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1 / 1)

范旭瑞想想說:「我知道的,你多休息,多喝點水。哎,可不可以吃一些水果啊?」徐慧說:「在上海住院時吃不下,昨晚到是吃了一些的。」毛玉琴忙說:「西瓜家里有,我去切看能不能吃得下。」徐慧說:「我現在是啥也不想吃。」范旭瑞說:「試一試吧。」毛玉琴急忙出門。一陣後端來切好的西瓜,歐陽玫遞給徐慧一塊,毛玉琴便又招呼范旭瑞也吃。徐慧吃了兩口後說:「我確實是不想吃。」范旭瑞看看她說:「真的不想吃就別吃了。」徐慧便感覺特別的不好意思。范旭瑞吃了塊瓜後說:「我回醫院,讓專家們看看病例。」說著話站起,徐慧和歐陽玫送他出了西廂房,毛玉琴送他出門。<br/><br/>大門口遇見從外面回來的老爺子,招呼後三人站住說話,老爺子問:「看徐慧的病了吧?」毛玉琴接話說:「旭瑞看了的。」老爺子問:「小瑞,你看小慧的病到底咋樣啊?」范旭瑞蹙眉說:「現在就看一鳴從蘇州帶來的葯能不能治徐慧的病了。看徐慧這樣的情況真的是很特殊,一般情況下厭食病人吃不下東西但可以輸營養液的,即使能輸營養液長時間也不行,人不進食確實是很煩人的問題,我把徐慧的病例拿回醫院讓他們看看。不過現在看徐慧的狀態不錯的,這很奇怪。等一鳴回來再說吧。」范旭瑞知道在他們面前也不好多說什么,但心里清楚這樣下去後果是很嚴重的。於是說了幾句話後便就告辭。<br/><br/>范旭瑞回到醫院找了專家看了病例,也是對徐慧的病情感覺非常的疑惑,再聽范旭瑞說起徐慧小時候吃了那廟里和尚給的葯病愈也很驚奇。只是說等歐陽一鳴從蘇州回來,吃了那廟里的葯看看結果。范旭瑞心里很沉重,他依然是懷疑歐陽一鳴求來那葯的作用,當然更知道歐陽一鳴從蘇州拿回的葯要是不起作用,徐慧該是什么樣的結果......<br/><br/>歐陽安平和司機一起去了那個神醫的村子。這座村庄坐落在一處丘陵的山腳處,村庄不大,約有二三十戶人家,看那些破舊的房屋便知道這里的人過得不富裕。到了村口卻看到一處場院中停了十幾部各式小汽車。<br/><br/>見有汽車進村,早有兩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路上沖著汽車招手。司機將車停下,從窗口探出腦袋問啥事,一位男人說汽車不能進村子,一律要停在這場院里。司機看了看場院中的汽車,也沒問是什么原因,開進場院後將車停好,兩個三四十歲的婦女來到車旁收停車費,司機和歐陽安平這才明白汽車不能開進村子的真實原因。於是便按婦女所說的交了五元錢,下車後便問起婦人神醫的事,果然說得很神。這神醫姓李,沒有上過學,年近四十,基本和司機原來聽說的那樣,去年的一天突然病了一個禮拜什么也不知,後醒來後就說是「猢八仙」附體,專到「凡間」為人醫治百病的。並也說治一個好一個,這方圓幾百里都有專門來找她看病的。<br/><br/>司機便問這神醫出不出診。一婦女搖頭說:「在家里都看不完的病,哪里還有空出診啊!」司機問:「就從來沒出過診?」另一婦女就說:「也有出過的,前一斷時間蟠城有個市委的領導就接她去看過病。」司機和歐陽安平便放下了心來,既然有過這樣的先例就好辦。一婦女說:「你們快去領號吧,每天就看一百個病人,多了不看的。」司機就問為什么。婦人看看他沒好氣地說:「神仙也要休息的嘛。」司機便又問了領號的去處。進了村子果然見一小商店,在售貨窗口說是來看病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便就拿過一張裁好的白紙寫了個五十二號,拿過一小圖章按在上面,就又拿過兩包香煙和一束香,收了十元錢。<br/><br/>歐陽安平和司機順著售貨姑娘的指引沿路進村。老遠就見山坡上的一處房屋前站著三五成群的人。司機說:「你說要是不靈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來看病啊。」歐陽安平點點頭。近前看男女老幼都有,看衣著城里的人們占了多數。歐陽安平走到那處緊閉的三間破舊瓦房前,司機便問一城里膜樣的中年婦人看到了多少號,婦人說看到了三十多號,於是司機又和這位婦人攀談起來,得知這位婦人的母親得了糖尿病,她是來為母親代看病。這時歐陽安平就聽著人們的各種議論,大體都是說這位神醫的神,沒有治不好的病。<br/><br/>等里約一個小時左右,排到了五十二號,歐陽安平和司機進屋,門便被關上,房頂一盞二十五瓦的電燈泡發著昏黃的光亮。一張陳舊的八仙桌擺在房屋的正面牆邊,桌子正中擺一香爐,香爐內燃著三根香。桌子上方的牆上貼的卻是一張華國鋒畫像。一位三十四歲的婦人坐在八仙桌的東面,右手的兩指夾著根香煙。歐陽安平先把手中香煙放在了八仙桌上,拿過那束香正想點上,婦人說:「放在桌上就行了。」歐陽安平便放在了桌上。<br/><br/>司機走到婦人跟前說:「大師,我們來是想和你商議件事。」婦人聽後抬眼看他,臉上沒有表情。司機說:「是這樣的,我是來替我們領導請你的。我們在蟠州,領導有些不方便來,想請你去他家一趟。」婦人抽了口煙冷冷地說:「我不出診的。」