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召喚(1 / 2)

瓊恩微微有些心動。

對於陰魂城來說,這樣一份魔法筆記,其價值自然遠遠勝過一個角斗士。但讓瓊恩不解的是,塞爾也是魔法國度,這里巫師眾多,菲亞既然有這樣的珍寶,為何不去找其他的巫師,卻要和自己這個外來人做交易呢。

「我可以看看那份筆記嗎?」瓊恩問。

「在迪瓦克手中。」菲亞說。

「你是希望我相信決斗場的管理者,會慷慨到讓角斗士保留這樣一份魔法筆記?」

「在他手中。」菲亞重復,但並不解釋。

「這里是塞爾的首都,紅袍巫師會的總部所在,你既然有這份魔法筆記,相信任何巫師都會願意和你做這筆交易。那麽為甚麽要找我呢?」瓊恩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乎漫不經心地問。

「因為這場交易中我是弱者,」菲亞回答,「您,或者任何一位紅袍巫師,都處於優勢的一方,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反悔或者欺騙,因為我沒有這個能力和資格。但反過來,如果對方不遵守承諾,那麽我將無計可施。所以我需要謹慎地選擇交易的對象,而紅袍巫師在誠實守信方面的操守素來不令人期待。」

「但我也只是個陌生人吧,」瓊恩反問,「你又憑甚麽相信我不會反悔呢?」

「因為有蘭尼斯特小姐在這里,」菲亞說,「我相信在她面前,您會表現得格外正直一些。」

瓊恩被這個理由逗得笑出來,然而他沒有忽略一個細節。「你的稱呼錯了,」瓊恩說,「是蘭尼斯特夫人,不是小姐。」

「哦。對不起,」菲亞道歉,「我不知道您的姐姐已經結婚……」

瓊恩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我懂很多種語言,耐瑟語恰好也會一點。」

瓊恩仔細打量著她,菲亞沉默不語,靜靜等待。「你怎麽會聽到我和弗雷斯先生的談話?」瓊恩問。

「我的聽力非常敏銳。」菲亞坦白地回答,「即使是被魔法阻隔,我依然能清楚地聽到房間里的談話聲。」

能穿透魔法的阻隔,聽到靜音結界里的談話,這只怕已經不是用「聽力敏銳」就能形容的吧。

瓊恩笑了起來。「最後一個問題,」他說,「你的哥哥在哪個決斗場呢?」

奴隸的重要用途之一,就是當角斗士。塞爾有大量的決斗場,其中艾爾塔柏就有四座。整日開放,面向全體市民。觀看強壯的角斗士和野獸丶怪物殊死搏斗,甚至是自相血腥殘殺。這是塞爾人的重要娛樂活動之菲亞在前面領路,帶著瓊恩和珊嘉到了一座決斗場前。瓊恩原本還在想,這位菲亞小姐此前已經把身上的錢全掏光了,卻要拿甚麽來買門票,看她的樣子,應該也不會願意讓瓊恩付錢。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塞爾所有的決斗場都是不收門票,免費進入的。它們真正的收入在於賭局,哪里在乎這點小錢。

此時將近中午十二點,按照慣例,很快就有一場新的決斗要舉行,不過不會是甚麽重頭戲。因為現在是午餐時間,真正的精彩要到晚上才會上演。四周席位上稀稀落落的。沒有多少觀眾,三人走進來,正要去找決斗場中負責的人,就聽見經過魔法強化地巨大聲音響徹整個決斗場。

「十二點,決斗開始!來自幽暗地域的地底侏儒迪瓦克,挑戰來自雲霧山脈的山丘巨人莫隆!」

瓊恩往場內看去,只見一個山丘巨人跳上擂台,他的皮膚呈深紅色,臟臟的褐色頭發亂糟糟地披在肩背上,除了胳膊上套著兩只金屬臂甲外,上身完全赤裸,腰間圍著一圈灰色的獸皮,赤著雙足,手中提一根巨木棒。緊接著,一個矮小的身影也上了擂台,他顯然是個侏儒,長長的灰色頭發梳理成馬尾辨,身上穿一套有些黯淡破舊的銀色鏈甲,手中持著一柄細劍。細劍?」瓊恩有點疑惑,「我以為侏儒應該喜歡用戰錘或者戰斧這種能夠彰顯力量的武器。」

「通常來說是這樣,」菲亞說,「但迪瓦克是例外,他是個劍舞者。」

瓊恩沒聽說過劍舞者這個詞,顧名思義,似乎是說他擅長表演劍舞?正要再問菲亞,擂台上的戰斗已經開始。

山丘巨人是一種身強體壯丶力大無比,但腦筋愚笨地生物,面對矮小的侏儒對手,他完全不考慮進行任何試探,直接就揮舞著巨木棒沖了上來。呼地一聲,木棒橫掃,帶起猛烈的風聲,就連遠在看台上的瓊恩等人都彷佛能感覺到,如果迪瓦克被這一棒砸中,那立刻就要變成死侏儒了。

千鈞一發之際,侏儒矮身低頭,抱著細劍就地一滾,堪堪讓木棒從頭上擦過去。他借著這一滾,拉近了和對手的距離,不等巨人將木棒收回,猛地跳起身來,挺劍朝巨人腿上刺去。

當然他也只能刺到腿上,太矮了。

細劍精准地刺入巨人的小腿,但似乎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反而更加激發了對手地凶猛野性。巨人怒吼著,將巨木棒揮舞得呼呼風響,朝著侏儒劈頭蓋臉地砸下去,彷佛暴風驟雨一般。侏儒只要挨上一棒,立刻就是骨斷筋折死於非命地下場,但他居然憑借著小體型的優勢和靈巧的步伐,次次都間不容發地躲過了攻擊。

不僅是躲避,他同時也在反擊,細劍在侏儒手中挽出令人目眩神移的劍花,看起來不像是格斗技巧,反而是在進行表演,瓊恩總算知道這「劍舞者」是甚麽意思了。只是在他的觀念里,武技就是用來殺人的技巧,講究的就應該是以最快速度打倒對手,玩這些花哨有甚麽意義。梅菲斯就是劍術高手。從來都是出劍快似閃電,勢若震雷,橫砍直劈,哪里弄這些華而不實的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