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歐陽一鳴是乎明白了,豁然間心里開朗,想,原來如此,既然一切都有定數,該來的都會來,該去的都會去,何必再自尋煩惱?片刻又想,又有誰能達到這樣開闊的境界而不在乎呢?<br/><br/>和尚撿起木棍閉目敲起木魚來,顯然不想再與歐陽一鳴說一些什么話題。歐陽一鳴知趣的站起謝過和尚。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歐陽一鳴出了門去。<br/><br/>心里輕松了許多,站在院中享受著在這酷熱天氣里難得的清涼,心里悠忽感慨,這佛門靜地真也於眾不同,消暑避酷這里也是極理想的所在。轉頭看見那牆角處的水井走了過去。<br/><br/>這口井位於這片牆角的正中央,圓周近一米處為四塊鑿刻精細的半圓形青石圍就,縫與縫之間的間隙非常小,最多也就可以插進去一把刀刃,石塊上刻著蟠龍彩雲圖案。井口由一整塊青石鑿就,厚約半米,直徑一米多的,高四十余公分。內側一道道井繩磨出的溝痕深約十公分左右,顯示著它的蒼桑。歐陽一鳴仔細觀看後不由得感嘆這口井的精巧,由此可以想象出當年這座廟的香火繁盛。探頭望,就見井肚要比井口大上很多,直徑至少要在兩米左右。井水離井口很深,隱隱可以看到晃動的水面。<br/><br/>井的四周種了很多種蔬菜,每樣也就兩到三顆,茄子、辣椒、扁豆、西紅柿等,一人多高的石牆上爬著絲瓜、南瓜的秧藤,結了一些果實。歐陽一鳴想,對一個老人來說,這些蔬菜是足夠吃得了。<br/><br/>歐陽一鳴也說不上自己為啥會對爺爺僅說過一次的這口水井這么感興趣,每次想起這座廟宇時總會想到這口水井。好像冥冥中在暗示著什么。<br/><br/>出了廟門,一偏腿騎在自行車上,手握雙閘由坡道向下滑行。腦中就想著和尚的話語。按和尚意思是情緣、姻緣都是定數,那么自己和徐慧的關系也就是都是命中注定。該經歷的就無法避免。該解決的到時就會自然的解決。於是自我安慰道,既然這樣就隨緣而去不再強求了。心里竟也感覺釋然。<br/><br/>正想時,忽兒感覺一陣涼爽,一團黑騰騰的雲不知啥時飄來,地面登時像潑上了一層灰黑色的墨。正自得意享受著清爽的快意,忽焉間下起了瓢潑的大雨。歐陽一鳴在這半山道上無處躲避,也就只好被雨淋著。霎間渾身濕透。僅兩三分鍾這片雲即從頭頂飄去,天上再現火熱的太陽。歐陽一鳴伸手摸著滿頭滿臉的雨水,看著渾身濕透的衣裳苦笑著搖搖頭想,晚出廟來幾分鍾也不至於像現在被淋得像個落湯雞似的。悠忽想,或許這也是定數吧!有心回去晾一晾衣服再回去,又想在這樣烈日的暴曬中穿在身上晾干也用不了多時。於是重新騎車下了山去。<br/><br/>半路身上單薄的衣服已經干透。進入市區看看天色尚早便又慢慢騎著。眼睛向街旁看著,忽的看見一門上寫著電報、長話的郵局分設站,募地想到劉燕。停下,推著自行車上了台階。在門口鎖好自行車,探手向口袋摸去,摸出兩張十元依然潮濕的錢兀自笑笑走進門去。在台前交了這二十元的押金,按營業員的吩咐進了二號長話間。<br/><br/>撥了號碼後心里就開始狂跳了,片刻接通便傳來了劉燕的聲音。歐陽一鳴剛「喂」了聲,話筒里就傳來了劉燕急切的聲音:「歐陽,是你嗎?」歐陽一鳴本想開句玩笑,聽著劉燕急切的聲音就說:「劉燕,是我。」話筒里一下靜寂了,歐陽一鳴「喂」了兩聲沒聽到回音,有些焦急便問:「劉燕,你怎么不說話?」<br/><br/>這時話筒里傳來了劉燕哭泣的聲音,歐陽一鳴的心瞬間緊縮,慌慌地問:「劉燕,你怎么了?為啥哭?」話筒里依然是劉燕抽泣地聲音。<br/><br/>歐陽一鳴忽驟間感到一種不祥的征兆,心就在嗓子眼顫動,焦急地問:「劉燕,你哭啥?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啥事?」話筒里劉燕的哭聲小了些,說:「沒,沒有啥事,我就是,就是特想你。」歐陽一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依舊狂跳著,問:「真的沒有啥事?」劉燕說:「沒有,就是想你。你怎么這么多天不給我電話啊?我,我還以為,以為你不要我了。」<br/><br/>歐陽一鳴噗地笑出了聲來,說:「你這一哭能把人嚇死,我還以為你出了啥事。」劉燕說:「這些天我快不能控制自己了。我、我現在真後悔調回來。」歐陽一鳴問:「你咋會有這樣的想法?調回去不是很好嗎?都是主任了。」劉燕說:「可我,可我見不到你。見不到你我就感覺啥都沒意思。我現在是真的後悔調回來,我後悔......」話筒里又傳來了劉燕的哭聲。歐陽一鳴說:「看你,還說我像個孩子呢 ,你看你現在。」劉燕問:「你干嗎老不給我電話啊?」歐陽一鳴說:「這些天家里出了事。」瞬間話筒里傳來劉燕焦躁的問語:「出了啥事?」歐陽一鳴不由得眼圈紅了,悲切地說:「我奶奶去世了。所以,所以一直沒給你電話。」劉燕問:「怎么會這樣,得了啥急病?」歐陽一鳴說:「不是。」於是就把奶奶摔下山後去世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哭了起來。