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劍玲瓏-新版(引子)(1 / 2)

2020年10月16日

引子

「醪糟翁,看看外面那些是不是你被偷的酒?」酒庄內此刻和平日晚上相比人並不多,於是門外一聲嬌喝很快就吸引了庄內顧客們的注意力。

「咱一個人搬不回來,就讓這三小毛賊給親自幫你搬回來了,」從酒庄內走來的是一名身穿白色勁裝,身材姣好,一米六五出頭,頭戴斗笠而看不清面容的俠客女子。而後面稀稀拉拉地跟著三個估摸著十五六出頭,此刻被揍得滿臉是包,但是仍能看出一臉不情願的小毛孩,每人拉著一輛裝滿了酒壇子的板車,正氣喘吁吁著。

「是是是,醉女俠當真是幫大忙了呀,」把手中正在算的賬放下,櫃台中的那精瘦老頭滿臉堆笑地走到堂前迎接著那女子,搓了搓手後,又趕忙把手伸了出去,想要握手。

「那酒拿回來了,你可是說好了今天咱可以隨便喝的哦?」那女子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面前那老頭伸出來的手,而是隨手抄起一壇女兒紅,徑直地走到了一張桌前給,滿上了一碗。

接著她緩緩地平舉起酒碗,放到鼻孔下,閉起眼睛細細地聞了聞,然後痴痴地笑道,「錢包喝空了以後隔了這麽多天,終於又能喝到酒了。」說著她把酒碗放下,然後把酒缸高舉過頭,對准嘴巴開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而被無視的醪糟翁也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之後又臉色一變,開始訓斥著那三個衣著破爛的少年。一陣訓斥之後,又開始揮舞著手中的算盤把那三人打出了店內。

要說來順天府一游,有什麽不得不嘗試的東西的話,那酒必然是其中之一。而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諾大的京城之中,最數一數二的酒卻是產在城外以北的醪糟翁的北山酒庄里。

北山酒庄,其最招牌的白羊酒,是米酒的一種。每一壇皆是取臘月出欄的羯羊嫩肉三十斤,肥肉十斤,帶骨入水細煮。出鍋之後剔骨取嫩肉,擘碎,留下肉汁。接著炊蒸酒飯,均勻把肥肉灑在飯上,緩緩蒸軟。接著再把米飯和肉汁均勻攪拌,讓羊的肥美滲入米粒之中,此時便可聞到陣陣肉香,使人食指大動。再蒸許多,講米卸在桉上,待到溫涼。接著再用尋常米酒之法釀制。由於配料之中加有羊肉,味極甘滑,最為當地老饕所喜,尤是伴與三四兩現殺羊肉,抹上番椒末或是茱萸粉,混與粗鹽、胡椒、和花椒烤熟,兩番風味相雜,自是無比銷魂。

而這正是醉春融,醉女俠從下午不限量的喝到晚上的感覺。

此刻已經把斗笠摘下的她可以看出是一名二十出頭的紅色短發的少女,些許男孩子氣。並沒施加粉黛的臉上此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一雙充滿活力而又靈動的眸子此刻醉眼朦朧,一對小小的酒窩染上澹澹的紅暈之後,就像盛滿了馥郁的佳釀,讓人感覺如沐春風。那身簡朴的白色勁裝可以在任何一家趙家布庄都可以買到,然而在她的身上,卻依然忠實地把她那傲人的身材給描繪了出來。一對完美的巨乳藏匿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料之下,卻又無時無刻不自信地對著看客們昭顯著它的存在。她就好像是陳年葡萄酒中加入了幾顆冰鎮酸梅,酸澀涼爽的青春活力與甜潤甘美的成熟身材達成了一種自然而巧妙的平衡。

「來呀,咱再來喝一杯,不對,一碗哈。」一只手拉著旁邊跑得慢了一點,已經滿臉紅暈的酒客的後衣領,把他一把拽到桌上,「喝酒就是要一起喝才有意思嘛。」說罷就把手中那一碗白羊酒朝著酒客嘴里灌,「好兄弟嗷,咱也來敬一碗!」她聲音里帶著些許慵懶,好似剛剛睡醒,她的嗓音並不出眾,並非如同百靈鳥般婉轉清脆,但是語氣中卻有一種江湖大姐大的自信。

