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2 / 2)

成人合集 未知 3824 字 2021-01-14

由於時間上的原因,我與老婆只能與他們夫妻告別。走時,李小姐還哭了,姚先生也是很不舍。我們安慰他們說:「有機會會再見的。」確實他們夫妻真的是對好人,所以我想我們會長久保持聯系的

被奸少女和她的痛苦經歷

那些日子,我常常失眠。因為怕睡不著,我往往早早地上床。可是,輾轉翻側幾個小時後,我還是很絕望地爬起來,穿著棉布的睡衣,坐在桌前發呆。

我會側耳去聽外面的聲音,那些隱隱約約的聲音,在深深的夜里,無情地切割著我的神經,就象一把把柔軟的小刀子,讓我疼得發瘋,卻流不出眼淚。現在想想剛來美國的日子,這便是最深的記憶了。其實,別的,我也算順利──有資助,不用打工,出國前也沒有因為要賠教育費而欠一筆債。

這樣的夜里,我想傾訴,或者聽人傾訴。我喜歡在那些自己或別人的故事里,在平淡無奇或獨特的情節里,舒解我因為初到異國他鄉不適而崩緊的神經,然後,進入夢鄉。

小燕就是那個時候成為我的好朋友的。

認識她,也是在「迎新晚會」上。她負責接待新生,坐在入口處的一張桌子後,讓我們寫下姓名系別地址電話。看見我的地址後,她說:「你和我住前後樓。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可以找我。我在這呆了五年了,對這個小鎮已經很熟悉了。」

看她這么熱情,我便站在旁邊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她告訴我她學生物,已經早就不選課了,每天都在做實驗。因為儀器不太夠,他們實驗室的幾個人便輪班。她主要是晚上做實驗,清晨才回家睡覺。「多晚都可以往我實驗室打電話,但上午千萬別往我家里打。」她囑咐我。

於是,我失眠的時候,小燕便成了我的傾訴對象。她有的是時間。因為大部分時間她只是在查看或照看實驗,而不是做實驗。我告訴她我覺得多么孤單,多么無助;我不知為什么要來美國,只是看人家出國我也出國;我想家,想回去

除了說「以後你會習慣的,不信,過段時間你看看吧」之外,小燕一般不說別的,只是在電話的那一頭靜靜聽著,讓我知道除了夜晚那些讓我發瘋的聲音之外,還有一個人在聽我這些現在想起來很讓我自己覺得不屑的抱怨。可在那時候,我真的覺得要活不下去了的滋味。小燕給我的安慰──不是她的話語,而是當我需要時她就在那里這個事實,是我那些日子里唯一的安慰。

女孩子說話說多了,就不外乎男孩子男人。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小燕經受過別人無法想象的不幸,可她卻從未顯露出她的不幸,只是因為這些不幸而更加堅強。

小燕是獨生女兒。父母都是工程師,工作很忙,對她一直比較忽視。從小到大,她都不是個自信的女孩子,特別是在外貌上。盡管她有著苗條勻稱的身材,細細長長的眼睛,濃濃密密的長發,可是,母親從來沒有時間打扮她,父親也好象從沒時間贊美她,她也就一直覺得自己是只丑小鴉。

但是她很聰明。即使上了大學,她的成績也在班上名列前茅。不過,這並沒有給她增加多少自信,雖然她在學習中找到了一份安慰,就象別的女孩子在時裝或在引起男生注意里尋找快樂一樣。

直到了大學四年級,小燕的感情地帶還是一片空白。少女的心也有動盪的時候,就象春天里,校河岸邊的迎春花被風微微吹起,在平靜的水面上盪開絲絲漣漪。但是,那是稍縱即逝的,很快地,她又沉浸在書本中了。那些年頭,所有的領域學派思想以使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橫掃著校園,小燕便不起眼地在圖書館教室和各種各樣的講座音樂會和討論會中穿行著。沒有人注意她,就連她自己也很少注意自己。她也沒什么朋友,同宿舍的女孩們和她的關系也都是淡淡的。

