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挑燈初解衣,留行破六境(1 / 2)

莫道不相思 sezhongse3 6731 字 2021-01-04

月色昏暗,身後劍氣大盛,青衫男子忽然頓住腳步,濃眉緊鎖,牙關緊咬,似在天人交戰,半晌,終是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一跺腳,身形幾度變幻,往林外疾行掠去。

暗處伏在草叢中兩個屏住呼吸的黑影,長舒一口悶氣,不無慶幸。

「看那身法,起碼得有四境吧?咱都躲到這種地方來了,還能撞見這般煞星,呸,晦氣!」

「噓,小聲些,這些個高人,耳目都靈得很,莫要驚動了他,回頭宰了咱倆。」

「看模樣,竟像是救走了李挑燈那位?緣何這會兒又一個人逃了?」

「呵,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只是同門?佳人再美,值得賠上性命?」

「正是,瞧他們一幫子人得了傳信,不要命似的都往那邊去了,哼,若是見識過李挑燈的手段,保管縮得比咱還卵。」

「見過的,都死了呀……」

「要不是咱跪得快,也死了……」

林中虐奸還在繼續,一位心腹匆匆趕至,在曹敘一側掩耳細語,曹敘臉色一沉,朝李挑燈狠狠說道:「難怪我來之前特意多轉了兩圈也尋不到莫留行,原來你留了後手,且待我把他擒回,將其煉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屍,再讓他當著眾弟子的面,與你苟合!」

李挑燈心中一驚,臉上卻不露聲色:「哼,你說那個懦夫?枉我平日待他不薄,他救我,也就是趁人之危,想著事後施恩圖報占了我清白身子,一見追兵合圍,便舍下我獨自逃命去了!」

曹敘挑眉道:「哦?他竟如此下作?那確實不值得我費心,只是……我的好師妹啊,以李青藍的眼光,會收一個廢物做關門弟子?確實,莫留行空有境界,只會些許粗淺招式,但他六歲那年揮出的那一劍……呵呵,你當我是瞎的么!」

李挑燈冷哼一聲,轉頭道:「隨你!」

曹敘朝趙青台招呼一聲,翻身上馬,朝南疾馳而去,趙青台往火堆舔上一把干柴,搓了搓手,極不情願地起身,朝另外兩個黑影嘆道:「你們照看好了,接應的車隊天明即到,千萬別出了亂子,哎,老朽這辛苦勞碌命,何時是個頭喲……」說著躍上淺褐良駒,領數騎直追曹敘而去。

籠中劍聖,埋頭雙膝,眼角隱有淚痕,不知所想。

莫留行借著夜色,穿過密林,行至一村落,忽聞駿馬嘶鳴,心中一喜,尋得一獵戶人家,於馬廄中見一位健壯男子正與馬匹喂食草料,上前拱手道:「兄台,在下路經此處,與同伴走散,可否將馬賣與在下一匹,價錢好商量,在下感激不盡。」

獵戶驚覺,轉身細細打量,笑道:「公子客氣,我家這馬雖非良種,腳力卻不輸名駒,一百二十兩銀子一匹,公子隨便細挑便是。」

莫留行心道:「一百二十兩銀子?尋常馬匹再貴,也就六十兩左右,真當我是肥羊了!只是如今事急從權,卻也顧不得了……」

莫留行挑了匹合意的,摸出100兩銀票與兩枚銀錠,交於獵戶。

獵戶笑逐顏開,說道:「鄉間夜路不好走,若公子不嫌棄,我家婆娘熬了熱湯,鍋里還蒸了肉包子與饅頭,粗茶淡飯,但管飽,住上一宿,等明兒天亮再走,這伙食房租,給公子打個折,算二兩銀子好了。」

莫留行臉上一陣抽搐,拱手道:「謝過兄台美意,在下急於趕路,就不叨擾了。」說著辨明方向,一勒韁繩,朝石林而去。

約莫兩炷香後,一隊人馬跟至,殺氣騰騰。

全村老少,不分男女,皆被趕至村口,獵戶顫顫巍巍伸出手指,指向莫留行離去方向,隨後,便被一刀砍下了頭顱。

靈山地界以南,風暗林外,劉家村,二十余戶人家,百余位村民,一夜之間,男女老幼,盡皆殞命。

趙青台:「只是尋常人家,你又何苦多作殺孽?」

曹敘:「老東西,看不慣?那你出手阻止我呀?」

趙青台:「你……曹敘,你放尊重點,我好歹算是你長輩!」

曹敘:「哈哈,長輩?就你?笑死我了,你問問李挑燈認不認你這個長輩?」說著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趙青台額上青筋驟現,咬牙跟上。

