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破城有術血未沾(二)(1 / 2)

二十三日誓師東征,二十八日已經抵達藤地,騎兵重新集結歸建,派出七八十人就足以控制全部場面。

越人很難知曉墨家出動了多少人,因為按照此時各國的算法,那些跟隨出征的民夫也算是農兵,這數量也就難以統計。

靠近滕地三里的地方扎營後,斥候散出,三旅旅帥與孟勝等有建議權和決斷權的人物們齊聚。

適拿出之前自己在滕地見滕叔羽時候繪制的建議地圖,指著滕城東北角的荊河與小荊河的埡口處道:「計劃一如之前,你們也都知道。孟勝便提一旅,在此列陣等待。騎兵散與荊河外側,若是越人潰退泅河逃竄,就將他們捕獲。」

孟勝笑道:「他們也未必逃走,只恐在內城拒守,這一旅士卒白白等待。」

適攤手道:「若是圍三缺一,他們不逃,那也容易。墨家善守,自然善攻城,小小內城不過兩里,攻破易如反掌。」

其余人也都笑,並不會覺得此次攻城會有什么意外。

滕地百姓多知墨者名生,不少滕地人逃亡到沛縣謀生,與留在滕地的家人親戚多有交流,民心在墨者。

越王翳好戰,那分封守衛滕地的越人貴族既在邊緣,甚至不知道將城外數里之內的木料砍伐,顯然這人並非名將。

再者城內不過兩千越人,義師即便去除一旅仍有三千余,且破城手段遠超此時的攻城十二法。

怎么看,破城都不是問題,雖都說未慮勝先慮敗,可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之下,再多考慮那就如同列御寇所言的杞人憂天的。

商量已畢,直叫一些善用火槍的靠近城牆,另派三百余名善於近身搏殺的勇士或是游士在旁保護,夜里對城內射擊,讓城內不安。

當夜扎營,天未亮之時,孟勝便帶一旅人馬外加那些騎兵,繞過荊河,朝東北角悄悄迂回。

第二日天一亮,擊鼓列陣,又取兩千民夫為左翼虛張聲勢,緩緩靠近城牆。

昨夜一夜,槍聲不斷,雖幾乎沒有造成傷亡,但也讓城內的守軍不得安眠,白日一到更加不敢出城。

適帥兩旅靠近後,只在城外二百步外列陣,正好在守城弓箭的射程之外。

鼓手先行擊鼓,震撼城內,那兩千民夫便分發了鐵鍬鐵鎬之類的工具,先行挖了一道營壘。

營壘只有胸口高,不到中午便已完成。

又堆積沙土,夯土成為一個部署大炮的陣地,將所有的火炮全部部署在陣地上。

這些炮的口徑小,只適合野戰,並不適合攻城,也不可能靠只有三兩斤的鐵丸子轟開城牆。

但二百步左右,這些銅炮正可以轟擊城頭。

如果此時火炮已經普及,靠這么近就是作死。

然而越人並沒有炮,也沒有墨家守城用的床弩和轉射機之類的長距離大型弩。

銅炮布置完畢後,從兩個銅炮鎮定的中點處開始挖掘壕溝,鑒於城內無炮,這種壕溝的挖掘也就容易的多。

動員的農夫基本都有挖掘溝渠河道的經驗,工具也很順手,而且還有幾名專職的大冶山銅礦出身的礦工墨者在前引導。

以十人為一組,兩個人帶著柳條筐,挖掘一個可以容納一人的狹窄壕溝,然後講泥土裝入柳條筐中,堆積在前面當做胸牆,盡可能減少城頭弓箭的拋射。

雖說城頭的弓箭拋射基本可以無視,但適希望能夠將傷亡降低到最小,以讓天下知道墨家攻城的手段,也為了自己能夠在軍中揚名。

當兩個人挖掘出可以容納一人通行的壕溝後,其余人開始跟在後面,將壕溝進行拓寬到大約四米左右,這樣可以讓士卒從容通過壕溝接近城牆。

拋射的羽箭幾乎很難造成傷亡,尤其是在前一百步左右的距離,只有運氣極差才可能被羽箭擦中。

在夜晚降臨之下,這些民夫們已經挖掘到距離城牆只有百步的距離,再往前二十步就是護城河,但是並不深。

夜里,所有人撤出最前面的壕溝,在第二道壕溝內提防城內的反撲。

一夜無事,第二日一早,依舊按照這樣的手段接近到護城壕溝附近,距離城牆只有六七十步的距離了。

所有的火槍手全部就位,就在第一道壕溝的胸牆後,采取直射的方式瞄准城頭,等待命令。

火槍手和炮一樣,都是在城門的兩側列陣,中間留出的一個兩道四米寬的壕溝,用來讓士卒通行。

就位之後,適卻並沒有命令開火,而是叫一些滕地的本地人出面,在前面胸牆附近高聲喊話。

「墨家為利天下,攻不義之越。守城的滕地百姓聽著,墨家的傳聞你們也都聽過,也有親戚在沛縣知曉沛縣農夫的生活。這一次公子特返回滕地復國,全權委任墨者進行變革。」

「守城的滕地百姓,墨家不日攻城,屆時城門如遭雷擊,頃刻化為齏粉。墨者復滕,為滕地百姓,不忍殺傷。也知道你們被越人強迫守城,難以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