一切都是在那個春天變化的。

那時梅雨季節還沒開始。小燕說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時的天是否藍的,但她肯定那段日子里都有太陽。陽光是暖暖的金色,照在校河的水面上,反射著粼粼波光。校河的一端是個紅色的琉璃小亭,亭子的周圍便是開得燦爛無比的迎春花。

她常坐在亭子里的木凳上看書,最喜歡看的是西方的小說:茨威格海明威毛姆愛倫坡等等。她不加挑選地讀著,在書中的世界里流連忘返。有的時候,看書看累了,她就抬起頭,吸口氣,看看水,看看花,因為還沒有擺脫從書里帶出的情緒,這時的她便有些慌惚。但她向來是個理智的女孩,搖搖頭,她就清醒了。

於是,頭又低了下去,心又沉到書里去了。

那是個星期六的下午。看得實在太累了,小燕就在學校的小賣部里買了一瓶酸奶,邊喝邊慢慢地往宿舍里走。男男女女的人們從她身邊經過,她都視而不見,她還沉浸在剛讀的書里。

「張小燕張小燕」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喊。小燕知道喊的是她的名字,可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腳步還是慢吞吞地向前邁著。

「張小燕」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站到她的前面,擋住她的路。

「單老師」小燕驚訝地看著這個四十歲卻依然矯健如二十的男人,眼里露出不解的光。

單中原剛從美國回去不到一個月,聽說再過兩個星期,他要接替生病需住院治療的陳老師,給小燕他們班上物理化學課。他去美國整整進修了一年,據說很快要提他為副教授。那時,他將是系里最年輕的副教授。

「張小燕,你現在要去哪里」單中原笑容滿面地問。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寬寬的肩,白凈的皮膚,幾縷灰白的頭發不僅沒有使他顯老氣,反而使他看起來瀟灑中不乏儒雅。

「我回宿舍呀。」小燕有些不解地回答,因為宿舍樓就在眼前了。

「我愛人去北京進修半年,我早上剛送她去火車站。一個人在家里沒事,想去你們宿舍和你們聊聊天。我過兩個星期就要接陳老師的課了,也想聽聽大家有什么要求。」

「可是,她們都去植物園了。」小燕微微地皺起眉頭。她為單中原撲了空而感到些不安。

「沒關系我們可以聊一會兒,是不是」單中原眼角的笑紋很深,很好看。

小燕低頭看著腳尖,無緣無故地有些臉紅。除了父親,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著這樣近說話。「好吧。」她終於小聲地說,眼睛卻不敢看單中原,而是稍偏著頭,看路邊剛剛泛綠的柳樹。

她們的宿舍在六樓,是一間朝西的房間,住著八個女孩子。

「單老師,請坐。」開了門,小燕對著單中原靦腆地笑笑,指著左邊靠窗的下鋪對他說。來了人,大家總習慣是請坐床邊的。兩排雙層床之間放了兩張大書桌和八個椅子,只要有人坐椅子,屋子里的路就給擋住了。

「這是你的床」單中原扭頭東看西看。

小燕邊手忙腳亂地給單中原泡茶,邊點點頭。

「很漂亮嘛。」單中原又打量著小燕鋪著淡綠色床單床頭疊著淺綠底淡紫花被子的鋪位說。小燕喜歡淺淺淡淡的顏色,即使在冬天,她用的也是淺淡的顏色。就象她本人,淺淺淡淡的,卻清新秀麗,但她自己卻從未意識到。

小燕把茶放到單中原面前的書桌上,然後和他隔著桌子,臉上帶絲微笑,很靦腆地坐在對面的床鋪上。她不敢抬頭看他,眼簾低垂著。

「學習怎么樣」單中原沒話找話。

小燕點點頭。「單老師,聽說你剛從美國回來」小燕也沒話找話。

這下,單中原打開了話匣子。

「美國,美國真是個好地方你知道嗎我在美國一年就吃了一百多只雞吃得我都沒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