石林,地處西梁國境以南,怪石朝天,密集如林,故取名石林,千百年間,除卻若干采葯之人,少有人跡,皆因林中道路縱橫交錯,極易迷失,若無向導指引,尋常觀光客,困於林中,便只能指望巧遇路過的葯農解救了。

莫留行當然不是普通人,從踏入石林的那一刻起,便知曉這怪石嶙峋,看似毫無規律,實則為陣,一座劍陣!

當年李青藍讓莫留行枯坐修行,不傳招式,卻不禁制他翻閱劍閣中藏經樓上的典籍,劍閣藏書,與浩然學宮潛修殿並稱大陸兩大藏書聖地,品類繁雜,且不說那修行秘籍,武學經典,就連諸子學說,經商農務,治國方略,甚至是各國禁本,皆而堂而皇之擺在書架上,莫留行自幼聰穎,觸類旁通,雜學斑駁,除了未曾修習招式,眼界卻是極高,這法陣雖然生僻,但也難不倒他,按方位走至陣眼,豁然開朗,只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好一處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一灰衣老者從樓中轉出,白發長須,仙風道骨,先是一怔,眯眼問道:「你是……留行?你師姐叫你來的?莫非……莫非劍閣出了變故?不對,有挑燈那丫頭在,何人敢冒犯我劍閣?」

灰衣老者厲若寒,劍閣上代閣主李青藍師弟,江湖上聲名不顯,莫留行也不常見到,然而師尊李青藍曾私底下明言,師叔厲若寒若非心性過於淡薄,劍道成就,應是當世前五之數,時隔多年,師叔如今是個什么境界,莫留行卻看不出來。

莫留行上前單膝跪下,抱拳拱手,將事情原委一一道出,待說到閣主如今下落不明,閣中弟子生死不知,終是忍不住落淚。

厲若寒聽到此處,一掌拍碎圍欄,怒道:「真欲教,下三濫的邪教,行此手段,拉攏江湖敗類,欺我劍閣無人?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莫留行:「敢問師叔,師傅囑托弟子來此處,是請師叔出山,解劍閣之危?」

厲若寒一嘆:「師叔劍道再高,能越過李挑燈去?能制住你師姐,即便是暗算,也足見邪教勢力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天下第六境,又有哪個是好惹的?」

莫留行急道:「那師傅為何囑托弟子前來見您?」

厲若寒:「此處雖然偏僻,實乃劍閣禁地,這個只怕連你師姐都不甚明了,當年劍閣師祖有言,若劍閣有覆巢之險,便著閣中天分最高的弟子,前往後山洞中,自有機緣。」

莫留行一呆:「劍閣中天分最高的人如今還指望著我們去救呀……如何去得了後山?」

厲若寒沒好氣道:「你以為如今劍閣中天分最高的人是你師姐?」

莫留行神色古怪:「師叔你不會想說天分最高的人是你自己吧?有這么變著法子誇自己的么?」

厲若寒無奈扶額,師叔在你眼中就這么不要臉么……沉聲道:「莫留行,劍閣弟子中,數你天分最高!」

莫留行一呆:「怎么可能,弟子除了修行進境快些,一套入門劍法,一套尋常拳架,反反復復練了十幾年,未有長進,師叔,現在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師姐臨行前說的話只是安慰弟子罷了。」

厲若寒正色道:「你師叔我再胡鬧,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當年看過你那一劍後,我便對師兄說過,由你繼承劍道,可保劍閣百年不衰,然而師兄不允,說你有你的道,或許有望那傳說中的七境,劍閣,有挑燈便夠了,我心想也對,那丫頭的資質,真不算低了,也就由著師兄不傳你劍招……」

