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屠夫伸手一撈,把豬放在矮桌子上,左手撫摸著豬頭,一下一下,似在安慰。
周圍很安靜,如一幅畫。
在余生沉浸其中時,只見朱屠夫左手一遮豬眼,右手提起備好的殺豬刀,朝脖子一處狠准穩的扎進去。
脖子流出來的豬血嘩嘩淌到備好的大盆,泛起好多泡沫。
就像生機被抽離了身子,「唧」,矮桌上的豬最後掙扎,被朱屠夫輕按住,又哼叫一聲後,徹底死去了。
余生怔怔看著這一幕,如果豬掙扎著被殺,或許他不覺,但這樣子死去,不知為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樣,這手殺豬的本事厲害吧」田十對余生說。
余生勉強在嘴角扯出一絲笑,他始終認為,那頭豬不是被嚇壞了,而是心甘情願的上了肉案。
在余生沉思時,豬被放在一個熱水盆里,朱屠夫回頭問他們:「豬血要不要」
將稍微凝固的豬血,切塊倒入沸水中煮一會兒,就是血豆腐,余生搖頭:「我不要。」
「朱屠的燒豬血很美味。」庄子生答應一聲後,回頭對余生說。
「吃不慣。」余生說,雖是個廚子,但余生相對來說還是很清真的,最喜歡的是豬頭肉。
「那你可要錯過了。」周九鳳替余生遺憾,她現在可以開口多說話了,因為口水在嘴邊,顧不上說旁的。
交給手下伙計刮豬毛,朱屠夫將煮好凝固的豬血取出來,在案板上「啪啪」快速剁下去。
莫說,朱屠夫的刀工很不錯,一次切過去,豬血成為了大小相差不多的小方塊。
這邊剛切好,伙計已用猛火把一口大鍋燒紅了,放油燒至六成熟,把蔥花和蒜末放進去,炒出香味。
油炒成紅色時,伙計離開,朱屠夫把豬血倒進去,加醬,加鹽。
用一個大鏟子翻炒一會兒後,他取下棚子梁上掛著的一酒葫蘆,倒進去些酒。
大鍋「滋滋」的響起來,香氣伴著熱氣撲鼻而來,讓周九鳳不住咽口水。
余生站起身,走過鍋邊靜靜觀察著火的大小,調味的多少和菜的火候。
正如豬肉九所言,一道菜將食材的美味發揮到極致,必然對任何條件都很苛刻。
在系統菜譜支持下,余生雖能將菜烹制美味,但將食材美味發揮到極致就不成了,而朱屠夫只做殺豬菜,更有心得。
正用鏟子翻炒的朱屠夫回頭看一眼,見是余生,沒說話。
在大火之下,他又用鏟子翻動幾下,收手道:「裝盤。」
手下伙計忙上來,將烹制好的燒豬血裝盤,熱乎乎的端給在座的庄子生、周九鳳等人。
朱屠夫一聲不吭,繞過余生,去處理那已經被刮去毛,擺在肉案上的白白凈凈的胴體。
他接過伙計遞過來的鐵刮子,利索的別下蹄殼,從腿膝往上剁下四蹄遞出去。
上前接的伙計被余生攔下了,他自己接過四個豬蹄,朱屠夫看他一眼後,低頭繼續收拾。
他用刀在豬頭跟脖子交接的地方環切一圈,抓住兩耳一擰就將豬頭卸下來。
「我喜歡豬頭肉。」余生說。
「嗯。」朱屠夫不說話,順手抄過一把斧頭從豬頭下顎處劈開,將鼻腔中部分去掉。
見他不搭腔,余生只能含糊而冒昧的開口,「豬種類,年齡不同,烹制也不同,方才那盤燒豬血,您怎么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