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這章篇幅又長了點,江如蘭有些開始沉迷於權力斗爭.公安局內部整合很成功對方溢的拉攏也見到效果,但剛開始接觸,雙方信任度還不夠,到不了發生關系的地步,後面還是會有肉體關系的,石亞楠被省長點名,要離開文山一段時間,此前被她壓制的各派人馬將會開始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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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在這次文化慶典開幕式安保工作上出現嚴重失誤,進而導致險些釀成重大事故,負責現場指揮的文山市公安局副局長岳治國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很快政法委何書記和江如蘭一起找他進行了談話,並當即宣布對他進行停職檢查,雖然最終處理結果還沒有公布,但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清楚,只要市常委會走完最後的組織程序,他被撤職幾乎是確定無疑的.看到岳治國的下場,以前那幾個和他同屬文山幫的成員都有著兔死狐悲的感覺,他們都在擔心著自己的命運。

他們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何書記這幾天就沒有離開過公安局,他一直待在局長辦公室里和江如蘭商量著什么。這更讓人嗅到了不安的氣氛。

多年來的官場經驗在告訴著他們,現在的情況恐怕不僅是表面上追究事故責任那么簡單,而是很有可能用這次事故來做文章,借機對公安局領導班子成員來個徹底的清洗,岳治國是第一個落馬了,接下來還會有誰會步其後塵呢?何書記在和如蘭商量的肯定是與這方面有關的問題.做為公安局一把手的正職局長,江如蘭的意見必然是非常有份量的,換句話說現在大家的前途就算是全都握在江如蘭手里了.再想到此前一段時間,這幾個副局長拉幫結派排擠江如蘭,明里暗里和她做對,處處給她下絆子,甚至試圖在公安局內部架空她.當時他們倚仗的是全市所有文山本地官員集體抱團的氣勢再加上背後又有方溢這棵大樹撐腰,這使得做為正局長的江如蘭在此聲勢面前也顯得勢單力孤,繼而對他們無可奈何,處處忍讓,任由他們囂張一時。

可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這么快就時過境遷了,借著這次追究事故責任的機會,市里之前被邊緣化的其他幾個派系在幾個副市長的帶領下紛紛大做文章,開始對一直壓在大家頭上的文山幫展開了猛烈的清算,可以說如今的文山官場形勢完全掉轉過來了,而做為文山本土勢力最大的靠山和領頭人物的方溢也因為在慶典開幕式組織籌備工作中的失誤和現場處理不當,被追究連帶責職,正處於自身難保的狀態之下.這更讓文山幫陷於群龍無首的局面,面對著對手的大舉報復,分散在各個部門的文山幫成員只能各自勉力應付,再也無法抱起團來互相聲援。

公安局自然也不能例外,幾個副局長人人自危「江如蘭肯定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放過之前和她做對的人.」雖然誰都能想到即將會發生的情況,可如今的形勢卻輪到他們無可奈何.看著局長辦公室緊閉的房門,副局長們更加忐忑著。

就是在這種惶恐不安的氣氛中,文山市公安局領導班子會議終於召開了.江如蘭和何書記在兩個人待在辦公室又商量了整整一個下午,就在食堂匆匆吃了點晚飯,接著立即召集了所有局領導班子成員連夜開會。這讓接到通知參加會議的人心里更是犯起了嘀咕。

這次因為局領導班子成員之間的內部會議,所以是是在二樓的小會議室里開的會,江如蘭仍然坐在會議桌的中央位置,局領導班子成員按職務高低分坐在兩邊,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政法委何書記也列席此次會議,他和江如蘭對面而坐著。

首先發言的還是江如蘭:「今天這么晚還把大家通知來這里,也是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實在也是沒辦法。大家都知道這次的事故,市委非常重視,這周未之前,全市所有相關部門都必須把處理報告給交上去,我們公安局在安保方面的的責任是不可推卸的,所以也就更加要重視一些,這不,何書記也專門過來幫助我們檢查自身問題所在。我們大家也就辛苦一些,盡快做出責任處理結果。我也知道這幾天大家心里都會多多少少有些情緒波動,今晚要是不開這個會,可能大家晚上的覺也是睡不安穩.所以我就向何書記建議連夜開會,何書記也同意了,並放棄休息,陪著我們開這個會,我們大家一起謝謝何書記」說完話,她帶頭對著何書記鼓起了掌,兩邊的領導班子成員也只得跟著鼓掌,不過每個人的心里卻都是各懷心事。

何書記點了點頭,回應著他們的掌聲,然後站了起來:「謝謝大家歡迎我參加會議,我這次是接受市委委托,專門到公安局監督你們對這次事故責任的檢討和審查意見,並和江局長一起做出具體處理報告。大家也看到了,為了這個目的,我和江局長商量了好幾天,彼此也是充份交換了意見,江局長知道你們也都在對這件事感到焦慮,因此不顧疲勞,特意帶晚開會,把我們初步研究好的處理意見對大家做個說明,大家都好好聽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歸納好了,盡快向市委提交一下.我也能不虛此行,江局長,你把處理意見對大家說明一下吧.」說完話,他對江如蘭示了一下意,又坐了下去。

江如蘭這才站了起來:「對於這次發生的事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做說明,現在就只說問題原因,主要還是我們公安局上下思想麻痹,作風不端正,對市委交待的任務認識不深刻,沒有做好各種應對突發情況的預案.所以才導致如此嚴重的事故出現.負責現場安保和並負有指揮責任的岳治國同志,在面對問題時的處置失當和應對遲緩,也加重了事故的恐慌情緒和不可控性,所以他的責任無法推卸,我和何書記找他談了話,也向他宣布了市委第一時間對他做出的處理決定.在此我想說的是,老岳的責任至少有一半是我江如蘭應該替他分擔的,如果在他做安保籌備計劃時,多幫他檢查幾遍應對方案,又或者在開幕式當天,我也能趕到現場,協助他進行指揮,恐怕事情都不會演變成後來那么混亂,當然這不是說我江如蘭有多大能力,主要還是重視度不夠產生的心態問題.所以這次對老岳的處理意見下來後,我是再三向何書記說明希望能分擔一些,但何書記強調這是市委決定,不能隨意更改.那也就只能讓老岳接受處理,希望他能吸引這一深刻的教訓,在新的崗位好好工作,爭取再能有更好的表現機會吧.」她說完了對岳治國的最終處理決定.稍微停頓了一下,看看下面人的反應。

不出她所料,幾個原先和岳治國來往密切的局領導,好像對他的最終結局並不是太在意,他們的眼神中都帶著另一層意思,對自身安危的關切才是他們最急迫想知道的.所以他們都眼巴巴的看著江如蘭那美麗的臉龐,希望她能快點說出下一步對其他人的處理意見。

「至於對其他領導同志的相關責任」江如蘭終於說出了這個大家最想知道的問題.一時間,除了何書記之外所有參會議的人都凝神緊盯著她,生怕漏過任何一句話。

「我的意見,暫時不做處理」江如蘭緩緩說出了答案.聽到這句話,這些原先心里都上下惴惴不安的局領導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旋即他們都明白過來,話沒聽錯,但這個結果比宣布處理決定更讓人驚訝.她真的就此放過了所有和她做對的人?

