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節(1 / 2)

情Se搜神記 王亦君 6491 字 2021-01-14

玩兒吧。那男孩么,傷了十四郎,總得找到他給十四郎賠禮才是。」

她突然眼波一轉,朝王亦君瞟來。王亦君大吃一驚,連忙縮身後退,忽然想起自己裹著隱身紗,心中稍定。

但那黑衣女子媚眼如絲,竟朝著他嫣然一笑,酒窩深深,眼中仿佛要滴出水來。王亦君心里亂跳:「難道這妖女竟會瞧得見我么?」

但瞧見那妖冶的笑容,登時目眩神迷,腦中空白。

黑衣女子微笑著望著他的方向,櫻唇微啟,齒如編貝,輕輕地咬了咬豐盈鮮艷的下唇,右眼輕輕一眨,突然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拍龍獸脖頸,電馳而去,遠遠地拋下一句,「段狂就留給科沙度,我可不管啦。」

眾人揚鞭,象龍獸奔馳如飛,塵煙彌漫,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般旄桀桀怪叫,盤旋騰空,朝著東南方飛去。過了半晌,煙塵漸漸散去,滿地的怪獸緩緩地爬了起來,茫然四顧,一瘸一拐,漸漸走得干干凈凈。遠遠地又傳來號角凄嚎之聲。

王亦君長吁了一口氣,將隱身紗取下卷好,滿腹心事的朝山上走去,「不知那妖女方才是瞧見了他么?倘若瞧見了,又為何戳穿他呢?段大哥和白龍鹿能否逃出水妖的追堵呢?」

他猛地甩甩頭,心想眼下當務之急,便是找一條捷徑,穿過這東始山,明日天亮前,趕到山陰東北的水潭。

當下王亦君從懷中取出《大荒經》找到東始山那頁查看。「東始山上多蒼玉。有木焉,其狀如楊而赤理,其汁如血,曰芑,可以伏獸。茨水出焉。東北流注於海,於山陰成潭,多美貝,多紫魚……」

他心中大喜,只要找到那茨水山溪,順流而下,便可找到那水潭。

王亦君於山野中流浪甚久,熟知山形水勢,很快便找到了東始山上唯一的山溪,順流跋涉。溪流清澈,游魚可見,溪底果然遍布蒼玉。王亦君拾了一些蒼玉邊擲邊走,瞧見林木蒼翠,間夾紅色文理的楊樹,想起書中所述,拔出斷劍在這芑樹上輕輕劃了一道口子,登時冒出一股殷紅色的汁液,流淌如鮮血。他探頭舔了舔,味道酸甜,倒也頗為爽口。

此時日已西沉,暮色漸重,王亦君不由加快了步伐。這一路上未見任何野獸,連歸林倦鳥也未見一只。想來是讓那黑衣女子的號角給吹跑了。那黑衣女子瞧來那般美艷動人,難道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么?王亦君想到那黑衣女子的風姿,又砰砰心跳。他在心中不住地將這黑衣女子與昨夜的白衣女子相比較,相比之下,白衣女子讓他傾倒,黑衣女子的誘惑力鮮活生動,也是不可抵擋。

他猛地舉起手狠狠地摔了自己一個耳光,喃喃道:「段大哥身處險境,你卻記掛著追殺他的妖女,當真是混蛋一個。」

抬頭望去,月朗星稀,已是入夜,不知段大哥擺脫了水妖沒有?

他一路胡思亂想,順流徒徙,不知不覺又走了兩個時辰,終於越過東始山,來到那東北面山腳的水潭。東始山山勢不高,茨水汩汩,幽然成潭,潭水漫過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儷朝東。水潭周圍盡是高挺茂密的芑樹,枝葉參差,層層疊疊,暗影投潭,只有潭中心被明月照得雪亮。潭西一塊巨石桀然兀立,石上平整寬闊。

