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大哥,」第二天是休息日,早晨剛剛起床,我便風風火火地找到了老杜,把他約到一家小飯店:「大哥,有些日子沒在一起喝酒啦,好想你啊!」

「哦,」老杜刁頑地望著我:「真的想我嗎?」

「真的,不撒慌,大哥,」我突然想起阿里郎那件事:「大哥,阿里郎被處罰那件事,是你點的吧?」

「不是,」老杜狡滑地搖搖頭,噗地吐出一小煙圈:「不是,我扯那玩意呢,太損了,老弟!」老杜大圓臉上泛起了不悅之色:「你憑什么猜測是我干的,嗯?如果阿里郎不小心著了大火,你也認為是我放的?」

「不,不,大哥,不是那個意思,別誤會,我在想,吃飯那天,阿里郎求人擺事,你也在場,他們是怎么找到你的,當初,他們不是說不認識你嗎?」

「哦,原來是這樣,老弟,告訴你吧,是這回事?」老杜一本正經地講述起來。

「阿里郎被端了窩,是市局偵察隊干的,吃飯那天,你沒看到有一個挺高的、挺膀的、腦袋很大的一個人嗎?他是我的朋友,阿里郎的人請我朋友吃飯擺事,我朋友讓我去坐陪,這,不應該嗎?一進屋,哎呀,原來打過交道啊,誤會了,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折騰個啥啊,於是,阿里郎的人便要還我錢,我說:那錢不是我的啊,要還,還是還給主人吧,然後,我便給你打電話,讓他們親手把錢還給你!……」

「哦,是這樣,我看到那個人了,看來,他很厲害啊,阿里郎的人對他都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大哥地叫著!」

「厲害,」老杜繼續說道:「厲害,何止是厲害,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警察唄!」

「刑警!」老杜感嘆道:「這小子,什么他媽的都敢干,我總是認為,我的膽子就夠大的了,可是,真沒想到,這小子,比我的膽子還要大出許多倍,好象沒有他不敢干的事,老弟,去年,咱們市xxx那件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一點,當時,很轟動,黑社會頭子越獄逃跑了!」

「對,可是,你知道誰是內線嗎,你知道是誰放的人嗎?」

「不,不知道」

「就是他們那伙人,其中就有這小子!」

「啊,」我瞪大了眼睛:「那,他,沒受到處罰嗎?怎么現在還是警察?」

「哼哼,」老杜把嘴一撇:「處罰,處罰什么,只要把錢花到位,任何事情都能擺平,如今這個世道,就是他媽的錢好使,有錢能使磨推鬼啊,老弟,你知道嗎,這小子為了擺平暗中放跑犯人那件事,花了多少錢嗎?」

「不知道!」

「這些,」老杜沖我伸出大巴掌,五根手指挑釁似地晃動著:「這些!」

「五萬!」我問道。

「不,」老杜嘴角微動:

「乘二!」

「十萬,哇,他好有錢啊!」

「嘿嘿,」老杜放下了大手掌,把煙蒂放地板上一丟:「也不行啦,也弄痛了,東挪西借,他的小姘也沒少給他湊錢!」

「就是吃飯那天,坐在他身邊的那個漂亮女人?」

「對,漂亮的啥啊,都是打扮的,不過,小娘們倒挺夠意思的,他媽的,等我出事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這樣的娘們,關鍵的時候,真心實意地為我辦事,出血!」

我心里嘀咕道:不太可能吧!

「只要把錢花到位,沒有擺不平的事,再看看其它幾人,因為掏出不足夠的錢來,結果,都給扒掉了那身警皮,回家抱孩子去啦!」

「呵呵,看來,金錢還是萬能的啊!」

「也不萬能的,老弟,你不懂,這件事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這小子放走犯人不假,可是,他沒收犯人一分錢的好處,他平時很黑,可是,這次,卻不知怎么想的,沒收人家的好處,結果,這倒把他救了。嘿嘿,如果當初,他收了人家的錢,哼哼,他花再多的錢,也是白扯,警皮一脫,回家玩去!現在,這小子,也完了,雖然還是警察,可是,已經沒有太大的能水了啦,如果不出這件事,他早就干上去了!」

「哈,……」

「擺平這件事,這小子基本上是青皮了,飛機搭啦膀子了,一年多來,總是處於缺錢之中,渴啊,怎么辦?想轍吧,……」

「想什么轍啊?」

「搞錢啊,為了搞錢,還飢荒,這小子什么轍都想,什么屎都拉,他到處放線,一聽哪里有賭局,什么地方有淫窩,他便放馬過去,當場拿下,然後,」老杜活靈活現地做出一個抓人的姿式:

「然後,點錢,……,放人!」

「哇!」

「呵呵,」老杜沖我詭秘地一笑:「有的時候,實在沒有目標啦,這小子,唉,他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沒有賭局可端,沒有小姐、嫖客可抓,渴啊,還是個渴啊,怎么辦?」

「是啊,怎么辦?」

「嘿嘿,」老杜的臉上現出不屑之色:「實在沒法子啦,他就讓自己的小姘親自出馬,釣魚!--」

「豁豁,」我驚嘆起來:「我的老天,為了搞錢,連自己的馬子都豁出去啦!」

「噓噓!」老杜伸出指尖放到嘴邊沖我噓噓一下:「白扯,都是他媽的白扯,啥也撈不到,錢沒少花,連根毛都摸不著!這小子,誰逗得了哇,能讓自己的馬子給別人操嗎?約摸著差不多到火候了,立即出手,當場拿下,操,你有多少錢,都他媽的搜走,然後,還得胖揍你一頓,是啊,泡我的馬子,我他媽的雷死你!」

「好黑啊!」

「懂吧,這叫什么,這叫顛山炮!上勾的都是他媽的圪拉皮、山驢屄!你以為兜里有幾個屄紙,什么女人都敢上,到頭來,啥也沒撈著,還被打個鼻青臉腫,罰個老屄朝天。老弟,這小子有一次著實沒少顛啊,有一個山貨,是關內做咱們這里買賣的,有點土鱉錢,不知天高地厚,被顛到了賓館里,當場拿下,從他的兜一下子就翻出八千塊錢,這小子也真夠狠的,八千元全部沒收不算,又罰他三千,不交,就不放人,這小子知道買賣人有子彈,一個電話過去,他的合伙人又乖乖地送來三千塊!」

「可是,大哥,這小子應該有錢啊,擺事用掉十萬塊怎么就青皮了呢?」

「操,」老杜感嘆道:「這小子,除了吃飯、睡覺,操屄,沒有一分鍾消停時候,有多少錢能得架住他不停地窮折騰啊,錢到他的手里,快之!」

「都玩小姐啦!」

「不,像他這樣的人,玩小姐還用錢嗎?都他媽的賭輸了!」

「哦,真敢干!」

「操,」老杜突然撓起自己的腦袋:「我他媽的還好意思說人家呢,在玩這方面上,我的土鱉紙也沒少輸啊,現在想來,真是一個圪拉頭哇!老弟,」老杜真誠地對我說道:「你的牌玩得不錯,哪天,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上個月,我又賭了一場,結果,徹底滅了,輸了!」

「多少?」

「嗨,多少倒不算什么,當時,誰也沒拿現錢,都是他媽的飄眼前。」

「哦,知道了,大哥,都是空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