江如蘭不管他們怎么想,還是在發著言:「我剛才就說過,這次出現的事故,看似突發事件,但這其實是和我們公安局內部長期以來一直存在的懈怠心理再加上作風不端正,工作不到位有著互相牽連的關系。而出現這些情況,首先我這個局長的責任才是最大的,如果我平時監督抓得更緊一些,對工作要求更嚴一些,對作風的糾察力度更大一些,那么很可能出現工作失誤的情況就會少很多,你們的懈怠還是因為我的失職.所以不能讓你們來承擔我的失職,更不能過份苛責於你們,這幾天我和何書記討論時,一再強調了這個前提原因.一直到今天下午我們才算取得了一致意見,此次事故除岳治國之外,別的的責任全部由我承擔,其余局領導只做個人書面檢討,檢討各自工作上的不足,希望你們檢討要深刻一些.多發掘一些問題,不僅是個人的或者是自己主管方面的問題,也要寫出你們所了解到局里所有部門工作上的不足和因此會產生的問題.大家都明白了嗎?」

「難道這事就這么結束了?」直到現在副局長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心里雖然仍有些疑惑,可表面上還是必須須對此做此積急反應。「明白了」幾個局領導異口同聲地說著。

他們剛說完話,坐在會議桌另一頭的何書記就接過了江如蘭的話:「老實說啊,對於這次江局長提出的意見,我個人在很大程度上是有著不同看法,一度否定了她的意見,每個擔任不同職務的負責人必須對自己所承擔問題負責,這是最基本的原則。對於這點我的看法是一貫的。不過江局長比較執著啊,這幾天她是和我在反復的討論。最終我被說服了,同意她的意見,由她本人來承擔主要責任。所以對這個最終要交上去的處理報告,我也不多說什么了,我只想在這里強調一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你們整個班子成員,尤其是某些人必須要全力配合江局長的工作,服從她的領導,絕對不允許再搞小團體,或者是擺老資格,否則岳治國就是前車之鑒,這是我摞下的話,同時也是市委的指示。這次的事故為什么會發生,江局長是沒有說透,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全市各個相關部門,包括你們公安局在內,有那么一批人在搞拉幫結派,排斥異已,弄得上上下下都熱衷於找門路,拉關系,心思不放在工作上,甚至抱團對抗領導。這是很嚴重的錯誤傾向,對此市委和石市長早已有所警覺,就算這次不出事,也必定對這種情況進行處理。正好發生了這次事故,籍機全市才來了這次大整頓,你們公安局問題嚴重性尤為突出,本來就應該首當其沖的抓一批典型,還是那句話,江局長替你們抗下了所有,她對你們始終抱有期待,我也希望你們別辜負她的這份期待,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對得起你們頭上的警徽。我的話說完了。」

聽完何書記這番話,在坐的人都低下了頭,他們心里知道何書記這話不是在嚇唬人,現在全市各部門都被這次的大整頓弄的雞飛狗跳,說是人人自危也不為過,這個時候本單位的一把手能夠不計前嫌,獨力抗下所有責任是何等的有擔當和大氣魄!大家不可能一點觸動沒有。雖然不能說一下完全改變之前的心態吧,但對這個年輕美貌的女上司,很多人終於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也是自然而然的反應。

「何書記您的話,我們都聽明白了,下面該怎么做,我們都知道,江局,我們一定服從安排,在您的領導下做好所有工作」主管紀委和督察隊的副局長張建首先站了出來,表示著對江如蘭的服從。他一帶頭,其余幾個副局長也紛紛表態,不管真心如何吧,當著何書記的面,總要有個端正態度,認清局勢的表示。

江如蘭看看何書記,心里有些感激。她知道,何書記能夠這么支持自己,一方面是他也看不慣此前的文山幫抱團排除異已的現像,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來公安局之前,石亞楠對他囑附過什么。江如蘭想到這里,心里更加踏實了一些,她清了清嗓子:「處理報告的事情,我向大家通報結束了,不過接下來,還有兩個具體事項,也提前向大家通報。第一這次為了說服何書記接受我的意見,我也是向他做了承諾,從此以後不僅是我,也包括你們這些各位領導,還有全局上下所有,都必須改正作風,端正工作態度,在原有基礎更進一步,這里提前對大家要打一個招呼,我對全局所有人工作作風監督必然會比以前大大加強,同時也希望我們能做到雙向互相監督,你們也要時刻監督我在工作上發生的不恰當行為,歡迎隨時對我提意見。」

江如蘭繼續說著:「第二是關於人事上的。我剛來的時候表過態說半年不調整人事,現在一轉眼半年過去了,本來籍著這次整頓是可以做一個大范圍的調整。但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暫時不動,因為此時全局上下本就人心浮動,再做大的職務變動,更不利今後一段時間的具體工作安排。但現在不動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動,具體如何調整,我會根據大家的表現來做決定。而且在這段時間的深入調查中我還發現很多有能力的同志因為資歷原因都沉在基層,這在很大程度是一種人才浪費,其實如果真的有能力,我們不應該過於拘泥資歷深淺。而是應該把人才放到相應的位置,從而更好讓他們的能力和干勁得到發揮,以後我決定對於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將會是隨時發現隨時提拔。有針對性地提拔一些年輕人,不但可以充實局里的中層干部隊伍,使得他們更加有上進心和凝聚力,就是對於領導層也會有個促進作用。你想啊,中層干部都如此有干勁和充滿積極精神,包括我在內的各位領導不是會更加鞭撾自己不能松懈,這也是為將來把表現突出的年輕人提拔進領導層做好前期人材准備。」

說到這里,江如蘭再看看與會者的臉色,他們又都開始陰晴不定了。如果剛開始江如蘭宣布的處理決定是放了他們一馬,那現在她所提出的兩條具體事項,又給在場的人心里重新蒙上了陰影,他們知道江如蘭這是在恩威並施著。接下來如果有人再像從前一樣不服從她的領導,那她剛剛提出的隨時都可以進行人事變動就是為這種人做好的准備。而且此前何書記的講話所含著意思也是在警告大家必須服從江如蘭的任何決定。在如此氣氛之下,剛剛逃過一劫的局領導班子成員,自然沒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江如蘭很滿意這樣的結果:「既然大家沒有別的意見,我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何書記您還要補充什么嗎?」她又問了一下。

「沒有了,我的意見剛剛都說過了,各位領導對下面應該怎么做,也都做到心里有數了,就此散會吧?」何書記回答著。

江如蘭看了看表,不知不覺的已經過了十二點:「好的,也確實太晚了,今天會議到此結束,上次的事故處理也告一段落,大家可以睡個好覺了。」她宣布散會。

何書記第一個離開了會場,隨後參加會議的局領導班子成員也紛紛散去,他們的心里還是應幸成份更大,必竟這次除了岳治國之外,大家都算是平安無事的過了這關,至於以後如何,再說吧,盡量把工作做好些,沒把柄讓人抓,也不見得會出什么事,就算後面會有人事上一些變動,那也比被一抹到底,弄個撤職的下場要好的多。

