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爺。」清姨沒好氣的說,「平時都是旁人伺候我」
小姨媽不說話了,言多必失。
她見余生目光放在字帖上,這字帖已經換了,不再是那肚痛帖。
安靜片刻,臨摹了一個字後,余生忽然抬頭。
「你說,按肚痛帖上的方子抓葯,用葯同時臨摹是不是就不會肚痛了」
據那老頭所言,肚痛帖為書聖後人所書,上面寫有「忽感肚痛,欲飲一方葯」的內容。
「你還真是天才。」清姨說。
「是吧,我也覺著我聰明過頭了。」余生放下筆,「我為此很苦」
見清姨眉毛忍不住挑,隨時有打人的打算,余生忙低頭繼續練起字來。
不體會肚痛,何來領會肚痛帖的傳神
還真是天才,若被把帖子送來的人知曉,打都是輕的。
這次余生徹底靜下心來,斜陽落在他半邊身子上,勾勒出柔和的線條。
清姨坐在東面,望著斜陽和他的身影,輕風送來,讓她心也柔軟和溫暖起來。
遠古神聖之戰後,雖遺世而獨立,羽化而成仙,長生帶來的卻只是寂寞。
每每站在八詠樓上望斜陽西落時,總有一種孤獨縈繞在心頭。
她已經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是親人相伴的感覺。
斜陽落在臉上,聽西山百鳥歸巢,以為就這樣一直安靜下去時,湖面上忽然傳來轟隆聲響。
余生被驚動了,聞聲抬頭看去,見視野盡頭,有一條黑色東西由雲層鑽入湖里,又從湖里鑽出來躍上雲層。
「那,那是什么」余生驚訝的說。
清姨掃了一眼,「一頭蛟龍罷了,估計也是在找鏡子。」
她回頭,「你繼續練字,它不敢過來。」
「哦。」余生雖答應,但還是忍不住看那湖里的東西。
他只在城主畫像上見過龍,還真沒見過真龍。
清姨卻擋在他面前,背對余生筆直的站著,雙手倒背在身後。
由南面吹來的湖風,吹動她的頭發,帶動衣袂飄飄。
在余生看不到的地方,閣樓頭上的天空,一朵孤雲忽然變了形狀。
由一團棉花緩緩舒展開,然後化作一把帶劍囊的劍的形狀。
雲不隨風走,而是逆風而上,快速湖面上空飄去。
那條黑色的東西依舊在上竄下跳向這邊趕,距離越來越近了,余生甚至看到了鱗片折光。
一頭剛化龍的蛟也敢囂張,清姨雙目一凝,化劍的孤雲忽然一抖,劍囊散去,劍影現。
歡呼跳躍的蛟龍抬頭時一見雲,慌亂鑽進水里再也不出來,片刻之後湖面恢復了平靜。
余生不知發生了什么,見不到龍後又低頭臨摹起來,只是對這鏡子更好奇了,現在居然也引來了蛟龍。
一直到日頭收下最後一縷霞光,余生才完成百字,被清姨放下去做飯。
依然是獅子頭,只是對客人做的,倒不敢再在客棧自己人的飯菜里添獅子頭。
唯一掃興的是草兒,只能把兔頭搶過來解饞。
「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草兒對兔頭說,怪哉坐在她旁邊,柳柳回家去了。
白高興為客棧點上燈,余生把飯菜一一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