話未說完,厲若寒眉心一皺,說道:「有人追來了,此刻在破陣,快隨我去後山。」

一老一小行至後山洞口,厲若寒手捏劍訣,解開洞口封印,洞內幽深,寒氣逼人,不知延伸何處。

厲若寒:「按照師祖遺訓,此處只能由你一人進入,師叔替你在這守著,劍閣安危,便系於你一人之手了,莫要讓你師姐失望……」

莫留行跪倒在地:「留行大意,讓人追蹤至此,待了卻此事,再向師叔請罪!」

厲若寒柔聲道:「去吧,你師叔這身老骨頭,幾十年沒活動過了,正好舒舒筋骨呢!」

約莫半個時辰,陣法破開,二十余騎氣勢洶洶而來,逼近洞口,來者不善。

曹敘:「喲,這不是厲師叔嘛?不見了這些年,原來躲石林這養老來了?莫留行來此處莫非是請你出山?嗯?那小子哪去了?在你背後洞中?」

厲若寒:「師兄當年收你為首徒,我就說過,這孩子問這問那的,聒噪得很,將來劍道能高到哪去?」

曹敘寒聲道:「高到哪去?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趙青台:「厲老弟,李挑燈被擒,早晚要送進春潮宮為奴的,劍閣覆滅已是定數,你又何苦螳臂當車,自討苦吃呢,不如入我真欲教,老朽定舉薦你為護法,那幾位嬌滴滴的女娃兒,還不是任我們褻玩?咱們是看著李挑燈長大的,那丫頭的奶子一天天飽滿,小屁股一天天圓潤,腰身愈發婀娜,你就沒點想法?把天下第一劍騎在胯下,不負此生啊!」

厲若寒:「我呸,趙青台,你也配與我稱兄道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德性,連妓寨里的婊子都嫌棄,一個糟老頭子臭不要臉地欺負我家挑燈,嘖嘖,多年不見,修為不見漲,都修到老二上了?來來,掏出來叫我看看是我的劍鋒利些,還是你那話兒堅挺些!還有你,曹敘,好好的劍你不練,煉什么死人,我當年怎的就沒看出你有這癖好?龍陽之好我見多了,干死人,浩然天下你獨一份!」

若是莫留行與李挑燈在此,定然張口結舌,師叔劍道有多高不知道,這罵功,第七境,妥妥的,沒跑了!

真欲教兩位護法被厲若寒一嘴吐沫噴得體無完膚,灰頭土臉,教眾們想笑,又不敢笑,場面一度相當尷尬……

曹敘轉頭望向趙青台:「怎么說?」

趙青台委屈說道:「打唄,罵又罵不過,有啥子辦法哦……」

曹敘眼瞳化為灰色,緩緩拔出腰間佩劍,劍身死氣縈繞,隱隱中似有冤魂哀鳴,惡鬼咆哮,一身寂滅凝聚,有如實質,教眾均不自覺地向後退去,生怕沾染上一星半點,曹護法殺人,不太講究,覺得礙事,說砍就砍,可懶得管是不是自己人,說不定死後還要被煉成活屍,瞧劍閣那些弟子,女的固然生不如死,男的死後又何嘗能安息?【屍劍】曹敘,凶名赫赫。

趙青台自背後抽出古朴長劍,一挽劍花,抖落漫天星塵,一派宗師風范,若是初見此人,必難想象道貌岸然之下,藏著何等歹毒的心思,當年借口指點李挑燈用劍,明里暗里摸向小女孩裙下那堪堪發育成熟的嬌臀,結果教李挑燈一腳踹出數丈,師傅仗著養育授業之恩摸摸屁股也就算了,你趙青台又算哪根蔥?大概顧及師傅交情,李挑燈終是將此事瞞下,卻成了【無塵劍】趙青台永遠的心病。

厲若寒沒有佩劍,自然也無劍可拔,只是輕輕地抽出右手,聶指成劍,往眾人身前一劃,山石地面上一條細小筆直凹痕如同天塹,畫地為牢,兩位護法才想起眼前遲暮老人那個塵封已久的名號——【指上劍】。

話說莫留行單身進洞,點著火折子,一路往前深入,風平浪靜,倒是沒遇上什么奇門機關之類的。

莫留行心道:「別人家門派禁地,哪個不是機關重重,一步一殺機,咱劍閣倒好,別說機括陷阱,連岔路都沒有一條,簡直生怕別人走錯,這就相當耐人尋味了,我怕不是進了個假禁地吧?不過事已至此,也只得硬著頭皮走下去了,總不能出去跟師叔說,您老人家是不是記錯了吧?」

