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執子之手 三(1 / 2)

老輝從漢口歸來之日,見自家屋門口有個細伢兒正在劈柴,不覺吃驚,問道:「么人屋里的小鬼頭,在我這里干活?」

那細伢兒一見老輝,忙鞠躬道:「師爺回來了?我叫倪小三。」鬧得老輝更摸不到頭腦了,沖屋里叫道:「禮紅、丙夏,你們搞的是什么名堂?」

禮紅和丙夏正趁屋里沒人,你捅我一下,我摸你一把,互相調著情。聽到老輝的喊聲,二人渾身一抖,忙從屋里出來,望著滿身風塵的老輝,一時不知所措。此時,天色正陰沉著,似乎又要變天了。

丙夏不敢抬頭看父親,倒並非怕父親責備他私自收徒,而是心懷愧疚。禮紅同樣不敢面對老輝,做了對不起丈夫的事,偷了人家的兒子,這可是天理難容的啊。然而,愛就是那樣,愛會使人忘記一切。老輝的聲音十分嚴厲:「老子問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禮紅怯生生地說:「老輝,你……別直吼,看嚇到孩子。」

老輝看著禮紅,所有的怒氣怨氣全然散盡,他聲音柔和了許多:「這伢子還曉得害怕?你看他,老子問話,他都不回答,我這才著急嘛。」

禮紅嬌滴滴地說:「走了許多日,才回來,先進屋歇歇嘛,聽我慢慢告訴你。」

一家人進了堂屋,小三倒也勤快,給老輝端來洗臉水,又倒上茶。禮紅便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從丙夏治好老倪的傷,到老倪擔了柴來酬謝,並將把小三送來學徒的事一一道來。說是丙夏這么老實的孩子哪敢背著父親自作主張?可老倪卻不管那套,說:「先讓伢兒在這干著,么事粗活只管吩咐,輝爺那邊,我去做主張。」

就這樣,小三白天來醫葯鋪,晚上回自己家,到今日,也才只來了兩天。這孩子倒是有眼力,禮紅也好,丙夏也罷,從未指派他干過什么,可他眼中偏偏有活,凡是該干的,他全干了,凡是不該干的,當然也沒有不該干的……

老輝聽罷,盯著丙夏看了一會兒,又盯著小三看了一會兒,然後招呼小三過來,竟然誇道:「這伢苗真不錯,個子比我丙夏還高許多。」又問丙夏:「你真的把他老子的傷治好了?他老子骨頭真斷了?」丙夏就敘述了老倪當時的症狀。

老輝點點頭,嗯了幾聲。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輝竟大笑起來,對禮紅說:「禮紅,你兒子丙夏還只是個小鬼,收么事徒弟?哈哈……」又轉臉對小三說:「小三,回家告訴你爺,你是我老輝的徒弟了!我早就想收徒了,你這伢兒我喜歡得很!」小三立刻給老輝跪了下來……

當夜,老輝理所當然與禮紅同眠,丙夏又回到堂屋孤枕獨眠了。可他並沒孤獨之感,因為他知道,禮紅心中已經有了他……

老輝撫弄著禮紅,大有小別勝新婚之感。可是禮紅卻急切想知道姨媽和小弟的下落。老輝的消息是令人失望的,他沒尋到禮紅的姨媽和小弟,但卻打聽到關於他們一些消息,而且有好幾種版本。其一,姨媽改嫁了,嫁的是國軍軍官,大概是漢口陷落前,他們全家去了重慶。這是聽鄰居說的;其二,小弟死於日軍飛機轟炸,而姨媽在武漢陷落後,被鬼子擄進了慰安所。日軍在武漢設有五十多個慰安所,擄去上千個中國女性,天曉得她在哪個慰安所?鬼子的慰安所又不許中國百姓靠近。其它版本似乎更不可信,如姨媽被鬼子糟蹋,抱著孩子跳長江自盡了。或是姨媽帶著小弟跟戲班子跑了……