江如蘭收拾了一下自己放在會議桌上的記錄本和文件之類東西,這段時間她學會了很多東西,想要當好一個領導者,最忌諱的就是把個人好惡帶到工作中來,如果從她的真實心態來說,借著這次大好機會把這幾個副局長全給撤職攆出公安局,才是最快意不過的行為。可那樣現實嗎?自己來文山總共才半年多點的時間,和這些當地干部相比,根基還是太淺,沒有他們的配合,在工作上就會產生很多棘手問題,她也曾經想過盡快提拔一批年輕人進入領導層,取代現在這些老油條,可問題是突擊提拔上來的年輕人面對各種復雜的社會與官場環境能否妥當處理,會不會反而給自己添亂,這個問題是她不得不考慮清楚的,想來想去,暫時維持原有領導班子,但要給他們一個適當的壓力,讓他們服從自己的領導,別再妄圖抱團和自己做對,才是最佳的選擇.畢竟現階段自己最大的目標不是這些人,不能也不應該樹敵過多.而且一定要想辦法爭取更多人站在自己這一邊,最起碼也不能讓他們完全跑到對立面去.這才是最正確斗爭方式,基於這種考慮,除了岳治國之外,這次江如蘭沒有局領導班子中的其余成員進行處理.她相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頭腦里想著這些事,她收拾東西的動作不免有些遲緩,所以她最後一個出會議室,整個過道時已經時空無一人了,只有她自己的腳步在響徹著,因為小會議室在二樓的原因,她也沒坐電梯,而是直接從樓梯走了下來,剛轉到一樓,就發現有個人影站在大門邊上。

江如蘭一驚:「誰啊」她想起王送當初闖進自己辦公室的事了,雖然本能的知道不可能是他,但此前的經歷還是讓她有些心慌。

「是我,江局」對方回答了。江如蘭心定了,是唐堂。

「這么晚了,你還沒回去」她走近了對方。

「我,我不放心,你們開會,我怕有人會找喳,所以特別留下來等了一會」唐堂回答著。

「嗯」江如蘭感到一陣心暖,她明白這是唐堂在關心著自己。

「謝謝你了,不過沒事,正常會議而已」她邊走說話,邊走出了門。

夜色已經很深了,可空中皓月更明,與白天總是給人以嚴肅,庄重的感覺不同,此時的公安局大院內被籠罩在一片朦朦朧朧的黑暗之中,抬頭仰望,繁星像鑽石般密密地鑲嵌在寶藍色的天幕上,一切顯得那樣的靜寂,因為夜深的關系,輕輕的微風不時的回盪在院內每個角落.樹枝敏銳地撲捉到這風拂過的剎那,它輕輕搖晃著梢頭,讓空中射下的月光穿過樹影碎撒在通向宿舍區的小徑上,與兩邊的路燈發出的光芒共同組成了一條光的通道.此時一個美麗的倩影正行走在這條通道上.隨著她身形的晃動,從各個角度射來燈光搖曳不定照射著她,又在地面上映出各種曼妙不同的身姿,跟在後面的唐堂,注視著這美麗的身影,「真美啊!」他發自內心的由衷贊嘆著。

就這樣,他默默跟隨在女神的身後,守護著她,注視著她,江如蘭那姣好的身段被一身藏藍色的女警制服襯托著,170的身高顯得那么的修長而又不失豐腴,可美中不足的是今天她身上的這套警服顯得有些寬大,不能盡情展現她那完美的身體曲線,但卻又有了種英姿颯爽的干練感覺,一張標准的瓜子臉倒還是如往常一樣美的讓人心悸,柳眉杏眼,粉面桃腮,瓊鼻櫻唇,五官精致的無可挑剔,如此標致的美人行走在夜色已深的路徑中,兩邊的路燈發出的光亮照射到她的身體上,那原本就白嫩光滑的肌膚因為燈光反射的原因,竟然似乎在黑夜中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更使得這位全身警服的美女顯得那樣的耀眼,那樣的聖潔。

唐堂目睹著這一切,他感到自己的內心幾乎完全融化了,如果時間能夠停止住該有多好,他希望能永遠這樣跟隨著女神,不知不覺間他的腳步越來越輕,亦步亦趨的小心翼翼著,生怕打擾到心目中的女神。

江如蘭覺察到了他的這種不自然神態,放緩了腳步,「唐堂,你就這樣一直等到這么晚?」她問著身後的男人。

「嗯!最近市里出了不少情況,我總覺下面還會有什么事要發生似的,所以處處都加著小心」唐堂回答著。

「那你也不用緊張過度吧,這里可是公安局大院,能有什么事發生」江如蘭見唐堂如此謹慎,覺得他是不是些神經過敏了,但話一出口,她就得不妥,上次王送不就是公安局里對自己做出不軌行為的嗎,雖然這件事不能讓唐堂知道,但現在有了他,自已也總算安全多了。

「你這種謹慎的態度還是沒錯的,不過就這么天天神經緊綳著,也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徹底除掉不安全因素」江如蘭對唐堂說著自己的打算。

「上次和你說過的,安排可靠的人盯著彭萱,發現她什么動向了嗎?」

「放心,我早就安排過了,我和吳瑛交待的,她一直很注意彭萱,不過倒是沒發現她在局里面有什么異常,外面的話,安排的是以前派出所那邊我帶過的下屬,彭萱不認識他們,盯了一段時間後,確實發現她和王送手下開夜總會的一個媽咪來往較多,有時候還能看到王炳也會找她。」唐堂還真不負江如蘭的信任,很快就找到彭萱行為不軌的把柄。

「原來是這么回事」江如蘭心里想著,上次王送闖進辦公室的事發生後,她就懷疑彭萱有問題,這種人放在自己身邊實在太危險,所以一把唐堂調回局里,她就特別囑咐過要他盯緊彭萱。

「不過我建議,現在還是不要過早驚動她,而是加緊盯住她,因為我覺得她在局里面可能還有同伙。我們一時還沒能全部找出來。必須順著她這條線往下細查」唐堂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以,我同意,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遇事多和吳瑛商量,她是靠得住的」江如蘭贊同著唐堂的意見。

兩人說了一會話,很快的就已經走到宿舍樓的下面。江如蘭停下了腳步:「行了,送到這里可以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都快一點了。」

聽到她讓自己回去,唐堂心里有些失望。剛剛跟在江如蘭身後走了這一段距離,唐堂一直在感受著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那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幽香,這種感覺撩動著唐堂的心弦,讓他禁不住心動神搖著,可現在所處的環境再加上對心目中女神的敬畏又制約著唐堂不敢做出太過份的親密舉動,他只能一邊心不在焉的和江如蘭說著話,一邊努力尋找空氣中殘留著的香氣並盡力呼吸著。

唐堂隱隱期盼著女神會不會再度垂青自己,畢竟現在這么晚了,萬一她要是心情一佳,自己不是又有機會一親芳澤了嗎?可最終的結果卻讓他失望,女神平靜向他告了個別,徑直上了樓。