當下王亦君雙手一撐,躍上石去,在那巨石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

他雙手枕於腦後,翹著二郎腿,仰望星群。涼風習習,枝影婆娑,兩天來從未這般放松過。他想著這兩日來的奇特遭遇,神農、白衣女子、段狂人、朝陽谷水妖、黑衣女子、白龍鹿……困意逐漸涌將上來,過不多時,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仿佛聽見有人呢喃之聲,溫柔嬌媚,身在夢中也不由面紅耳赤起來。王亦君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石上空盪,並無他人,環首四顧,大吃一驚,「啊」的一聲驚呼。

潭中碧水盪漾,月光照得明亮,一個一絲不掛的紅發女子背對他,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潭中央,側頭垂首,長長的眼睫毛垂將下來,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瑩白的脖頸襯著火紅的長發,發絲一直垂到潔白的臀處,隨風飄舞。那女子一邊用手撫洗自己的身子,一邊低低地哼著他夢中聽到的似歌非歌的呢喃。

王亦君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並非夢境。心中突突亂跳,長了這么大,雖然見過裸體女子,但一時間還是連呼吸都險些停止。那紅發女子悄悄地轉過頭,月光傾瀉在她妖媚的臉容上,美目流盼,唇如花開,吃吃笑道:「小鬼頭,還沒瞧夠嗎?」

艷若桃李,妖嬈奪目,赫然竟是那黑衣女子!

王亦君目瞪口呆,冒出一身冷汗,剎那間心中轉過千萬個念頭,「這妖女是無意間到此?還是故意在此等候?難道她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倘若如此,段大哥是否已經落入水妖的手中呢?自己是應該立即逃之夭夭,還是靜觀棋變?」

目光四掃,不見其他黑衣人,只有那只黑色象龍獸昂首佇立潭邊。瞬息間他作出了決定,事已至此,只能鎮定應變,探出妖女口風,再覓機逃走,或者尋法救出段大哥。當下索性雙手撐在身後,笑嘻嘻道:「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瞧得夠?」

那龍女格格笑道:「啊呦,年紀輕輕口甜舌滑,倒真討人喜歡。」

她緩緩轉過身,正面對他,雙臂高高舉起,到腦後盤卷秀發。姿勢曼妙,更顯雙||乳|豐盈,王亦君瞧得眼都有些直了。

龍女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似乎頗為歡喜,雙眼火辣辣的盯著他,眼角眉梢盡是春意。卻不知王亦君雖年少情迷,但絕非單純的好色之徒,這關鍵時刻,更加收斂心猿意馬。這神魂顛倒的模樣倒有七成是裝扮出來,迷惑龍女的。

龍女格格笑道:「小傻瓜,先前在那山上,就瞧成這樣了么?」

王亦君心中一沉,暗呼糟糕,卻故意詫異道:「山上?難道仙姑在山上看見我砍柴嗎?」

龍女啐了一聲道:「小傻蛋,既然知道我是仙姑,還想騙我嗎?你身上的味道我可聞得清清楚楚呢。」

原來這龍女乃是水族朝陽谷天吳的妹妹,東海雨師國國主,芳名雨師妾,善御龍,故號龍女。但她聲名最昭著之處卻是喜好男色,尤喜年輕男子。她天賦異稟,可以在很遠的地方聞著男子的味道,並可以根據氣味品鑒出男子的長相好惡。

是以下午王亦君雖然隱身,卻依然被她發覺。她聞著王亦君身上的味道,立即大為傾倒,那氣味中有說不出的陽剛之魅,雖然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但那氣味竟比她聞過的所有男人都要美妙百倍。故而她雖猜出這隱身少年便是打傷侄子十四郎的少年,卻不忍當眾將他擒下,支開手下後,獨自循味而來,在水潭處將他覓著。

當時瞧見王亦君躺在巨石上,雖已睡熟,衣衫襤褸,卻掩不住勃勃英姿,登時芳心大動。王亦君不明就里,心中納悶,「聞得見我的味道?在玉屏山下的河里,我可是洗過澡了。」

他低下頭不住地嗅聞自己周身。

雨師妾格格嬌笑,花枝亂顫,身上曲線也起伏不已。王亦君用手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暗道:「王亦君,段大哥生死未卜,你可不能被這妖女迷惑。」