<br/><br/>劉燕靜靜地聽完後說:「歐陽,我錯怪了你,對不起。老人去世了是很令人傷心,你一定要保重。」歐陽一鳴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說:「沒事,我沒事。這兩天好多了。我奶奶也是去世的太突然,所以.......」劉燕說:「這我理解的。奶奶去世的事你也沒和我說,不然,我也應該去的。」歐陽一鳴心里又是一驚,募地想到徐慧。就在心里涌出了對劉燕的極大愧疚。說:「你離那么遠也不好和你說。再說,咱們倆還沒有結婚.......」劉燕說:「傻樣,咱們倆現在和結了婚還有啥區別?好了,不說這了,說著你也傷心。」歐陽一鳴「嗯」 了聲,又問:「你這一段時間好嗎?」<br/><br/>劉燕在電話那頭腦子轟了下,就想著被張雷強奸的事,瞬間就好像自己正面對著歐陽一鳴那樣心虛得不敢言語。歐陽一鳴又說了句什么,劉燕也沒注意聽,就說:「我還行。就是想你。」歐陽一鳴說:「我也是想你啊。」劉燕禁不住又流下了眼淚,說:「歐陽,我和你說實話,我真的很後悔調回來。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假如再給我一次選擇的話,我一定不會調回來的。」歐陽一鳴說:「我現在都有些習慣了,你倒又這樣瞎想。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很快的。」劉燕說:「我就希望你馬上就畢業來到我的身邊。前幾天就老是希望得到你的電話,我也沒辦法打給你的。那幾天就特想你能來我這里。我想見你。」歐陽一鳴遲疑下說:「不就還有不到一年嗎?倒時就天天在一起了。」劉燕也頓了下說:「現在聽到你的聲音好多了。就是前幾天想見你的情緒特別強。都快要崩潰了。」歐陽一鳴說:「我往後常給你打電話。」劉燕說:「也不用常打的。電話費挺貴。你心里想著我就行了。我,我就怕,就怕你不要我了。」說著話又哭。<br/><br/>此時她的心里一直是為失身於張雷而處在一種極度不安的情緒中,她感覺自己太對不起歐陽一鳴。擔心這事萬一被他知道會因此遭到他的嫌棄,會真的離開她,丟棄她。<br/><br/>歐陽一鳴說:「你一定不要再胡思亂想。我怎么會不要你?你是我的最愛,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多么重要嗎?這樣的話以後我不想再聽你說。聽話,不要再想了。」劉燕哭著「嗯」著,說:「我以後再不這樣說了。我聽你的。」歐陽一鳴笑了說:「這樣才好嘛。」劉燕說:「我聽你這樣說我心里才安心。好了,掛上吧。記住想我。」歐陽一鳴說:「想你是不由自主的。」劉燕說:「你要保重,記住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歐陽一鳴說:「你也是。」道了再見後兩人掛斷了電話。<br/><br/><br/><br/>第八十四章<br/><br/>歐陽一鳴與劉燕通電話的這個時候,正是劉燕媽媽找張雷媽媽談張雷強奸劉燕的時節。秦處長走後,江部長在辦公室里背著手來回踱步。這位顯赫的高干妻子,和本身也擁有顯赫地位的市委干部,為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會干下如此齷齪的事而惱怒。同時也為自己在秦處長面前所產生的卑謹而感到有些羞恥,盡管秦處長沒有在自己面前說上什么,可這位處處顯優尊貴的夫人還是感覺非常的丟面子。<br/><br/>但她還是為秦處長所表現的的大度和寬宏而折服,為她周全的考慮而欣慰。換了自己未必就能這樣冷靜了。<br/><br/>是啊,這事是絕不能讓這兩個家庭的老頭子知道。他了解劉燕的爸爸更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相信劉燕的爸爸在得知自己的女兒被張雷強奸後、會做出一些讓她想起來都害怕的事來。這位夫人在沒轉業的時候與劉燕的爸爸同在後勤共事多年,她深知劉燕的爸爸的性情,和自己丈夫一樣,同為從戰場中走出來的這個男人的性情相當剛烈,不要說是自己的丈夫僅僅只比他高上一級,就是在比他高上幾級的首長,只要他認為是正確的也會堅持自己的意見毫不畏懼。而自己的丈夫所佩服的正是他這樣的秉性。自己的丈夫也和劉燕的爸爸性格相似,兩個男人的私下關系在這么多年中一直很好。她也能想到在自己丈夫知道張雷強奸了自己好友的女兒後,同樣會毫不猶豫的處置自己的兒子。想到這些時她感到膽顫和後怕。<br/><br/>江部長兀自在憤吒和惱躁中思索了良久,漸漸平息了心態後撥通了張雷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里雖然對兒子的語氣顯得很平靜,但語氣中透著的威嚴足以令張雷膽怯。她讓兒子現在就回到家里去,說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放下,必須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