生經驗,令天開語在這場形勢不斷變化的較量中再次扳回了優勢。

通過主動出擊,他終於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與獄煉豪和小柯皮見面。

其實在猜到中央主席團會來人交涉之際,他便動起了腦筋。

根據經驗判斷,他知道來人一定會以正式公務流程的方式,來打擊提雷布里大將率領的警憲部隊。畢竟老頭子不是軍政之人,只是一個精神的領袖和象征。即便老頭子真想下達什么命令的話,也應當先透過主席團——當然,主席團一定會通過他的命令,但像眼前發生的這件事情,卻說明了老頭子太過囂張,太過將人世間的規條不放在眼里。既然已經出現失誤,那么他天開語就必須盡快彌補!

所以他才會想出將來人與梵衣色盡快逼走的計策來。

因為他深知,那個主席團的來人一定會糾纏不休,一個應對不好,不但會將局勢弄僵,更有可能在那人的主持下,現場審理自冥星遣返的人犯!而這種結果一旦發生,自己所有的努力便成為泡影,再無法挽回了……所以只有梵衣色快速滾蛋,他才可以繼續進行自己的計畫。

現在目的達到,雖說後面要補救的工作比較煩人,便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從「五木山」呈上的紀錄來看,獄煉豪和小柯皮的身份應該還未暴露,由於行動太過匆忙,梵衣色還未來得及驗明每個人犯的身份,便將他們一古腦兒地押上了天體艙,運往冥星。因此,此時原封未動遣返的天體艙,僅僅有一個精確的人數,而沒有任何有關紀牌之類的紀錄。

——嘿,梵衣色啊梵衣色,你雖然猜到了老子與他們有關,但卻太過心急,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天開語一面行進在前往天體艙的途中,一面心中暗自得意。

「他們不會對你不利吧……」身邊緊緊跟隨的美麗憲督申司由恭擔心地問道。

由於天開語對她毫不掩飾的親愛,令她的身份在頃刻間從眾多憲督中脫穎而出,成為了矚目的焦點。這令她在愛及天開語的同時,女孩子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到了——」送走費爾·希思主席和梵衣色,重新折返回來帶路的諾本查將軍在前面提醒眾人道。

長長的走廊盡頭,豁然開朗,一個寬闊高大的橢圓形空間出現在眾人眼前。

天開語看到,就在那空間的正中,一具龐大的紅色天體艙安穩地停在起落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