雨師妾吃吃笑道:「小傻瓜,既然你覺得身上有味道,不如下來和姐姐一起洗個澡吧。」

王亦君想起懷中的神農血書與神木令,這兩件東西事關重大,萬萬不能被妖女見著,當下強按住砰砰的心跳,結結巴巴道:「仙……仙姑,我媽不許我在姑娘面前脫衣服。」

雨師妾格格笑道:「小傻蛋,那你媽有沒有不讓你和仙姑一起洗澡呢?」

王亦君撓撓頭道:「我媽沒說。」

雨師妾眼波如水,閃閃發亮,柔聲道:「小傻蛋,仙姑不看你脫衣服,你脫完衣服再下來一起洗澡,好不好?」

語聲沙啞,聽得他心癢難搔,連骨頭都酥軟下來。王亦君血氣方剛,再也無法抵擋,當下繼續裝傻道:「仙姑,那你轉過身,我脫了衣服便下去。」

雨師妾抿嘴而笑,轉過身去。王亦君以最快的速度從懷中取出血書、木令、書籍,突然抓到那白衣女子留下的瑪瑙香爐,登時心中大震,白衣女子那寂寞清麗的臉容宛在眼前,頓覺眼下自己是如此齷鹺不堪,羞慚之念大起,楞在當場。

卻聽雨師妾柔聲道:「小傻蛋,好了嗎?」

王亦君猛地清醒過來,口中胡亂應諾一聲,將所有東西用隱身紗裹好,塞到巨石下的隙縫里。然後正要想逃之夭夭,先避上一避,又聽見雨師妾格格笑道:「小傻蛋,連衣服都不會脫了嗎?讓姐姐幫你吧!」

王亦君忽覺一股強大的力氣如旋風般卷來,將他的衣服剎那間盡數剝離,落葉般散落一地,他就這么赤條條的站在月色中,站在那個妖媚女子的視線里。

王亦君面色通紅,忽然看見雨師妾的耳垂上的兩條小蛇動了動,烏光一閃,臂上一痛,俯首望去,那兩條蛇竟已咬在他的手臂上。王亦君大吃一驚,抬頭望向雨師妾,忽然頭昏眼花,天地旋轉,一股熾熱之氣自丹田妖異的竄起,頃刻間燃遍全身。

雨師妾緩緩升上水面,踏波款款行走,沙啞的聲音在王亦君耳邊回盪:「小傻蛋,催|情蛇會讓你更加快樂的。盡管放松,讓姐姐帶你去一個最美妙的世界……」

王亦君周身火熱,血脈賁張,視野突然變成一片桃紅色。黛紫色的夜空,紅色的月亮,桃紅色的美女,紅發飄搖,周遭一切變得迷亂不堪。他聽見自己沉重而快速的心跳,急促的喘息,喉嚨與小腹仿佛有烈火在燃燒。

欲念如狂,世界紛亂,他聽見雨師妾格格的嬌笑聲,聞到濃郁的體香,觸手滑膩,感覺到曼妙的肢體如游蛇般纏繞上來,濕潤溫暖的嘴唇壓在了自己的臉上。腦中轟然一聲,發出一聲奇異的怒吼,用盡周身力量,仿佛要將這懷中的女人碾碎!

月色溫柔,夜風呢喃。碧潭中水波翻涌,岸邊那只黑色的象龍獸冷冷地瞧著,搖了搖巨大的尾巴。王亦君迷迷糊糊中,那股奇異的欲火越燒越烈,頭腦混沌,雙手本能地摟緊懷中的女子,胡亂吻去。耳邊聽到那格格的笑聲、喘息聲、呻吟聲,更讓他意亂情迷,不能自已。

雨師妾雙耳上的那一對黑蛇,是有名的催|情蛇,乃是水族第一法術師黑水真神燭龍在北海尋著,送給雨師妾的。雨師妾以七七四十九種媚葯混合,制煉出當世無雙的第一春|葯,日夜喂服這兩條催|情蛇,更使得蛇牙毒腺中盡是春|葯。一經咬中,情欲高漲而不能自抑,非得立時尋歡不可。雨師妾以這兩尾蛇為紅娘,屢試不爽,也不知已誘惑了多少年輕男子。