醉春融松開那酒客後衣領,一把抽出桌上放著的白虹劍。下一個瞬間,那劍歪歪扭扭地刺向了放在一旁的一壇女兒紅。劍尖伴隨著內力,沒入壇中,被挑到半空中,旋轉著落入站在桌子上的醉春融另一只手中。而她就這麽直接從劍所刺出的口子開始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過多的酒從嘴邊留落,打濕了她一身的白色俠客勁裝,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而一旁的酒客失去了支撐,也徑直地倒在了地上。

這無辜的酒客恐怕在今晚之前,都想不到原本應該是第一次有人請全店喝酒又第一次有了巨乳美女陪著喝酒。兩件快樂事情重合在一起,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所有借著酒勁想要試圖揩油的酒客無一例外的被折斷了手指,而現在她又抓著酒客不准離店,抓著所有人喝醉為止。緊接著喝醉的人又被她丟出酒館,以至於如今整個店里只剩下他一個男酒客了。「天煞的,這娘們怎麽就比男人還能喝呢?」隨著腦袋里最後一個想法混在口中沒喝進去的酒液一起滑落出體外,這酒客也醉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黑夜里,四隊身穿夜行衣的刀客已經把酒庄圍得密不透風,而隨著其中一名面帶玉凋飛燕面具的對著里面觀察一陣子,回過頭來點了點頭之後,四隊人便涌入了這北山酒庄。

「哎,你們在外面看了這麽久,終於肯進來和咱喝酒了嘛?」一邊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彎腰躲過從東邊進來那一隊黑衣人射出的捕網,醉春融另一只手把充斥著純陽內力的酒壇子砸向西邊,炸裂開來,擋下西邊黑衣人隊伍灑出的漫天毒鏢。

緊接著三把刀就朝著醉春融所占的桌子噼砍下來,而她看似下盤不穩,卻腳踩九宮,身隨八卦,將這三面來的砍擊全部

躲開,而後又是連著三記鞭腿把這三人一起擊暈。

「這酒庄也沒剩下多少酒了,你們這麽多人來,怕不是喝不夠吧?」

「來,咱敬你們一碗,」一手抓起一壇燒刀子,醉春融一邊躲閃著四面襲來的飛矢暗器的同時把仍然殘留在桌子上的幾個碗灌得滿滿當當。緊接著長劍翻飛,這幾個碗就飛了出去,砸得幾個橫刀攻來的刀客不省人事。

「醉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一雙修長而又充滿力量的雙腿支撐著醉春融從桌上飛躍而起,幾道劍光過後,又是幾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百年渾是醉,三萬六千場。」只見這一把劍在她手中,時而勢如雷霆,時如清風拂面。噼掛刺挑之間變化一揮而成,使到快時,千變萬化之中,唯見劍光飛舞,不見其中麗人。

場中黑衣人漸漸減少,原本四隊七十二人此時只剩下了一半不到。而那此時隱藏在暗中的玉面人也是嘆了一口氣,一邊咒罵著這些酒囊飯袋的家兵,一邊心里已生退意。然而此時,卻從酒庄正門走來兩人,徹底打消了玉面人心中的這個想法。

「罪不罪不可得故,應具足屍羅波羅蜜,女施主今日這飲酒戒破,便成屍羅呀。」左邊走來的卻是一身披金絲袈裟,左手手持七輪戒刀,右手掐釋迦五印的和尚。看面相似是在他的五十歲左右,而他臉上一臉祥和,耳寬鼻厚,寶相尊嚴,後腦佩金羊凋花面具。說罷意識到手中戒刀仍在滴血,他又持刀在那袈裟鮮紅的部分去了幾下,「是名戒破,墮三惡道中也,今日本禪師就來為女施主灌頂一些大智慧。」

而右邊那人卻是一白發蒼蒼,面色黝黑的婦人。她佝僂著背,但是頭戴銀飾,下著青色百褶裙,身穿圓領大襟短衣。細小如豆的雙眼在木制的狼面具下打量著此時仍然在場中舞劍已到興頭上的醉春融,透露出一絲憎惡,兩只如同枯枝的手搓了搓,對著場中說道:

「婆婆那邊已經搞完了,點子嘴硬,只好把一家子都毒死了,這葷和尚還是要一刀一刀的殺過去,耽誤了些許時間。嘿嘿」

倘若一些熟知江湖韻事的酒客還醒著的話,哪怕不看臉也肯定能夠認出在左邊的和尚就是血衣銀禪明慧禪師。相傳他十五歲因奸淫牙城李家庄婦女共五人被告發之後被逐出蓮花山獅相門,當天一怒之下,著佛袍,夜提刀,屠殺干淨李家庄共計大小三十一人,三犬,五牛,雞數只。之後加入無量金剛宗,被封為上尊。

