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勾心斗角(2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5592 字 2021-01-04

他可不想有負小蘭子的重托,可是這件事情也太棘手了——要知道,他可是在整個東熠管理最森嚴的監獄救人吶!

再想一會兒,他終於搖了搖頭,暫時放棄了前去營救被收押在「五木山」那個秘密監室的人犯。

他決定先去看一下天體艙,證實一下獄煉豪和小柯皮不在里面再說。因為畢竟這也是一個可能。

「好了,你可以進來了。」他低沉地喚道。他知道,那個刑守堅監領早就回到門外了。

「刑監領,這女人不錯,是你挑選的嗎?」天開語邊走邊問。

「不,是青胡將軍親自挑選的。」刑守堅答道。

「是嗎?」天開語濃密劍眉一揚。青胡將軍乃是整個「五木山」的最高官長,「他的品味不錯啊!」天開語邪笑道。臉上的表情在走廊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妖異。

刑守堅在前面領路不答。

「刑監領在這里已經渡過半輩子,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呢?」天開語又問道。

「沒有。」刑守堅簡單答道。

天開語不禁微皺眉頭:這個刑守堅,為人倒是挺孤傲的,每次自己詢問,他居然都是一兩個宇……

「刑監領是想在這里盡展抱負,整飭法治嗎?」天開語問道。

回答又是沉默。

天開語微微冷笑,道:「刑監領定是以為,梵衣色將軍才是真正的維護律法,而我卻是破壞者——但畢竟成王敗寇,目前的情形你卻感覺無奈,是嗎?」他一針見血地道破了刑守堅的心思。

這自然是天開語已經了解了刑守堅的內心做出的判斷。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透過「幻夢種鏡」,從根本上改變刑守堅的思想觀念。

這也是一個游戲,一個心理的游戲,比純粹的控制要有趣一些的游戲。

他喜歡玩游戲。

大到天道,小至人倫,這世上的事物,只要有興趣,沒有一樣不可以用來游戲的。

雖然仍是沒有回答,但刑守堅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卻暴露了他的感受。

「刑監領定是以為,我與此案有關聯——其實這不過是梵衣色將軍的一面之辭而已。想來刑監領也知道,我與梵衣色將軍存有舊隙,而他本身就是個對權力極為熱衷之人,否則也不會做出背叛月亮城的事來。」天開語語氣平淡地說著,將自己對梵衣色的評價毫不掩飾地道出。

「難道不是天將軍趕走衣色將軍的嗎?」刑守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呵呵,笑話!難道刑監領會認為,當時的天開語,以區區一介行弈學員的身份,可以趕走位居月亮城首腦的將軍嗎?」天開語冷笑道。

「當然,天將軍有裴將軍支持嘛!」刑守堅倔強道。

「刑監領又錯了!應該說,我的最大支持是離字凄大老。」天開語搖頭道。

「所以天將軍就把衣色將軍趕走了,不是嗎?」刑守堅的固執,令天開語有些懷疑他的智力。

「再說一遍,梵衣色將軍離開月亮城,乃是他自覺自願的——嘿,真是笑話,我為什么要解釋給你聽呢?如果刑監領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可以親自去月亮城調查一番,而不要隨便聽信某人的一面之辭。」說到這里,天開語長吐一口氣,道:「刑守堅監領,說實話,本將軍對你的能力,實在很失望!」說畢,身形突然加快,不再理會刑守堅驚愕的反應,獨自向天體艙處飛去。

他相信,自己已經成功地影響到了刑守堅對梵衣色的信心。

「提雷布里將軍,您辛苦了。」如幽靈一般回到提雷布里大將身邊,天開語低聲道。「為什么不休息一會兒,讓他人看守呢?」他關心道。

「……哦,是天將軍。怎么,休息好了?」提雷布里大將先是對天開語沒有任何動靜便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微吃了一驚,隨後說道:「沒什么,茲事重大,提勒還是親自守護比較好。」

「休息好了。嗯,沒有人進去過嗎?」天開語望著天體艙輕聲道。他的眼睛余光看到,美麗的女憲督申司由恭正躲在一角,噘著小嘴瞪著自己。

「還沒有。」提雷布里大將身邊的諾本查將軍應道。

「對了,老頭子怎么說?」天開語問道。他想起這個時候,提雷布里大將應該已經向風流揚匯報過「五木山」的情況。

「風君說,一切暫時交由提勒和天將軍處理——風君對天將軍看重得很吶!」

提雷布里大將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天開語點點頭。

旁人固然會以為風流揚喜歡他天開語,要藉這個機會來鍛鏈他,以便今後的擢升。但他卻深知,這風流揚的行事,才是真正梟雄的手段!

對於處在人類力量巔峰之一的風流揚來說,尋常的權力、規則、秩序,在他眼中都形同虛設,到了他這個層次,只有擁有最強大力量的人,才可決定一切。

在這個世界上,本來的自然規則就是弱肉強食。即便有律法虛偽地在表面維護弱小群體的利益,但那也只不過是為了奪取更大的利益、為了同其他力量抗衡而爭取弱小群體幫助的一種手段而已!