禮紅一邊聽老輝說,一邊哭了起來,她在武漢唯一的親人也沒了下落,豈能不難過?老輝見禮紅心情不好,自己也很難受,撫弄了禮紅一會,覺得無味,便只能安慰她一番了……

丙夏能醫好別人的臂傷,老輝又收了徒弟,這消息不脛而走,來找老輝看病醫傷抓葯的日漸增多。有時,連日本人也來此看病。老輝便覺屋子不夠用了,恰好小三是個好幫手,又有老倪相助,老輝便在自家屋旁,建起了偏屋,也好讓丙夏搬出去住,免得住在堂屋里。堂屋里新打了一張木床,取代板鋪,專用於為人看病療傷。同時,卧房的間壁也拆開了。

老輝與禮紅老夫少妻,當然對她看管很嚴,丙夏難得與禮紅親熱,但二人從目光交流中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心越貼越近了。有時,禮紅在灶房做飯,丙夏也會趁機進去,假意幫忙,二人捅捅咕咕一番,卻更撩得互相心癢。而且,這樣的機會也很難得。

丙夏最盼望的是禮紅去河邊洗衣,那時,他也會尋機找到河邊,他們就躲在葦盪里纏綿相吻。

秋風乍起,天氣一天天涼了,禮紅發現,自己的乳房又有了刺痛騷癢的感覺,且膨脹得連皮下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見,上次懷孕時就是這樣啊!難道又懷孕了?尚在哺乳期就懷孕了?禮紅覺得不可思議。

不久之後,老輝也覺察出來了,他發現禮紅的身體在悄然發胖,尤其是乳房、肚子和屁股,就像吹足氣鼓起來了一般。夜晚,老輝在床上給禮紅把了脈,又把臉貼在她肚皮上傾耳細聽一番,便微笑著說:「堂客,你又有喜了沙。應該是在十月中,我從漢口回來不久後懷上的。」說著,他開始給禮紅按摩,幾乎每天晚上,他都要給禮紅按摩。

禮紅還是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孩子還沒斷奶呢,難道我就懷孕了?」

老輝說:「有么事不可能的?么人說不斷奶就懷不得伢兒了?有我天天伺候你,你還不盡快生伢兒?」一邊說著,他一邊按著禮紅的後脖頸,又從那里往下,按禮紅腋下,後來就按到了她的會陰、會陽、京門……這全是女人最為敏感的部位,禮紅被老輝按得嬌喘起來,下身的肉瓣洞開,花露從里邊流淌出來……

老輝見禮紅已有了反應,自己下身也早已膨脹,便叼住了堂客的奶子,一邊吮著甘甜的乳汁,一邊用硬屌往她下身插,也無須三番兩次,只一下子就插進了禮紅敞開的肉穴中。嘴里吸著奶水,肉棍在柔軟溫暖的通道里一邊旋轉著一邊抽插,禮紅很快就呻吟起來,小屄陣陣縮緊。老輝一邊抽插,一邊用語言挑逗著禮紅:「禮紅……你再給我生個細伢兒吧,我們就有了自己的伢兒了,念雲也有小弟了……」

禮紅扭動著屁股嬌吟道:「我不嘛……我想要個女孩……又聽話又乖的……姑娘……」

老輝說:「你這姐兒,給范隊長生的是伢兒,倒要給老子生個女的,你這般偏心。」

禮紅說:「你不是……有了丙夏嗎?多好的……兒子呀……」

禮紅提到丙夏時,陰道曾縮動了一陣,可老輝並沒理會。他還在問:「你心里莫不是只有范雲軒?對嗎?」老輝一說這話,禮紅的陰道縮得就更緊了,牢牢夾住老輝的陰莖,騷水咕咚咕咚有如泉涌,身體也戰栗起來,老輝要的便是這個效果。每當他抽插禮紅之時,只要把話題轉到范隊長身上,禮紅便會不由自主激動起來,尤其是嫩穴會產生格外強烈的反應,使老輝既刺激又舒坦。他曉得「范雲軒」三個字對禮紅意味著什么,老輝從沒有為此忌妒過,這三個字卻能將禮紅全身的能量徹底釋放出來。是啊,范雲軒,禮紅心中永久的思念。