唐堂出神的站了一會,突然間,他又對自己剛剛產生的那種沖動而後悔,

「女神是不容褻瀆的,我可不能唐突了她,還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算是她不再垂青於自己,但只要能永遠這樣守護著她,我也就滿足了。」唐堂堅定著自己的內心,他轉身回去了。

原來一直彌漫著不安氣氛的文山公安局內部隨著江如蘭做出的寬松處理決定,重新變得安定下來那幾個副局長個個開始謹小慎微,事事都尊重江如蘭的意見,過去那種集體抱團和她唱反調的情況再也沒有發生過。江如蘭終於能夠放開手腳,按照自己的想法,提拔起一批工作出色,並有著強烈表現願望的年輕干部到一些關鍵崗位上,這除了是讓他們能夠放開手腳發揮工作干勁,另一方面也是在增加著她所能依靠的基本力量.不過她沒暫時沒有提拔唐堂,現在誰都知道唐堂是她的心腹,所以對他的提拔也就更要慎重,好在唐堂對此也能理解。但是對於楊燁和吳瑛這兩個知心人,她倒是可心放心提拔,畢竟他們的職位原本就低,稍微往上提一些,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除此之外,她又把一些各種社會關系較復雜的基層警員盡量調出市局,安排到各個鄉鎮派出所,這樣就減少了市局內部的不安定因素,這幾件事情完成之後.江如蘭看著現在重新變得井然有緒的市局,心里長長的舒了口氣,這里終於變得能讓她安心了.唐堂問過她,要不要把賈利民趕緊調回來了.江如蘭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現在整頓好內部僅僅是一個開端,她覺得當下最要緊的鞏固現有的成果,內部繼續進行加強聚攏人心,不能讓別人有卷土重來的可乘之機。另一方面,在外部還是尋找可靠的合作對像,許智龍這個人過於老謀深算,江如蘭已經徹底打消了和他進一步合作的想法.但依然和他保持著互相交流信息的簡單來往,畢竟也不能過於得罪他。

江如蘭覺得現在最理想的合作對像還是方溢,雖然他暫時被停職了,可也就是因為如此,此時接近他也顯得更為容易,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度被起用呢?退一步來說,就算他徹底失勢,那他也掌握著不少很有用處的內幕消息和王送所有的人脈來往甚至具體的犯罪證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在於,江如蘭始終覺得方溢這個人似乎城府並不是太深,比較容易打交道.可問題在與如何和他搭上關系呢,自己去找他?不合適,那樣顯得太刻意.還是等著他來找自己吧,江如蘭想著,上次自己幫他說了話,他應該會有所表示的。

事實很快證明她想對了,這天下午江如蘭正在辦公室,很快就要下班了,她今天沒什么事,想著准備去物流園區一趟,找賈利民談談下一步的工作想法。就在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喂,您好,那位?」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聲:「江局長嗎,我是方溢啊!」

江如蘭心中一動,到底還是來了:「方市長,您好啊,怎么找我有什么指示嗎」她先試探一下對方的來意。

電話里傳來一聲苦笑:「我都被停職了,還能對你江局長有什么指示?找你表示感謝來的,謝謝你上次在石市長面前為我解圍。」

「哦,這事,您還記著呢,還特意打電話過來,沒必要吧!」江如蘭故作並不在意的樣子。

「那次你是幫了我大忙。不然我還真不知怎么收場,石市長的為人你也知道,她是真能當場給人難堪的。行了,電話里也不方便多說。這樣吧,晚上有空,我請江局長吃頓便飯,以表感激之情」方溢邀請著江如蘭。

「怕是不方便吧,方市長,現在市內各部門都接到通知,都在做內部整頓,我們這么出去吃飯,影響不太好啊」江如蘭推脫著,她覺得不能答應的方溢太輕易了,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開始就打著有意接近的主意,如果自己先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反而會讓他更相信當初自己幫他說話,只是出於好心。

電話那邊方溢沉默了一會:「那也行,現在我這種狀況,請你吃飯,也是不太方便。這樣吧,晚上在河畔大道,我們一起散個步,說說話,總可以了吧?」

方溢的這個要求,江如蘭倒是不能拒絕。其實她也想著能盡快摸清方溢的底,看看到底能不有和他建立起合作關系。

「那好吧,方市長有雅興,我自然奉陪了。您看幾點見面?」

「也別太晚了,七點吧,我先在那恭候江局長了」方溢說了時間。

「可以,我一定准時到達」江如蘭答應著,然後掛斷了電話。她想著要如何摸清方溢的底細,上次和許智龍見面,自已說話的方式有些太過於直截了當,顯得太急促,那樣不合適,這次和方溢說話,一定要讓他先開口,聽聽他的口風,再決定自己的應對之策。江如蘭做好了打算。

隨便在食堂吃了點晚飯,江如蘭開著車趕到了環繞著文山老城區護城河所築成的河畔大道.此時日暮降臨,大道上面的照明燈以及內外夜景燈霎時打開,頓時燈火通明,站在黑漆漆的夜空中遠遠望去,就像一只巨大的銀光棒閃爍在彎曲的護城河周邊,光彩奪目,美麗至極。對於這番景色,江如蘭並不陌生,自從來到文山後,每當稍有空閑,她都會來這里走一走,看一看,或者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河畔,注視這一切,這里總會讓她找到一種心靈上的寧靜感,讓她從那些繁瑣的工作和充滿心機的官場爭斗中解脫出來.,眺望綿延平靜的護城河,傾聽這潺潺的流水聲,讓她心胸頓時開闊,心情頓然疏朗,郁悶全消,不自覺的眼眸清澈,神經也疏朗起來。

江如蘭一直感覺這繞護城河所修建的大道有著一種浪漫的感覺!據說,這大道的的規劃者在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曾匠心獨運,這創作靈感來源於大學時代彼此錯過的一對戀人在隨後的歲月中互相思念與不舍的感情糾纏,所以這大道被設計的同樣綿延曲折又好似永不見盡頭。寓意著彼此錯過卻又不甘心就此分開男女間感情交融相伴但又不會有任何未來的結局.江如蘭聽過這個故事,也曾細心留意過這大道的結構走向,發現還真有那么股浪漫氣息。不過今天過來,她卻完全沒有那種體會浪漫的感覺,遠遠的她就看見,方溢正獨自一人面對著河畔站立著,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頗有幾分凄涼的感覺。

江如蘭趕緊打了聲招呼:「您還真在這里等我了啊,這真有些過了啊,畢竟您是領導,我是下屬,應該我等您才對啊」

方溢的臉上帶著份勉強的笑意:「落魄之人,也不用那么講究了,謝謝江局長能不嫌棄我,還能過來陪我說說話」。

「不必如此以,方市長,一點點的挫折,就讓您如此消沉起來」江如蘭微笑著回答道。

方溢並沒有怎么看著江如蘭,反而繼續盯著燈光照耀下的婉延曲折的河畔大道,自顧自的說著:「當初我設計這條路的時候,就曾經想過要在文山留下一個紀念,如今看來這個想法還是正確的,只要有這條路在,總會有人記得文山曾經有過我這么個人的」