司機臉上掛著笑說:「我們領導來時說了,車接車送你來回,另外還有二百元的辛苦錢。」婦人眨了兩下眼睛,隨後說:「神仙是來人間拯救百姓的,怎么好說錢?」司機說:「辛苦錢總要給的,這樣,我做主,辛苦錢三百塊,大師你看......」婦人閉眼想了下陣,睜開眼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我這里還有很多病人,要去的話也要等我看完了這些病人。」司機忙說:「那好,我們等。」頓了下問:「大概要多長時間?」婦人說:「晌午的時候就差不多了。」司機說:「那好,我們在外等著,等你忙完了我們再進來。」婦人從鼻孔里「嗯」了聲,便就問病人那里不好。歐陽安平簡單說了幾句,婦人說:「在外面等著吧,看完這些病人我就隨你們去。」歐陽安平和司機謝了後出門。<br/><br/>近中午時看病的人漸少,歐陽安平和司機等了陣,最後一名看病的老婦人與陪她前來的年輕女孩離去,那兩扇只有在人員進出的門才終於打開,婦人站在門口看著門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瞥眼看見正在走來的歐陽安平和司機急忙收住了笑。轉身又走到八仙桌邊坐下。待歐陽安平和司機走近說:「我今天累了,明天再去吧。」歐陽安平心里一驚,司機忙說:「大師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就麻煩你隨我們去一趟吧,等會咱們在路上的飯店吃飯,看完病後我們馬上送你回來休息。」說著話從口袋里掏出早也就准備好了的三百元錢雙手奉上說:「這是孝敬大師的,請你收下。」婦人看了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司機將那用紙包著的錢放在了八仙桌上。婦人點上支煙說:「你們在外面等我一陣。」歐陽安平和司機急忙答應。轉身出門時進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看了看歐陽安平和司機也沒言語。一陣後婦人出了門來說:「你們是開車來的吧?」司機急忙說是。婦人說:「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就到。」歐陽安平和司機答應著走開。<br/><br/>車內等了陣,就見婦人換了身衣服,手里拎著只黑色人造革拉鏈皮包匆匆地走來。司機急忙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婦人上了後排座,待司機坐穩後說:「我一般是不出診的,看著你們這么心誠又不能不去,救百姓的性命也是我的本份。走吧。」司機和歐陽安平謝過。<br/><br/>路上找了家飯店吃了飯便趕往蟠州,婦人基本沒有言語,一路上依著靠背閉眼休息。<br/><br/>下午兩點多一點時,神醫進了歐陽家的老宅,進門後眼睛便向四處掃著,臉上露出不經意的羨慕和驚訝。老爺子和毛玉琴急忙迎上,簇擁著神醫去了西廂房。<br/><br/>徐慧已經從窗戶內看到了這位農村婦女,知道就是歐陽一鳴清早和自己說的那位神醫了。未等院內的一行人走到西廂房,便和歐陽玫一道走出了里屋,站在西廂房的門口看著。<br/><br/>婦人在西廂房不遠處停下了腳步說:「不要去這么多人,去一個就行了。」毛玉琴說:「我去吧,你們到堂屋休息。」毛玉琴便和神醫向西廂房繼續走著,其余人全都轉身向正房走去。<br/><br/>歐陽玫微笑著看著這位神醫點了下頭算是招呼。徐慧卻看著這位神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更沒言語。進門後毛玉琴熱情地招呼神醫在沙發坐下,然後去給神醫倒涼開水。歐陽玫便也扶著徐慧坐下。<br/><br/>徐慧和歐陽玫打量著這位神醫,但見這位婦人長方臉,小眼眶,一對不大眼珠滴溜溜地轉動著,閃動著狡猾的光。矮鼻梁,厚嘴唇,一對粘著煙垢泛黃的門牙很大。此時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煙來,抽出一支點上,看了看徐慧和歐陽玫低頭劃根火柴點上抽了口,便從那對蒜頭鼻的兩只孔里噴出兩道煙霧。徐慧和歐陽玫此時都在心里感覺厭惡了。毛玉琴忙說:「不知道你會抽煙,也沒准備。」婦人笑笑說自己有,轉頭看著徐慧和歐陽玫問:「說說那里不好?」徐慧看著她忽然問:「請問神醫你看我們倆誰有病啊?」<br/><br/>婦人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眼珠轉了轉,繼而笑道:「姑娘,是你有病。這我還看不出啊!」幾人一驚。毛玉琴和歐陽玫看看婦人再看看徐慧,就想,從徐慧的面相看,平常人是看不出他有什么病態的,她就一下可以看出,看來是有真本事的,急忙說:「到底是神醫,正是她病了。」徐慧問:「那你看我有什么不好呢?」婦人說:「姑娘吃不下去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