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的晚餐是叉燒肉、蔬菜肉湯和兩個饅頭。這個時節的天氣比較冷,所以食物的保鮮時間會有所延長,而他喜歡這滿是醬汁的叉燒。
在吃過飯不久,炕里終於有了些溫度,床鋪下面顯得暖洋洋的。
雖然地方窄了一些,而且天氣亦過於寒冷,但這一夜他睡得很是舒服。甚至還在夢盤算著,明天早飯是吃烤鴨,還是吃燒雞。
只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他的心情很是郁卒,坐在炕上盯著牆角。
這老鼠半夜摸過來跟他睡,他倒是沒有意見,畢竟他確實長得帥嘛!但這只老鼠幾歲了?竟然還能在床上拉屎撒尿,當真是有辱斯。
良久,他無奈地處理起這新鮮的老鼠屎,並決定今晚好好地教育那只老鼠,讓它明白在床上拉屎撒尿是可恥行為。
卻不知道那只老鼠更正了錯誤,還是賭氣離家出走,第二天早上沒有看到老鼠屎的蹤影。
林晧然午便交了試卷,第一場考試算是結束。只是會試早有規定,考生還得老實地呆在所屬的號舍,直接迎接第二天的第二場考試。
在考試交上去後,他做了一頓午飯,在吃過後就相當無聊,便選擇養精蓄銳。
在下午時分,他便是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他突然有些愣住了。因為這方天地一向寂靜如畫,但外面卻響起了陣陣的唱曲聲,甚至還有敲碗的聲響。
「梅花雖好,浪影溪橋,燕子多情,空巢村店。我仔細想將起來,世間多少佳人才子,不能成就鳳友鸞交。我既不能見他,他又不得遇我。日復一日,年又一年,不知何時得遂姻緣也。」
林晧然本以為是做夢,但猛地睜開眼睛,很確定聲音就是對面牆傳來的。
他揪起門簾,看到軍士就站在巷道里,只是卻無動於衷,而這條巷道有人卻是大聲叫好,這里的軍士亦是沒有制止。
卻聽到牆那邊的聲音又唱道:「朝朝自出,夜夜空歸,樹黑山深,恰又夕陽西下。笑我寒門薄命,未審何時配他。笑你王孫芳草,未審何年配咱。花枝無主一任東風嫁。」
這聲音雖然是男聲,但卻清麗婉約,讓人感到耳目一新,當真是一個被科舉耽擱的唱曲人。
「好!」
林晧然亦是跟著大家鼓掌叫好,為著這人點贊。
其實留心聽的話,除了這里,其他各處亦不斷有唱詞傳出,各種曲子應有盡有。只可惜有些離得太遠,卻是聽得不清楚。
林晧然亦是心癢難耐,當即倒水在個碗上,拿著筷子亦是敲了起來,便唱道:「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
突然之間,這方天地只有一個年輕爽朗的聲音,以及那在碗上敲擊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