江如蘭有些驚訝:「方市長,您是說,這條路的設計者就是您本人?」

方溢點了點頭:「是的,這是在我擔任規劃局局長時的設計成果.雖然我沒有在設計圖上置名,但這也確實傾注了我所有的靈感和構思.也許我是想把自己的一些人生遺憾用一個恰當的機會給表達出來吧」

「這么說,那個有關這條路的傳說是真的嘍,難怪我幾次端詳這條路的全貌時都能在這外表看上去的浪漫之下又會感到一種無奈的悲傷感,方市長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江如蘭想緩和一下氣氛,打了個趣說著話。

不過方溢卻絲毫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過去:「如果說一個人對過去一直留戀著,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有故事,那么這個故事就一定會是悲傷的,可更讓人悲傷卻是當初面臨選擇的時候,明知那一刻的決定將會留下無盡的遺憾但也只能違背自己的本心,我其實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當初選擇這條看似前途光明的道路真是我所想要的嗎,一直沒有答案,所以我設計了這條路,就是想用它的存在,給能夠看得懂這個寓意的人一個警醒,不過現在想想,這個想法也很可笑。」

聽著方溢的這番闡述。江如蘭開始有些不屑:落魄了才想起跑這感嘆人生了,當初你得勢的時候,又是何等意氣風發,那時候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要的是什么呢?這人真是既無聊又虛偽。

但細聽到方溢說到人生選擇的時候,江如蘭不禁的又產生了些共鳴,她在想著,自己因為執著於對王送復仇,開始全力介入官場爭斗,可沒想的到隨著對於這種勾心斗角的越來越得心應手,自己的心態好像有了些變化,這次對公安局內部的整合成功,讓自己真正體會到了做為權力操縱者的快意感.看著全局上下所有的人都對自己低眉順眼的服從著,江如蘭覺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很令人愉悅.她不禁的有些沉迷這種權力斗爭,並因此享受著擁有權力所帶來的一切好處.可在享受這種快感之余,她又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自己在一步步的踏向一個無底黑暗的深淵之中.江如蘭很害怕,但又不能停下腳步,她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樣。所以聽到方溢所闡述的面對人生選擇的無奈時,才會觸動她的心結.但也這只一剎那,她立刻屏勢了腦子里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

她對傾聽方溢述發人生感想沒太多興趣,但從話語中她能聽出來方溢的情緒現在極為消沉,這可不是江如蘭想看到的,下面無論是對王送進行報復,或者進一步追尋更高的地位和權力,都必須要抓緊方溢這個助力,可他現在這個一蹶不振的狀態肯定是不行的,得讓他重新振作,激發他的潛能,讓他繼續在官場仕途拼下去,這樣才能有機會順勢利導的借助他的能力達成自己的目標。

「方市長我明白你此時的心情,不過我認為人總不可能一直留連在已消逝的時光里,如果此前的選擇讓您有所遺憾,但人生的道路是那么的漫長,錯失了過去,卻還會擁有未來,現在您不就是又一次面對人生選擇了嗎.您應該慎重思考一下,吸引了以前的經驗,現在再做出的選擇也許會是更加完美的呢,總之止步不前,留戀過去所想到只能是悲傷,邁開步伐,繼續向前,遠方會有更美的風景也說不定吧」

江如蘭的這番鼓勵的話還真觸動了方溢,就如許智龍對他的評價一樣,方溢的個人性格中感性成份占了很重的比例,極其容易受到情緒波動的影響,這次因為事故而被停職真的讓他受到一次重創,他和當初剛失勢時的許智龍一樣,對於突然失去的權力和地位感到無法接受,同樣也時刻在意著以前那些逢迎自己的部下和同事此時在背後的議論和指戮。但兩人的不同性格所表現出來的差異在於許智龍由此變得暴燥多疑,更具有攻擊性,如同一條受傷的瘋狗似的,四處尋找著攻擊的目標,而方溢則變得惶恐不安,本能想要躲避一切,更像條斷了脊梁的喪家之犬,躲藏在見不得光的地方,默默的悲嘆著自己的命運。可一個人獨處的時光終究是難熬的,方溢控制不住的想找個人說說話,可能當時只有江如蘭敢於站出來幫他解了圍,再加上之前心里深處那種對她也若有若無的懷著一定的好感吧,方溢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江如蘭才會願意傾聽一下自己的感嘆.懷著這種心態,他主動找了江如蘭.本來他只想著能和江如蘭說會話也就知足了.沒想到出乎意料,江如蘭反而鼓勵起他,不要如此消沉,要振作起來向前看。方溢頓時感到了一陣暖意。

他回過頭,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如蘭。和上班時一身警服不同,此時的江如蘭換了套休閑裝。上身是件白色緊身長袖上衣,稍稍顯得寬大,使得她那原本纖細的腰肢曲線被遮掩著而不可見,但豐碩的胸部卻不甘受到束縛般依然堅實的挺立著,下身搭配的綠色休閑褲略略有些緊綳,緊緊裹著兩條圓潤修長的雙腿,腳上穿著一雙白色運動鞋,這樣的江如蘭靜靜佇立在平靜的好似一面鏡子般的湖水上方,清新而又典雅.現在這個季節里,桂花也正在盛放著,隨著一陣陣的微風過處,淡淡的幽香被輕輕地送滿河畔,方溢目睹著美人風采,微嗅著微風飄香,本來很有些文人浪漫情懷的他不經沉浸其中,他突然忘掉所有仕途上的不快,只想著能和如此美人琴瑟和鳴,未必不是一件快事,他剛想說句什么,突然他卻發現,在江如蘭那美麗的容顏上雖然帶著一絲微笑,可眉宇之間卻分明有著一分疲憊一份壓抑,不經意眼波流轉之時,又透出絲絲的無助,令人感覺到她似乎帶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憂傷。讓人莫名其妙的就會她產生幾份憐惜.方溢的心突然跳動了一下.他的這種反應.果然不出江如蘭所料,他就是再情緒不佳,但也畢竟是個男人,做為雄性動物的本能,見到柔弱的雌性,自然在他的心里會迸發出一種憐憫心和保護的欲望。

「江局長,你似乎也有些心事吧」方溢問著。

「還行吧,就是這個局長真的不好當,各方面的壓力也太大,有時候我真想有個人能幫幫我,不說分擔吧,就是適時的給我有個建議也是好的」江如蘭微笑著回答他。

方溢心里一動,他幾乎沖動想說一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啊!可隨即他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只能微微的嘆了口氣。再度氣餒了。江如蘭知道他已經在把持不住,得趁熱打鐵,繼續激發著他。

「我們走走吧,欣賞一下夜間的景致,會忘掉很多不應有的煩惱」她提出著建議。

「那好吧。」方溢點著,能和美人共同行走在這河畔夜景之中也是一種難得的浪漫。

兩人邊走邊聊著。互相談論著對人生,對事業的理解和認知,方溢更加沉醉了,他發現江如蘭不僅有著美麗的容貌,溫柔的性格,而且更有著純真的品格,多美好的女人啊,方溢覺得自己不能錯過機會,也不僅是占有欲吧,他覺得此時自己對江如蘭更多的是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沖動,也許他想證明自己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有能力去守護一個值得付出的女性,方溢突然體會到了他讀大學看的外國名著中那種騎士精神。看來我還真不能消沉下去,得振作起來,重新奮發,做出一番事業,那樣,我才有資格去成為眼成這個幾近完美的女性最有力的守護者。