轉眼,冬天又到了,天氣依舊寒冷,天色依舊陰沉,淫雨依舊霏霏……但丙夏心中卻不再憂郁,因為他所深愛的人就在身邊,每天都能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嗅到她身上的香氣,聽到她的嬌聲細語。禮紅身上似有陽光,出現在哪里,哪里就有了暖意。看到禮紅,丙夏心中就覺甜蜜。盡管他夜晚獨睡在新蓋好的偏屋里,卻不再覺得長夜難熬了。因為,只要到了天明,他們便又可四目相對,暗送秋波了。

將近年關,禮紅的肚子明顯鼓脹起來,丙夏也欣喜了。一次,禮紅在灶房做飯,丙夏幫她往灶坑里添柴,他悄聲問:「姐姐,你肚里的小鬼怕會是我的吧?」

禮紅杏眼一瞪:「別瞎說,小心被你爸爸聽到!你爸爸看過了,說十月中旬以後懷上的,這應該是你的小妹妹呢。」的確,從十月中旬開始,丙夏便沒再動過禮紅了。

丙夏問:「那……為什么是小妹妹呢?就不會是小弟弟嗎?」

禮紅一笑:「話這么多,我喜歡小妹妹啊,你呢?」

丙夏說:「只要你喜歡,我就喜歡。」

二人正悄悄說著溫馨的話語,便聽到了腳步聲,是老輝。他一走進灶房,便罵道:「這鬼天氣,凍死人沙,堂屋里倒成冰窖了,我在哈爾濱也冒這么冷過,我也來灶房烤烤火,暖暖手腳。」說著,把手伸向灶坑口。便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三個人同時吃了一驚。

槍只響了一聲,不像是打仗。老輝皺著眉頭說:「莫非小矮子又殺人了?」

正如老輝所說,鬼子殺人了。城門口放哨的鬼子從一個百姓的擔子里搜出了一把刀,他立刻端起槍來,眼睛一瞪:「巴嘎,你的是新四軍?」沒容那人辯解,鬼子抬手就是一槍,可憐無辜百姓,命喪槍口。

後來,老倪的堂客蘭媽領著小三來了,進門就嚎啕大哭:「……輝爺啊……該死的鬼子……把我屋里老倪殺死了……我小三沒有爺了……我操他日本鬼子祖宗八代哩……我們孤兒寡母還怎么活啊……」隨著她的長哭,長江岸邊正落下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聽著蘭媽的哭訴,老輝一家得知了事情經過。原來,快過年了,老倪去方家嶺幫朋友殺豬,傍晚,人家送了他一些頭蹄下水之類的,他便興沖沖往家趕奔,今天過夜,又可打牙祭了。到了武穴城門口,年關將近,鬼子崗哨也盤查得嚴了起來,鬼子哨兵從老倪擔子里搜出了一把宰豬刀,於是,立刻瞪起眼睛珠,端起槍來……

聽罷蘭媽的哭訴,老輝全家無不落淚。那時,蘭媽已經哭暈了過去,老輝掐著她的人中,將她弄醒,又喂她吃了幾口熱湯飯,蘭媽才緩過氣來,但仍悲悲切切哭哭啼啼凄凄慘慘凄凄:「輝爺……鬼子幾不講理沙,我們這年沒的法子過了……」小三也在一旁擦鼻子抹淚的。

禮紅把老輝拉到一邊,耳語幾句,老輝便點了點頭,對蘭媽說:「蘭媽,你莫哭了,人去了又哭不活轉來,我堂客剛才說了,你們以後就搬來跟我們一起過吧,正好我新蓋了偏屋,你們如不嫌棄,就搬去住,丙夏還搬回堂屋,你看要得嗎?」

丙夏說:「我看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