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1 / 2)

磁鐵 十三槐 2128 字 2021-01-11

</br>他努力不讓目光落在靠在自己身上的纖瘦的那筆影子,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

許西榮發現,在廣場花圃附近的瓷石上,坐著一個穿著奶黃色裙子的大概七八歲的小姑娘一直直勾勾地盯著他和簡艾白的方向。

直到一個留著中長發的女人手里拎著一堆袋子的女人奔過來,小姑娘才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拉住了女人的手。

她踮腳,女人彎下腰,不知道小姑娘說了些什么,女人也轉過來,剛好撞上許西榮的視線,她朝許西榮抱歉一笑,牽著小姑娘往外走去。

「你在看什么?」

簡艾白問了一聲,手臂離開他的肩,他已經被捂熱的肩頭頓時涼了一片。

許西榮:「沒看什么。」

「走吧,去爬山。」簡艾白打了個哈欠,眉眼間倦倦的。

「爬山?都這個時候了……」

「爬山有規定時間嗎?」她轉頭,盯著他看。

許西榮依舊懵懵的:「沒有。」

「那不就行了?」她歪了歪頭,扭動著脖子,沉默幾秒,一臉認真的問:「這附近,有什么山可以爬?」

「……」許西榮頓時感覺自己額上的神經跳了兩下,牽著腦袋痛著。

***

南嶼區的雲山腳下。

因為中秋節假日的緣故,天氣也好,山腳下人來人往的,各種擺攤販賣小吃和小玩意兒的攤販都有,熱鬧非凡。

簡艾白和許西榮站在人流里,她抬頭,陽光打在她臉上,熱熱的。

天是沒邊的藍,藍色下面是山頭,此時都已經是深秋底,山上卻是深深淺淺的綠意。

她問:「這山會不會太高了?」

「……」許西榮看了她幾秒,搖頭說:「不高。」

她嘖嘖兩聲:「我看挺高的,這山叫什么?」

「雲山。」

簡艾白「噢」了一聲,又轉過頭打量了兩眼,接著雲淡風輕地又問:「為什么叫雲山?」

「你不知道?」許西榮問。

她很認真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許西榮啞然。

雲山算是n市比較著名的一座山了,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名山。

比起其他山來說,雲山不算高,也不陡,這幾年因為n市旅游業的興起,甚至把雲山整座山都打出了四通八達的公路,駕車就能一路通到山頂。

可是簡艾白卻說她不知道。

許西榮無言,卻聽她道:「不過我知道這座山肯定有傳說或者典故。」

他問:「為什么?」

「電視里不都這么演的嗎?」她眯眯眼睛,笑得像貓。

什么跟什么……

許西榮腦子轉了好幾個彎還是沒有轉過來。

簡艾白的視線落在他手里提著的塑料袋和衣服上。

她真不明白明明山腳下就有賣飲料東西的,為什么他非要從超市買了提過來?雖然不重,但是從沃爾瑪一路走過來的路程卻不短。

天氣分明不冷,天上還掛著一輪暖陽,他的手里卻還抓著外套。

於是她問:「這兒就有賣東西的,你剛剛為什么還去超市買了?

許西榮抿嘴,眼睛里映著陽光,說:「山腳下的東西比較貴,不劃算。」

明明是很市儈的話,讓他說起來怎么就那么不俗呢?

簡艾白看著他,哧笑一聲:「那你帶衣服做什么?」

許西榮說:「山頂可能風大。」

「你不覺得很麻煩嗎?」

他搖頭,「不麻煩。」

「行唄,不麻煩,那你提著唄。」簡艾白擺擺手,往前走,扎起的卷馬尾隨著她的轉身一甩一甩的。

沒走兩步她又轉頭,笑眯眯地看著他,還是像貓。

「許西榮啊,這入口在哪兒?」

許西榮本來是面無表情的,卻還是忍不住彎了下嘴角,弧度向上。

他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側頭微低下去看著她,脫口而出:「你原來沒有看起來那么聰明啊。」

簡艾白的表情不變,兩秒鍾後,她靠近他,還踮了踮腳,額頭碰上他的下巴,親昵,曖昧。

他的輕松瞬間緊縮不見,往後躲去,臉上無措。

她卻松下腳著地,咯咯笑著,語氣飛揚著:「小弟.弟,你學壞了。」

***

許西榮原本領著她去的公路入口,從公路走,路近又而且好走。

但是簡艾白一看到寬敞的大路就停下腳步,要求走小路,美名其曰的說:爬山要爬山路才有意思。

於是許西榮只得帶著她,折回身去,走上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

這條小路還是他初中時和同學一起來的,那時候公路還沒修起來,他們完全就是哪里草低就往哪里走,被踏了多了,這條路也就不長草了。

可是現在,顯然是因為修了公路的原因,幾乎都沒什么人走荒僻小路了,路旁邊的野草瘋長,明明是深秋應該落葉的時節,卻茂盛的往小路里頭壓去,蓋住了小路原來的走跡,只留得模糊的幾星光禿禿的黃土在其中。

樹長的也極密,又高,挨挨地擠在一起,幾乎遮住了陽光。

許西榮走在前面,他往前走了幾步,就覺得艱難,都能夠到他胸前的野草伸過來,他一手撥開,側過身讓身後的簡艾白走。

簡艾白卻停著不走了,盯著他:「干什么?」

許西榮依舊用手擋著野草,說:「這草會刮人,我給你壓著,你先走。」

小路本來就窄,他們本來就離的近,她突然就湊近他,幾乎都要撞到他的胸襟上。

她輕聲說:「我自己又不是不會壓。」

她揮著手,把面前的草群往旁邊壓,抬腳就走過去,手一撒,堅韌的野草又彈回原來生長的弧度,稀稀寥寥地擋在兩人中間。

許西榮停在原地好半會兒,手依舊保持著方才撥開野草的動作,看著簡艾白不斷地壓開亂雜的長草,背影遠了些。

她走的越遠,雜草壓的越多,他就越看不清她的背影。

終於她停下來,回過頭。

她的臉像拼圖一樣在野草的交錯中漏出,她好像在笑,好像又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