方溢的斗志被重新燃起了。不知不覺間,隨著心態的改變,他的話語不再是帶著無奈和消沉,開始變得語氣堅定,變得思路清晰而有條理,思想也變得敏銳而又帶有洞察力。

江如蘭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看來自己今天真是不虛此行,方溢的情緒被調動了,目的達到了,那今晚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江如蘭明白自己該走了。又散了會步,她這才說著:「挺晚的了,您的情緒也好多了,我看就到這里吧!」

方溢卻正處於興致勃發的半酣狀態,他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暢快的感覺了,就在這時聽見江如蘭要走,雖然滿是不願,但他也知道,初次相交,畢竟無法深談。

「好吧,我知道,江局長明天還有工作的,不像我這個閑人,我們就此別過」方溢顯著很大度。

「方市長,您如果能保持住現在這個狀態,我相信很快您就會再重新回到崗位上的」江如蘭微笑著繼續激勵著方溢。

方溢只是也向她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但他的心里卻下定了決心:我會再起的,讓所有人看著吧,我會證明自己的價值的。

正如方溢之前得到消息那樣,省長趙治維果然來文山了,自從上次為石亞楠的項目啟動做了背書之後,趙治維一直很關注文山的動向,隨著項目啟動後各項工程的建設,他也隨時翻閱著省銀監局的金融情況簡報,趙治維的心情就如同過山車一樣,時刻起伏著:文山自從項目開始後各種名目的貸款金額在短短半年之後竟然達到了三十三億,超出預算額度的118%,發改額拔付的資金額度早已被被遠超出,根據既往的經驗推測,文山這些資金原源十有八九是用銀行貸款和融資堆起來的,這個石亞楠如果不是真的膽大妄為那就是頭腦已經有些發燒。

趙治維越來越感不安,文山的攤子鋪得這么大了,已經超出了他當初的預期,石亞楠竟然還要擴大新區建設面積。並且聲明她可以不用發改委拔款,只要批准項目,她就有辦法拉到投資,這資金又從哪里來?不還是貸款融資嘛!如果央行認真執行國家宏觀調控政策,國有商業銀行收緊銀根,多米諾骨牌就有可能垮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除了資金方面,更讓趙治維擔心還在於,石亞楠的這個新區擴建方案,占用土地面積過大。必須再次擴大征地范圍,而且還不是個小數目,整整六千多畝.這地要怎么征?其中只怕問題不少。,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么大規模的征地難道就會風平浪靜的順利完成嗎?就沒有農民群訪鬧事嗎?趙治維越想心里越沒底.這個女人可能有些飄了,飄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他真的再無法安坐省城,必須去一趟文山,看看那里到在發生著什么

不過這次來文山,除了表面上的公事之余,趙治維還有一層特別的意思,那是關於他個人感情的,這當然也和石亞楠有關,趙治維對她的感情真是非常復雜,一方面這是他看好的一員干將,對於她的魄力和手腕,趙治維一直以來都是贊賞有加,否則也不可能如此的支持她一切行動。另一方面,她卻又是個極具誘惑力的美艷女人,趙治維心里明白,自從幾年前石亞楠剛被提拔為副市長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自已就不由自主被這個女人給吸引住了,按說以他從政多年來的經歷,官場女性也不知見識過多少,這其中頗有幾份姿色的也不在少數,但像石亞楠這樣容貌,身材,氣質,樣樣俱佳的卻是絕無僅有的唯一存在,更難得是她還不是僅僅被當做花瓶一樣的官場陳設,相反的能力,野心,手腕,眼界這些從政必備的條件,她無一或缺.這些年無論是官場間的明爭暗斗還是造福一方的政績成果,石亞楠的表現都是無可挑剔,很快的她就在眾多庸碌的官場儕輩中脫穎而出,成為現在省內最為耀眼的一顆政界明星,趙治維無法不對她欣賞有加,對於這樣的政界新秀,他自然也不能放過把石亞楠招入門下已壯大實力的機會,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幾番招攬之後,石亞楠雖然在很多方面保持了和他步調一致的政治態度,但又卻不明確做出加入自己派系中的表態,始終若即若離著,趙治維明白這女人心氣很高,她不願輕易和某個特定政治派系綁定關系,以免受制於人.她要保持自己的獨立性.雖然對她這種態度很是有些不悅,但趙治維還是忍耐下來,現今在省內各個大佬分立山頭,門戶之間爭斗不體,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省長的位置,根基還難稱深厚,正需要拉攏所有可助之力,石亞楠做為全省上下一致看好的後起之秀,她能和自己保持一致立場,不為對立面所用,這就算是自己的一個成功,就這樣,趙治維和石亞楠之間保持著一種很默契的合作態度。

趙治維很承認她的工作能力,無論看起來多棘手多麻煩的問題只要交給石亞楠,她總能處理的妥妥當當.趙治維滿意之余也更加增添著對她的器重,他曾突發過奇想,這樣一個優秀的女人,只能是做為自己工作上的下屬是不是太可惜了,要是她的真的能和自己結合在一起,那么無論上在感情或者事業上,自己都會得到一個極好的伴侶.不過只是那么一瞬間,趙治維很快否定了這種奇想.做為一個政治生物,他對自己人生目標非常明確,這種不妥當的想法如果真的付諸實施,會為他的前途帶來多大的危害.而他也明白同樣視政治前途為生命的石亞楠也不可能讓他有把這種想法付諸實施的機會.可明白是一回事,內心深處的感覺又是一回事,石亞楠那絕美的容貌,極致的身材,妖媚的神態,時時在誘惑著他,趙治維發覺自己現在的瑕想越來越頻繁了.他真的想有機會多和石亞楠見見面,能看看她也是好的。

就是帶著這公私兩面的復雜情緒,趙治維決定對文山來一次突然襲擊,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是帶著幾個必要的下屬,輕車簡從殺將過來,事先沒下達通知到文山市委,可他也沒想到的是,石亞楠馬上就知道了,他剛一動身,省政府辦公廳立刻就有人悄悄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趙省長要專門來文山搞調研。還透露說,此行像似微服私訪,既沒帶警車,也沒用省長專車,而是臨時調用了省外辦的一部旅游中巴,車牌號是多少自然也一字不漏的告訴了石亞楠。放下電話,石亞楠會心的一笑。想對我搞突然襲擊,這可太難了,有道是美女好辦事,這省內省外,挖空心思想討好自己的大有人在。只要是和自己沾點邊的事情,自然有人不計大小的一一向自己通報著。不過省長就要大駕光臨了,怎么迎接他呢?