王亦君正欲火熊狂,忽然聽見兩聲淡淡而清遠的簫聲,遙遠如皎月,短暫如流星,剎那間便淡不可聞。他心中大震,如醍醐灌頂,瞬時清醒,「仙女姐姐!是仙女姐姐!糟糕!倘若被她瞧見我與妖女這樣,我有何面目再去見她?」

心中羞慚後悔之念翻騰洶涌,剎那間竟蓋過了鼎沸的情欲。

在這一刻間,他猛然狠狠地一口咬在自己的左臂上,劇痛與血腥使他剎那間更清醒了一些,用盡周身力量將懷中溫軟滑膩的胴體朝外猛推,耳中聽到雨師妾訝異的驚呼,背下一滑,被反推力送下巨石,「撲通」一聲,冰涼徹骨,掉入那水潭之中。

潭水森冷,烈焰般的欲情瞬息冷卻下來。王亦君在水中舒展身體,潛泳了一陣,讓周身冷卻下來,腦中也逐漸清晰起來,想到那兩聲突然響起的簫聲,立時沖出水面,大聲叫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夜空碧遼,樹影四圍,四下里一片寂靜。只聽見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小傻蛋,是在找我么?」

王亦君心中大喜,扭頭望去,心立刻又沈入谷底。雨師妾全身赤裸坐在石沿,雙腿搖盪,笑吟吟地瞧著他。他心中失望,又是一陣難過,仙女姐姐定是瞧見我放盪不堪,生氣走了。天地緲緲,又能上哪里找她解釋去?

他猜的不錯,那白衣女子雖然在玉屏山上與他悄然而別,但終究牽掛,不知他是否能平安到達蜃樓城,在山下徘徊許久,又尾隨而來。她遠遠地跟在後面,只想護送他一程。豈料他竟把持不住,與那妖女纏綿,雖然是催|情蛇之禍,但終究不可恕,惱怒之下,想拂袖而去,但思慮再三,終於以簫聲千里傳密警醒,然後飄然而去。

雨師妾見他被催|情蛇咬噬,情濃似火,欲發如狂時竟能突然抽身而去,心中驚詫之極,十年來這可是第一個。想不到這少年竟有這等自制力,可謂異類。不惱反喜,當下心中暗暗道:「果然是上佳之品,難怪味道這般獨特,可絕不能讓他從手心里逃了去。」