洞內通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石壁渾然天成,明顯未有開鑿痕跡,蜿蜒曲折,卻出奇的清爽,絲毫不覺潮濕,莫留行終是走到盡頭,眼前是一間不大不小的石室,石床,石桌,石椅俱全,石壁中依稀刻有數行小字,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了,莫留行拿起火折子靠近照亮,逐字讀道:天下劍道氣運,吾占十之八九。

莫留行靜靜坐下,片刻,然後破口大罵:「去你娘的祖師爺,我辛辛苦苦摸到這個破洞來,就是為了看你吹牛?現在你的劍閣都要完蛋了,我最心愛的女子就要被送到那春潮宮中受罪了,你這么厲害,倒是吭個聲,活過來替我把那真欲教的畜牲一個個砍成渣啊,你他娘的一個開山立派的高人摳成這樣像話嗎?仙兵神丹秘籍一概沒有,留張破床是打算讓我在此修個三五十年再出去替你振興劍閣?你他娘的有病是吧!」

罵得興起,莫留行丹田內不自覺間運起了劍道真氣,流轉全身,一個陌生的法陣在石室中點亮,一道遠古劍意自石壁中透出,莫留行恍惚中似乎聽到一個聲音:你小子缺根胳膊還是少條腿呀?要砍你自己砍去!

莫留行失去知覺,身形漸隱,石室平靜如初,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

洞外,兩把利刃一前一後,分別捅入灰衣老人心臟與肺部,當場瀝出一口鮮血,灰衣老人卻忽有所感,對著洞內莫名一笑,右手聶指悄然往趙青台胯下一點,雙眼逐漸失去焦點,已然仙逝,劍閣,五境修行者,【指上劍】厲若寒,隕落於石林,一生不求名,一死報劍閣。

趙青台捂著襠部,殺豬般哀嚎著滿地打滾,厲聲吼道:「厲若寒,你這殺千刀的混賬,我定要把你的寶貝師侄李挑燈調教成千人騎,萬人插的母豬!哎喲,不行了,疼死爺爺了!」

曹敘看著趙青台不斷賤血的襠部,也不禁下體微涼,幸好自己沒有出言調戲李挑燈,否則以厲若寒這護短性子……

曹敘吩咐屬下為趙青台止血,入洞察看,搗弄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只好帶著不知道算輕傷還是重傷的趙青台回去復命。

莫留行沉沉睡去,胸前師姐所贈的貼身玉佩泛起點點熒光,恍惚間,思緒似乎又飄回了那個絕望的噩夢中。

清晨,一輛輛載著囚籠的木板馬車緩緩駛過,在泥濘不堪的山路上壓出一道道輒痕,光天化日下,籠中至少可算中人之姿的清麗女子們,個個赤身裸體,羞澀地緊縮一團,互相依靠著,僅用玉手遮掩嬌軀上的敏感部位,押送的真欲教徒,時不時用長棍隔著牢籠的空隙,肆意逗弄著籠中飲泣無助的女俠們取樂,傳出一陣陣淫穢的笑意與女子尖叫,最後一輛囚車中,白衣女子,風華絕代,端坐車中,雖身陷囹圄,神色萎靡,卻眉如遠山,清冷如故,她是劍閣之主,李挑燈。

李挑燈默默看著同門姐妹們籠中受辱,內心煎熬,臉上一如既往的古井不波,她心里清楚,自己越是憤恨,這些衣冠禽獸就越興奮,車隊前頭揚起一陣吆喝,李挑燈雙目凝神望去,一座奢華的門面金碧輝煌,春潮宮三字筆走龍蛇,入木三分,其實所謂的春潮宮,本是靈山地界邊上一戶富商的別院,原本喚作春來園,家主不知被迫還是自願,入了真欲教,散盡家財,更把自家宅院獻出,改建成如今的春潮宮,傳聞那富商的女兒,兒媳,孫女等家中年輕女眷,盡數被登記入冊淪為了真欲教的娼妓,供教眾們褻玩,結發妻子不堪受辱,憤然上吊自盡,又是真欲教一筆罄竹難書的罪狀。