石亞楠腦子一轉,主意就有了,他既然事先不做通知,顯然就是想搞突然襲擊,如果自己顯得早有准備,也是太不給省長大人面子了,必須讓他的突然襲擊搞得很成功,讓他很有成就感。她立刻通知新區工地上做好內緊外松的布置,如果有什么人過來檢查,注意嘴上把好門,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事先想清楚,再加一個,隨時向自己通報一切情況。至於自己這方面,本來她幾乎是天天在工地上盯著,如今卻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待在市內,因為她知道趙治維此行目的在於暗訪,如果自己一早待在現場,那他的暗訪就落空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先自己觀察個差不多,對具體情況有個大概了解,此時自己再出現,一不掃他面子,二也能表明自己既使雜務再多也時時不忘對工程進度的關注。

石亞楠做好了一切准備,等待著趙省長對文山的微服私訪。

果然一切都在石亞楠的預料之中。她和省長趙治維不期而遇的在機器轟鳴的工地上相遇了,這個相遇的發生的如此意外,令雙方都措手不及,石亞楠驚訝的問著趙省長:「您什么時候來文山的,省里也沒提前下通知啊,我們這一點准備也沒有啊!」

趙治維有些尷尬,不過他也挺滿意,他隨口扯了句謊:「我這是聽說你們文山的文化慶典活動很有特色,所以帶著幾個同樣對古典文化有興趣的同志,一起過來參觀一下。你知道我一向對民族文化有著濃厚興趣的,可司機是第一次來文山,道路不熟,不知怎么就開到這工地上來了,我想著來都來了,不如下來看看這省內最大的工程建設項目的進展如何,沒想到還真巧了,和你碰上了。」

他明白與其費心思和石亞楠解釋為什么不打招呼就來文山的原因,不如隨便找個理由敷衍一下了事,反正以她的聰明,自然會心知肚明白。果不其實石亞楠微笑著答道:「那我們一定是非常歡迎了,怎么樣要不要我陪同您再實地講解一下現在的工程進度啊?」

趙治維明白這下是沒法擺脫她了,不過能和美人一起說說話,倒也正合他的來意:「求之不得啊,就請亞楠同志辛苦一番吧。」

石亞楠回手從秘書手上拿過一頂頭盔.交在趙治維的手里:「領導,視察工地,安全規范是必不可少的,看您這模樣,剛剛轉悠了半天,都忘了注意工地規則了吧」

趙治維尷尬的笑著:「我也是臨時起意,還真是疏忽安全因素了,起到了不好的示范啊,還是亞楠同志想得周到。」

他戴好頭盔,在石亞楠的陪同下,再次繞著工地上各個大的施工目轉悠起來.一邊走石亞楠一邊對趙治維詳盡介紹著各個工程的進度情況和質量監督保障過程,趙治維剛剛轉了大半天,已經大致心理有數,再略聽一下講解和他的判斷基本吻合.他明白石亞楠所做出的工作是極其到位的,對此他很滿意,帶著笑意說著:「石市長,你們文山這些工程的進展很快啊,而且質量也保障的很不錯,看來隨著省內全面的經濟區域布局的完成,文山升級為內陸樞紐轉運型城市中心並形成相應的規模經濟是確定無疑了」

石亞楠得到領導的稱贊,卻並沒有過於自得,還是用恭維的語氣對趙治維說著:「領導,您對我們交上去項目如此大力支持,我們要是不把工作完成得像個樣子,也對不起您的期待是不是?」

趙治維莞爾一笑:「說的好像一切都是為我一樣,你把這些事情辦好了,在你的履歷上不又是多添一筆光彩,這都是實實在在的成績.你自己把握好前途就行,別說的都是為別人忙活似的,我可不領你的情。」

石亞楠能聽出他話中帶著的贊許之意.更是表現謙遜,「我只是代表全體文山人民在感謝您的支持,可並沒有其他意思,領導這天色也不早了,這工地上晚上的景致可並不太美觀,我們是不是去參觀一下文山博物館,我也好繼續為您作個導游,介紹一下文山各個時期不同的文化特征啊。」

其實趙治維本對參觀什么文化展沒多大興趣,只是剛剛找了這個理由,可卻被石亞楠拿住了話柄,現在推脫不得,他也只能答應了邀請,這就樣,一行人再次動身趕往文山博物館。

石亞楠領著趙治維穿梭在展現文山不同歷史時期文化特征的展廳之內,詳細講解起來。趙治維發現,石亞楠倒是下過一番功夫,無論問她什么,都能回答的頭頭是道,時不時還能插入一些她自己對這些文化的理解和感悟。這還真讓本來抱著應付心態前來的趙治維長了不少見識。

他驚訝之余,贊嘆道:「亞楠,你不簡單啊,不僅在專注於本職工作,還有閑瑕了解這么多堪稱專業的人文文化知識。」

石亞楠報以一笑:「所謂入鄉隨俗,身在文山,自然要扎根文山,如果不對這里的所有一切盡可能的深入了解,我又怎么有可能有信心對這里進行一個全方面的發展呢?」

趙治維點點頭,概嘆了一下:「到底是年輕同志啊,充滿干勁之余也是精力十足,我們這個年齡就不行嘍,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時時感覺到精力不夠用.亞楠,你這還真是分身有術啊,一手抓工程項目的監督,一手抓這種文化慶典籌備,也太拼了吧」

石亞楠笑了一下:「我可不掠人之美,這段時間,我是主抓工程項目,這文化慶典是方副市長主抓的.本該請他來和您匯報一下,不過他出了點小狀況,得讓他反省幾天.」

趙治維倒知道上次那事故:「年輕同志,這么大規模的慶典,經驗不足,出了點意外,好在沒釀成嚴重後果,再說也不是有心之過.就是有些錯誤也是瑕不掩瑜,你也別過於苛責了,讓他好好做個檢查,再給個機會吧?」

石亞楠聽了他這話,還是不置可否:「領導的指示,我會提交市委討論,方副市長那邊會給他一個適當的處理意見,請您放心!」

趙治維擺了擺手:「這是我個人意見,不是什么指示,對於你們市委工作,我不做任何參與,你們自己內部討論就行.」

石亞楠一笑:「好吧,您既然如此信任我們,這次來了,不能讓您就這么回去啊,今晚市委設宴,全體做陪,宴請您一次.」

趙治維再次擺手:「我先聲明,這次是私人參觀,不是工作視察,讓市委大張旗鼓的搞什么宴請,這不妥當,你們別費事,我們這就打道回省城」

石亞楠那能放他:「您這話說的,這么遠來一趟文山,飯都不吃,就回省城,傳出來,人家得怎么說我石亞楠,這樣,市委設宴不妥當,那我私人請您,這樣總行了嗎.如何,能賞我個臉嗎」