而右邊則是聲名遠揚西南的蠱娘子王老嫗,相傳她最見不得貌美女子,往往會尾隨她們然後下蠱毒殺全家,之後把那貌美女子制成人干收藏。更是有傳言說,黑水之郊,有些許村落,因為這王老嫗的威名,所有女子出生之後都會被親父用葯水毀之容貌,是以被稱為丑女村落。然而奇怪的是,又有江湖傳聞說是這王老嫗行蹤飄忽不定,更有甚者說她是不死老屍,不知道為何今天竟然和明慧和尚混在了一起。

「鬼羊,奎狼,一起上!」見到有兩大外援,危月燕此時也從陰影之中飛身而出。之前藏在了天花板上的她手持一雙分水峨眉刺,至上而下地襲向醉春融。而感覺到勁風襲來,醉春融劍光如水,也向上迎去。

兩人在一兩個呼吸之間,就在空中交換了數劍。而王老嫗和明慧也沒閑著。左邊陣陣刀風襲來,僅僅是那金銳之氣就壓得醉春融衣服上出現了幾道刀痕,露出下面嫩白光滑的肌膚。一手正宗的霸王刀舉鼎式在他手中勢如破釜沉舟,似要倚天拔地,而以金剛宗心法施展出來,卻又法相尊嚴,好似無量力吼菩薩。

右邊王老嫗身體低俯,忽又在餐桌酒壇之間躍起,如蛤蟆縱跳,難以捉摸。枯藁一般的左手上,幾條血管凸起,可以看見黑血之中隱約有小蟲爬動。而右手持劍,每一劍刺出皆是歪歪斜斜,步伐蹣跚,但是呼嘯破風之聲卻又顯示出劍力凶狠,並且招招直鎖醉春融去路,用的正是五仙教鬼婆婆劍,逼得她不得不往老嫗右手靠近。

彷佛知道了王老嫗的打算,危月燕此時手中雙刺也開始封鎖起醉春融的身法,一對分水刺朝著下盤,毒似兩頭蛇,狠如雙尾蠍,直攻她膝,趺,趾,踵。

w·w·w、、c-0-m

電光火石之間,四人就已過了百十招,但在三人夾攻之下,本身就醉眼朦朧的醉春融步伐也開始變得漸漸凌亂。終於,又一次以劍化陰陽泄去了一記霸王刀的攻勢,被岔開的刀氣打在牆壁上轟的打得土石亂飛,徑直開了一個兩人寬的大洞。緊接著醉春融再是一記懷中抱月硬著撥開了了王老嫗手中的木劍後步步緊跟,逼得王老嫗只能後退,但是鬼婆婆劍上巨大的力道也讓醉春融步伐一頓。這時候危月燕終於找到了機會,一對分水刺接連打中醉春融左邊小腿和膝蓋,徹底亂了步調。

「嘿嘿,」而剛剛被逼退而趴在地上的王老嫗此刻見到有機可乘,又如同蛤蟆一般躍起,右手黑紫的紫霞真氣翻滾,奇腥奇臭,血管下面的小蟲更是興奮得彷佛要破血管而出,「黑血蠱降!」隨著這一聲嘶啞尖銳的叫聲,六條小蟲應聲而出,隨著真氣鑽入了醉春融的背上。

「桀桀,你中了婆婆的黑血蠱,到時候穿過血肉,進入骨髓,可就是無可救葯了,」一擊得手,王老嫗又飛一般躍走,趴回了原地,「婆婆好心勸你,還是現在放棄抵抗吧。」說罷又陰惻惻的笑了笑,「不過接著抵抗,到時候婆婆可

就又能有一副新偶要謝謝你了呀。」

「什麽嘛,三個人都不是來喝酒的,那咱就先把你們打服了再灌酒!」那背後和腿上的疼痛感以及連續的運功讓醉春融那原本臉上一抹紅暈也消去了些許,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身體,開始從醉酒狀態中緩緩醒來。而三人圍著她,此刻也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如臨大敵一般地警戒著。

危月燕看向周圍兩個同伴,又指了指此時站在中央的醉春融,無聲地催促著兩個同伴和她一擁而上,就地解決醉春融。然而明慧卻淫笑了幾聲,原本的寶相尊嚴已然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油膩而又猥瑣的笑容,道:「阿彌陀佛,貧僧還在等著女施主回頭是岸,灌輸大智慧呢,怎忍見她香消玉損?」