雨師妾見他失魂落魄的浮在潭心,怔怔不語,只道他年少,未見過這等場面,茫然無措,當下招手笑道:「小傻蛋,快來姐姐這里呀。水里太涼,姐姐幫你暖暖身。」

王亦君此時心中正想到仙女姐姐,並沒有聽雨師妾說話。

雨師妾叫了數聲,見他只是不答,不由著惱,難道這小鬼頭當真嚇傻了嗎?雨師妾嬌嗔道:「小傻瓜,你要在這水里待到天亮嗎?」

王亦君突然心中一動,當下振作精神,故意搖頭做害怕狀道:「仙姑,你那兩條蛇好生古怪,咬上一口,全身便象發燒似的,我不敢上去。」

雨師妾格格一笑:「膽小鬼,小蛇有什么可怕的?你不喜歡,姐姐就將它們丟了。」

果真伸手將那兩條蛇摘下,拋了出去。手法奇准,兩條蛇齊齊落入龍獸背上皮囊之中。她喜歡王亦君益盛,心中竟也不願倚助春蛇,想憑自己的妖媚,讓這少年在裙下稱臣。

王亦君還是搖頭道:「仙姑會使法術,讓我渾身發熱,生病似的,又舒服又難受。再說,我媽也不讓我抱光溜溜的姑娘,要讓她知道了,非打我不可。」

雨師妾柔聲道:「傻瓜,仙姑這不是法術,這是仙法,讓你作神仙一樣的舒服。」

但任她如何引誘,王亦君只是裝傻充楞,胡扯八道。起初雨師妾還笑吟吟地挑逗,擺出各種讓人血脈賁張的姿勢引誘,見他始終呆子似的不解風情,終於越來越著惱。生平也不知有多少男子一瞧見她,便驚為天人,死乞白咧要做入幕之賓;今日倒好,栽在這個黃毛小子的手里,成了殊無吸引力的石美人。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涌上心頭,與體內那依舊沸騰的情欲交織在一起,又怒又急之下,險些便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王亦君見她柳眉微蹙,陰晴不定,心下也暗暗發虛,生怕她惱羞成怒,當下大聲道:「仙姑,我上去了,但你可不能又用法術讓我生病發燒。」

雨師妾大喜,素手招展,使出「碧海潮生」將王亦君從水中濕淋淋的吸了過來,跌到她的懷中。王亦君正要逃開,已被她蛇一般的玉臂摟個正著,伸手去推,豈料正好按到那兩堆軟香滑膩的肉球上,大驚之下只好松手,登時壓到雨師妾的身上。雨師妾雙臂將他緊緊抱住,在他耳邊吃吃笑道:「小壞蛋,現下這么不老實,就不怕你媽罵了嗎?」

王亦君情急之下,當下雙眼一翻白,假裝昏迷。雨師妾一楞,只道自己力道太大,將他摟得昏將過去,心疼不已,連忙松了一松,將他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巨石上,自己側卧,輕輕將他抱住,一邊掌心用勁,將真氣輸入他體內,一邊在他耳邊輕吻低語:「小壞蛋,你可醒醒,別嚇壞姐姐啦。」

王亦君只覺一股真氣竄將進來,在自己五臟六腑游走,說不出麻癢,她又在耳邊親吻呵氣,支持片刻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來。雨師妾大喜,親了他臉頰一口道:「小壞蛋,讓姐姐白擔心。」

王亦君見她滿臉歡喜,語出真心,心中一楞,也有些感激。他突然打了個呵欠,「仙姑,我困了,明天一早,還要上山砍柴呢。」

雨師妾由他胡說八道,嫣然道:「好,姐姐就陪小傻蛋睡覺。」

當下玉臂舒展,抱住王亦君,將頭靠到他的耳邊,右腿橫跨,壓在他的身上。王亦君不敢多想,將頭一歪,過一會兒,鼾聲大起。

雨師妾心中泛起奇異的感覺,如此親近的與一個男子貼在一起,臂股相纏,氣息互聞,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月光如水,林濤陣陣,身旁這年輕男子的呼吸心跳清晰可聞,那陽剛醇香的男性氣息絲絲脈脈竄入鼻息,令她說不出的喜樂安平,過不多時,竟也沉沉睡去。÷王亦君只是假寐,並未睡著。鼻息間盡是濃香膩嗅,耳朵被她的發絲與氣息弄得癢不可擋,那柔軟溫暖的肢體纏繞周身,令他砰砰心跳,心想這妖女對他似乎也並無惡意,只是天生多情而已。

月已西沈,再過一個多時辰,天便要亮了。倘若天亮時段大哥來到此處,再一起離開,那固然是好,但若是段大哥已經落入水妖手中,自己豈不是坐以待斃么?不若眼下乘著妖女睡熟,先悄悄逃走,到天亮時再設法回來與段大哥會合。說不定還能設法救出段大哥也未可知。

當下悄悄地將雨師妾的手臂輕輕抬起,擱到一旁,翻身下了巨石,探手入石隙,將那用隱身紗裹住的一包寶貝掏出。穿上衣服,正要躡手躡腳的離開,突然看見那只巨大的象龍獸冷冷地瞧著他,心中一動。

想起大荒經中所說,這東始山上的芑樹的汁水可以伏獸,想來可以馴服怪獸。倘若如此,自己便可以用這芑樹之汁馴服象龍獸,逃之夭夭。當下拔出斷劍,在一株芑樹上劃出一道口子。劍鋒入木,「撲」的一聲輕響,在這拂曉時聽來格外清晰。