然而真欲教發跡,極為詭異,無聲無色中,或以財帛,或以權位,或以秘籍,或以美色,暗中收買了一眾江湖敗類,起初便連花瘦樓都未曾知覺,待到這股勢力慢慢開始滲透名門正派乃至各國朝堂上,沈傷春才品出味來,細查之下,發現這個從不顯山露水的邪教,居然坐擁足足十位五境巔峰的護法,這還沒算上那個神出鬼沒,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教主!此等戰力,已遠遠超出普通江湖門派的范疇,要知道,每一個五境巔峰強者,都是足以開宗立派的人物,更可怕的是花瘦樓傾盡全力,居然查不出那十位護法究竟是什么身份!這只能說明,真欲教那只無形之手,已經摸到沈傷春身邊來了,而沈傷春對此,一無所知……

沈傷春花顏大怒,徹查花瘦樓之余,著人傳信各大門派,小心防范,然而……呵,各大派俱有百年以上根基,哪會將一小小無名邪教放在眼里,只道是沈傷春危言聳聽,多是敷衍了事,草草應對,直到那一天,那起震驚江湖的大案……

【彩蝶】薛羽衣,五境中境,離五境巔峰也就一步之遙,乃江湖中最負盛名的女子門派——驚鴻門的掌門,【花弄影】顧彩衣,五境初境,執掌外堂,誰能想到,那個本身有著兩位五境高手坐鎮,又出了位六境【舞妃】月雲裳的驚鴻門,竟會在一夜之間,被真欲教連根拔起,門中死傷慘重,薛羽衣與顧小衣兩位主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慘被輪奸後雙雙吊死在彩帶下,死後下體猶插著奸辱女子用的淫具,門中幸存弟子投降後,盡數被俘,被秘密運往真欲教各處據點充為性奴。據次日六扇門中的官差回報,驚鴻門中到處是因奸致死的弟子屍首,殘破的衣物和滿地的精斑,一片狼藉,慘不忍睹。雲裳親聞噩耗,憤而出宮,獨自前往春潮宮,欲取其教主性命泄憤,本來月雲裳身為六境,又以身法飄逸而聞名於世,即便不敵,全身而退總是不難的,然而偏偏就離奇失陷春潮宮中,三日後,江湖上傳出消息:【舞妃】月雲裳身為驚鴻門中弟子余孽,迷途知返,已效仿門中姐妹入教獻身為奴,宣誓遵從教規作踐自己,真欲教更把她那身全天下獨一無二的舞裙與貼身衣物懸掛門外炫耀!奇怪的是西梁君王,梁王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驚鴻門一夜滅門,各大派終於驚覺,連同劍閣,花瘦樓,濟世山庄,群英盟,盡遣高手,意在一舉剿滅邪教,永除後患,光是六境修行者,便有李挑燈,沈傷春,寧夫人,上官左月四位,五境,四境高手不計其數,本以為十拿九穩,問題只在於是否能擒獲那位藏頭露尾的神秘教主罷了,然而,他們錯了,他們都錯了……正派諸人行至風暗林中,突遭伏擊,這幾位六境修行者,本來以為是最大的依仗,未曾預料除寧夫人外,竟是早就遭了暗算!猝不及防下,連平常兩成的修為都拿不出來……而真欲教中的五境高手,居然可以通過服食某種禁忌丹葯,刺激體內真氣,在一炷香之內以偽六境的戰力出手,哪怕代價是他們的陽壽,屠殺幾乎是單方面的,上官左月最先失手被擒,接著便是沈傷春……寧夫人拼死帶著李挑燈突圍,但在戰亂中,她們也失散了。

逃逸途中,李挑燈從真欲教一些個頭目口中得知,除了中伏的四人,連燕不歸,冷煙花,莫纓縵也在那個神秘教主的算計內,他是誰?他到底要干什么?一統天下?江湖魁首?還是與數年前的那批六境高手集體隕落有關?她猜不到……

囚車冷漠地拉動著絕望,緩緩越過春潮宮那道朱紅門楣,花式繁雜的粉色連衣舞裙,荷花綉鞋,鴛鴦肚兜,嫣紅褻褲,本屬於【舞妃】月雲裳的四件衣物高懸大門兩側。

「雲裳,你在哪里,你到底怎樣了,他們……他們對你做了什么……?」李挑燈悲哀地想道。

囚車入內,李挑燈便與門下弟子分開,被單獨押送至春潮宮主殿——淫女殿。四位虎背熊腰的力士齊聲高喝,挑起沉重牢籠,拾階而上,不見氣喘,步伐沉穩,顯然不是普通苦力,堂堂修行者,在真欲教中竟然當作下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