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下佣兵團的神是公主殿下(04)羈絆(2 / 2)

以考慮,賞你聖水哦~」梅露絲調轉身體虔誠的跪拜,隨後不再言語,膝行退下。

片刻之後,一道黑光從門口沖向天邊,教皇似乎很滿意,微微點頭,又把目光收

回到廳堂里跪著的眾人,優雅地把腿搭在腳凳上,晃了晃仍滴著鮮血的靴底,慵

懶地說:「沒有人願意…給我清理一下嗎?」

【泰拉利昂·奧洛格酒館】

兩日後,克里斯托把幾人聚到後院說:「費了我好一番功夫,終於請到了一

位高手來看看那刺客。以我來看,她的魔法造詣可說是已經冠絕整個帝國,如果

她都看不出個法子,我可就沒招了。」「太誇張啦,天天就知道把我往天上捧,

沒安好心。」克里斯托話音未落,一聲甜美的嬌嗔就出現在了眾人身邊。荒坂瞬

間持弓在手,掃視周圍卻找不到聲音來源。「好了好了先出來吧,別嚇他們了。」

話一說完,眼前的空氣立刻開始出現波動,眾人不自覺的退後了一些,然後光線

的閃動中慢慢現出一個窈窕的人影,「她是元素法師,這都是正常的魔法波動。

大家不用躲。」隨著克里斯托的解釋,那身影周圍的空氣逐漸穩定下來,那倩影

即便沒有露出全貌也已經吸引了足夠的目光:白陽不禁倒退幾步,大錘更是呆在

原地宛如石頭,饒是走南闖北閱人無數的荒坂也禁不住吹了聲口哨。之後,幾人

看見眼前這個從虛無里飄出來,美得不似人間應有的少女,一時都怔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啊,仿佛滿天星辰住在里面,塵世蕪雜未曾浸染分毫的

明亮;忽閃著的不是睫毛,而像是虔誠的禱告,正一次次地求取她皎潔如波的目

光,然後博愛的灑向世間,讓萬物感受恩澤;絕美的線條好像預兆著太陽運行的

軌跡,讓從身後照下的日光宛如神恩,令人頓生膜拜之心;雙腿在縹緲的白裙中

藏起一分真容,不願被人看見那欺霜勝雪的肌膚;雙足旁圍繞流轉著一縷縷白色

的線條,從小腿向下由疏到密,在腳踝以下化為一片純白的雲霧輕柔地撫摸著雙

足,將整個人平地托起,讓身體輕盈的懸浮在空中。整個人如此聖潔,如此清麗,

如此令人驚嘆造物的神奇,仿佛眼前的少女就是美的化身,是世間所有美好的源

頭,不禁讓人心生憐愛。

看到周圍幾人眼神都已經牢牢地釘在自己身上,那少女面頰飛上一抹俏紅,

對著克里斯托掩口輕笑:「你就把我介紹給這種人認識啊,第一次見面就這么直

勾勾地盯著我看,都不懂點禮貌的嗎?」克里斯托呼吸短暫的一頓,饒他不是初

見,卻仍被這絕色攝住心神,他緩了一緩,臉色通紅卻仍強作鎮定呼喊眾人:

「就是,你們不能這樣,未免太失禮了。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大魔法師,哪有這樣

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看的。」眾人這才從沉醉中反應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或低頭紅了臉或搓手望天邊,一時間又沒有人敢看那少女了。少女看出大家窘迫,

踏空而行上前兩步,開口說:「大家好,初次見面,我叫希爾,老板剛才介紹了,

是主修風之力的元素法師,奧術也稍微學過一點。老板請我來說,這里有個棘手

的人需要一個懂魔法的來看看,我沒有他說的那么厲害,但一定會認真處理的。

希望能幫你們解決問題。」說到最後一句時她輕撫裙擺微微俯身鞠躬,毫無顧忌

的展示著不加雕飾卻依然不可方物的美。

正當眾人還想偷偷往她這邊瞟的時候,白陽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說:

「是是,希爾…姑娘,那事不宜遲,咱們就上樓去看看他吧?」「不用客氣,叫

我希爾就可以了。是哪個房間呀,這里能看到嗎?」希爾說著抬頭看向了毗鄰後

院的客房樓棟。白陽正在思索,克里斯托的回答從後面傳來:「三樓,左手第三

個陽台就是。」聽聲音似乎逐漸恢復了冷靜。「好嘞,那我先走一步咯。」話音

未落,希爾的身形已經到了克里斯托所指的陽台,一俯身鑽進了房間。眾人還在

回味剛才的一眼驚鴻,剛邁開步准備上樓去,卻見希爾又從房間里鑽了出來,站

在陽台上問:「

房間沒有人啊,確定沒指錯吧?」幾人一聽不對,趕忙向房間跑

去,希爾也轉身鑽回房間。眾人進到房間以後,希爾正站在床頭四處張望,克里

斯托看向床上,發現那刺客確實消失不見了。大錘最後一個進來,剛抬起頭就看

到一股黑霧正在希爾的身後成形,在希爾剛回頭的一瞬,那把熟悉的黑色匕首再

次凝結了出來,直指希爾咽喉。小心二字還沒喊出口,匕首已經向希爾刺去。

不曾想,希爾的動作比鋒刃還快,外面突如其來的一陣疾風把窗戶吹得大開,

希爾隨著風聲身影消散,匕首刺了個空,刺客一下愣住了,下個瞬間,身體卻突

然上下顛倒的被提到了空中。刺客急忙想霧化,不想身體輪廓已經化成黑霧,卻

無論怎么努力都不能掙脫無形的,緊緊貼合他身體的牢籠。希爾從上方空中顯出

身形,笑著問沒來得及反應的眾人:「這就是昏過去好幾天的人?我看不像嘛,

還能偷襲我呢。」「這…他今天…早上明明還…還躺在那…」白陽結結巴巴的答

道。希爾緩緩降下身,看著倒吊著的刺客,伸手觸碰身體邊緣的黑霧,喃喃的說:

「霧化啊,很厲害的本事呢,要不是這半邊鬼化的身體,你應該很難學會的吧。」

刺客緊閉著嘴一言不發,似乎行刺失敗還被奚落讓他感到很大的羞辱。希爾收回

手,仔細打量他的身體,在察看身體正中的那條分界線時,她眯起了眼,略微思

索後,手中凝結出一枚短小的白色風刃,克里斯托剛想問這是什么,希爾一抬手,

已經把刀插進了肉體和靈體的分界線。刀鋒過處似乎沒有實體,白色小刀在刺客

兩側身體之間穿行無阻,很快,希爾就從刺客的腹部向下劃到了咽喉。她停住了

刀,手腕一轉,刀尖向上剜挑,高速流動的風刃在離開身體的同時本應帶走一絲

血肉,但只見靈體化的半邊開始了涌動,像水流一般自動填補了刀尖劃出的小小

缺口。不過片刻,被破開的傷口就被靈體填滿,然後漸漸實化,連鮮血都沒有溢

出一滴,就又變回了血肉之軀,分界線也回到了正中,不偏不倚。

眾人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疑惑,希爾微微抿嘴,玉手向下一揮,刀鋒毫無

阻滯的深入了靈體,隨著希爾撤去魔力,風刃入體後緩緩消散,白色的絲線順著

形成時的順序漸漸消散在靈體之內,再也不能分辨。「這么強的同化能力?難道

真的是鬼靈嗎?」希爾思忖片刻,右手又凝出一枚風刃,轉身面向克里斯托:

「借我一滴血。」克里斯托毫不猶豫的伸手從刃尖劃過,一滴血珠很快成形,在

刀尖閃閃發亮。「謝謝啦,我還是有點怕疼。」希爾對克里斯托笑了笑,周圍眾

人一時竟有些嫉妒,嫉妒奉獻出那一滴鮮血的為什么不是自己。說著,希爾指尖

向下輕點,那一滴血循著之前的路線也直奔心臟而去。而這次,半邊靈體的反應

卻劇烈非常。在血滴逼近身體的過程中,原本緩緩流動的靈體流向開始變得雜亂,

透明程度也來回變化,刺客也不再平靜,開始顯得焦躁不安;而當血滴落入靈體

的一剎,那半邊靈體竟然像沸騰了一般突出了它應有的輪廓,如泉眼般向上噴涌,

緊緊包圍了血液,眾人甚至聽到靈體中傳來水分被高溫燒干的聲音。刺客此時也

顯得極為痛苦,肉身開始扭動掙扎,嘴里還發出極為痛苦的嘶喊。希爾見狀眉頭

緊皺,右手快速地結出法印,向下一按,白色的風之力迅速自上而下穿透了的刺

客半邊身體。不知道是不是感到了微風的清涼透體而過,刺客逐漸平靜下來,那

突然暴起的靈體也落了回去,重新組成了身軀的形狀。希爾俯下身,認真察看心

口那一塊剛剛凸起的地方,卻沒有發現任何痕跡留下。希爾眉頭緊鎖,想了很久

才緩緩開口說:「我覺得他應該是遭受了某種強大的放逐術攻擊,比如虛空囚

或者無禁星原這樣的強力魔法,但不知什么原因,魔法只在他身上生效了一

半就被強行中止了,導致他變成現在這樣,半邊軀體已經死亡,成了和鬼一樣的

靈體,另外半邊卻被保住了。按理說人鬼殊途,靈體應該會逐漸侵蝕肉體,最後

讓整個軀體崩壞,形神俱滅;不過在他身上,靈體與肉體對抗的速度非常緩慢,

以至於慢慢同化共生。現在侵蝕的速度變得近乎停滯。於是他的兩半身體已經可

以平穩共存,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不過這樣他一旦遭遇病痛,就是靈體和肉體

的雙重痛苦,而且這個過程應該需要很長的時間,我看你年紀不大,是很小的時

候就遭受了這樣的苦難嗎。真是可憐的孩子呢。」希爾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撫摸

刺客的靈體,同時施法緩緩把他放回到床上。

眾人本在猜測刺客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如今這

樣,可誰知他剛一脫離希爾的

魔力控制,一個鷂子翻身就從床上沖了出去,右手遞出,仍是直刺希爾面門。荒

坂應見而動,一箭不假思索離弦而去,箭鏃卻徑直穿過身體釘入了牆中,沒有攔

住刺客半刻。克里斯托剛沖到近前准備阻擋,卻發現那只手上還未凝出匕首,就

連帶著黑霧一起被定格在空中,不能再移動一寸。刺客還想掙脫,希爾面帶微笑,

一把抓過刺客黑霧環繞的手,劈手將他整個人摔在地上,一步踏上他胸口,蹲下

來說:「這么不識好歹呀,我明明是來幫你,你卻一次又一次想殺我?我們萍水

相逢,怎么你就這么恨我呢?」希爾的聲音仍然動聽,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怒意,

但從她腳邊逐漸加快流動的白色線條以及刺客的表情來看,似乎被踩在腳下的他

並不輕松。饒是如此,刺客還是從嘴里擠出了憤恨的咒罵:「一身白衣的女人,

肯定是教會的人!你們教會的人全都該死!我要把你們殺的一個不剩!你們全都

是最惡毒的渣滓,最…」希爾略一皺眉,抬起玉足封住了他的嘴,把接下來那些

不堪入耳的罵聲都踩了回去。

「這么痛恨教會,是被教會的人傷害了嗎?啊對了,我怎么給忘了,祟消

就是教會的高階放逐術啊,可那是…那是用來驅散發狂的大型鬼靈…」好像想到

了什么,希爾的聲音開始帶上了一絲顫抖,「難道…難道教會把這種禁忌級別的

法術,用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才會變成這半人半鬼的樣子?」想到如此可怕的

可能性,希爾驚訝地想要捂住嘴,卻忘了自己還抓著刺客的一只手,趕忙准備放

開。就在她准備放開的一刻,卻看到了刺客掌中露出一半的銀月徽記。希爾愣了

一下,隨後驚訝的抓緊了刺客的右手,用力掰開他的手指。隨著銀月徽記一點點

露出全貌,她更是大驚失色,倒退兩步,一個不穩從刺客的身上摔了下去。克里

斯托在旁趕忙扶住,希爾擺擺手,快步走回刺客身邊,激動地聲音都在發顫:

「這東西為什么…會在你手里?你是什么人?你跟羅格頓家族是什么關系?」刺

客哼了一聲,把眼睛轉向一邊,不去理會這詰問。希爾也沒有繼續,而是做了幾

次深呼吸平復自己,然後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伸出了手,放在刺客的右手旁邊。

一縷銀光閃過,希爾的手里也出現了一個銀月徽記,形狀和紋飾與刺客手中的一

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刺客手中的徽記一看就飽經風霜,黯淡失色,而且邊緣好

像已經跟掌心的肉體融在一起,長在了他的手上;而希爾手中的這個卻還是一塵

不染,亮如流銀,就像一件藝術品,在希爾的纖纖玉手中彰顯著清冷的美。

看到二人手中同時出現一樣的徽記,眾人都是一驚,刺客更是眼睛都直了,

死死盯住希爾手中的銀月徽記,然後又看向希爾,滿臉的難以置信,「你…你怎

么可能會有這個…」希爾的眼底流露出懷念和一絲愧疚,又深呼吸了一下,盡力

用平穩的聲音說:「看,這個我也有呢。我從來沒想到有機會見到第二個。我想

試試看,是不是能像海…像他說的那樣,拼在一起。可以讓我試試嗎?」說著,

希爾眼眶已經略微發紅,如水的眼波輕柔地籠罩了刺客。刺客沒有說話,但眼神

里已經沒有剛才的憤恨,而是變為一縷遼遠,似乎目光越過希爾的身體,看向的

是遠方的某人。希爾伸出手,想要把徽記從他手上拿下來,卻發現徽記和手真的

已經連根出芽長在了一起。她沒有驚訝,而是輕輕伸手觸碰,柔聲說:「果然,

是這徽記幫你保住了這一半身體,卻也因為魔法的沖擊融合進了你的身體。如果

我沒猜錯,你應該可以自如的把它吸收進手掌或者隨時釋放出來吧?」刺客愣了

一下,點了點頭,希爾接著拿起自己手中的徽記,將其上銀色的月牙調轉方向,

跟刺客手中的拼在一起,雖然色澤不再相同,但紋路的接合卻仍然天衣無縫。一

亮一暗,一黑一白,陰陽如此和諧。

「果然,果然是能拼起來的…」希爾看到兩個徽記完美的拼合在一起,情不

自禁的落淚了,這下反倒讓眾人無所適從起來。克里斯托靠近一步安慰說:「沒

事的希爾,有什么心事就說吧,我們只要幫得上忙一定會幫的。」眾人紛紛應和,

希爾搖了搖頭,抬手擦去眼淚,對著刺客說:「我從來沒有加入過教會,白衣白

裙只是因為我喜歡。現在看到這個,你應該會聽我說話了吧。」刺客似乎還處在

震驚之中,好一陣才生澀地答應說:「嗯,雖然還不知道你是誰,是怎么拿到這

個徽記的,但有生之年能看到這兩個徽記再次拼合,我…我願意相信你。」於是

希爾揮手撤去限制他的魔法,扶著他站了

起來。「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是希爾,可以交個朋友嗎?」刺客顯然並不習慣這樣的熱情,輕輕掙開了希爾

的手,說:「以前的名字早就忘了,現在我是個半人半鬼的家伙,叫我鬼就行了。」

希爾開心地笑了起來,說:「好啊,那就這么叫你了。以後可不許再隨便拿刀捅

人了,記住沒,鬼?」鬼點了點頭,「嗯,我答應你。」說完就側過頭不再看她,

仍是肉身的半邊臉上似乎浮上一點血色。

親眼看到鬼的態度轉變,白陽趁機上前提出過幾日一起履行佣兵團成團考驗

的事,邀請鬼和希爾加入。鬼面無表情指了指希爾說:「她加入我就加入,她拒

絕我就免談。」希爾聽罷問白陽:「是個什么樣的懸賞任務?如果太無聊的話,

我可能就沒興趣了。」白陽愣了一愣。結結巴巴地說:「這個…得看有多少人…

有…什么水平的人…再斟酌吧…現在我一個人也…也不好直接決定…」希爾微微

頷首,掃視了周圍一圈,看向克里斯托問:「你去嗎?」克里斯托擺擺手說:

「我算是半個制定規則的人,肯定不能自己參與啊。」荒坂訝異地看向克里斯托

問:「老板自己居然不上陣玩玩?」克里斯托仰頭大笑說:「我一個開酒館的,

打打殺殺的活兒可干不來,何必自己出丑呢。」希爾思索了一陣,答復白陽道:

「那就先等幾天,看看你們能招到幾個人,要做什么樣的任務吧。我倒是有時間,

可就是不想摻和無聊的事情。」說完轉了個身,看向眾人:「如果有意思的話,

我說不定會第一個沖上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