而王老嫗則是站了起來,也搖了搖頭,森然怪笑了幾聲,「她此時倘若還想反抗而不是運功專心抵御的話,那婆婆的小蟲子可就要暢通無阻的浸入骨髓了,到時候便是生不如死呀,嘿嘿嘿。」

「你們知道咱是武當七劍的太乙劍」而在另一邊,撐著一把劍的醉春融此時又緩緩站了起來,「但是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只會一手太乙玄門劍了吧?」

忽然純陽內力在她身邊激盪,整個酒館的溫度不斷的攀升著,「凡二十八宿,皆循天而行,一日一夜一周天。四時生成,天地合度,一陰一陽一太極」而隨著她劍緩緩在空中畫出一個渾然天成的圓,肉眼可見的火焰伴隨著濃郁的真氣開始附著在了劍上,而她的衣服也開始隨著純陽真氣按照陰陽周天之軌跡運轉全身而燃起點點星火,彷佛一副由滿天星辰組成的盔甲,正是武當絕技,陰陽周天法。

「吒!」只見醉春融一聲嬌喝,氣勢一改之前的半醉半醒,長劍破空,噼出一記少陽劍氣。與之而來的是她身上的衣服也隨著內力運轉而燒得更加旺盛了,此時倘若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那凹凸有致而又若隱若現的白嫩肉體伴隨著些許環繞她周身飛舞的火星,好似那九天玄女般聖潔英武,但同時又能逼得任何一個發育正常的男人欲火中燒。

危月燕卻不這麽想。僅僅是一眨眼,危月燕就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向著她襲來,速度之快令她只來得及下意識地架起武器去擋。

醉春融的劍氣伴隨著火焰,直取危月燕。隨著哐的一聲,危月燕整個人就在火焰的轟擊之中飛了出去。「怎麽可能?」飛出去的危月燕不但震驚於醉春融那劍上所附著的火焰,也驚訝於和她們鏖戰許久的醉春融此刻居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原本在一旁正津津有味欣賞著醉春融那美麗肉體的明慧和陰惻惻怕在一旁不知道想什麽的王老嫗,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喂,咱之前爛醉如泥,睡著用太乙玄門劍你們都打不贏,現在把體內的酒氣全部逼出來了,要不然咱們還是別打了,喝酒去吧?」此刻臉上紅暈已經全部消失,而嘴上說著停戰,但是劍勢不減又接連轟出兩道攜著酒氣而燃燒起來的少陽劍氣的醉春融,又挽出一道劍花,兵分三路分別襲向此刻已經被嵌在牆里的危月燕和一臉震驚的王老嫗和明慧。

「你是不是納悶那些蟲子怎麽沒起作用?」之前激盪不止的護體真氣此刻變得更加活躍,醉春融又是一聲嬌喝,周身空氣因為過高的溫度而爆裂開來,竟然把衣服徹底燃燒殆盡,只剩下隨著酒氣燃燒的幾條火焰遮著身體的關鍵部位。而她背後此刻也忽地涌出六片火翼,旋即消失不見,「吶,剛才都給你燒干淨了,下次對咱用蠱,記得用點不會喝醉的哈。」

聽得醉春融話音剛落,剛剛舉刀又想攻向醉春融的明慧,卻沒料到他的對手速度突然快了一大截,只得砍了個空。只見醉春融腳踩天罡北斗步,先是一手抓著躺在地上爛醉如泥的無辜酒客一手把他從開的洞中丟了出去,接著又飄忽不定地游走於酒館之中,不斷地激盪著少陽劍氣,轟殺得三人只能改為運功防御。不消剎那,整個酒館之中桌椅就全部粉碎,而這建築也陷入了徹底的火海之中。

三人在劍氣的轟炸下苦不堪言,而同時也乍舌於這看上去年輕嬌美的女劍客的內力綿長。然而在不斷的防守之中,明慧卻又忽然飛起,橫空砍出一刀,正是霸王刀別姬式,刀法一往無前,視死如歸。

「雖然小姑娘你身法靈動,但是貧僧我『嘗過』的道姑可也有不少,嘿嘿。接下來你要走的地方,是這里!」

心中這樣想著的明慧又是幾聲淫笑,卻看見此時在酒館里閃躲騰挪飄忽不定的醉春融,此時竟然主動撞上明慧的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