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是你還是我穿過時間的洪流?(1 / 2)

晚霞下的那座宮殿,看起來極為不凡,當然,這畢竟是那位聖人最後的棲息之地,自然不凡。

禪子走在玉石鋪就的石梯上,每一步都極其緩慢,就像是在朝聖一般。

誰都知道禪子是佛土最為出色的年輕弟子,是聽過那兩位佛教聖人講經的修士,心智自然極其堅韌,絕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道心不穩。

言河聖人雖然傳言學貫三教,但是論起來佛法,應當也還是沒有那兩位佛教聖人精妙。

禪子緩步,只是以示尊敬。

世間的聖人不見得都是真聖人,但是這一位,既然不曾高坐雲端,倒也值得人敬佩。

走在玉石梯上,顧緣說道:「這位聖人號稱學貫三教,掌教大人在我離開學宮的時候,特地囑咐我,要是見過這位聖人的棺木,記得鞠個躬。」

那位學宮掌教,是雲端之下儒教的頭號人物,但是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言河聖人學貫三教這種事情,顧緣和禪子都在在進入霧山之後才知道的,那位掌教,沒有理由在之前就知道。

但是之前那些年里,三教一直都在考證這位聖人的身份,即便是不知道他是否學貫三教,但是從考證的過程中,都能得到訊息,儒教得到的訊息是這位聖人是一位大儒,道門則是說他是個道法高深的道士,那么佛教的人來看,那就是言河聖人是高僧大德。

這縱然有些誇張,但實際上說的沒有多誇張。

禪子想著那位學宮掌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位聖人,還是很厲害的。」

說完這句話,禪子還想多說些什么,但好似又說不出來什么了。

顧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前跑了好幾步,竟然走到了禪子前面,禪子剛想開口,便看到了在晚霞下的顧緣,不自覺便笑了笑。

禪子本來就生得極美,若不是出家做了和尚,他行走在佛土也好,還是走在山河里也好,肯定會吸引許多女子的目光。

用某位妖修的話來說,那就是會有很多人想給禪子生猴子。

顧緣看到了他的笑容,然後不解的問道:「你怎么會出家當和尚」

當年在北海,第一次見到禪子,顧緣便說過一句話,當時她說的是可惜是個和尚。

現在總算是問出來了這句話。

禪子笑了笑,往前走了幾步,越過顧緣,來到那座宮殿前,平靜說道:「俗世太吵,我偏喜靜,如此而已。」

說著這話,禪子推開了那宮殿的門。

大殿的門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看著像是木材,但偏偏十分沉重,旁人根本無法推動,也就只有修士才有可能。

隨著大門緩緩被禪子推開。

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布置,原本昏暗的場景漸漸亮了起來。

大殿兩旁頂端鑲嵌著無數顆夜明珠。

足以把這座大殿照得亮如白晝。

這座宮殿和世俗里的王朝皇宮宮殿沒有任何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本該放在龍椅的地方,沒有龍椅,只有一張畫。

那張畫上畫著一個人。

就是一個閉眼盤坐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一頭長發隨意的披在肩上,兩只手放在膝蓋上,盤坐在一塊石頭上,身後遠處有些藏在雲里的山峰。

看著很普通,就和尋常的那些修士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禪子看著他,說道:「想來他就是那位言河聖人了。」

顧緣不知道為什么,只是一直緊緊拉著禪子的衣袖,有些莫名緊張。

禪子往前走了幾步,大殿里忽然起了一陣風。

大殿很是空曠,這起了一陣風,風聲在大殿里呼呼作響。

那張畫像被風吹開,然後露出一個字:跪!

禪子這才注意到,原來在畫像前還有一個蒲團。

這想來便是留給後來人跪的。

禪子尊敬這位聖人,但並不想下跪,顧緣得了掌教蘇夜的囑咐,也只是鞠躬而已。

沒有人想著要給那位聖人下跪。

所以禪子不為所動。

顧緣只是拉著他的衣袖,看著那副畫像。

那陣風起了過後,或許是太久沒有感受到有人跪在那個蒲團上,這幅畫像隨風搖擺,竟然從牆上脫落下來,就在大殿里到處游走。

禪子雙手合十,不知道何時已經生出一道佛光,把他和顧緣包裹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有一朵蓮花從他胸間生出,瞬間破空而去。

落到了之前那張畫的牆壁上。

砰地一聲。

那道牆被蓮花轟出一個大口子。

禪子看著那個露出來的通道,有些失神。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里面橫放著一具棺槨。

尋常人的只能叫棺材。

只有帝王們的棺材才能叫棺槨。

外面一層大棺,里面是一層小棺。

禪子不知道那棺槨是什么做的。

但看著就像是普通的楠木。

言河聖人既然留下來遺物,又要外人來繼承,那么見棺並非對他的不尊重。

禪子帶著顧緣往前走了過去。

穿過那道牆壁,自然就來到了棺槨之前,禪子生的足夠高,足以看得清楚棺槨上面的那行小字。

小字有些多,大抵是在說他的一生,要是讓李扶搖來看,那些小字即便和谷底的一雞一犬所說有些不同,但大抵還是那個故事。

禪子認真的把這些看完,然後有些感慨。

是有些感慨這位聖人的經歷。

他已經死去了那么些年,禪子自然也不能對他做出的那些事情,生出什么憤懣的看法來。

看完這些之後,禪子打量了周圍。

這是一處很小的密室。

除去這棺槨之外,沒了別的東西。

禪子忽然說道:「若是說我們的運氣好,能夠第一個走到這里,那么別人為何要慢這么多」

顧緣之前一直很小心,心弦崩得很緊,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但現在聽到禪子近乎自言自語的這句話,也察覺到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