趙治維心里一動:「亞楠你要這么說了,我還真不能拒絕你的盛情!晚上就聽你安排了。」

石亞楠又是一笑:「那就好,一言為定」兩人都開心了。

當天晚上,還是在萬泉崗的某間餐廳雅間,石亞楠做東,宴請趙治維,賓主對面而坐。趙治維打量了一下環境:「早聽說過文山的萬泉崗是個高檔去處,沒想到這里倒是清靜的很」。

石亞楠輕輕一笑:「豪華,高檔的環境自然也有不少,不過我想,那里不是你我這樣的人應該去的地方」

趙治維也報以一個微笑:「果然謹慎,難怪這么多年來從未聽過有關石市長的傳聞」

石亞楠有些認真:「難道說,您也會有這個閑瑕,關心一些周邊傳聞嗎」

趙治維打著趣:「任何人也會有好奇心的吧,這很奇怪嗎?」

石亞楠也逗著趣:「這就是您來文山的原因所在?」

趙治維意識到說漏了話,心里暗道:這女人真是一點不饒人。嘴上卻不得不說著:「當初鍾會拜訪嵇康,嵇康問他聞何而來,見何而去,鍾會回答,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我這次來文山用這兩句話來形容也恰如其份,只不過我得到的答案和鍾會完全相反。令人滿意。」

石亞楠得到了這番答復,倒也正合心意:「領導,當初我尋求您的支持的時候就曾經保證決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全體文山人民也絕對會珍惜這難得機遇。這點,請你一定放心」

趙治維根本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他今晚過來是有著另一個打算,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給石亞楠倒了一杯:「亞楠,我今天接受你的私人邀請,來這里赴宴,也是有著我的一個私人目的。」說完他舉起酒杯對著石亞楠示意了一下,石亞楠會意的同樣舉起杯,各自微泯一口。

「領導,有什么事直說就是,我自當從命」她回答著趙治維。

「我也就直接說了,你知道省里這次經濟規劃完成之後,各個項目紛紛上馬,很多部門都有些急功近利,貪大求全的心理,因此這個預算一再超標,現在資金缺口嚴重,雖然幾個大銀行還是願意賣的我面子對我們省已上馬的項目繼續放貸,但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我怕的是解決了舊債,再爛了新債!現在上面的精神可是壓縮信貸規模,減少固定資產投資,前不久中央還開了個會,總理當面和我打過招呼的!所以這個下面我們必須進行自籌資金。省委已經討論有一段時間,准備引進國外包括港台資本進入省內大項目建設規劃,這不,很快省里就要組織代表團去香港和人家談判了。」

石亞楠聽趙治維說完了這些。沒動聲色。

「這事我也知道一些,不是說這次去談判是您親自帶隊的嗎。怎么聽現在這意思,又有變化了」她反問著趙治維。

「沒錯,本來都討論好的事,結果前幾天省委會議上,幾個常委又有不同意見,認為我做為全省的一把手,不適宜沖鋒在此,而是坐鎮主持比較合適」趙治維的話里帶著些不舒服的語調。

石亞楠一聽就明白了,這時趙治維的幾個對手怕他成績太突出,影響省內政治生態平衡,故意拉他後腿,她仍然無所謂的說著:「您既然坐鎮中軍,那現在換成誰來帶隊了?」

「董副省長,董德源」趙治維沒好氣的說著。這倒真讓石亞楠意外了。

「就算您不去,這種工作不應該是商務廳的孫廳長來負責的。他對這方面可是經驗豐富,董副省長原先不是扶貧辦的嗎,去年職務調整才開始分管商務這塊啊,恐怕對現在的工作不能稱得上有多熟悉吧?」石亞楠毫不掩飾的說出自己的疑惑,其實她明白趙治維肯定對現在這個安排也不滿,故意撿他愛聽的說幾句。

果然趙治維的怨氣開始發泄出來了,「省委會議集體決策的結果,我也沒法反對。只能由老董來帶隊了,不過孫廳長也跟著過去了,但我還是不踏實,孫廳長的專業方面能力過硬,可這人原則性不強,我怕他在決斷的時候站不穩立場,所以我想再派個既有擔當,又有專業能力的年輕同志做他的副手,關鍵時刻能提醒他堅定立場。」

他說到這里,石亞楠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可她還得裝一下:「那您是有合適人選了?」

趙治維啞然一笑:「亞楠,我還要怎么說啊,這最合適的人選不就是你嗎」

石亞楠也笑了:「您不把話說透,我可不敢妄加揣測領導心理,不過說話回來,我真是這合適人選?這次去談判的人選可都是省里排名前列的老資格領導,我這點資歷那能加入其中」

趙治維嘆口氣:「資歷這東西,只能在省內官場排名次是有用,出去和人家談判,誰管你年齡多大,黨齡多久,擔任過多少重要職務,人家不知下多少個套等著你鑽呢,現在省內這幫人,我還真信不過,想來想去,也就亞楠你這種人精才適合去和那幫金融資本家打交道,你放心,孫廳長那邊我會交待,讓他全力配合你,有什么需要決策的時候,重點聽取你意見。不會讓你只做個被咨詢者的。」趙治維明白石亞楠的性格,她向來喜歡抓權,無論干什么工作,都決不願意給人做陪襯,這次既然要用她,就必須給予承諾,讓她充份發揮,這才能打動她。所以提前給她做了保證。

石亞楠還是沒動聲色:「那文山這邊怎么辦,這邊項目工程正在進行著,市里也有一攤子事,我也走不開啊!」

趙治維覺得她有些矯情:「亞楠,我可和你說明白了,剛才我說的,經濟規劃超出預算,各部門貪大求全是個主要原因,這里面可有你一份,你自己說說,文山現在這項目進行到現在,超了多少預算,你膽子有多大。現在總理發話要收縮信貸規模,你們弄出來的這些項目又不能停工,省里引進國外資金,還不是給你們這幫人擦屁股,你倒好,惹出事又不想負責任,讓我一人給頂著啊」

石亞楠見他有點沉不住氣,心里好笑。臉上裝得極其嚴肅的叫著屈:「我那也是領會省里下達的經濟規劃精神,不是有句話叫做,時不予待,想要有大的發展,關鍵在於隨機應變,把握機遇,所以這計劃自然越完善越好,再說也不是我們文山這么干,列入省內經濟規劃的城市和國企那個不超預算的,最後這個鍋不能全算在我這吧」。

趙治維知道要和她爭起來,這事沒完了,只得再放底姿態:「行吧,你有你的道理,我也不管你這是歪理還是什么了,不過上次你那項目通過發改委審批,是我帶著病給你做支持的吧,你總得感謝我不是」

石亞楠也明白討價還價到了此時也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就行了:「那當然了,我對您的感激之情,一直是發自內心的,就愁沒有報答的機會呢」

趙治維見她這裝模作樣的狀態,也真是沒脾氣了:「那現在就是你報答的機會了,要不然就算你幫我一次,文山這邊工程我下午看過了,主體都差不多成型了,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意外,你找個可靠的人盯著就行了,這次你必須跟孫廳長去一趟。」他頓了一下,怕石亞楠又提條件,緊接著說了:「也就一周左右,最多十天,無論成功與否,代表團都得回來當面匯報,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那我服從領導安排吧。」石亞楠知道不能再說什么了,就坡下驢的答應下來,不過她還是提了個條件:「領導,這次陪同孫廳長去參加談判,如果有幸,我能起些作用,那么回來之後,文山新區的面積擴大申請,您該給批准了吧?」

趙治維再也不想和她糾纏了:「回來再說吧,你先把這次出去要做那些准備的事理下頭緒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