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1)

<br/><br/>即使自己能夠在痛苦中默默的祝福徐慧會與另一個她所愛的男人結合,但他也知道這僅僅是自己的心願而已,徐慧現在已經是將她的愛毫無保留的交給自己的了,盡管他們之間沒有談及過愛的話題,沒有過約會,沒有過像和劉燕那樣的山盟海誓,但這事實的一切是無法否認的。<br/><br/>他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自己以後怎樣面對所有人質問的問題。想到在徐慧知道了自己與劉燕相愛。自己是把愛給的劉燕而不是她,徐慧一旦知道後會是什么樣的反應。這無情的打擊對徐慧來說或許是致命的。想到此他的心就會不停地顫抖,渾身發冷。他不願意徐慧為此痛苦,不願徐慧會為此所發生他無法預料的,令他想起就感到恐怖的一切。他甚至不願意徐慧有一點點地不快樂。徐慧的任何痛苦都會讓自己我發忍受。可這所可能發生的一切必然會發生的。他無法阻攔。他不能不去面對。<br/><br/>歐陽一鳴在這每天不停地痛苦的思想中感到了疲憊。他想向人訴說;他想從別人的口中得到辦法;他想讓別人給自己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但他知道自己和任何人都不能給他完美的答案的。這件事不可能會有完美的答案。有一次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欲望想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媽媽,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開口。他是乎也沒有勇氣面對媽媽,他同樣知道徐慧在媽媽的心目中也已經占有了很重的位置。他還想過與范旭瑞說起這件事兒,但他思想范旭瑞也是不可能給出他任何完美的解決辦法。他甚至想過要將自己目前面對徐慧的處境告訴劉燕,但在有了這種想法的瞬間就否定了。他完全能想象的出當劉燕知道徐慧來過自己家兩次後,她會是什么樣的一種心情。她會傷心、會痛苦、會產生無數的聯想。會影響她現在的工作,甚至還會發生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為自己有這樣愚蠢的想法而臉紅。<br/><br/>這日午飯時,毛玉琴看著歐陽一鳴難以下咽的神態,再注意了他這些日消瘦了很多臉頰,嘆了口氣,她以為歐陽一鳴還是沉侵在失去奶奶的悲哀中。眼圈不由得紅了說:「一鳴,不要整天呆在家中不出門。這樣心情會越來越不好。出去和你的同學旭瑞他們一起玩玩。」歐陽一鳴說:「也沒興趣玩。」毛玉琴的心里一酸,眼淚在眼圈打轉,說:「你就是再這樣,你奶奶也回不來了。」<br/><br/>這一說,所有的人都停住了筷子,歐陽玫的眼淚便啪啪地落在了碗里。老爺子嘆口氣說:「你們這三個孩子孝順,你奶奶和我都知道。可人走了就是走了,誰也不能老活在世上。過幾年我不也得走?那你們的日子就不過了?往後誰也不能這樣,該吃飯的吃飯,該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你們老這樣你奶奶就能安心啊。都要聽話。」說話時自己也是眼圈發紅。<br/><br/>歐陽安平說:「你爺爺說的對。你們也都要想開。失去親人誰的心里都不好受。」歐陽玫哭出了聲來說:「可、可奶奶是為了我才.......」老爺子說:「你這想法不對。啥就是為了你,人活多大那是有定數的,該多大歲數走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你能犟過天?!別想這么多。」毛玉琴說:「你奶奶疼你們那是沒得說,可你們要老是這樣你奶奶也不會樂意。」歐陽一鳴拉了下妹妹附耳說:「別哭了,你這樣他們都吃不下飯去。」歐陽玫擦了淚吃起飯來。這之後整頓飯誰也沒有說話。<br/><br/>飯後午休,歐陽一鳴好一陣無法入睡,起來洗把臉見家人都在午睡中,就在桌上留了個便條,說是出去找同學去了。便推過自行車出了門。<br/><br/>他在馬路上盲無目標的慢慢騎著自行車。酷熱的天氣里,雖有道旁濃茂樹蔭的遮擋,但還是被一股股的熱浪包圍著。馬路中央的柏油路面被曬化了,汽車碾過發出一陣吱吱的響聲。<br/><br/>歐陽一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沒有想法要到什么地方去。他的眼睛在街上匆匆趕路的人們和一家家商店掃描中閃過。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中午時分,他這樣的看似悠閑地騎車慢行欣賞著街景,顯得與眾不同。但也沒什么人注意他。<br/><br/>歐陽一鳴就在這樣沒有思想的漫游中不覺過去了近一個小時,猛然間發現自己已經騎到了郊外。而自己所去的方向卻正是通往「茂山寺」路上。於是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向前騎去。郊外的空氣好像涼爽了些,氣溫也不像城里那樣悶熱。心情好像也舒暢了很多。