如果擁有的實力真正達到睥睨一切,那么一切虛偽的道德、律法面紗,便會不復存在。

現在的風流揚,所作所為,便是這么一種情形。對他來說,警憲部的這些所謂「精英」,實在不值一哂,唯有他天開語,才是可以左右形勢的真正力量!從這個角度出發,即便他天開語年輕又如何?缺乏處事經驗又如何?只要他有力量,一切便自然可以做到。

「好吧,既然老頭子這樣說,那么就請提雷布里將軍多多指教了!」天開語絲毫沒有驚訝或者受寵若驚的反應,反而露出一副「埋所應當」的表情,無形之間,霸道的氣勢自言談舉止問揮灑了出來。

「天將軍太客氣了——對了,以天將軍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呢?」提雷布里大將感覺自己越來越無法捉摸面前這年輕將軍的心思,他那流露的神情,他那深邃的目光,無一不令人迷惑——難道這是他這個年紀所能擁有的氣質嗎……

「做什么?呵呵,想必提雷布里將軍此時也同我一樣,非常好奇天體艙里面的人犯吧?那好,我們就進去看看好了。」天開語一咧嘴,露出天真的笑容,對提雷布里大將提議道。

「唔……雖然很好奇,但提勒也知道不可以輕易進去……不過既然天將軍想看,提勒便陪天將軍進去一趟好了!」提雷布里大將沉吟一下道。

——媽的,真是狡猾的家伙……

天開語知道提雷布里大將的這番話,擺明是說給身邊諸位將軍聽的,這樣一來,所有的責任便自然推到了他的身上。不過沒關系,只要老家伙肯陪同,就一切好說了。

「那好,就請將軍一起進去看看?」天開語說著目光又落到了諾本查將軍臉土。

「好好,本將軍就隨同二位將軍一道去看看吧——原本這種接收工作,就要現場查驗的。」諾本查將軍忙心領神會地答道。

堅固沉重的天體艙門在身後緩緩閉合。

艙門閉合的同時,天體艙內立刻一片通明,所有的自動照明發揮作用,將天體艙的空間灑滿了柔和舒適的光線。

天開語、提雷布里大將和諾本查將軍率領十五名憲督,在天體艙內三名監領的帶領下,列隊進入了天體艙。

「諸位將軍請。」一名美婦監領作勢讓天開語等進入,一面道:「這『囚龍二號』,乃是『五木山』五艘運輸人犯天體艙之一,里面總共就我們三名監領看管,一切都完全智慧化。」

天將軍故作好奇道:「只有你們三位監領,可以管得了這么大的天體艙和里面運載的人犯嗎?」

提雷布里大將笑道:「天將軍有所不知,這『囚龍二號』里面的囚監設施十分完善,他們三位監領只要坐在中心室,便可以監視到每一個人犯的情況。而且這些人犯的身上都佩戴著『咒箍』,每一個『咒箍』都由不同的密碼拘束,而密碼只有登陸後才可能經過驗證解除。這些『咒箍』已經事先約束好了活動的范圍,人犯如果活動時越出規定區域,便會立刻遭到強烈電擊和葯物麻醉注射,處於癱瘓狀態。」

「所以這些人犯的管理押運,還是很輕松容易的。」諾本查將軍笑著總結道。

「原來如此。」天開語作恍然大悟狀,連連點頭。心里卻在嘀咕著:如果真的在天體艙里見到獄煉豪和小柯皮,該如何救他們出來呢?

所幸他的顧慮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一圈轉下來,他並沒有在人犯中看到這兩人。不過從另一方面,他卻更增加了擔心:看來這兩個家伙一定是在「五木山」的秘密羈押處了……

——唉,這兩個精靈,怎么會出這么大的紕漏,被抓起來了呢?

天開語一面嘆息,一面慶幸自己動作快,沒有給梵衣色審訊的時間,否則這二人一雙別致的長耳豎起來,恐怕自己就再沒有營救的可能了。

「提雷布里將軍,我想這里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我想不如我先回去,可以嗎?」感覺著實枯躁,一時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天開語在離開「囚龍二號」後,對提雷布里大將和諾本查將軍道。

「這……是啊,在這里的確沒什么事情……不如這樣吧,天將軍您先回去休息,這兒由我們接管。」提雷布里大將猶豫了一下,點頭勉強答應了天開語。

「對了,我想將軍就把這批人犯收監吧,而且盡快審訊,看看能否在梵衣色返回之前,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天開語略一考慮,向提雷布里和諾本查建議道。

不待二人開口說話,他又道:「如果能夠搶在梵衣色之前獲得一些資料,那么即便主席團事後追究,也可以證明沒有梵衣色插手,這項工作也一樣可以做得很好。」

提雷布里大將和諾本查將軍相互對視一點,微微點頭,提雷布里大將遂對天開語道:「天將軍的提議的確不失為一著自保的好方法。好吧,我們會立即著手進行的。」

天開語點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二位辛苦。」說著向一隅的申司由恭招招手,示意她跟隨自己。

「諾本查將軍,我想帶由恭憲督一並回去,可以嗎?」天開語要求道。對於他來說,所求便要所得,才是串性的快樂,警憲部的紀律,並不會對他的我行我素造成任何妨礙。

「沒關系,天將軍盡管帶由恭憲督回去好了。」面對風君跟前的大紅人,諾本查將軍忙不迭地答應道。

天開語點點頭,不再說話,上前迎著申司由恭,任由她開心地挽起自己的胳膊,一道向外走去。

「現在我們到哪里去?真的回家嗎?」將「五木山」那高大冷漠的大門遠遠拋在身後,申司由恭緊緊依偎在天開語的懷里,嬌聲問道。

「當然。不然到哪兒呢?」天開語故作困惑道。

「你……好壞!」申司由恭捏天開語一把不依地撒嬌扭動起身子。

「由恭,不瞞你說,我現在有點事情,而且很急……」天開語停下腳步,憐愛地將女憲督摟在懷里,親吻著她的柔唇,無奈地說道。與身邊所有的愛妻不同,申司由恭表現出的相對獨立性,讓他有種清新的感覺。

「真的嗎?」申司由恭毫不掩飾內心的失望,但仍緊緊抱著天開語的腰,沒有松開的意思。

「是真的,我不騙你。」天開語捏捏她下巴,啄了那噘起的可愛紅唇,溫柔笑道。

「那……你什么時候再來找人家?」申司由恭的明眸射出火辣辣的情焰,主動向天開語要求約期。

「等我這件事情了了以後好嗎?怎么,是不是很想我?」天開語眼中透出壞壞的輕薄,同時一只手也摸上了申司由恭的胸前,在那挺翹的雙乳上捏揉起來。

「你……是啊,人家想你,又怎么樣?你休想不理人家!」申司由恭嬌哼一聲,登時乳峰脹突,渾身又熱又軟,倒在了天開語的臂膀問,呼吸一陣一陣地變得急促。

「嘻,我們的由恭憲督這么美麗,而且又蠻橫,我怎么敢不理呢?」天開語壞笑著用力捏了一把乳尖上硬硬的突起,登時捏得懷中嬌娃顫呼了一聲。

「你好壞!說人家蠻橫……」女憲督撒嬌不依道。

「難道不是嗎?第一次見面,就想把我抓起來。」天開語笑著重提舊事。

「呀,你還記仇呢!人家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又說!」申司由恭又羞又窘,想起來與天開語理論,偏胸前敏感嬌蕾被揉搓捏弄,渾身不知有多軟,根本無法從男人那強壯溫暖的臂彎中掙起。

「唔……這倒也是,而且小寶貝還『親身』彌補了過錯。」天開語繼續狎弄著申司由恭的嬌挺雙乳,一面嘴里有意將「親身」二字念得怪腔怪調。

「你……又說!人家現在不知道有多么後悔……母親若是知道了,定會罵個好看的。」申司由恭羞不可抑,簡直想一頭栽進天開語的懷里。永遠不要抬頭才好。

「是嗎?可是她應該為你高興啊!這說明有人喜歡你,而且你也有了喜歡的人呀!」天開語不解道。

「不不,我母親是個很古舊的女人,她可是舊元世界一夫一妻制的堅決擁護者呢!」申司由恭嘟著可愛性感的小嘴說道。

天開語不禁一怔,隨即心一沉:這世界還有這樣主張感情專一的人嗎?

「可是由恭你知道嗎,我可是有很多像你這樣的……」

「嗯,將軍你今天說話的語氣,跟平常不太一樣呢!」天開語剛說了一半,便被申司由恭打斷。天開語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心中涌起一片呵護的柔情,天開語不再把玩申司由恭的酥胸,柔柔地吻她額頭一下,輕聲問道:「有什么不一樣的呢?」

「這……也說不出來。」申司由恭輕搖了搖頭。就在天開語想開口時,她卻又道:「由恭感覺,將軍今天說話不像以前……以前將軍說話很自我的,但今天卻……」她側頭想了想,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辭匯表達自己的感覺。

天開語一笑,知道自己有了「透形幻影」之悟後,將絢爛歸藏隱,化神奇為虛幻,無論氣質舉止,都自然會有所不同。現在只怕不僅僅老頭子、冰火兒等,便是慧心利目的由恭憲督也看出來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把心肝兒送回家去,好嗎?」天開語溫柔地擁著申司由恭,心念動下,整個人已經悠悠騰空。

「嗯。」盡管失望,但申司由恭還是乖巧地點點頭,任由天開語擁著自己,盤旋一圈後向熠京飛去。

日睹申司由恭進入家門後,天開語立刻返身向「五木山」飛回。

事情還未真正結束,他還不能夠掉以輕心。

之所以提前從「五木山」離開,那只是為了單獨行動的方便。

迎著夜風,天開語一面高速飛向「五木山」,一面已經化身成了前世的旅文道。

他要利用這個身份,去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