<br/><br/>他的腦中想著和徐慧一起來過的這座寺廟,想著廟中那個神奇的和尚。他沒有什么意念要去這所廟干什么,卻有種強烈的欲望很快就到達那座廟中。<br/><br/>不知覺中到達這座寺廟,他感到驚異的是這次好像要比上次快了許多,好像路途近了似的。廟門還是原來的老樣子,所不同的是寺廟四周的高大樹木掛滿了綠葉,郁郁蔥蔥,掩映著這座破廟更顯此地的幽靜。院中的那顆合抱粗的槐樹枝繁葉盛,樹蔭遮影了半個院落。要比上次來時顯得很有生機與活力。<br/><br/>歐陽一鳴在院中樹蔭下扎好自行車,站在那四周看看,悠忽感到這里竟是絕妙的避暑場所。院內清風習習、涼爽宜人。槐樹和屋後的樹上無數鳥兒的鳴叫令人心情歡愉。院內的青石板依舊是光滑透亮,各處打掃的干凈利落。恍然間竟似身處仙境、沐浴仙境般的心曠神怡。<br/><br/>側耳細聽沒聞和尚敲擊的木魚聲,舉目觀去,就見放置佛像的那間房大門開著。近前,拾步上了台階進了門去,就見原來和尚坐的那位置空空,前面的石凳上放著木魚。旁邊還是那只枝條編起的筐,筐內依舊整齊的放著一束束的佛香。一處角里還放著幾張零碎塊票,大約也有十幾元錢的。歐陽一鳴從口袋里拿出張五元的票子放在那堆錢中,拿過四束香在四面佛的四面依次點燃跪拜。<br/><br/>起身後心懷虔誠地看著這尊佛像,就想,佛啊,說你是有求必應佛,我該怎樣處理目前與徐慧的關系,你就幫一幫我吧。我不想徐慧有任何的痛苦,我希望她的一生都能是快快樂樂的,我希望她在知道了我與劉燕相戀的消息後不要恨我,我希望永遠能夠擁有這樣一個能知我懂我關心我的女人做我的朋友,是最親密的沒有邪念的那種異性朋友。希望她一生也都能把我當作她最值得信賴,無話不說心心相印的知己。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她、愛她,像愛我的家人、親人那樣......<br/><br/>在這時節歐陽一鳴聽到一聲「阿彌陀佛」,驚了下轉過身來,就見和尚已經進門站在自己面前。歐陽一鳴急忙躬身喊了聲:「師傅。」和尚微笑著沖歐陽一鳴合掌一拜,轉身過去坐在木魚桌後的石凳上,沒敲木魚開了口:「施主是一個人來的?」歐陽一鳴答:「是。」再問:「師傅還記得我?」和尚說:「記得。」<br/><br/>歐陽一鳴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說:「師傅真是好記性。」說話時在他面前蹲下。和尚微笑而不語。歐陽一鳴說:「師傅,剛才進來時沒見你在。」和尚說:「我在休息。」歐陽一鳴抬手指了下盛有佛香的框子說:「你這里有一些香錢也沒收。」和尚微微一笑說:「這些香錢是施主貢奉給佛的,佛願意讓誰拿走誰就拿走,佛不願意讓誰拿,誰拿也拿不走的。」<br/><br/>歐陽一鳴點點頭,片刻說:「師傅,我最近這一段時間遇到一些傷心和煩心的事,想求你老指點一下。」和尚說:「老人過世是壽終正時,陽壽已盡。死生皆有定數。」歐陽一鳴心里一驚問:「你知道我家老人過世?」和尚說:「你帶著黑紗。」<br/><br/>歐陽一鳴這才想起自己胳膊上戴的黑紗,說:「我奶奶的身體一直很好,卻沒想就會摔下山來這么早的走了。」說話時眼圈發紅。和尚說:「在世多年都有定數。早些年東北方大地震,由天上落下很多的石頭,其中就有三塊大的,你想想那年都發生了什么?」歐陽一鳴想了下,心里又是一驚說:「那是七六年吧,我知道的,那年在吉林市郊區大量碎小隕石散落在地面,其中有三塊最大的相繼落下,最大的那塊有三千多斤。那年唐山大地震,死了無數的人。」和尚說:「那些小的石頭就是地震那里的小人物,那三塊大石頭就是三個大人物。都有定數的。」<br/><br/>歐陽一鳴暗想,可不就是,在那年,三位領袖相繼去世。這一切難道都是上蒼安排好了的?於是問:「這么說每個人離世都是有定數的,那么每個人離世是不是都有征兆?」和尚說:「每個人都會有,只是有些你注意不到。」歐陽一鳴點點頭,便又問:「那么人的一生所經歷的一切痛苦和喜悅都是定數的嘍。」和尚說:「榮辱死生。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br/><br/>歐陽一鳴對和尚的前兩句非常明白,後兩句卻很迷惑,於是問:「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應該怎樣解釋?」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說:「人就不能沒有定命,只要你有妄念在。如果沒有妄念,你就超越命運。雖然能夠改造命運,也只能改變,不能超越。」歐陽一鳴似懂非懂,可也不好再追根問底。<br/><br/>歐陽一鳴想了想說:「師傅,最近多日,我一直被情所困,不知你能不能指點一下。」和尚說:「情緣,姻緣都有定數。該經歷的自然會經歷,該失去的自然會失去,該擁有的自然會擁有。都是定數。不必為此去強求。該經歷的煩惱,該經歷的痛苦都是定數。是佛對他的罪業的懲罰,躲也躲不掉的。」歐陽一鳴思索了下說:「這么說也不要刻意去改變,去完善?」和尚說:「你是改變不了的。刻意的去改變還會造出許許多多罪業,這些罪業會損人的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